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只手搭上了她肩膀,肥腻的白胖的手。
男人笑:“Sweet Cheeks……”
还有脸笑。
laugh your mother laugh。
季挽澜毫不犹豫转过身,直接一个盘子糊到了他脸上去。
噼里啪啦里面的点心一部分按在男人脸上,一部分掉在了地上。
然后她转身就向外面跑,那原本已经退到门口的阿丽这时候竟然上前一步想要关门,季挽澜另一个手里空空如也,她情急之下一脚伸过去,生生用大~腿顶~住了,身后的男人愤怒中抹掉了脸上的东西。
季挽澜大~腿一阵阵痛,虽钻出门,但向外的通道阿丽却是不肯让开的,她甩开了阿丽犹豫想要拦过来的手,转身预备向另一边跑去,却被阿丽直接抱住了腰。
这个女人看起来不胖,力气却是不小。
“松开!你疯了!放开我。”她一个击肘在阿丽腰上,阿丽吃痛却只是闷~哼了一声,手反而更紧了。
“对不起,可是——”她后面的话含糊低下去。
安静的过道,看不到其他人。
而身后那个虚胖的白人男人已经走了出来,他满脸暴怒,额头肿了,上面还有零星没抹匀的奶油,嘴里骂骂咧咧。
季挽澜心跳再度加快,就算她曾经练过几年散打,但对方那吨位,只要被抓,直接一压就是实力碾压。
“你们这是犯罪!”她努力挣扎,一脚直接揣在对面的门上,门嗡的一声,里面并没有人。
“闭嘴,婊~子。”男人面色狰狞大步走来。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还在大堂声色犬马。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季挽澜用尽全力一个后摔,阿丽没顶~住,摔在了地上,她待要起身,阿丽一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预备将她留下来,白人男人冷笑,只要他将她拖进去房间,他自然有一百种办法让她驯服安静下来。
事后再有一笔钱。
就算她真的要报警,按照当地的法律,他也有一百种办法摆平。
季挽澜一边一脚蹬过去,一边一个翻身死死抓~住了旁边的门的缝隙……对面的门刚刚被她撞开了一点缝隙。
门没有关,难道里面有人?
她死死抓着门角,看着漆黑的房内,犹如抓着最后的希望。
一边用英文中文一点法语大声求救。
但门里面很安静。
倒是旁边的几扇门陆续打开了。
两个东南亚面孔的壮实男人探头懒洋洋看了一眼,看到是这个白人男人,都只见怪不怪打了声招呼:“baker,又换新货了?”然后从他们身后又懒懒探出一张风情的脸,衣衫不整,将身体随意贴着两个男人。
“哟,脸还弄成这样?奶油?这回又换花样?”
“你这精力真是——昨晚折腾半晚上,今天又来。哟,这妞不错啊。”一个男人看着季挽澜的长~腿,眼睛一亮。
Baker向同伴笑:“你喜欢,是她的朋友,一会给你试试。性子野得跟狮子似的。”
季挽澜极力道:“我是中国人!我不是妓~女!”
Baker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一脚踢到了旁边微微颤抖的阿丽身上,“so阿丽也跟我说她母亲是个中国人,她也说她不是妓~女。老子不照样睡得美滋滋——告诉你,进了这里,就不要装,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让我开心了,你也会开心。”
他那两个开心说得极其猥琐。
两旁的人立刻都笑起来,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
“今天我们能观战吗?Baker?”一个男人搂着身旁的女人问。
一个带着口音的男人建议道:“要不要用点药?”
