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12章

    项凛坐在副驾，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击。

    校园内车开的慢，谢天恩在驾驶座上偷偷瞄了一眼，看到项总开的是微信界面，和人聊天中，那人的备注是‘伊伊’。

    啧。以他对项总的了解，对亲爸亲妈的备注都是爸妈这样单个的字眼，对亲弟弟项峰的备注甚至直接是全名。这样的项总竟然会给人这么亲昵的备注，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项总，您在跟谁聊天呢？”他实在是好奇的不得了，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往项凛手机上瞄。

    项凛将手机一翻，眼露不悦，冰冷的目光射向他，“谢助理，你只需要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需要关注多余的事。”

    谢天恩心肝一颤，连忙把目光收回来，目视前方，不敢再多问一句，直到项凛的手机响了，他才从紧张的氛围中解放出来，偷偷松了口气。

    明明刚才还挺高兴的，怎么突然就这么严肃，真是吓死人了。

    项凛在跟甄伊发消息，他现在和甄伊还算不上熟，发给甄伊的消息删删改改，最终还是向甄伊提出了，希望甄伊以后也会帮他按摩的要求，正在等待甄伊的回复中。

    过了好一会，甄伊才回了一个‘可以……吧’。

    虽然看上去有些勉强，但甄伊这算是答应了吧？

    马上，项凛就给甄伊发过去一个地址，精确到哪栋哪层哪一户，还带着一句话，“我每晚六点五十肯定会回公寓，你每天这个时间来可以吗？”

    甄伊懵逼了，和他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啊。他挠挠头，怎么突然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呢？

    知道自己的要求对甄伊来说有些得寸进尺，项凛马上又发了一条消息，“商业上讲礼尚往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尽力帮忙的。”

    发过去之后，又有些后悔，他的语气太公式化，会不会引起甄伊的反感？

    没等他撤回来，甄伊就回了。

    “那就按你说的来吧，还有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说要帮我忙，可不能后悔。”甄伊还真的有些事情想咨询项凛的意见，只是不好意思，项凛这样说反而给了他机会。

    好像并没有不悦，项凛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得到肯定回答的项凛松了口气，转头对谢天恩说，“这段时间我都住在这边的公寓，家那边不去了，以后到公寓接送我。”

    谢天恩惊诧，“您不管项峰吗？”老总裁和总裁夫人都不在家，项峰又是爱折腾的主，要没有项凛管着，他还不得上天啊。

    项凛皱眉，“二十岁该是懂事的年纪，他该学会自己生活了，少管一管有利于他成长。”

    谢天恩边答应边想，项总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没几天就变了呢？

    ……

    周二傍晚，甄伊下课后吃过晚饭，按照与项凛的约定往他给的地址那儿去。

    项凛住的地方距离学校很近，但甄伊还是第一次来，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和外面明显的不同，就像是身处于园林之中，清净安逸，和外面仿佛不是一个世界。

    约定的时间在六点五十，甄伊六点四十多分就到了，他以为像项凛这种性格肯定早一分钟都不行的，没想到马上就给他开门了。

    之前两人见的几次，项凛都是穿着西装，一丝不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次穿上了私服。

    身着私服的项凛，身上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闲适，眉目也少了几分锐利，让甄伊不自觉感到亲切。他知道项凛的时间宝贵，不想浪费时间，一撸袖子，直奔主题。

    “你躺在床上吧，这样按摩效果更好。”

    项凛：……甄伊也太过公事公办了。

    “上了一天的课，你应该累了，吃过饭再说吧。”

    餐桌上整洁地摆了两副碗筷，六道中国菜，都极其精致，公寓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不用说也知道另一副碗筷是为谁准备的。

    甄伊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红，“那我就不客气了。”学校六点下课，他和项凛约在了六点五十，稍微耽误一点时间，过来都会晚了，所以他还没吃饭，正好饿了。这个时候，他的肚子也恰好叫了一声。

    “啊……”甄伊捂着脸，这也太丢人了。

    项凛微笑：“我也饿了。”项凛没有笑他，也没有计较他肚子叫的事情，甄伊这才缓缓拿开手。

    项凛非常地绅士，给甄伊拿了筷子，还时不时给甄伊布菜，不论成就，还是谈吐举止，他都是一个合格且成功的成年人，更加让甄伊坚定了向他倾吐烦恼的想法。

    吃过饭，甄伊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其实我想像你咨询一下关于未来人生方向的事情，希望你能做我的人生导师。”

