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多雨, 接连下过几场过后,细数着日子,德妃娘娘生辰总算是过来了。
李侧福晋这几日忙着跟秦嬷嬷争地位, 府中可谓是闹沸沸扬扬。她今日要这样, 明日要那样,府中上下被闹鸡飞狗跳。
整个府中也随着看了一拨热闹。
这秦嬷嬷到底是贵妃身边出来, 果真儿是有那么些手段。李氏在她面前压根儿不够看,一直被压得死死。
听说为了给德妃娘娘送贺礼 事儿,李氏已经在屋子李氏碎了好几套茶盏。
“整个贝勒府如今都成了戏园子了。”昨日夜里下了一场雨, 直到今日一早才停下来, 西院墙角种着一圈儿海棠树, 如今已经被雨打蔫巴了。
淅淅沥沥还夹杂着连绵雨打声儿。
叶南鸢坐在椅子上本在打盹儿,瞧着面前宋。午膳刚过,宋氏忽然就来了, 这是她头一回儿来西院,打叶南鸢可谓是个措手不及。
与宋几次往来,都是她主动过去,宋氏从来没到她这儿来过。两人之间关系说不上好, 更谈不上亲密, 若不是叶南鸢主动也只算是说上话而已。
所以, 对于宋氏忽然到来,叶南鸢有那么几分琢磨不透。
她低头, 眼神落在前方屏风上,随口道“秦嬷嬷是挺厉害, 福晋如今尚在病中, 府中多亏了她来处理事情。”
“年轻时候可是跟在贵妃娘娘身边, 那自然是有手段。”宋氏眼神恍惚着, 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叶南鸢扬起头来,直接往宋氏那儿看了一眼,以她对宋氏了解,这句话不应当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这话若是别人说,不过是随口一句抱怨。
可宋氏那就不同了。宋氏给人感觉,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
说话做事那也是做三分,留一线。叶南鸢与她相处这么长时间来,瞧见她对最是看不惯她李氏,也都是没个脾气。
如今对这位秦嬷嬷听着语气倒像是有什么恩怨。
“宋姐姐之前与秦嬷嬷相识”
叶南鸢喝了一口茶,问道。
正前方,宋氏眼神微微闪了闪,抬起头时候眼神恰到好处带了两分迷茫“妹妹怎么这番说”
叶南鸢笑了笑,收回眼神“没什么,对了,宋姐姐今日怎么过来了”
她这话倒是不完全再转移话题,宋氏极少出门,她倒是想知道,今日有什么值得宋氏倒她这儿来。
宋氏扬起头来笑了笑,面上神情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也没什么,今日无事,见着小雨便想着来你这儿说说话。”她低下头,喝了一口茶,道“在院子里安静日子过得时候长了,倒是又念着几分热闹。”
“宋姐姐日后若是有什么,尽管来南鸢这儿来。”宋氏主动朝自己靠近,这自然是好事。但叶南鸢不能巴结太过,免得打草惊蛇。
“南鸢这儿虽算不上热闹,但起码也能陪着宋姐姐说说心里话。”
宋氏仰起头来往叶南鸢方向看了眼,她与这位叶倒是当真儿没有多熟,只是想找人说话时候,想了想整个贝勒府却是只有她了。
“你这儿是好。”
看向叶南鸢眼神收回去,宋氏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那株海棠,已经被雨水打蔫巴儿了,宋氏一肚子话想要说,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是一句。
“如今整个府中,都在传那位新来武受宠,你倒是不着急 。”
这个月四阿哥去武屋子已经五六回了,就连那位胆小如鼠,唯唯诺诺钮祜禄氏,四阿哥也到她屋子里去了三四回。
相反于西院叶南鸢这儿,四阿哥却是一回都没来过。
“府中人人都说你是不得贝勒爷欢心了。”宋氏这话是带着几分担忧,眼睛落在叶南鸢眼睛下“你与贝勒爷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扛着总归是难受,倒不如寻个机会与贝勒爷说清楚。”
“看你这段时日似乎是清减了不少,眼下都有乌青了。”
叶南鸢一愣,随即垂下头。
看来宋氏这是误会了,她这几日是睡不着,但却不是宋氏想那样失宠睡不着。
四阿哥是夜夜都去那两个新来那儿,但却是从来没有留宿过。每日晚上他是不来西院,但一到时辰,一顶轿撵直接就将她接到书房去。
