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可以把手伸出来吗？”
女生把袖子撸上去，露出苍白的手腕，上面的青筋格外明显，
“失礼了。”齐元用餐巾纸搭在上面，才用指腹按住脉搏，一缕灵力渗入，游走一圈后，没发现异样。
几人见他皱起眉头，还以为情况很严重，女生紧咬下唇，眼眶泛红，视野因泪水变得模糊，“没事，元哥，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察觉到气氛沉重，齐元强压下心头浮现的轻微不安，展露笑颜，说道：“别担心，没什么事，我回去给你画个符，明天给你。”
女生点点头，被送回家后，就进了浴室，洗澡时用了一整瓶沐浴露，水冲好以后，侧头在手臂上嗅闻，香味中还带着难以忽略的腐臭味。
她嫌恶地冲回浴室，又反复冲洗了好几遍，那股味道才淡下来。
齐元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进入芥子空间，拿出灵砂和画有聚灵阵的毛笔，就地盘腿打坐，确定身体调节到最佳状态才开始动笔。
他这次要画的是高阶符隶，还好空间里有灵泉，灵气充足，他将所有灵力汇聚到笔上，落笔极慢，弯曲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成型，透着古老而神秘。
一张符他足足花了两个小时，中间难得没有失误，此时齐元嘴唇已经失去血色，额头更是布满薄薄的细汗，不过他心情不错，因为这是他有史以来画得最好的一次。
收好符隶，齐元借着打坐补充流失的灵力，随着时间的流逝，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
今天的夜晚格外宁静，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洒在女生的侧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女生秀眉微蹙，嘴唇无意识开合，喉咙发出微弱的气音。
饿，饿！
蓦然睁开眼睛，里面的神采尽数消失，透露出木然和呆板，僵硬着身体，一瘸一拐地撞开房门，口水从嘴角流出，滴在可爱的睡衣上，女生对此无动于衷。
鼻尖耸动，仔细分辨空气里的味道，顺着味道来到一扇门前，细长的指甲在门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刺耳的摩擦声在这种寂静的夜里只让人觉得害怕。
门内的夫妇被这动静吵醒，女人推了推男人，叫他出去看看，男人被突然吵醒，也很不耐烦，但他不傻，没有贸然开门，从床底下抽出一根棍子，小心翼翼走到门边上，粗声吼道：“谁啊？”
如果是贼，听到有人被他吵醒，在没看到脸的情况下，多半会跑掉，门外果然安静了，男人正打算松口气，门忽然被更剧烈地敲响，伴随着阵阵低沉的嘶吼。
男人被吓得一抖，更不敢开门了，把女人从床上捞起来，一起躲到柜子里，只能通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那人的力道很大，一道门根本抵不住，他们刚躲进去，门就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女人差点惊叫出声，还好被男人死死捂住。
他们正心惊肉跳，谁知进来的是他们的女儿，身上还穿着常穿的睡衣，女人正打算推开柜子，女生已经快她一步，张开嘴冲着柜子狂奔而来。
“啊——”
两道凄厉的惨叫传出，鲜血溅到床头的相框上，上面的一家三口靠在一起，对着镜头摆剪刀手，笑得极为灿烂。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别的地方，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齐元出芥子空间，已经快中午了，照例看了下符隶的售卖情况，这一看，可把他惊到了，除了桃花符，其他基本销售一空，还有很多人催他赶紧补货。
按理来说，出现这种情况，他应该很高兴，毕竟他符隶卖得不低，一个晚上就有几十万进账。
齐元却皱着眉，闭眼用手捏着鼻梁，昨晚那个女生不正常的脸色再次出现在他脑海里，搅得他心绪不宁。
这时，手机提示有新消息，齐元一看，足足有十几个电话，好几条私信，都是曲进发的。
曲二哈：大师，你看新闻没有，出大事了！
曲二哈：妈的，今天有好几个住外面的同学没来，但这破学校就是不放我们回去，非要开学考考完才能走。
曲二哈：大师，你能不能来接我？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齐元：嗯。
回完消息，齐元就上网打算看看曲进说的新闻，其实完全不用他找，热搜前十条都是。
打开一个视频，里面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女记者，手里握着话筒，面对镜头还有点拘束，估计刚上任不久。
