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火通明, 正院的烛火燃了整整一个晚上。
乌拉那拉氏睁是着眼睛到天亮的,不是她不想睡,而是一闭上眼睛她就在想, 爷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分明知晓今日该在她屋子里, 初一十五都是祖宗的规矩。她说是嫡福晋,但府中的奴才们如何不是以贝勒爷为尊
今日他从自己院子里走出去, 明日流言蜚语便会流传起来。她是女人, 就算是尊如福晋也一样要贝勒爷的宠爱。
否者, 整个府中上下凭什么要信服一个不受贝勒爷宠爱的福晋
“爷分明知晓分明知晓”一闭上眼睛, 乌拉那拉氏就感受到锥心似的疼, 那感觉就像是拿着一根针在她心口上不住的戳着,一下一下让她四肢百骸都动弹不得。
“爷,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呜咽一声儿, 双手死死地揪着被褥, 发泄似得咬住,只觉得牙齿都被咬得死死地,被褥都堵在嘴里。
拼了命的咬住, 直到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儿来。
乌拉那拉氏不仅想起, 之前刚入府的时候,那时候贝勒爷也是时常来她这儿的, 就算是不多, 但一个月起码也有五六日。
只是后来, 李氏老是想法设法让爷过去, 她法子多,今个儿这不舒服,明个儿那里难受,爷那时候也十分的宠爱李氏,李氏那儿只要派人过来,十次总有五六次是成的。
但无论李氏怎么闹,初一十五,爷都不会过去。
这番来了几次后,李氏自个儿也就不敢作了,爷之后就算是来的少,但嫡妻的威仪这么多年却还依旧站的稳稳的。
这么多年,乌拉那拉氏从未想过有人能打破她的规则,让她感觉浑身颤抖着屈辱。
当晚,乌拉那拉氏眼睛都没闭上,睁着一双眼睛到天明,第二日起床的时候,面上的疲劳让奴才们都惊了。
“主子,您这又是何必。”
钱嬷嬷最是知晓她为何这样,看着她的眼神中都满是担忧“贝勒爷不过就是去了一回,不管如何,您还是嫡妻,这府中上上下下都是敬你为尊的。
乌拉那拉氏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面容憔悴的自己,只感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嬷嬷,我知晓。”
这些道理她都想了一个晚上,如何会不明白
只是瞧着铜镜里的自己,乌拉那拉氏却是想到叶南鸢那张脸,那般的漂亮与鲜嫩,只要她出现,所有的目光都会情不自禁的围绕她转动。
只需一想到这儿,她便会克制不住的颤抖。
如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便无论如何都不满意起来,总感觉面容憔悴了许多,肌肤也没那般嫩滑了,乌拉那拉氏摸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喃喃道“嬷嬷你看,我是不是老了许多”
“肌肤比之前黄了,也没那般细腻了 。”乌拉那拉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眼睛瞪的越大“眼睛没以前那般有神,眼角你看,我眼角下面是不是都有了细纹。”
眼瞅着福晋这模样,钱嬷嬷心中一跳,赶紧伸出手,将铜镜从乌拉那拉氏手中抽出“福晋又在胡说,满打满算您今年就二十来岁,正当年华的时候,哪里就见老了”
钱嬷嬷将镜子反扣收起来,示意奴才们拿下去。
乌拉那拉氏没注意到那点动作,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吗”她眼中都有了浑浊“那爷昨晚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钱嬷嬷刚要劝,却见翠果苦着一张脸走进来。
她眼神示意着翠果出去,刚努了努嘴,乌拉那拉氏却是看见了“怎么回事”乌拉那拉氏立马扭头问“昨个儿晚上爷还是宿在了叶那儿”
翠果没瞧见钱嬷嬷的动作,听见乌拉那拉氏一句话便跪下来,咬着牙“昨个儿晚上据说叶那足足要了三回水,闹到子时三刻才得歇。”
“那个贱人”绕是乌拉那拉氏有准备,此时也是咬牙切齿的。
带着护甲的手狠狠地往桌上一拍,吓得钱嬷嬷立马上前护住“福晋,小心你的手。”她捧着乌拉那拉氏的手叹道“这指甲好容易养的水葱似的,可不能伤了。”
乌拉那拉氏急的要去砸茶盏,可抬起手又给放下,李氏砸再多东西是她没教养,她身为福晋若是这事被传了出去,只怕又是一桩事。
“难道我奈何不了她不成”
“福晋,你别忘了一个人。”钱嬷嬷笑着在她身侧道“郭马上就要回府了,到时候有她帮你,贝勒爷自然会来咱们院子里。”