想到昨日晚上,自己被压在书案上,天都快亮了才得歇,这夜夜劳累眼下没乌青才怪。
宋氏那眼神,虽不知真假,但真真切切倒是带着几分担忧。
叶南鸢自然不会去解释,只一脸失落低着头,宋氏爱如何想,便让宋氏如何想。
“我倒是觉得,爷还在乎你,”宋氏低着头,佯装无意说了一句。
“这话宋姐姐您自个儿信么”叶南鸢不知宋氏来目,只好顺着宋氏话说“府中向来不缺就是年轻貌美,这次来了两个新爷不照样还是去了么”
宋氏勉强笑了笑,“男人贪图新鲜,那是必然事。”她抬头看着叶南鸢,拍了拍叶南鸢手“你还年轻,凡事顺着贝勒爷些就是了,可不要跟我沦为同样下场。”
窗外雨打声儿越来越大,宋氏走了好一会儿了叶南鸢才收回目光。
“ 主子”石榴捧着茶盏上来“这宋今日倒是当真儿是稀奇,若是不知情人还当是是来给贝勒帮主子劝和。”
“连你也看出来了”
叶南鸢接过茶盏,暖了暖手心“宋氏平日里未曾漏出半点马脚过,今日倒当真是头一回。”
府中这段时间并未发生什么稀奇事,要说唯一变动就是乌拉那拉氏倒台,还有秦嬷嬷来了。
宋氏与秦嬷嬷,两人之间会有何渊源
叶南鸢放在桌面上手敲了敲“得想个法子,去打听一下秦嬷嬷与宋氏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
“只是,府中谁有这个难耐,手能伸到皇宫去呢”这里到底只是贝勒府,要想打听宫中消息自然是困难重重。
石榴站在身侧,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随后道“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帮忙。”她扭头,看着叶南鸢,道“耿。”
耿身侧那嬷嬷,一手医术可谓是出神入化,在跟随耿之前,也是在宫中当差。
“要说老奴与秦嬷嬷多相识,那倒是谈论不上。”嬷嬷进了屋子,拿了件披风出来。披在了耿氏身上“只不过年轻时候,是与秦嬷嬷还说上话。”
夜半,叶南鸢趁着吃完膳后遛弯儿便趁机来到耿屋子,耿氏常年不出门,叶南鸢也极少见到她。
如今一瞧,她倒还是老样子,只是好歹面上有了些血色。
“耿姐姐面色好了些了。”耿氏身子向来弱,叶南鸢也担忧,但寻常却是不敢去看她。府中眼睛实在是太多,日后到底会如何还是个未知数,叶南鸢不敢跟耿氏靠太近。
“你不用担心我。“耿氏拿帕子捂住唇咳嗽了一声儿,随即问道“你是觉得宋氏有问题”
叶南鸢点了点头,仰头问她“耿姐姐觉得宋氏是个怎样人”
“宋氏”耿氏眯着眼睛想了想,“我与她相处不多,但光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深居简院之中,想来也是个无欲无求。”
宋这么多年确是从未争宠过,在府中属于那种无人提醒便就会遗忘人。
叶南鸢对于这点倒是深信不疑,若不是之前郭将眼睛放在宋氏身上,只怕她也不会注意到宋。
她也确是不争不抢,坏事放在她身上,只怕说出来也是无人可信。这也是为何郭知晓她秘密,却是一直瞒着没有说出来原因。
说出来旁人也不会相信,可能到后来还会打草惊蛇惹得一身腥儿。
“那宋氏之前有没有跟秦嬷嬷见过”叶南鸢问。
前方,耿想了想,道“别不知道,我只知道宋氏是爷第一个女人,当初宋氏是在宫中当差,贝勒爷到了年纪时德妃娘娘挑选宫女来教四阿哥床笫之事。”
皇家阿哥们到了年纪都会有这一遭,是为了大婚准备。
“就是那次挑选出了宋氏”
“是。”耿喝了一口茶“宋氏是要比爷大,这么些年一直老老实实,从未闹出过别动静。”
“这就难办了。”耿这里也问不出什么,这件事可谓是越发难办了。
“主子说到这儿,那老奴倒是想起一件事。”嬷嬷想了想,眯着眼睛忽然到“当初给爷选伺候人时,宋是秦嬷嬷亲自选。”
“宋是秦嬷嬷选出来”
叶南鸢问“这件事不是该德妃娘娘做么”
“是秦嬷嬷。”嬷嬷点着头“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当初那段时间恰好撞上十四阿哥生病,德妃娘娘精力有限,这件事便交给了秦嬷嬷去做。”
“秦嬷嬷是贵妃娘娘身边宫女,又是从小伺候四阿哥,德妃娘娘把这件事抛给敬事房,秦嬷嬷心下舍不得,自己亲自过去挑选了。”
“后头不知为何,就挑中了宋。”
“宋氏当初原来是秦嬷嬷挑选。”叶南鸢思索了片刻,随即问“那当初宋氏选中之后那段时间,心情如何”
叶南鸢眯着眼睛,想到宋屋子里男人“可是伤心难过”
