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5章:真相二

    “郭格格到了寺庙没多久,身子就开始不好了。”

    石榴蹲在炭盆前,挑拣了几块烧好的炭放入手炉中。一边头也不抬的继续道“这次人没了,也算是老天开眼。”

    “人怎么没的”叶南鸢接过小手炉,暖了暖掌心。

    “说是烧死的。”石榴回道。

    “烧死的”

    叶南鸢暖了暖手,疑惑地回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烧死了”她那日听见是四阿哥说话,也只是在暗中给郭氏用药,这烧死过于痛苦,按照四阿哥的为人应当是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

    “好像是说炭盆里的火星子蹦到外面,点着了衣服。”石榴拿过帕子,擦了擦手继续道“整个屋子都被烧了,还连累了周围的两个师太。”

    叶南鸢许久没说话,见她不动,石榴想了想上前劝道“小主你也无需多担忧,说到底人已经没了。”

    “想来是我多想了。”

    叶南鸢深吸一口气,摇头克制住自己不再乱想,郭氏既然死了,她应当放心才是。

    “贝勒爷回了府,您要不过去看看”

    石榴想了想,对着叶南鸢道“贝勒爷如今在书房中。”

    一连三日没回府,四阿哥的身子消瘦了不少,叶南鸢拎着小食盒走到书房中,人没进去,站在门框面前瞧了一会。

    四阿哥生得高大,面容也带着一丝凌厉,不似当下最时兴的清俊子感,四阿哥面色偏冷,但是五官生得是极为好看的。

    此时正坐在书案面前,抬手捏着眉心,模样瞧着十分疲倦。

    “爷在想什么呢”

    叶南鸢收回眼神,拎着手中的食盒就往前走,她穿着花盆底踩在毛毯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书案后,四阿哥抬起头来,面上带着疲倦却依旧还是冲着来人笑了笑“过来。”他伸出手,冲着叶南鸢道。

    “让膳房给爷做了点小菜。”叶南鸢走上前,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上去,几样新鲜的小菜一摆出来,屋子里溢出一阵香味。

    “伺候的人说爷自打回来还没用膳。”

    三四碟小菜拿出来后,叶南鸢鸢又从食盒中端出一壶酒“连着三日不回来,爷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倒是你担心我。”

    四阿哥揉着的眉心放下,深吸了一口气。

    他牵着叶南鸢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桌面上饭菜不算是丰盛,却是十分的简单可口。

    四阿哥没多说什么,牵着叶南鸢的手吃了几口。

    一边却是低头说道“时疫已经蔓延开了,京郊四周都难以控制。”他像是饿了许久,前几口吃的快但却是不鲁莽,等填了胃之后那顾斯文劲儿又起来了。

    四阿哥一边放下筷子剥着虾,一边慢慢道“我今日回来,只回来住几日。”时疫到底是太过于凶险,他这段时日虽是人出去了,但到底没敢靠的太近。

    不然他今日也不敢回来。

    “京城虽还没蔓延开来,但到底不能掉以轻心。”四阿哥扭头,对着身侧的叶南鸢道“从明日开始安排了人日日拿艾草熏屋,府中这段时日不能外出。”

    四阿哥说什么,叶南鸢都只顾着点头。

    “你在府中不要出去。”他说完,像是随口一言又吩咐道。

    用过一碗后,四阿哥便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再食了,叶南鸢看出他明显只吃了个半饱。但他晚上一向少食,哪怕是饿,也会忍着。

    “我能怎么出去”一碟子翡翠虾仁,四阿哥给她剥了几颗,叶南鸢用筷子接过随意的吃了两口,听见四阿哥这番话夹着虾仁的手顿了顿。

    “我只有你带着我出去过两回,贝勒爷这话说的好像南鸢经常背着你出府一样。”

    四阿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却直接不回答了。

    “我只在府中待几日,出去之后就不能回来了。”深入难民营地,这事虽是凶险,却是极为有回报。

    朝中开始传闻起废太子的传闻,除此之外接踵而来的则是八弟任贤。

    这类事情吵的可谓是沸沸扬扬,但朝中真正一个干事的人便显得没了。如今时疫来势汹汹,皇阿玛正为此事烦心,若是他此刻深入难民营,寻到治疗时疫的法子。

    在这番危难关头的情况下做出的贡献,定然会比之前的胜过百倍。在朝中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但却不能这么一直任劳任怨的做下去。有时候默默无闻是好,但却也要人看见你付出。

    四阿哥转了转手中的玉板子,此次他非去不可了。

    扭过头,四阿哥转身将叶南鸢揽入怀中“我此次前去凶险,你就在家中等我。”叶南鸢在他怀中点着头,四阿哥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好。”叶南鸢拦住四阿哥的腰,无论他说什么都乖巧的点头。四阿哥看着依偎在他怀中的人,心下渐渐地松了一口气。

