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布拉已经非常明确的告诉父母, 她不喜欢、也绝对不可能跟这个人有下文。
显然, 没人把她的话放心上。
被女生这样不留情面的拒绝, 还是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周俊杰面色不见一丝恼怒,反而开起了玩笑:“那可不行哦, 老师让我探班直到你节目录制结束,任务没完成就回去, 作为惩罚,我只能延迟毕业了。”
他的态度不硬不软,拿捏的刚刚好。
只是这样难缠,唐布拉心里更加烦躁,冷笑:“随你的便!”
说完看也不看他,上楼进了卧室。
梁烨叹气:“那你就暂时跟我们工作人员挤一挤吧。”
……
拍摄仍然在继续。
唐布拉情绪却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这种事在节目组根本瞒不住,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江藻进她卧室,看见满地被揉成团的稿纸,捡起来,都是杂乱无章的音谱。
明显主人在创作时,心绪不宁。
逼婚逼到节目组,确实让人难堪。
当晚,江藻是跟唐布拉一起睡的, 两个人要讲悄悄话,事先跟摄影组打过招呼,关掉收音器。
江藻望着天花板, 问布拉:“你父母很中意他?”
唐布拉缩进被子里,闷闷道:“嗯,说他学习好人品好,不抽烟喝酒无不良嗜好。”
“哦,那你怎么想?”
“不喜欢!”
江藻也把头蒙进被子,黑暗中,眼睛亮晶晶的,“巧了,我也不喜欢。”
“……为什么?”
“总觉得哪里怪怪,非要说,就是直觉吧。”
从周俊杰身上总能看到点滕越的影子,同样是温柔绅士,滕越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而这个周俊杰,总感觉有点……
装?
不过相处不多,也许是误判也未可知。
周俊杰来的时间不长,却很有眼色,力所能及的帮节目组搬搬东西,跑跑腿,做些小事。
时间一久,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梁烨都反水了,时常当着唐布拉面夸他好。
甚至还亲自帮忙问韩遇和宋舒曼要了签名照。
众叛亲离的时候,难得有人和自己想法一致,唐布拉气消大半,搂着江藻的细腰,颇为感慨。
江藻又说:“比起这个人,我反而跟看好张斯年,哈哈哈,没准你们真能成一对儿呢,到时我当你伴娘啊,哦不行,我已经结婚了不能当伴娘,那我一定准时喝你们喜酒,嗷……你掐我干什么!”
“闭嘴!”
江藻揉腰的功夫,唐布拉猛地拽过被子,一翻身背对她,不说话了。
咦?怎么好像更生气了?
江藻无辜的眨眨眼睛。
***
有梁烨放水,周俊杰虽然没入镜,却总能出现在唐布拉看得见的地方,搞得她烦不胜烦。
也不清楚怎么所有人就知道周俊杰已经通过唐布拉父母点头认证的事了,都把他当做自己人,还客客气气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天。
张斯年杀了过来。
唐布拉看见他的时候,以为是江藻通风报信,气得要死。
结果江藻坚决不承认,并指了指张斯年旁边站着的那个人,一脸憋屈,“信我,我犯不着把他招过来吧。”
他,自然是滕嘉言。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和张斯年一起来了。
人家是怕老婆被人撬走,你来凑个什么热闹啊!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站在那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惹眼的很。
江藻看他,谁知道目光突然交汇。
她挑了挑眉,算是打招呼。
滕嘉言淡淡点头,算是回应。
“糖糖,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自己,这年头多得是穿衣服的禽兽,表面文质彬彬,实际内心龌龊不堪,千万别被骗了。”
张斯年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周俊杰,骂谁,不言而喻。
场面极其尴尬。
有人忍不住反驳:“俊杰人挺好的,而且明明是布拉父母让他来的,骂的这么难听,有点过分吧。”
张斯年冷笑:“过分吗?一个成年人在没有确定关系的情况下,不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到对方工作的地方来,这已经构成了骚扰。布拉是明星,一举一动都活在大众目光下,一旦探班的事情被曝光,这辈子都甩不掉某颗牛皮糖了。你说对吧,周先生。”
这也是张斯年为什么这么生气的原因。
他喜欢唐布拉,明明有机会一早就跟过来,却担心会被媒体大做文章,惹她不高兴,而作罢。
想保护的人,被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渣渣打主意,能沉住气就怪了。
张斯年说完,在场人一阵沉默。
想了想,好像周俊杰确实有意无意在提醒大家自己和唐布拉的关系。
都是人精,反应过来,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了。
对于张斯年的咄咄逼人,周俊杰倒显得有点无奈,好脾气地伸出手,“我还是学生,心机没你想的那么深。认识一下吧,我叫周俊杰,华大物理系在读博士,研究方向是量子引力。先生您看起来已经工作了吧,冒昧问下,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隐隐的优越感是怎么回事?