“这说什么话”嬷嬷笑了笑,直接道“这宋之前原本是奴才,后头被秦嬷嬷看中了选为伺候贝勒爷这才成了。”
“从一个天生伺候奴才秧子成为主子,变得日日被奴才伺候,这样好事宋哪里会难过”
“倒是我想差了。”叶南鸢回过神儿来,笑了笑。时间那么长了,如今怎么还会记得
叶南鸢没在郭那待多少,可出来时候天色还是已经晚了。
“完了。”一出门,石榴就在仰起头来看了眼“这个点,苏公公要来接您了。”
此时确是到了戌时,基本上每日四阿哥只要说是去了哪个屋子里,当晚,轿撵便会来西院接她。
“今日贝勒爷又去了谁屋子”
“武。”石榴在她旁边小声儿道 。
叶南鸢往前走脚步停下来,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男人嘴当真儿是骗人鬼,昨日晚上哄她跪在书案上,明明说了今日让她休息。
这个月都多少回了怎么今日还是去了武屋子
叶南鸢膝盖到现在还在疼,烦要死“不回去了,就在这儿等着。”
四阿哥照旧去武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又回了书房。颍州水患安定下来,周遭城池却是遭了秧儿,被洪水冲洗过地方,许多人开始无故发烧发热。
这段时日,接连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不同病人。
事情汇报上京城,四阿哥也提前知晓了。他手中正举着年羹尧寄来信函,一边看,一边等着叶南鸢。
屋内烛火微微晃荡,四阿哥提笔正写着字,便听见门口响起脚步声儿。
他仰起头面上瞬间带了丝笑意,却是只瞧见苏培盛一个人走了进来。
四阿哥面上笑意僵住,眼神往他空荡荡方向看了眼“人呢”苏培盛没接到人,来路上双腿就哆嗦着,此时被爷这么一看,更是半边身子都在发麻。
“人人没接到。”
他不敢看四阿哥,嘴里飞快道“奴才去时候,院子里就没了人,叶带着她那两个贴身丫鬟出去了,其余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经过福晋那件事后,主子知晓太过于宠爱叶会惹得府中众人妒忌,太高调对叶来说从来不是件好事。
所以如今就算是对叶好,也只是在背地里。
苏培盛身后跟着轿撵,不敢四处去寻叶怕惹人注意,只好先回来了。
四阿哥咬着牙笑了一声儿,将手中信封随手往书案上一扔,起身就站了起来“胆子是越发大了。”
秋日夜晚带着几分寒意,叶南鸢不敢多待,估摸着时间便回去了。
晚上静悄悄,叶南鸢怕将奴才们惊醒,回去时候轻手轻脚。
“奴才去给主子烧一壶水,主子擦擦赶紧睡吧。”叶南鸢解开身上披风,点了点头“小心些,她们既然都睡了,就别弄醒了。”
她边说边往前走,才刚走两步脚步忽而就停了下来。
正前方,屋子里没点蜡烛,只有窗外泄出来一点光,叶南鸢眼神却是直自看着前方,动都没动。
斜对面那尊鎏金香炉后,四阿哥坐在太师椅上,穿着玄色长靴腿高高翘起。
一对上她目光,四阿哥身子忽而往下一弯,双手十指紧握,面无表情冲着她道“过来。”
叶南鸢浑身都开始疼了起来,昨晚那跪了许久膝盖开始打起了哆嗦。
她没控制住,几乎是本能反应,整个人身子往后一退。
正前方,四阿哥瞧见她这副样子,忽而就笑了起来“躲什么”他高大身子撑着膝盖,整个人如同一座大山般站起。
厚底长靴踩在地面上,带着几分沉闷“ 你这模样,倒像是我会吃了你。”
叶南鸢是真怕了这个月四阿哥就如同喂不饱饿狼一样,将她上上下下翻腾了个遍。他平日里已经够厉害了,这个月花样却是越多。
书房中,上上下下都被玩了个遍。
叶南鸢如今不说看见书案,就连瞧见他屁股底下太师椅整个人身子都是一哆嗦。
“我膝盖真还在疼”不自觉儿,叶南鸢立马就带上了求饶,再不求饶下去,别说眼睛下面乌青,只怕她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四阿哥却是不管不顾,依旧走上前。
瞧了叶南一眼,他忽而弯下腰,没得她反应过来,他一用力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叶南鸢求饶,不管不顾便往软塌上抱去。
叶南鸢整个人窝在他怀中,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深吸一口气,有些绝望闭上眼睛。
