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现在我们怎么办”
眼看着四阿哥背影走远,石榴走上前靠近叶南鸢,眼神往旁边撇了一眼。苏培盛请来太医还站在原地。
宋氏能与那人在府中多年,且不被人发现,定然是有她手段。
叶南鸢原本打算带着四阿哥与太医一起去给宋格格把脉,这样定然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可如今四阿哥走了,这个方法那自然是行不通。
宋氏觉对不会这么简单就能让人察觉,她这番过去,此去最好结果就是带着太医去把脉,检查出来时宋氏有孕。
可同时,也得承担着打草惊蛇风险。
如今宋氏好不容易才对她信任几分,一切还没到水落石出之前,叶南鸢不敢冒一丁点风险。
她眼神闪了闪,上前几步对着太医道“府中宋格格身子不舒服,爷叫太医过来是想让你去太医那儿查看一番。”
“是,这个属下知晓。”
太医弯下身子,一个劲儿点头,眼神压根儿不敢往叶南鸢那儿多看一眼。四阿哥府中近日来事多,前段时间已经处置了一个太医院太医。
他此次前来,压根儿不敢去掺和四阿哥府中家事。
“如别贝勒爷有事走了,这事”叶南鸢笑了笑“南鸢不过是个格格,有事情不好做主。”
高宅大院里面那些规矩,叶南鸢不说太医都知晓。
他理解点了点头“那属下去询问一下府中能说上话”他声音发放低,委婉问道“请问现在府中是谁在掌事”
“我们福晋如今还在病榻中”石榴走上前,道“如今是侧福晋在管理府中上下。”
太医听了吩咐,扭头就去找了李侧福晋。
“宋氏生病了”李氏第一反应就是惊讶,毕竟宋格格在府中实在是没人注意,若不是这个太医过来,她只怕都快要忘了宋氏这个人。
“是。”太医跪在地上,道“贝勒爷要属下过来,去给宋格格把脉。”
他是外臣,一个太医独自出入这些福晋格格们屋子,毕竟怕惹人口舌。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特别是上次,四阿哥处置了刘一海事后,他们虽不知具体原由,但却是越发小心了些。
“平日里瞧着一股安安分分模样,背地里倒是会讨贝勒爷欢心。”李氏冷笑了一声儿,牙齿咬咔咔作响。
这段时日她不是没有想法子去请贝勒爷来过,只她回回去请,只有打着二阿哥名号四阿哥才会过来。
而且来了之后,四阿哥从来没有留宿过。
任由她如何哀求,四阿哥最多陪她用一顿膳就回去了。
李氏这几日一直回想着这一年来光景,心中有什么想法渐渐地破土而出。只是她下意识不愿意去细想。
“侧福晋”见她许久都没说话,底端跪着太医大着胆子催促了一声儿。李氏想到宋氏那唯唯诺诺样子,咬着牙“去什么”
“宋氏好端端再府中待着,能有什么病”
太医抬起头,一脸无措“这”这四阿哥身侧苏公公来请他来,侧福晋随便一句,他莫非又要原地回去不成
李氏向来看不上宋氏,翻了个白眼“太医先回吧。”
太医跪在地上,当真儿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李氏身后丫鬟走上来,凑到她身侧小声儿道“主子,这到底是贝勒爷要太医来,若是宋格格当真儿出了什么事”
“只怕您不好与贝勒爷交代。”
“能出什么事”李氏下意识就回怼,可想到什么到底还是顿住了。如今她可是刚掌管着后院,若是因为宋氏事好不容易紧握大权被弄掉,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氏想到宋氏那张素来寡淡脸,为着区区一个宋氏,可还值当
她咬着牙,摇摇头,对着快要走出门口太医道“慢着。”太医转过头,李氏心情自觉没脸面,撇过头不想让太医瞧见自己脸。
“还是去看看吧。”她抬手,摆弄了一下头上发簪,那尊贵八宝如意金簪重量压她心逐渐安定下来。
“就说是本侧福晋说,既然生了病,就让太医好好瞧瞧。”
太医随着李侧福晋身边丫鬟去了宋格格屋子里。
出来时候,却还是风轻云淡。
“半点风声儿都没有。”石榴上前,拿了个斗篷披在叶南鸢身上“前去打听小太监来回了话,说是太医开了点开胃方子,人就回去了。”
“猜到就会是这样。”
叶南鸢叹了口气 ,宋氏在这规矩深严贝勒府养男人这么多年都能不被发现,如今又岂是一个太医就能难倒
叶南鸢不知她用究竟是何法子,但如今恰好撞上贝勒爷不在,宋氏这边倒是没那么好办了。
“贝勒爷那怎么样”
叶南鸢站在窗口,外面天色都黑了,四阿哥自一出府,到了这个点了还没回来。
“前院那边传来消息,贝勒爷说今日就不回府了。”石榴上前,将叶南鸢身上披风给笼了笼“主子还是先睡吧。”