“这里是××医院，可以看到，我身后的全是病患，因为病房全部爆满，他们只能躺在走廊上，他们的病症都是发高热……”
接下来的采访环节齐元没看，点开另一个视频。
男记者扶着墙大吐特吐，身后的一片红色都被打上马赛克，不难想象现场是怎样一副惨状。
齐元关掉视频，往后一靠，用手遮住眼睛，嘴唇煞白，他不是没见过血，但刚刚那幕还是给他很大的冲击，心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闷得难受。
学校里，曲进对着卷子抓耳挠腮，小眼神时不时落到讲台的手机上，惹得监考老师看了他好几眼，以为他要作弊。
曲进不屑地撇嘴，谁要作弊，他只想看看大师回他信息没有。
说实话，他现在慌得一批，早上的新闻总让他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论坛上面也是一团乱。
最火的帖子还是说末日要来了，那些人都是被丧尸咬死的，医院里的人都会变成丧尸。
后面越说越扯淡，异能都说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写小说呢。
曲进虽然表示嗤之以鼻，但心里觉得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家还有个修仙的大师呢！
他正在这神游太空，瞎想些有的没的，门忽然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他的心跟着提起来，眼皮无端一跳，抓起没写几题的卷子，跑到讲台边，“老师，我提前交卷！”
放下卷子，无视老师不善的眼神，拿起自己的手机，先跑到后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外面的情景，猛地对上一张惨白的脸，对他张开血盆大口。
“卧槽！”曲进整个人跳起来。
监考老师厉声道，“同学，请不要扰乱考场纪律。”
妈的，命都快没了，纪律个毛啊！
曲进腹诽道，没跟老师硬怼，给齐元发了个消息。
曲二哈：大师，我在242教室，救命啊！！
撞击声一直没停，老师不耐地走过去，不顾曲进的阻止，打开门，“同学，请……啊！”
剩下的话被一声惨叫取代，涌进来的人抱着老师的尸体啃食，曲进被眼前这幕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周围是同学的尖叫，拥挤着跑到他这，要打开门逃走，结果放进更多的丧尸。
曲进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不去看那些恶心的场景，试图躲开丧尸逃走，不过门都被丧尸堵着，他随手拿起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背包，打开拉链，直接罩在丧尸的头上，一脚踹过去。
借着空档，他赶紧跑出去，边跑边骂骂咧咧的，妈的，这算个什么事！
路上遇到不少和他一样跑出来的人，都往楼梯口涌去，密密麻麻的人挤在一起，看得曲进头皮发麻。
他暗骂一声，转头往一区的方向跑去，他考试的教室在二区，和一区连着，一区正好在装修，里面应该没人，实在不行就跳窗，二楼而已，摔不死人。
曲进如是想着，同时又看了眼手机，大师没回，不知道看见他发的信息没。
跑了一会儿，他速度慢下来，气喘吁吁，他发誓，以前就算他爸拿鸡毛掸子撵他，他都没这么拼过。
一区果然没多少人，只有几个和他一样想法的同学，有一个他还认识，一个专业的学弟，入学时自己还帮他搬行李来着。
小学弟在扶着墙壁大喘气，见到曲进很惊喜，明显记得他，叫了声学长。
两人简单聊了会儿，知道两个人都是在考试的时候突然有丧尸冲进来，然后想办法跑出来的。
有人陪着，曲进心情略放松，手搭在小学弟肩膀上拍了拍，“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学弟以为这是安慰话，没吭声。
两人跑出教学楼，正和几只丧尸迎面撞上，曲进正打算硬刚，后背陡然产生一股推力，他难以置信地扭头，只看到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艹！”曲进眼睁睁看着几个丧尸靠过来，就要啃他一口，他以为自己要死定了，谁知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原本放平安符的口袋在发热，烫得他几乎以为那片皮肤快烤熟了。
回过神来的他，仗着丧尸咬不到他，抡起拳头就揍，然后赶紧跑。
手摸进口袋，里面的平安符已经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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