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过, 马上就入了秋。
府中热热闹闹给二阿哥办了满月酒,万岁爷还亲自给二阿哥赏了名字,取名为弘时。李侧福晋自从生下了小阿哥后, 可谓是尾巴翘到了天上。
四阿哥对这个孩子, 确是心生喜欢, 每日回来之后,不管多晚都是要过去看看。李侧福晋因着这个,很是得意。
府中奴才们也是个见风倒, 见如今福晋不受宠, 反倒是李侧福晋起来过后,大大小小事儿都来汇李侧福晋去了。
“听说之前管理内务那个小太监落了马,如今上任管事太监是个机灵,一早就去侧福晋那儿走了门路, 如今李侧福晋还没出月子, 府中大大小小事有一半倒是都由着她来管了。”
“福晋自个儿护不住人,怪不得奴才们另寻高枝。”叶南鸢站在书案面前画画, 听闻之后头也不抬“奴才们虽是来伺候主子, 但也是上有老,下有小, 都是活生生人命。”
“伺候谁不是卖命谁也不愿意跟着一个护不住自己主子。”
叶南鸢说完, 收了手, 她低头看着桌面上自己画画,昨个儿晚上,四阿哥说,颍州水患得到了控制, 前去支援压送钱粮大臣已经平安到达。
事情办好之后, 他们会立即启程回京。
叶南鸢当时坐在四阿哥身侧, 看见了回京之人名单,上面江知寒三个字写在最下面。
他在远方平安,如今正要回京。
这个消息,这个消息叶南鸢比什么都要高兴。
宋那儿她已经派了奴才去盯着,她总算知晓郭那药是什么作用了,只要宋不起疑时间一长,药性到了自然会怀孕,到时候谁也逃不脱。
而事情真相,也快要水落石出了,郭不是凶手,那偷情之人若是宋氏,杀人人便也是宋氏了。
叶南鸢不用想,都知晓发生了什么,她阿姐只怕是看了什么这才惨遭毒手,被人灭了口。
叶南鸢咬着牙,袖子里一双手狠狠地颤抖着。她想现在就出去,亲自了解了她们两个,可如今,她需要却是等。
四阿哥走进来时,就瞧见这幅模样,叶南鸢站在书案面前,对着桌面上画正看出神。
她今日穿着一件天青色旗装。领口与袖口地方缠绕着一大片玉兰花,整体清秀又雅致。
脆生生立在窗棂面前,身后海棠树热烈又明艳。
而她如一阵春风,站在他面前,干净、淡然,却又美像是能够随风飘走。
四阿哥看向前方眼神闪了闪,朝前走脚步放快了几分,他大步走上前,一把伸出说将叶南鸢手握紧。
宽大掌心中一片柔软,他才如同松了一口气。
“在做什么呢”
他牵着叶南鸢手往前走,一路走到书案面前才顿住。低头往下看去,只见书案上放着一幅画,翠绿色青竹林中浮腾着一只纸鸢。
四阿哥瞧见之后,愣了会神,随即才笑道“想去放纸鸢了”叶南鸢跟着他视线往下看,不知过了多久,忽而摇头“不是。”
她要不是放纸鸢,而是这纸鸢画压根儿就是她。
她生来时候是不被期待,生母对她从来不管不问,而她出生,则又时时刻刻提醒着江临,她不是他孩子。
江临对她母亲众然是千般喜爱,万般欢喜,可对她这个私生女,再爱屋及乌也会觉得碍眼。
于是,五岁时候她从京城被打发至江南,府中除了阿姐与江知寒,只怕是所有人都会高兴。
叶南鸢撂下眼神,轻笑了一声儿“这纸鸢是我。”天上纸鸢如同水中浮萍,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玩意儿。
叶南鸢垂着脑袋,不说话,只那双漆黑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身侧,四阿哥忽然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胡说什么”他低着头,看着叶南鸢眼睛,道“你若是那随波浮萍纸鸢,那我就是那缠住你竹子。”
四阿哥牵着叶南鸢手上前几步,拿了支毛笔出来,对着那纸鸢就画了条线。
那根线缠住了向上飞纸鸢,又绕住了下面在竹子,任凭那风如何吹,可那竹子却始终在原地。
“你看,这样我们两个,就始终在一起。”四阿哥收回手,对着叶南鸢仰起头,他眼睛里面明晃都是笑意。
叶南鸢是眼神闪了闪,却是下意识将眼神给躲开了。
