唐忝锦还没从齐元突然醒了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就被他这一动作整懵了。
不过在感受到怀中温度时，他还是下意识把人搂紧了，闷声应了一句，“嗯。”
齐元清醒的消息很快传遍z市, 同时传开的还有吴行由以权谋私, 陷害唐忝锦，甚至不惜牺牲一个小队的事。
这事传得太快，再加上z市不是吴行由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其他几个势力的人上赶着插一脚，某些人就算想要阻止也没那个本事。
更别说唐忝锦还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只是因为齐元昏迷不醒才懒得理他们。
他们边骂骂咧咧的，边忙着撇清关系, 表示自己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吴行由和齐方被绑在一起扔到一个房间里，每天被喂了点水和食物，不至于饿死，但情况说不上好。
齐方从听到齐元昏迷不醒的消息起就异常沉默，仿佛陷入某段糟糕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除了饭点, 整个房间里就他们两人, 一个不愿说话，一个无话可说。
就这样沉默了半个月，吴行由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齐方，你后悔吗？”
他背对着齐方，看不到齐方的表情, 但他知道，在他这句话落下时，齐方身体僵了一瞬，说明对他的话还是有反应的，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可能他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后悔吗？”
房间又一次陷入死寂。
外面的阳光很大，却无法照亮这片角落，只能任由阴霾在心底深根发芽。
吴行由等了一会儿，就在他以为齐方不会回答时，齐方忽然笑了。
夸张到显得格外神经质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盘旋，要是换做其他人大概率会被吓到，以为他疯了。
吴行由面上浮现出复杂之色，想伸手去碰碰他，却因为手脚被束缚着而失败告终。
他笑得突然，停得也突然，上一秒还在大笑，下一秒却一脸木然。
齐方继续啃咬被他咬得血肉模糊的下唇，强烈的刺痛和血腥味弥散在口腔，模糊地说道：“不后悔。”
他不管吴行由什么反应，自言自语，“如果他死了，我就陪着他一起，齐元，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
吴行由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气氛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直到某天，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两个人。
他以为又送食的，不曾想一抬头，就看到齐元和唐忝锦站在他面前，那双只看过一次就让他心惊的红眸已经变回了正常颜色。
齐元挑眉，“看到我你很惊讶？”
一直在旁边安静像个木偶的齐方听到齐元的声音，蓦地看过来，看样子想要站起来，但被绑着，只是徒劳。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死死盯着齐元，眸中的情绪太过复杂，齐元看不透，也不想看透。
反正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齐元无所谓，唐忝锦却不行，他沉着脸挡在前面，隔绝了齐方的视线。
齐方嘴角上挑，勾出一个满是讽刺的笑，“呵。”
齐元也在笑，还用戏谑的目光打量唐忝锦。
唐忝锦何等敏锐，就算看不到，也能感受到齐元的视线，嘴角不自觉绷直，耳尖刷地一下变得通红。
脚下微动，把齐元挡得更严实了。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感觉耳朵尖被轻轻捏了一下，“！！！”
等他扭头去看，齐元已经很自然地收回手，对上他的目光，还特别淡定地冲他笑了笑。
“……”
这回不只是耳朵，连脸颊都染上两抹红晕，唐忝锦别过头不去看他，嘴唇微动，极小声吐出一句，“……别闹。”
语气比平常更加冷冽，看起来好像生气了，但齐元一点也不慌，因为眼睛里的喜悦是骗不了人的。
看着眼前这幕，齐方笑不出来了，心底升起一股没来由的心慌，仿佛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他几乎脱口而出，“齐元，这个人的心思跟我是一样的，他喜欢你！”
唐忝锦惊慌不已，第一反应是去看齐元，“不……”
齐元打断他，“我知道了，你说过了。”
齐方没想到齐元是这个反应，唐忝锦也没想到，他愣愣地看着齐元，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齐元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的那种，“别怕。”
唐忝锦感觉心里住了只小鹿，似乎嫌弃心脏位置太小，活蹦乱跳地想要跳出来。
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
齐方脑子里一直紧绷的那根线，断了。
他最不愿承认的事发生了。
要不是被绑着，他恐怕会直接扑上去，抓着齐元的领子质问。
凭什么啊？凭什么对唐忝锦这么特别！凭什么他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被唐忝锦轻易得到了！
齐方瞪大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心里充满了不甘，“为什么是他，他和我有什么不同！”
不同啊，这三个字在齐元心里转了个圈。
那可太多了，不过要说最明显的话……
他看了看齐方，又偏过头，不出意外地捕捉到唐忝锦假装不经意间瞥过来的视线，察觉到其中被隐藏得极深的忐忑和不安，立马给予了安抚的眼神。
齐方的喜欢是扭曲的占有，即使使用一切手段也要将人绑在身边。
唐忝锦的喜欢是克制，是成全，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伤害对方一分一毫。
这就是区别。
不过这些没必要说出来。
于是他无视齐方，另一只手插进口袋里，转而对吴行由说：“你故意给唐忝锦错误的资料，引他去r市送死，这件事你承不承认？”
吴行由闭了闭眼，“我承认。”
齐元继续说：“齐方让你做的。”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吴行由看了眼齐方，“不是，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齐方顿住。
齐元，“你不用替他认罪，我了解他，你们两个我都不会放过。”
吴行由，“……”那你问什么？
齐元松开唐忝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受害者，他们两个给你解决，我去处理外面的事。”
手掌心空了，唐忝锦握成拳头，有些怅然若失，他陡然对齐元的背影说道：“如果我要杀了齐方也可以吗？”
齐元停下脚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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