有人马上说:“我有,效果好极了。”
季挽澜的手扔抓着那门的一角,两只脚都被阿丽抱在柔软的怀里,Baker蹲下来,准备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回去。
“你要是敢动我——”她威逼利诱胡言乱语争取机会,“我父亲是中国高官,我母亲是商界富豪,我哥哥是国际警察,我妹妹的男朋友是这船上的大副,我还有个叔叔,负责泛亚铁路的项目,就在泰国驻地工作——你要是碰我一根指头,不,一根头发,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Baker闻言真的顿了一下,他歪头看她。
少女的衣着看不出一点富贵的色彩,但是这张脸……倒是很容易让人听进去她的话。
连一直紧紧抓着她脚的阿丽也有些手软。
就趁这个时候,季挽澜用脚一蹬,鞋子掉了,脚也自由了。
她手没敢松开,立刻就势向前侧身坐起来。
经过这一瞬,本来扎着的头发也散了,细细碎碎的卷发包~裹着她精致巴掌大的脸,严肃微抿的嘴唇一侧有个小小的酒窝。
Baker看了她两眼,忽然笑了。
“我不碰你一根头发,我要你全部。哈哈,中国高官的女儿,你真让我有些——嗯,兴奋。”他咽了口口水,眼睛从她微乱的衣襟望过去。
——船上大副是个五十岁的老男人,早在去年就在印度吃神药吃坏了身子。
季挽澜直接向后一躲,门再度被撞,意外开了一道缝。
就在这时,季挽澜鼻尖忽的闻到了极淡的味道,她靠近地上的耳朵听见了漆黑房间极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缓缓走来。
舱门内一片漆黑,从外面看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从里面看外面,却是什么都能看见的。
舱门一直没有关。
但也没有人出来看热闹。
说明里面的人一直在看着外面,也应该不是和这个Baker及周围的人是一伙的,而她争取的这么多时间和一再的解释,足够里面的人搞清楚真~相,只要有一个电话或者一个工作人员过来,事情就会结束。
而现在里面的人走出来,那说明……有了转机?
季挽澜刚刚这样希冀着,就看见了一双漆黑军靴,里面的人并没有出来,军靴的一脚站在走道暗光射~进来的缝隙上,只能隐隐看到笔直的长~腿,然后那双军靴的主人停了下来。
Baker面色难看,隔空对里面的人威胁:“识相的不要出来搅事。”
——这对面的人从来没出来过,本来还以为和别的几间都是空房,没想到里面竟然有人。
有人也没关系,他这边的人更多。
来人听了没说话,也没动。
似乎有些犹豫。
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
季挽澜立刻仰起头来,她努力想要在黑暗中找到对方的眼睛,向人求救时,最好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和许诺。
然后听见更里面的房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班猜。”
微微沙哑的嗓音,简洁冰冷,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也没有任何温度。
站在季挽澜面前的军靴男人听了上官的话,身体下意识微微挺直了一瞬:“是。”
他伸手按住了门扉,带着薄茧的手扣住,然后伸手去关门。
季挽澜:不是,你上官哪里说关门?
砰的一声,季挽澜的手虽然收回很快,但还是被磕掉了一小块皮。
她痛得微倒吸一口凉气。
……门关了。
就……这么关了。
那人道的报警呢?电话呢?……
见死不救……么。
季挽澜脚底一阵阵发凉。她转头四看。
外面原本那些跃跃欲试准备看好戏的男人们此刻却神色微异。
一个短发泰国男人道:“你们听见了吗?他叫那个人班猜。”
“叫班猜的那么多,也不会是那个人身旁那个吧——而且那人怎么会住这样的地方?他就算来,也应该住的是顶层的皇家套房。”
“对,叫班猜的那么多,但穿军靴的班猜我只知道那一个。这个班猜出现的地方,也都是陆……出现的地方。”
这个人甚至觉得叫出那个名字都有些心虚。
“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其他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另外的人低低嘘了一声,阻止他危险的猜测。
他们在嘀嘀咕咕中,季挽澜已经悄悄向前爬了半米。
但也没机会爬剩下半米了,头顶突然一阵剧痛,然后一只手粗暴将她拉了起来,衣衫裂开一道缝隙。
Baker满不在乎笑,到手的羔羊哪能就这么没了,他将季挽澜拖回来,得意道:
“管他什么猜,只要不打扰我给这个中国女人生个杂种的儿子就可以!”他兴奋间连自己一并骂了。
隔Baker最近的泰国男人闻言面色霎时雪白,伸手去捂Baker的嘴巴。
“你想死啊!”
