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60

    覃天朗出世之前, 皇权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被贵族分权, 覃啸被架空,皇权向吉祥物靠拢。

    覃天朗在所有皇室的期待中降临, 当时有不少皇室虫每日磕求虫皇, 希望覃天朗成为皇室秘辛中的红瞳虫。

    覃啸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有一个敢想敢做的雌君。

    从一开始, 他雌君就不抱希望于被命运眷顾, 甚至不惜弄一些改变基因的试剂, 想方设法让覃天朗破壳时是红瞳。

    也是覃天朗命大, 在孕育时期, 蛋壳时期受了各种基因试剂, 不仅没有异变成怪物, 而且破壳时就是s级雄虫。

    只可惜, 他并非传说中的红瞳。

    破壳时, 覃啸雌君病危,临死前给还是婴儿的覃天朗用了试剂, 强行让虹膜成了赤红色,给皇室留了一线生机。

    赤瞳太子降生, 还是s级,使得正在夺权的贵族慢下了脚步。

    覃天朗一出生就谨言慎危, 学做太子, 学着如何谦虚, 同时给予贵族压力。

    长达三十多年等级寸步不进, 接手的异神组织也不能压制贵族们的蠢蠢欲动, 覃天朗便是干脆外出游历,纵容贵族夺权,但又依旧存在,让贵族夺权,但不敢太过分。

    覃啸将过去往事说给俞恒听,最后总结道“伯恩是我对不住他。”

    听到儿子死讯,覃啸完全没有将仇虫绳之以法,为儿报仇雪恨的想法,而是自怨自艾,给这个说对不住,给那个说对不住。

    除了一句对不住,几滴眼泪,覃啸什么都没有。

    俞恒懒得在这儿看覃啸感时伤怀,他直接问“从我说要登基开始,期间贵族们有什么动静”

    覃啸暂且放下他对死去虫的愧疚与歉意,摇头说“没有,都还是蛮配合的对了,礼官那边已经把你的登基礼服给做好了,还是你雌君的礼服,天、额,吾儿,你当真要与西诺在登基典礼上成婚吗”

    他连俞恒的名字是什么都不晓得。

    俞恒根本不在意这点,甚至没跟覃啸多说什么,转身要走。

    行至门口,冷不丁想起了远征舰上捕获的亡灵卫兵,便是顺口问了一句“亡灵卫兵,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覃啸一惊,颇为紧张的问“你遇上亡灵卫兵了”

    紧张俞恒拖动椅子坐在了覃啸对面,疑问“有亡灵卫兵到东境刺杀我,但我制服了他们,雄父,你晓得他们说是谁派来的吗”

    覃啸非常有自知之明,耷拉着眉眼,有些丧“我,是说我吧”

    俞恒点头“对此,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是、是我的亡灵卫兵,”覃啸说,但又怕俞恒误会,立马抬头说,“但绝不是我派他们过去的吾儿,你为皇权殚精竭虑,我绝不可能给你拖后腿的”

    俞恒食指指骨敲了敲桌子,“言归正传,我不爱听这些解释,我只想知道,亡灵卫兵是什么,又是谁派去的”

    覃啸不敢看俞恒,他觉得面对俞恒,比直面自己曾经那个太子还要令虫恐慌,害怕,他拿着帕子擦了擦额上冷汗,其后磕磕巴巴道来“亡灵卫兵是皇室仅存的私兵,全都是皇室暗部,打小培养的,极其忠诚,听命于金令我、我令牌,令牌给秦国公强行征要,做生辰礼给了你你皇弟,就是十四殿覃小秦。”

    “吾儿,为父当真不是故意的,秦国公他胁迫我,若是不把金令给覃小秦,为父早就死了,你回来肯定都见不着为父了。”

    听着覃啸的话,俞恒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覃啸本能就是个无能的皇帝。

    他在首都星,就好像一只羔羊,在群狼之下,瑟瑟发抖的求生存。

    步步退让,以此自保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俞恒问“也就是说,亡灵卫兵,此刻是十四殿覃小秦的私兵”

    覃啸小心翼翼的看着俞恒,说“对,金令在他手上,不过吾儿,我想你十四皇弟肯定是不会杀兄的,这一切绝对都是秦国公的计策,他仗着无限接近于s 级,有夺权为王的心”

    “覃小秦雌父是秦家虫”覃啸嘴里说出来的,但凡俞恒不乐意听的,一概无视,然后问自己想问的。

    覃啸也不敢在俞恒面前耍君威,他老实巴交的回答俞恒的问题,同时不忘给覃小秦求情,“对,不过吾儿,你十四皇弟天真无邪,他定然是被秦国公所利用的。”

    俞恒嗤笑“行,在我登基之前,他把金令交给我,我就相信他是被秦国公利用的,决然不找他麻烦。”

    讲完,俞恒就走了。

    出门遇礼官,问得登基礼服,和雌后礼服后,让礼官带着直奔太子宫。

    俞恒离开不过两小时,太子宫守卫便是一片森严。

    俞恒到太子宫正殿时,正巧见西诺在与唐律交谈防线问题。

    他本打算偷偷过去,给西诺一个惊喜,没想才走到门口,西诺就倏地回头,灰蓝色瞳眸中尽是惊喜“雄主,你回来了啊”