    当晚,府中来了不少太医,四阿哥要与太医一起去商议时疫的事,叶南鸢便没留在书房。

    前方,小太监打着灯领先带路,人识趣儿的站得远远儿的。

    身后,石榴打着油纸伞,一脸担忧的看着身侧的叶南鸢。自打出了书房的门后,叶南鸢脸色就彻底拉了下来。

    一直上胆战心惊的回了西院,叶南鸢一进去,石榴就让屋子里的人退了出去。她捧着茶盏走上前,就见叶南鸢坐在软塌上,抬手揉着眉心。

    “主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石榴没见过小主这个样子过,心中实在是担忧,她半跪在地上,眼睛里面满心疼。

    “贝勒爷这次只在府中留几日。”

    叶南鸢放在膝盖上的手掌还使劲儿的捏在一起,用力到指甲都泛起了白,足以看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深吸一口气,安定下情绪继续道“之后贝勒爷会出府,很长时间不会回来。”指甲狠狠地捏在一起,叶南鸢说到这里心中依旧动弹不安。

    “到那时”她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石榴,哆嗦着嘴唇许久才发出一声“到那个时候,刚好是我离开的机会。”

    主子一直是想离开的,这点一直跟在她身侧的石榴自然是比谁都知道。

    她心中清楚,也明白,只是这点她看在眼中,如同一个窗户纸,谁也没有戳破。

    所以听到这儿,石榴心中虽是惊讶,但却没表现的太过于震惊。而是点头“主子想要如何,奴婢只跟跟随在主子身边便是。”

    叶南鸢心中仍是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四阿哥一旦出去,必然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如今外面正在闹时疫,看守再严格,但到底还是能有机会出去,最关键的是短时间内四阿哥忙着时疫的事,不会这么快的找到她。

    “可是”咬了咬牙,叶南鸢仰起头,眼神里面头一次带着无措“可是在四阿哥走之前,我要将宋氏给解决了。”

    宋氏解决,一切才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叶南鸢入四阿哥府这么久,在这满是牛鬼蛇神的府中与人周旋,去争,去斗,去做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人

    如今,总算是有了机会出去。叫她如何不去激动

    她要怎么在这三日之间解决完宋氏,然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小姐。”一侧的半夏依靠在屏风旁,不知听了多久,见状整个人冲上前直接道“如今只差临门一脚了,小姐何必怕这个宋格格”

    想到寻常往日里那张胆小怯懦的脸,再背地里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半夏就觉得心惊,余下的都是恶心。

    “就该让她的罪行暴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这位宋格格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不行。”叶南鸢斩钉截铁的否决她,眼睛盯着半夏认真道“这个念头你想都不要想。”

    “为为什么。”

    半夏一脸的着急,看那样子恨不得冲上前跟叶南鸢理论。还是石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半夏。

    窗外下起了小雨,石榴将半夏拉倒了廊檐下。

    通过窗户,半夏看着屋内,一脸着急的叶南鸢,心都揪在了一起。

    “你拉我做什么”半夏的手指着前方,满脸的着急“小主若是不好去,那就让我去。”她跟随主子这么多年,哪里舍得看主子这么为难过

    哪怕前方是死,半夏也愿意为小主这么淌过去算了。

    “你就是这个性子,做什么事都着急哄哄的。”石榴笑着抬手点了点她的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以为小主不知道,直接捅破宋格格是最快的法子”

    “对啊,既然日后都要走了。小主这撕不撕破脸不都一样”

    半夏仰起头,石榴对着她叹了口气儿道,只得一字一句的跟她解释“小主走了,日后是能远走高飞什么都不管。”

    “但小主走了,江少爷还在京中。”

    叶南鸢怕的就是日后四阿哥会发现她来府中真正的目的。哪怕是一丁半点,细枝末节,指甲盖这么大的可能,她都惧怕。

    那是她最后的亲人,她绝对不会任由江知寒暴露再任何的危险之中。

    “是我没想到。”半夏惭愧地点头。是她想的太少。

    “你懂就行。”石榴朝着她笑了笑,见她这样放下心来。踮起脚尖往窗户里看了一眼,她嘱咐道“既然你懂了,那我去伺候小主洗漱了。”

    石榴说完就走,身后,半夏看着前方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屋内,叶南鸢一脸烦闷的样子,心下越收越紧,谁都明白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小主渴望出去,她费尽心思也要帮小姐离开。

    不就是不能让人知道是小姐干的么。

    半夏咬了咬牙,直接扭头狠心道“那让宋格格流产就行了。”背后下点舒筋活血的东西,让宋氏流产。宋氏总要叫太医,到时候阖府上下不想知道也都知道了。

    这点子是阴毒了一些,但宋氏也是活该。

    她肚子里的孩子左右也长不大,流了也好。

    半夏转身,随即毫不犹豫的穿入雨帘当中,这点手中沾染血的事,她来做。

    她与小姐是清清白白的来这四阿哥府,既然离开也要干干净净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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