四阿哥抱着她,将她放在床榻上,他照着往常一样抬手解开叶南鸢外衣,扣子解开,外衣扔下了床榻。
就在叶南鸢以为他就要压上来时,他却是低下头弯腰撸起了她裤腿。
白玉一样细腻嫩滑一双腿,膝盖上果真儿是带着一片乌青,半个巴掌大小伤痕印在膝盖骨上,瞧着可谓是又无辜又可怜。
“怎么会怎么严重”
他舒展开眉心皱了起来 ,看向下面目光也是带着心疼“还疼么”
“疼”叶南鸢立马咬着下唇,可怜兮兮道“疼死了。”其实哪里有怎么疼她天生皮子白这伤口瞧着只是外吓人。
她走回来路上照样是行动自如,不过是瞧着四阿哥心疼,故意撒娇想少挨一顿罚罢了。
四阿哥撇了他一眼,心知肚明她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却到底还是没拆穿她。
屋外夜色越发浓郁了 ,四阿哥坐在床榻边上,单手捧着叶南鸢腿,一只手抹了药正在她膝盖上打着圈儿按摩。
叶南鸢闭上眼睛,则是一脸是享受“这么舒服”
四阿哥边说边撇了床榻上人一样,叶南鸢悄悄儿睁开眼睛,怯生生点头“舒舒服。”
确是舒服,四阿哥手上劲儿大,沾了药酒手在膝盖上来回揉着,淤血揉散开都发热了。听到她回答,四阿哥揉着膝盖手多用了几分力。
同时,一边笑着道“你之前在我身下,也是这么哼哼,看样子也很舒服。”
这是什么话叶南鸢一瞬间睁开眼睛,对上就是四阿哥那略微带着笑意眼神,对上她羞涩躲闪目光,四阿哥面上笑意越发深了。
“嗯不是么”
他边说,边手指用力,叶南鸢对上他压迫眼神,只觉得头都大了。
只好点头“是是。”
“是什么”
叶南鸢恨不得将手边枕头往他脸上砸过去,可无奈自个儿衣裳凌乱,又躺在他手下,只好咬着牙说出他想听话“舒舒服。”
“舒服就行。”忙了整整一日,就如今这话还让人听着顺耳,四阿哥轻笑一声儿,收回手“下次爷换个姿势,也要让你一边哭一边说才是。”
他随手捞起手边肚兜,擦了擦手,放下窗帘抱着叶南鸢就要睡。
叶南鸢整个人缩在他怀中,身子有些崩直直。四阿哥双手将她抱紧紧,她呼吸不顺,动都不能动。
睁着眼睛身子悄悄往外挪,想一点一点挣脱他怀抱。
“快点睡。”四阿哥随手将她捞了回来,宽大掌心拍了拍她后背,嗓音带着几分疲惫“我明日一早还有政务还处理,你若是不想睡,我可以想法子做些别。”
叶南鸢被吓得彻底不敢动作了。乖巧陷入他怀中,白日里事情太多,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熟睡之后,怀中一直抱着她四阿哥却是睁开了眼睛。
月色下,那双漆黑又深沉双眼往叶南鸢脸上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随即闭上眼睛,将怀中人抱越发紧了。
翌日一早,叶南鸢一觉睡到快晌午才起来。
刚用过膳,前院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说是让府中主子都过去。
“今日又是什么事”叶南鸢眉心拧起,自从福晋不能出来后,李氏是越发猖狂了,今日这个事也要人过去,明日那个事也要人过去。
整个府中都围着她团团转,甚至之前有一次,让所有人大清早陪着她去看戏。
“具体奴婢也不知。”石榴在身后给她换衣裳,只道“好像这次还当真儿不是李侧福晋要求,是秦嬷嬷让主子们都过去。”
“秦嬷嬷”叶南鸢扭头。
半夏走了进来,边走边道“是秦嬷嬷,德妃娘娘过两日生辰要去宫中祝贺,福晋不能过去由侧福晋代替,按照礼仪应当再带一位。”
“这不”半夏朝着外面努了努嘴,道“让大家都过去呢,入宫这样天大荣耀,许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去见一眼娘娘们。”
“我当是什么事”叶南鸢笑了笑,半点都不感兴趣。
刚要坐下来,想到什么却是顿住了“秦嬷嬷那宋氏待会儿宋氏也在”
石榴知晓主子所想,笑着给她披上披风“阖府上下,宋自然也要去。”
“刚好”刚想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叶南鸢笑了,扭头往身后铜镜那儿看了一眼,踩着花盆底婀娜多姿朝前走去“那便去瞧瞧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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