只她没发现是,她躲开那一瞬间,四阿哥带笑眼神,一瞬间变得暗沉下来。
江知寒平安无事,且能平安回来。
这几日,叶南鸢一想就开心。她心情好,连着四阿哥都发觉了。
他今日沐休,难得不用去早朝,一大早时候不像往常早起去练拳,反倒是赖在床榻上没起来。
叶南鸢向来起晚,四阿哥睁开眼睛后无事,便在床榻上逗弄着叶南鸢。她昨晚睡晚,如今他醒了她还没半点动静。
他伸出手,在叶南鸢鼻子上点了点,随即又往下,手指摩挲着她唇瓣。
叶南鸢唇瓣极为好看,唇形好看,颜色也是淡淡艳红色。四阿哥是极为喜欢叶南鸢唇,昨晚时候他更是压在身下,亲了个好久。
如今,这张唇瓣红艳丽,唇瓣微微肿起,是被他昨晚按在床榻上,压在身下亲。
想到这儿,四阿哥眼眸微微一暗。
他屏住呼吸靠前,将人搂进自己怀中,怀中叶南鸢还在梦中,被抱挣扎了一下。四阿哥低头,往她那儿看了一眼。
等她安静下来,不动作后,才又伸出手重新将人搂入怀中。
“乖。”他抬手拍了拍叶南鸢,生怕人就这样醒了。
而床榻间,叶南鸢背对着四阿哥,原本闭着眼帘闪了闪,随即又一瞬间合上。身后,那双放在她腰间手搂越发紧了。
“醒了”
身后,灼热气息喷在她颈脖后面,四阿哥语气里带着笑意“醒了就转过身来,与我说说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南鸢自然只能转过头。
她抬手揉着眼睛,一脸迷糊“爷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四阿哥上前,吻了吻她掌心,“睡不着。”
叶南鸢边放下手,边转身往身后四阿哥那儿看去。
昨晚一场翻滚,她身上衣裳还是凌乱,转过身面对他时候,大敞开领口露出圆润肩头,雪白肌肤上带着痕迹。
在这一方床榻之间,添了几分暧昧。
四阿哥眼中神色瞬间暗沉下来,喉咙滚了滚,开口声音变得沙哑“ 下次可不准在装睡了。”放在她腰间手摩挲了几下。
他边说,边将掌心往她衣服里钻。
宽大掌心贴着肉,四阿哥眼中神色越发暗下来,唇瓣靠前,吻着叶南鸢脖子,炙热气息中满是暧昧。
“有些想你了。”
他边说边靠前,薄唇吻到叶南鸢脖子处,白玉般颈脖上坠着一枚平安福,湿润唇瓣吻上去,四阿哥虔诚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还戴着呢。”
这平安福是两人当时一起出府求,之后中了蛇毒,又发了太多事,叶南鸢却从未将这平安福从自己身上拿下来过。
四阿哥一瞧见这个,眉眼之中就就是带着喜气。
他将人抱在身上,一边吻她,一边亲着叶南鸢脖子,他动作轻柔,连声音里都带着怜惜。
“乖”
四阿哥一边吻,一边哄她,细细碎碎声音里带着诱哄,直到最后,叶南鸢眼睛都红了,眼尾泛着淡淡是水意。
他才喉咙里溢出一声笑儿,直接上前吻住她,堵住她唇。
用力将两人共同带入了漩涡之中。
因着这件事,两人都起晚了,事情之后又睡了一觉,等起来之后都到了用午膳时间。
奴才们送来洗漱用品,叶南鸢起来之后,一直是低着头,也不看他。
“怎么了”知道她脸皮子薄,四阿哥走过去,故意问。
丫鬟奴才们都在,叶南鸢羞涩眼神不知该往何处放“奴才们都在呢,爷不要靠这番近。”早上一番,四阿哥可谓是心满意足。
此时十分好说话。
低笑了一声儿,四阿哥偏生要过去搂住叶南鸢腰,奴才们都在他还偏生要去问“是不是腰酸待会儿我帮你揉揉。”
他边说着,手掌边伸过去,当着奴才们面去揉着叶南鸢腰。
手掌动了几分,叶南鸢脸颊通红挣脱开了“别别闹。”叶南鸢压根儿不敢抬头,躲开四阿哥手。
可四阿哥却偏是不让,两人你来我往闹做了一团。
四阿哥正将叶南鸢压在床榻上为所欲为呢,门口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儿,苏培盛弯着身子走了过来,小声儿道“贝勒爷”
“福晋派人传来消息,说是找贝勒爷有事,让奴才过来请贝勒爷与叶过去一趟。”
乌拉那拉氏到底是福晋,她派人来请叶南鸢自然只能过去。