张斯年嗤笑,哪能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炫耀和试探。
怎么?博士就很了不起吗?
慢慢伸出手,张斯年象征性的和他握了握,点到即止,嘴角挂满了讥诮:“听好了,我的工作是总裁。”
说完不动声色地瞟了瞟滕嘉言。
副总——应该也算吧。
“那您……看起来真年轻。”周俊杰表情微妙,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恒一听过吗?”张斯年继续装逼。
这回换韩遇惊讶了:“那个投资界兴起的黑马?”
张斯年脸不红心不跳,无比傲娇的点头:“我创的。”
所以——
在盐城潜伏了这么久、无数人做梦都想寻根问底的秘密,揭开了?
那位初露锋芒的冷血新贵,竟然是他?
似乎和传闻——有点不一样啊。
***
当天下午,深受刺激的周俊杰收拾东西走了。
唐布拉松气的同时,问张斯年,“你什么时候走?”
“糖糖,万一那个家伙去而折返怎么办,我留在这帮你挡挡烂桃花也是好的啊。”
就这样,张斯年作为工具留下了。
滕嘉言竟也没走。
在节目组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撞上了也只是相□□个头,就各自错身离开。
录制没结束,挣钱的脚步不能停。
江藻想到了一个新的赚钱方法,找兼职时,她经常在路边看见有人弹吉他卖唱,收益颇丰。
韩遇吉他弹得不错,而她可以唱歌。
完全可以一试!
把这个想法跟韩遇一说,本来她没抱太大期待,没想到男人只略微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没有半分不情愿的样子。
“欸?你不觉得丢脸吗?你可是顶流。”不觉得街头卖艺会自掉身价吗?
韩遇无奈道:“怎么会,布拉那种级别的歌手都能下小酒吧驻唱,我为什么不行?而且我是男人,不能总靠你们赚钱养吧。”
既然双方都同意,说干就干。
江藻盯上了步行街一个年纪偏大的流浪歌手,他唱歌很多时候都不在调上,停下来听的人并不多,得到的打赏更少。
没费多久功夫,就用50欧租下他四个小时的吉他和音响设备。
韩遇拿起来试了试音,对江藻比了个OK的手势。
一首Just one last dance 的旋律随着修长的指尖拨动。
他气质绝佳,低头弹奏时,几缕黑发划过眉骨,阳光照耀下,整个人都沐浴在光华中,好看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个陌生的东方面孔渐渐引起注意,有人围拢。
江藻趁机用英文大喊:“如果觉得我们弹得好唱的也好,请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借钱捧个场啊。”
俏皮的话,鬼马的小表情,惹得围观人群大笑。
立即就有人放下10欧,让她赶紧开嗓。
吉他弹得再好,旋律始终过于单调。江藻心里打着节拍,闭上眼睛,轻轻开口,将自己的声音融入旋律中。
她嗓音条件不错,尤其适合空灵的唱法。
独特的声线配合韩遇出神入化的弹奏技巧,不多时就引来大片观众。
地上的钱也越来越多。
同样,直播前的粉丝们也沉醉在美妙的歌声里。
“江藻啊啊啊!真是个宝藏女孩!”
“太好听了吧!这首歌我听过好几个版本,最喜欢这个!”
“我要录下来当铃声!”
“小姐姐求分享!!”
一曲结束,现场响起强烈的欢呼声。
……
距离江藻十米开外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摇下,视线最佳。
后座的人似乎刚洗过澡,衬衣衣襟微微敞开,半湿的黑发有些凌乱,眉眼凉薄,带着几分令人心悸的慵懒。
正不动声色地凝视着那个笑容满面,弯腰行礼的女人。
张斯年嘴里叼根烟,往江藻的方向看了眼,舔了舔唇:“老大,改天我送你顶帽子吧。”
“嗯?”
张斯年咧嘴:“绿色的。”
“滚。”
作者有话要说:滕嘉言:“张斯年你嘴这么臭,是会挨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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