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光凭样貌, 不论出生,在场各位能与戏台子上那位青衣比, 也就只有李氏与叶南鸢。
李氏胜在娇媚, 一袭旗装穿在身上, 该翘地方翘, 该鼓地方鼓,身姿很是好看。许是生育过原因,比旁人要多添了几分成熟妩媚。
而叶南鸢
李氏目光在她身上不断打量着, 叶氏生美,光凭一身雪白肤色便让人羡慕不已, 更别说一张脸还让人挪不开眼睛。
此时站在四阿哥面前,娇小却不瘦弱, 腰杆挺得笔直, 浑身都是气质。站在歇斯底里伊氏面前,更是像显得清丽又出尘。
叶氏生美, 李氏打从看她第一眼就知道, 不过她一双冒火眼睛盯着叶南鸢腰, 刚刚贝勒爷手可是搂着这儿。
自从贝勒爷从江南回来, 便再也没来过她这儿了
“我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倒打一耙,蛇蝎心肠”伊氏无端被冤枉,当真儿是恨不得当场哭出来。
捂着撞疼肚子, 朝着胤禛哭诉“爷, 您相信我, 当真儿是叶氏先出言不逊在先。”
她冲上前,想去抓住胤禛手求饶,委委屈屈儿道“妾身肚子都撞疼了。”哪知手才刚碰到胤禛手,却是被他一把拂开。
头顶声音说不出来冰冷“就算是她出言不逊不先,你就抽她巴掌”伊氏本哭哭啼啼跪在地上,听到这道冰冷声音确却是当场懵住了。
胤禛平板着一张脸,薄唇紧抿面上难看紧“谁给你这么大权利”
伊氏被他这一声冰冷声音吓得立马跪在地上“我我。”她嘴唇哆嗦着,难以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不是说叶氏与爷有了矛盾爷如今不喜叶氏了么怎么这么看着不像
伊氏到现在才算是彻底慌了起,她又不受宠,且看如今爷这模样,一看就是要为叶氏出头了。她不仅有些后悔起来,她本不受宠,在府中没地位,便仗着资质深喜欢欺负新人。
玉格格就是去年才入府,与她同在一个院子里整日里闹得鸡飞狗跳。玉格格受了委屈不敢说,福晋也不管,从此以后她便越发猖狂。
今日去打叶南鸢也是见她是新人,又听说与爷有了龃龉,她受了刺激这才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
哪里知晓,这下子是捅了马蜂窝,一下子踢到铁板了。
伊氏如今后悔不已,跪在地上支支吾吾求饶“爷爷,是妾身不对。”爷这一瞧就是要为叶氏出头了,她说屁嘴皮子也没用。
她不傻,爷心偏向谁谁就是对“妾身不该去打叶格格。”
叶南鸢往旁边退了一步,躲开她,冷冷儿道“你不用向我求饶,贝勒爷不会对你怎么样。”她蹲下身子弯了弯腰,又对胤禛道。
“我也没有出言不逊,贝勒爷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南鸢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没等众人反应,竟眼睁睁看着叶南鸢当真儿走了出去,一眼儿都没往身后瞧。胤禛看着前方背影,本就板着面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丢下一句“伊氏不修德行,罚每日抄写道德经十遍,不抄写完不准说话。”
伊氏刷一下,彻底软了膝盖。
胤禛没再看她一眼,气带着苏培盛也走了。
留下众人看着哭哭啼啼伊氏,还有一脸烦躁李侧福晋,她冷笑着走上前“都说今日儿这是最后一场戏,最后一场戏。”
“早知道妹妹要唱这出,本福晋就让那青衣下来了,给妹妹你腾位置。”
李氏低下头,带着护甲手一把掐住伊氏脸“好好日子,在爷面前非要闹这么一出儿。”她不管两人谁对谁错,只这伊氏实在是太蠢,没弄倒叶氏自个儿还惹一声骚。
“侧侧福晋。”若说刚刚叶南鸢是将她拿那戏子比,李氏这是讽刺她连戏子都不如呢,可看着李氏那张明艳动人脸,伊氏再恨可张了张嘴却到底不敢说话。
“蠢货“李氏一脸无趣,扶着丫鬟手扭着腰儿就走了“没那个脑子,就别扯这么多事儿,妹妹日后还是关在屋子里,好好抄写你德经吧。”
花盆底踩在地上,李氏看都不想再往她那儿看一眼,腰扭成了一朵花儿。
身后人立马行礼“恭送李侧福晋。”唯独刘答应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悄悄地跟在李氏身后,一起走了。