乌拉那拉氏看着身旁的偏殿,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是啊。”乌拉那拉氏低下头,“幸好她就要回来了。”有郭氏在,只要稍加手段,府中只怕也没叶什么事了。
三月初二,三年一场的春闱照常举行。
胤禛前段时间就已经看好了几个这届的考生,若是入了一甲二甲,他自是要从中选几人出来,好好栽培。
今日沐休,四阿哥刚用过早膳“李家那位叫做李玉的,翩翩公子,文章写的倒是不错,辞藻不华丽但却务实。”
他手中捧着下属寻来的乡试卷子,一边看一边摇头“难怪乡试的排名这么低。”李玉所在江苏那带,这届的考官王秀就喜欢辞藻华丽的文章。
李玉这个文章拍这个分数,倒是低了些。
四阿哥说完,又抬手掀开下一张。一会儿就说分数高了,一会儿就说分数低下,叶南鸢坐在他身侧,撑着下巴,有些摇摇欲坠。
胤禛看她这模样,就觉得好笑,卷起手中的卷子往她头顶拍了拍。
“你这几日怎么一直要睡”叶南鸢懒洋洋的,眼睛都不睁开,只道“春困秋乏啊,爷难道不懂”
四阿哥只听说有了身孕的女人喜欢睡觉,这几日瞧着叶南鸢总是这样,想了想,眼睛便亮了“你是不是有了”
他手中的卷子也不香了,连忙放下,抱着叶南鸢道“这几日爷在你身上播种的次数也够多了。”他将叶南鸢抱在膝盖上,抬手摸着她平坦的肚子,只觉得那儿如今都鼓了起来。
“肯定是有了。”
宽大的手掌贴着叶南鸢的肚子,四阿哥来回的试探“总感觉比之前鼓了点。”
刚起床就偷偷摸摸灌下一大碗避子汤的叶南鸢眯着眼睛,面不改色的伸出手勾着四阿哥的脖子,道“这肯定是早膳,哪有这么快”她说着,面上又浮上一阵羞红,耳尖也微微红着,惹人怜惜。
这几日一说孩子,叶南鸢就是满脸的期待,眼睛里的喜爱可谓是藏也藏不住。
这副娇俏的模样逗弄着胤禛越发喜爱了几分,忍不住的弯下腰亲了亲她的唇,故意道“肯定是有了。”
他手掌摸着叶南鸢的肚子, “是哪一天的”
“前天的,还是昨天的,也许是今个儿早上,你坐在的身上那一次”四阿哥生的英俊,轻皱着眉心一脸疑惑的模样,却依旧难以掩饰眉眼之间的出色的五官。
锋利的眉心舒展开来,平日里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人,下颚线绷的紧紧的,满脸认真的表情依旧掩饰不住面上的俊朗。
他就这番坐着,都难以让人挪开眼睛,叶南鸢看过去的眼帘闪了闪,难怪李氏与福晋都对他如此心心念念。
略微慵懒的神色一笑,叶南鸢如玉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娇软着身子,软绵绵的问道“贝勒爷喜欢哪一日的,就是哪一日的。”这话分明单纯,却是惹得他喉咙一紧。
掐着她腰间的手用了点力,胤禛抱紧她笑道“爷希望你怀个阿哥。”生孩子受苦,生了个阿哥她便能站稳脚跟,日后便不用在吃苦了。
叶南鸢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爷放心,一定如你所愿。”
四阿哥这段时间都宿在了西院,府中的人见风使舵,知晓这位叶受宠。
府里的奴才们都是人精,立马伺候的妥妥的,膳房的奴才们几次亲自来送菜,被正院的翠果瞧见了,回去之后又是好一顿说。
乌拉那拉氏却没前几日那般暴怒了,听见这些后悠闲的站在鱼缸前喂着鱼。鱼食一撒,鱼缸里的鱼争先恐后的游成一团。
她看着鱼缸笑道“给些小恩小惠也好,容易让人迷了眼。”
拍了拍手,乌拉那拉氏并不将这些放在眼中“后日就是我生辰了。”她说着,眼帘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天气是难得的晴朗。
“是啊,这可是福晋的好日子。”钱嬷嬷在一侧笑道,乌拉那拉氏却放下手中的茶盏,面上也开始有些难看起来。
“可惜了。”带着护甲的手放在茶盏上敲了敲,乌拉那拉氏叹息一声儿摇了摇头“这么年纪轻轻地”
“福晋。”钱嬷嬷低喊了一声儿,乌拉那拉氏这才像是回过神来。
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收紧,她道“你确定那日玉什么都没看见”钱嬷嬷上前,将屋内所有人都撵了出去。
这才走到乌拉那拉氏身侧道“奴婢确定,那日的事肯定没有旁人知晓。”
“玉那儿还是要派人看着。”乌拉那拉氏微微叹息了一声儿“府中没一个简单的,玉知晓些皮毛都敢拿来威胁我了,若是被旁人知晓了,我这个福晋也就做到头了。”
“福晋”钱嬷嬷欲言又止“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乌拉那拉氏却是垂眼往她那儿一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揉着眉心叹息道“再怎么说,江的死终究与我逃不了关系。”,,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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