话音刚落。
几乎同时,砰的一声,然后又是一声。
是带了□□的枪声打穿舱门的声音。以及血肉的声音。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都是在外面混过的,保命是基本技能,下一秒,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
只有Baker还站在原地,只是耳朵火辣辣的,他伸手一摸,耳廓少了一圈,一手的血。
一个男人将他拖到在地上,低声惊道。
“你疯了,竟然说这样的话?你知道那是谁吗?那可是陆夜白……他的母亲就是个中国女人。”
baker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倒下时撞到了耳朵。
刺耳的警报声中,是Baker的尖叫声,痛苦的叫声足以让装聋作哑的任何一个工作人员都听见。
但并没有人回应他。只有七短一长警笛长鸣。
季挽澜抓紧时间,趁他病要他命,手忙脚乱爬起来,逃跑前夕使足劲踹了他脸一脚,然后慌慌张张趁乱跑了出去。
她跑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捡掉下来的鞋子。
也根本来不及清点身上的东西。
这一场突然的火警警报救了她,也打乱了所有的行程。
行程加快,提前到达了迪拜。
屋漏偏逢连阴雨。
——等季挽澜回过神来,就发现随身带的装了整钱的钱包不见了,大约是遗落在了那天的现场,但是事后她麻着胆子去找过,钱包和鞋子都不见了。
住在两旁的人都不见了。
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所有的服务员和工作人员,对此一问三不知。
没有监控,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要找回来几乎是天方夜谭。
这破财免灾的代价太大,季挽澜心痛到几乎吐血,气得肝火大盛,一天流了三次鼻血。
****
顶层的皇家套房里。
刚刚搬上来的年轻英俊的男人半靠在沙发上,手上鼓鼓囊囊的钱包打开,里面是一叠钱和一张银联卡。
他站起来,随便倒了一杯酒,递给一旁的班猜,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班猜双手接过。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体带着天生的压迫感。他肤色很白,和凌厉倨傲的五官有几分格格不入的冲突。
当他垂下眼眸的时候,便会让人生出错觉,这是一个温情或许有些清冷的男人,但是若你抬头看他的眼睛,便知道里面都是毫无感情的冷意。
他的头发浓密,双眉漆黑,某种程度中和了过于俊美的脸。
“指挥官,都处理好了。您外出的事情,在下个月月初之前,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班猜按照命令将当日的人全部安排了三十九天游轮环游到莫桑比克和南非,等他们回来登岸,一切都差不多了。
“以后叫我陆总。对了。那个女人,确认了?”男人问。
“身份没有问题。是野生动物协会的志愿者,学校也核实过。之前并没有来过泰国,和那边都没有找到任何联系的痕迹,初步判定不是刻意安排过来的。”
“但我肯定在哪里见过她。”
班猜看向指挥官,他记忆力很好,这个女人也很醒目,他等待着答案。
陆夜白闭目喝了一口酒,过了一会,果真想起来了。
“之前是和一个黑人一起?”
班猜经过这么一提醒,也有了几分印象:“那次在机场被打的女人?好像是有点像,又不太像。我觉得应该不是一个人。”
陆夜白随手将钱包扔在一旁,暂时相信了这个结论:“是不太像,在那个要命时刻都还要踹一脚的女人和只会哭着求饶的女人,不会是同一个人。暂时这样吧,她中国身份在那,动了反而容易出问题。”
“不过,以稳妥见,到了迪拜,你以我的名义留下,参加完下周的拍卖会,再到桑姆市汇合。”
“可是,陆总——”
“我单独去。那边还有君那,这次的事情,不容有失。”
钱包从桌角滚到了地上,里面的钱从旁边的桌子跟着落了下来,红红的钞票一张张整整齐齐散开。
陆夜白懒懒看了一眼,忽的弯腰,伸手捡起钱包,从里面拎起了一张掉出来的学生证。
蓝色的背景上,是少女露出的微笑,眼睛微微弯着,像一轮弯月,沉静温暖而又美好。
季挽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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