“侧侧福晋。”
路上,刘格格几次开口,一脸犹豫“妾身有句话不知当将不当讲。”李氏如今正烦躁呢,贝勒爷从江南回来没两日就过了年。
除夕当晚到现在又一直宿在福晋那儿,她都许久没与爷在一起过了。今日爷过来,都没多往自己那儿瞧一眼,她实在是想爷,得想个法子让爷过来看看自己儿。
李氏心神荡漾,瞧见刘氏这模样半点儿都不耐烦。
“有事就说,若是再吞吞吐吐干脆就不要说好了。”刘氏拿着帕子手一紧,随后道“福晋,都说叶氏失了宠,如今看来倒像是不是。”
刚晌午李氏还为了这个猖狂呢,听到这儿面色都僵了。今日这场景,爷这是明摆着为叶氏出头呢,她又不是个瞎子,要刘格格故意在说一次。
戳她心窝,刘氏实在是蠢,难怪跟伊氏一样不受人待见。
“我当你要说什么,竟是来说这些。”李氏狠狠瞪了刘格格一眼,嘴硬道“你瞧着吧,我今晚就让爷来我屋里。”
胤禛回了书房,心也静不下来。
翻开一本书,又烦躁扔开。这段时日他都不敢去正见叶南鸢,一是不敢,心中愧疚。二也是太忙,朝中虽放了年假,但宫中与兄弟之间,还是要相互走动。
他今日刚便是从太子那儿回来,太子大病一场,过了年还瘦了不少,听说皇阿玛曾还训斥过,虽太子面上没怪罪他,但背地里两个跟着他文臣已经调至离京。
他属下文臣本就稀少,如今又调离了两个,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有机会重新调回京城,朝中能为他办事,越来越少了。
胤禛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苏培盛知晓爷这几日再愁什么,道“元宵过后便是开朝,离春闱也不远了,到时候贝勒爷多注意一些,总有聪慧。”
听到这,四阿哥便想起船舱上一幕,捏着眉心手放下,转了转手上玉扳指。
“林致远确是个人才。”小小年纪便是乡试第一,春闱会试若是进了一甲,有望今年状元。
“林公子是很聪慧,小小年纪见识独到,将来会是个好官。”苏培盛往下身子笑道。
胤禛想点头,却是又想起船上林致远看叶南鸢那眼神,又冷哼儿道“离会试还有一个多月,现在说这些还太晚,等他当真入了前三甲再说吧。”
他是想重用林致远,但前提是他需得考中。至于他对叶南鸢他自然不会让林致远再有机会见到她。
放在桌面上手敲了敲,他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又道“今年考生当中,有个叫做江知寒”他没关注这些,但船舱上林致远说过,他便记下了。
苏培盛面上有一瞬间沉默,想了想,还是道“是,有那么一位。”
单手收紧,他闭着眼睛瞧不出情绪“是江家那位”
“江临江大人庶子,也是也是江格格弟弟。”苏培盛提到这个名字,头皮都有些发麻,不安眼神往四阿哥那儿瞧了一眼,却是见他闭着眼睛瞧不出情绪。
“要要不要奴才去”苏培盛说到一半便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让人关照一下还是背地里让人提防着。
“不用了。”胤禛起身,挥着手。
暗沉眼睛微低着,瞧不出情绪,他扔了手中书,淡淡道“随我回去一趟。”
叶南鸢带着半夏回去后,憋了一路半夏总算是开口问了。
“小姐,伊格格也没得罪我们,为为什么要”陷害她三个字,半夏说不出口,她站在小姐身后,看自然是一清二楚。
小姐分明是故意惹怒伊氏,害她受罚。
“府中太过风平浪静了,主动出击打破一个入口,总好比哪一日被人暗算好。”
叶南鸢轻笑一声儿坐下,倒了杯茶。
“可可伊格格是无辜。”
“半夏,你记住,再没找到凶手面前所有人都不是无辜。”她微闭上眼睛,这是她头一次说这个,半夏所有猜测全部属实,吓得面色都有些白了。
“小小姐。”
“伊氏性子张狂,今日吃了这个闷头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叶南鸢垂下眼帘,冷冷儿道“我刚入府尚且如此,她这么温和性子如何能跟伊氏相处,写信时却从未与我说过。”
“与她一同入府玉格格,还要每日与她吵闹,可想而知,她之前受了多少欺负。”一想到这,她心口都在疼。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半夏再也没话说了,这个名字就是刻在小姐骨子里一快痕,一块疤,是刻在骨髓之中,永远都好不了。