    俞恒有些无奈,张开双臂,将走过来的西诺搂进怀中。

    亲了亲他的鬓角后问“你耳朵怎么这么灵,我才到门口,就晓得我回来了。”

    西诺笑而不语,也不说他灵的是鼻子,不是耳朵,任由俞恒抱着,亲昵着,以实际行为告诉所有情敌,他的雄主心里眼里,只有他。

    这些小心思,俞恒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说不准还会高兴。

    俞恒手搭在西诺的肩头,亲昵的贴在一起,与唐律等人点了个头以后,偏头与礼官说“送到我卧室,剩下的就用不着你了。”

    礼官是个雌虫,他想说这些礼服需要他手把手教着怎么穿,但估计太子颜面,他换了句话说“殿下,臣需得看礼服哪处要改”

    俞恒不晓得礼官的想法,关于礼服试穿问题,他早就想好亲自给崽穿的,这等情趣,哪儿能让别虫在旁看着,等着

    他直接拒绝,并道“明日我告诉你哪处要改,现在用不着你,退下。”

    礼官无奈,只得退下。

    大厅内,只剩唐律三人,以及俞恒与西诺。

    “我从外进来,瞧防线布置得挺好的,现在还要商讨什么”俞恒搂着西诺到案台前,瞄了一眼,是对各种意外事故的应对防线。

    俞恒笑“未雨绸缪固然好,但可能发生的意外千千万万,一一做出应对计划,要弄到什么时候去”

    唐律作为远征舰舰长,自然也明白所有突发状况是不可能捋清楚的,一般指挥官都是以不变应万变。

    之所以弄出这些应对防线,无非是想要试一试西诺的底,他就是想知道,西诺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俞恒独爱的。

    这些天,唐律从各个方面对西诺进行试探,越试探越发现西诺的能力极其出众,虽然在对垒的时候,西诺打不过他,但其他方面都是比唐律要强些。

    这个事实叫唐律颇受打击,同时急切了起来。

    就有一种揣测,想着是不是他比西诺强了,俞恒就会跟他想法才升起,唐律就沉脸压了下去,别有深意的看了俞恒一眼后,甩袖离开。

    俞恒莫名其妙,问“他怎么了”

    宗明若有所思,但未答俞恒的话,只说“我去看看。”

    倒是虞凌菲,啧了一声说“现在的男aha一个个怎么脾气这么古怪啊难怪十岁了,都还打光棍。”

    俞恒“”

    不等俞恒吐槽虞凌菲也是个单身狗,这姑娘咧嘴一笑说“不用被强迫在这儿待着了,我出去晃荡一圈,看能不能来场垮种族的艳遇拜”

    对于虞凌菲的浪荡,俞恒见怪不怪,见西诺要把案台上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俞恒没拦,而是看着西诺收拾的差不多了,摸出来一条丝绸带子,蒙了西诺的眼睛。

    西诺倒是没惊慌,他准确又快速的抓住了俞恒的手,微微侧头,疑问“雄、雄主”

    俞恒隔着丝绸带子,亲了亲他的眼睛,轻声说“还记得几个小时候以前,我说的奖励吗”

    西诺一怔“我”

    话只起了个头,俞恒就说“好了,什么都别说,听我的,我让你抬脚就抬,让你往前走就走,好不好”

    穿过大厅,走上三十三阶台阶,经过长廊时,画满彩釉的落地窗里,有光洒进来。

    虫皇与完全虫化的雌后浮雕刻在长廊的每一寸墙壁上,光折射下来,熠熠生辉。

    卧房内,俞恒亲手给西诺换上雌后的礼服,白金色礼服,衬得西诺恍若壁画浮雕上的仙虫。

    流光溢彩,环佩叮叮。

    抿嘴不言时,外有气势。

    俞恒点了点西诺礼服背后裸露的肩胛骨,说“张开翅翼,我的雌君。”

    原本气势十足的西诺,在俞恒的言语下,乖巧得像一只小奶猫。

    锋锐的翅翼在与俞恒多次亲昵中已经变成了赤色,其上有黑色的、繁复的图腾,若有哪个精神力弱的,近距离定眼细看,精神大脑都会受到冲击。

    俞恒没有丝毫不适,他颇为喜爱的摸着西诺收了锋锐骨刺的翅翼,在西诺的战栗中贴着其耳根说“我觉得应当让礼官把整套礼服全给改了,改成黑红相间,登基时,你与我同行,按照传统,你在我身边张开翅翼,一定会非常诱虫。”

    登基大典中,雌后会一路张开翅翼,为君王遮风挡雨,表示一生守护。

    西诺惊愣问“登基大典,您,雄主,你你要我同你一起走”

    俞恒亲了亲西诺的耳蜗,含糊不清的说“你是我的雌君,你当然与我同行,难道你不想一生守护我”

    “想”西诺扑抱住俞恒的腰,欢喜之情尽显于色,“很想。”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守护俞恒一生,但能力不忌,总被俞恒守护着。

    俞恒咬了一口耳朵,“那就从现在开始执行你的任务。”

    西诺一愣“啊”

    俞恒提醒“床上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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