黑夜寂静,天上只有零星几颗星子。
贝勒府中上下已经熄了灯火,只有宋格格屋子里灯火还在亮着。
屋内一片死寂,气氛胶着有几分吓人。丫鬟捧上油灯上前,原本有些昏暗屋子里瞬间亮了亮。却也照那桌面上满满一桌子药越发清楚了。
“主子。”丫鬟不敢说话,看着这场面呼吸都是颤抖着。
“是谁”
宋氏坐在软塌上,说出这话时候,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究竟是谁。”她对面桌面上药材堆了一桌面,有零星还掉在地上。
而宋氏背后烛火微闪,照在她脸上惨白如同一张纸。
“主子”丫鬟瞧见这副样子,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主子,都是我不好,您怪我吧。”
每次出府采买活都是她做,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纰漏,却是不想竟有一日,她拿回来药材居然被掉了包。
丫鬟一想到这里,整个人只觉得心如死灰。
她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听见她抽泣声儿。
“行了。”不知何时,一嬷嬷装扮人走了上前,他装扮虽还是一副女人样,他面上声音却完全是男人。
他往地上人看了一样,挥手让人先下去。
丫鬟抽抽咽咽默不作声儿退了下去,男人又走上前来一把揽住宋氏肩膀“现如今责怪谁都无用,还是要想法子解决才是。”
“解决”宋氏仰起头,浑浊一双眼睛看着面前人“你要我如何解决”
她颤抖着手掌伸出来,摸着自己肚子,掌心触摸到一片平坦,可无人知晓里面居然有个孩子。
干枯语气里满是沙哑,好像是几日都没睡觉一番“这是我们骨肉,你让我如何解决”她面前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谁”看到他眼角里那抹泪,宋氏扭过头,浑身发颤“是谁将药给换了。”
“江江格格都死了,谁府中还有人知道”
宋氏整个人情绪接近于崩溃,脑海中疯狂再想着,在府中之人脸上一个一个琢磨过去,却依旧是没有半点头绪。
两年前场景在她脑海中来回翻滚着,宋氏整个人犹如被送入了油锅,忽而她回过神来,仰起头往自己面前看去。
“你确定,你将人弄死了吗”
“会不会会不会是江格格没死”
宋氏刚说完,整个人就被人搂住,男人一把将她狠狠抱住,双手露紧紧“死了”哽咽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颤抖。
男人越发用力抱着她。
闭上眼睛仿若是回忆起那一日,那双害怕,无助双眼,还有朝他一声声哀求。拿着绳子手犹豫挣扎了许久。
却还是套上了那雪白颈脖。
那般温柔如水女子最后一刻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总是含着慈悲眼中全是细碎绝望。他被惊吓到了,下意识松开了勒紧绳子。
可还是晚了等他回过神来,她已经没了气息。
抱着宋氏手开始上下发颤,这两年来每每想起,他依旧后悔。男人闭上眼睛,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不怪你”
当时,不是江格格死,就是他们死。人总是自私,都想要自己活着。
他与宋氏犹如过街老鼠一般躲在这间屋子里。近十来年来,不敢去争,不敢去抢。
宋氏为看了他在府中几乎成了隐形人,这么些年来吃穿用度都是别人不要,她却从来没有喊过一句苦。
她也是贝勒爷女人,可在府中连那两个侍妾都看不起她,却没听说过她抱怨一句。
不过是想要一个能够遮风挡雨地方,不过是想要一个能彼此说话机会,不过不想如在皇宫中一样,连相互看一眼都是有罪。
不过是想要活着,怎么就那么难
“没事,你放心,一切交给我。”男人蹲下身子,吻了吻宋氏唇“不管是谁,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宋氏担心受怕了整整一日,如今看着他这双眼睛,总算是一点一点回过神来。
她点点头,抬手摸了一把自己肚子“孩我孩子”
男人眉眼也柔和了下来,巴掌伸出去摸着她肚子,脸上涌起一股憨厚笑。
“是我们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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