叶南鸢颤抖手指伸出来,数着手腕上那串佛莲串珠。
等心绪平静下来,她才撩起眼睛看着窗外,淡淡道“四阿哥要过来了。”
胤禛过来时候,叶南鸢正站在书案面前,瞧着像是在练字。
屋内奴才都被撵了出去,只余下半夏那丫鬟靠在墙上打盹儿。苏培盛跟在身后,瞧见这模样本是要出声儿喊一嗓子。
胤禛瞧见后,却是连忙伸出手制止住了。
他摇着头,放低声音走上前,静悄悄站在叶南鸢身后,仔仔细细瞧了一眼,却发现她没再练字,却是再画画儿
相比较她字,她画画却是极为好,甚至可以说是让人眼前一亮也不为过。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白纸黑墨,纸上画分明就是今日儿场景,娇媚动人李氏,文静淡雅玉格格,小家碧玉是刘格格,还有撑着脑袋看戏张氏,苏氏。
自然还不忘了跪在地上伊格格,胤禛站在她身后看惊叹,就连戏台子上那位青衣她都画了上去。
没忍住,他捂着唇清咳了一声儿“你这画倒倒是画好,传神儿。”
“数着贝勒爷有几个女人罢了。”叶南鸢面上淡淡“得,今日一瞧,又多了两个不认得。”她那一脸冷淡模样,说出口话却是带着酸味。
胤禛这几日心中愧疚,躲着没见她,如今瞧她这模样心中自然暗喜“吃醋了”他伸手过去搂着叶南鸢腰,却被她躲开。
看着空荡荡手,他道“你这样吃醋,我很高兴。”从找到人开始,一个月了,对他都是爱答不理,如今叶南鸢吃醋,不就代表在乎他么。
“你自然高兴。”叶南鸢转过身,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胤禛瞧见她那通红眼睛,才算是慌了,连忙上前要将人抱住“张氏苏氏都是侍妾,额娘赏赐,伺候了许多年,你这也要醋一醋不成”
叶南鸢却是躲开他手,只道“我今日没有出言不逊,骂伊格格。”
“我知道。”胤禛走上前,还没说完,叶南鸢却是又道“不你不知道,伊格格说时候你是信任她,没有信我。”
她眼中太过清透,一眼就看穿了胤禛心思。
伊格格是府中老人,虽是猖狂但也没那个胆子无缘无故打人,胤禛有一瞬间是想过,是不是叶南鸢无意间说过了什么,才将人惹怒了。
他不回答,更像是默认。
“我没说谎。”叶南鸢将笔扔下“伊格格说我是失了宠这才敢打我,我连忙后退两步,是她自己撞到桌子上去。”
“我怕她出事,这才想去扶她”
她说颠三倒四,面上又满是迷茫,胤禛连忙上前“别说了,我信。”
“府中除了你,我没亲人了,我只想与你一起过除夕。”叶南鸢主动服软,哭着倒入他怀中,这件事分明是他错,胤禛叹息一声儿。
“是我不问青红皂白,冤枉了你。”
“你府中格格都有两幅面孔,一会儿哭,一会儿骂。”她抬起眼睛,无辜脸上满是迷茫“我可不可以不跟她们打交道”
“我们两个就住在这院子里,我每日等你下朝回来,行吗”
那双眼睛太清澈,胤禛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与她说了,只低头晦涩道“初一十五,都是要去福晋屋子里。”
黑白名分眼睛瞬间顿住了,随后一颗泪猝不及防滚了下来。
“我”挣脱他手,她就要往软塌下面走“我,我不该说。”胤禛深吸一口气,牵住她手将人拉回来。
她还太小,不知有些事要均衡,没立住脚跟便得独宠只会成为靶子。之后便会有称出不穷手段来对付你。
胤禛不想与她说这些,太残忍“旁时间我都会来你这儿。”
“不然你以为我不给你找院子,一直让你住在正院是为了什么”
他轻笑着吻了吻她耳垂“我子嗣艰难,府中只有一个格格,一个阿哥。”抱着她腰,胤禛笑道“南鸢,我想有个我们孩子。”
他没发现是,手掌下人浑身已经僵硬了。
孩子叶南鸢手紧紧掐在一起,指甲陷入了肉里。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怀上他孩子。
这辈子,她都不会有跟他孩子
叶南鸢闭上眼睛一颤,门外,却传来苏培盛敲门声儿“爷,侧福晋那儿派人过来,说是做了您爱吃翡翠丸子汤,让您过去用晚膳。”,,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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