    他已经苦恼很久了，但是苦于没有倾诉对象，项凛的出现正好可以担任这个角色。

    项凛比他大，还管着那么大的项氏，年轻有为，无论社会、人生经验都比他要足，这件事问他再好不过。

    甄伊低着头，看着洁白到没有一丝灰尘的桌面，深深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得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看得项凛一阵心疼，想要抚平他的苦恼，为他排忧解难。

    “你说。”项凛声音温柔，生怕惊扰了他。

    “我父母是做IT生意的，有点小成就，所以他们想让我也入这一行，可是我自己真的对这个没有兴趣，努力了也无法达到要求。选专业的时候被我爸强迫选了这个专业，每天都学到头秃。”

    他苦巴着脸，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你看看我现在都愁得掉头发了。”他的手伸到项凛面前，竟然还真薅下来一根头发。

    “我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是我爸不支持，他身体不好，我又不敢顶撞他。现在我都二十了，要是再不确定下来以后做什么，真不知道以后有什么用。”

    他说完又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都颓了，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在桌子上，眼神黯淡无光。

    他不想做一个没有用的人，更不想以后什么都靠父母。他们宿舍四个人，除了他，其他三个都是系里的大神，计算机专业前三，一对比，他的压力更大了。

    “你人生经验足，我想来想去，跟你说是最好的，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建议？是听我爸的，还是想办法瞒着我爸自己继续偷偷弄别的。我主要是怕我爸知道，他心脏病不能生气。”他充满期待地看着项凛，把项凛当成了可以给他排忧解惑的救星。

    甄伊看着乖，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要不是他爸有心脏病，当初填志愿的时候他肯定直接填舞蹈专业。就算现在选了计算机专业，他还偷偷瞒着他爸做舞蹈训练。

    项凛一愣，没想到甄伊年纪轻轻竟然是为这种问题苦恼。项峰跟他同岁，却总是没心没肺的，这样一对比，他更感觉甄伊难能可贵，让人心疼。

    甄伊低着着脑袋，眼皮耷拉下来，头发顺着额头垂下，盖住眼睛。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皮肤看不出一点儿瑕疵，漂亮可爱，身上却萦绕着苦恼的气息。

    他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很想安抚他，项凛禁不住轻抚他的小脑袋，轻声道，“你年龄还小，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他能感觉到甄伊是真的很苦恼，不止表现在脸上，还有他不安的眼神。

    现在的甄伊像是处在迷惘的十字路口，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选对了一路顺畅到达目的地，选错了满是荆棘一生迷惘混沌。

    “你只要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就可以，不需要想那么多。现在你即使违背自己的想法，迟早都会后悔。至于你爸，能瞒就瞒，不能瞒我可以帮你。”只要甄伊能开心，他很乐意做些什么。

    “你帮我？！”甄伊的眼睛闪着光。

    “对。”项凛握住他的手，“如果我出面的话，你爸应该不会反对了吧。”

    甄伊眼前一亮，紧紧抓住项凛的手，“这可是你说的！”

    他爸可是把项氏作为奋斗目标，想让他家成为第二个项氏，要是项凛出面，说服他爸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你可不能反悔，你这么说我可把你当成后盾了！”

    “不反悔。”项凛伸出一只手，想要抚平甄伊眉间的褶皱，“你不要想那么多，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就可以，我会尽力帮你的，所以别皱着眉了，皮肤都不好了。”

    “对对对。不能皱眉，心态年轻人才能年轻。”

    甄伊处于兴奋状态，抓着项凛的手不放，过了一会才感觉到自己有点失礼，匆忙把手收了回去，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不要介意。”

    “没事。”他的手上还留有甄伊皮肤的温度和淡淡香气，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味道，让人很是舒适。

    项凛起身，在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把钥匙，放到甄伊手中，“这是公寓的钥匙，你以后进门不需要敲门，直接用钥匙开门就可以。”

    “啊？”甄伊没敢接，“把钥匙给我是不是不安全啊？”

    “哪里不安全？”项凛反问他，又道，“不要拒绝，拿着。我工作忙，有时候可能会晚点回来，你拿着钥匙方便，况且我们现在是你帮我，我也帮你，已经是朋友了，有朋友家的要是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原因的话，倒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甄伊糊里糊涂地拿着钥匙了，心里同时升起一个疑问，普通朋友之间会拿着对方家里的钥匙吗？

    应该……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