晌午太阳还是有烈,四阿哥牵着叶南鸢手往乌拉那拉氏那儿走,奴才们哪怕是撑着油纸伞,可一路走到乌拉那拉氏那儿还是一样浑身燥热。
好在,乌拉那拉氏屋子里点着冰盆,刚到门口时候就感受到里面传来一股淡淡凉意。门口守门奴才赶紧跪下行礼,四阿哥直接牵着叶南鸢手走进去。
屋子里,福晋声音里带着笑意,远远儿就出来迎接了。
“贝勒爷总算是来了。”乌拉那拉氏整个人活力了不少,踩着小碎步跑过来活力就像是个花蝴蝶“快快快,快过来。”
乌拉那拉氏当做没瞧见叶南鸢那般,一把上前就握住四阿哥手。
“妾身带四阿哥来看样好东西。”
四阿哥将手背在身后,躲开了乌拉那拉氏。提脚就往前走,边道“找爷来,究竟是有什么事”乌拉那拉氏面上表情不变,叶南鸢就在她旁边她也当做没瞧见。
转过身面上又是一脸笑意“之前跟爷说过,要给爷纳妾,嫔妾今日一早去回禀了额娘。”
“额娘答应了妾身,说是为皇家开枝散叶本就是大事,纳妾这件事额娘答应全权交给妾身来办。”
乌拉那拉氏看着前方,眼中带着笑意。
四阿哥最是孝顺,也最是听德妃娘娘话,只要德妃娘娘答应了,这件事只那也就成了九成。她正是知晓这个,才会一直再练习抄写佛经,讨得德妃娘娘喜欢。
她再府中被欺压这么久,只有巴结好了德妃娘娘,这之后日子才会过下去。
乌拉那拉氏想到这里,脸上晦涩表情僵了僵,随后又重新笑了起来。
正前方,四阿哥拧着眉心扭过头来,对着乌拉那拉氏道“我记得我说过,不准纳妾。”
四阿哥不同意,乌拉那拉氏早就想到了,闻言半点都不惧,仰着头正对上四阿哥眼睛“四阿哥是这个府中主子,管理着前院。”
“妾身也是贝勒爷八抬大轿迎娶过来,是贝勒爷嫡妻,受了皇家玉碟。”乌拉那拉氏镇定道“妾身光明正大管理着后院,为了贝勒爷能够开枝散叶这才纳妾,妾身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爷能够拒绝。”
乌拉那拉氏掐着掌心,深吸了一口气。
扭头对着叶南鸢,见她站在正殿中央,俏生生温婉动人,咬着牙指着她鼻子道“还是说,爷是为了叶这才不想纳妾”
四阿哥眼神,顺着乌拉那拉氏手看向叶南鸢。
屋内安安静静,只有三人,叶南鸢被俩人盯着看,眼神一闪忽而跪了下来“妾身万万不敢。”乌拉那拉氏这话说太过严重,若是她承认了,或者说日后这话传到了宫中主子们耳朵里。
叶南鸢不死,只怕也是要蜕层皮。
所以,乌拉那拉氏指给她这个罪名,她是万万不敢认。
叶南鸢膝盖弯下,前方乌拉那拉氏看后,只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气,唇角扯出一丝笑,她那双冰冷眼神看向叶南鸢。
从叶南鸢入府开始,她就被四阿哥宠高高在上,甚至如今还隐隐站在了她头上。
自己忍她到如今,已经算是极限了。
乌拉那拉氏眼神冰冷,府中李侧福晋当道,她有孩子她暂且奈何不了她,可叶南鸢,已经威胁到了她地位。
她与叶南鸢之间,早就不是容不容下问题了。
而是你死我活,两人之间只能存活下一个。
“爷,叶不过是个”乌拉那拉氏眼中浮出一丝畅快“但是家室地位,叶都没有,爷再宠她也要顾及身份。”
叶南鸢当初入府时候不过是个外室。
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女人,也配和她争
乌拉那拉氏察觉自己之前估计是魔怔了,这样一个女人再受宠又如何,四阿哥还能为了她废了自己福晋位置,给叶腾地儿不成
她之前,当真儿是高估叶南鸢了。
乌拉那拉氏眼神越来越冷,这时,前方四阿哥忽然走下来。他弯下腰,一把拉起地上叶南鸢。
单手握住叶南鸢手,掌心握紧紧,四阿哥朝叶南鸢安抚性一笑“没事。”他抬手摸了摸叶南鸢脑袋。
随即转身带着叶南鸢上前对上乌拉那拉氏,面对着她直接道“是。”
四阿哥握着叶南鸢手,冰冷声音掷地有声“只要她在,我便永远不会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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