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询问室。
江藻和唐布拉坐门口凳子上等张一骆出来。
奇怪的是滕嘉言竟然也坐她们旁边,抱着双臂靠墙,目光又冷又沉,盯着4号询问室的门。
看样子也在等人?
整个环境十分安静,偶尔能听到办公人员鼠标点动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唐布拉脚后跟被磨出好几个血泡,疼得倒抽冷气,“小藻,怎么会有女人喜欢这种鬼东西?”
她真想有多远扔多远。
“第一次穿不要选太高的跟,多走走习惯就好了。”江藻脱掉自己的帆布鞋,“穿我的吧,我们鞋码差不多。”
桃花眼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当即就开了口:“等等。”
唐布拉脱鞋子的动作一顿,不耐烦的瞪他,“又要干什么?”
桃花眼站她面前,突然很绅士的半跪下,节骨分明的手指握住布拉脚踝,目光虔诚:“我来吧,为女神效劳,是我的荣幸。”
……
江藻看的目瞪口呆,以为这就完了,没料到更令她吃惊的在后头。
桃花眼脱完,手指不安分的在布拉纤细的足背上摸了一下,满脸痴迷,“我们糖糖皮肤真好。”
有病啊!
唐布拉已快的做出反应,一脚呼在桃花眼的脸上,力道大的吓人。
桃花眼后仰倒地,再起来,捂着鼻子,血流不止。
他眼神哀怨:“糖糖,不用这么狠吧。”
唐布拉都要被气死了,脚板在地上使劲搓了搓,指着桃花眼恨恨道:“张斯年你恶不恶心!”
两个人又开始新一轮斗嘴。
江藻努力做好表情管理,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刚刚布拉提起这人一副不堪其扰,郁闷之极的样子。
张斯年久攻唐布拉不下,现在又知道江藻和她关系好,决定先给江藻留下好印象,再曲线救国。
拿纸堵着流血的鼻孔,一屁股坐江藻旁边,满脸堆笑,开始拉近乎,“嫂子,还记得我吗?”
江藻瞟他一眼,慢吞吞地回:“不记得。”
“不可能!嫂子,我这么优越的脸,您不可能不记得啊!”张斯年捂着鼻子,“我之前还在公司大肆宣扬你的英雄事迹,因为你,我第一次知道灭火器不仅可以灭火,还可以灭人。老大平时那么严肃的一个人,居然都笑了,你知道多吓人吗?”
唐布拉忍无可忍,又踹了他一脚,“够了啊你,叫谁嫂子呢?小藻结婚那天这家伙夜不归宿就算了,还被人在酒吧拍到那样的照片,害她被圈里的人耻笑,我告诉你,我都记着帐呢。你们两个臭味相投,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人都喜欢翻旧账,唐布拉也不例外。
“欸欸欸,糖糖你不能这样的!老大是老大,他缺德那是他的事,我自从跟你表白后,那可是立志做一个洁身自好、守身如玉、恪守本分、安分守己的良家妇男啊!再说老大也不是单单就那一天出去喝酒,每年的那一天他都这样,不喝到半死不会回家的,还不是因为……”
“老二。”滕嘉言冷冷地看过来,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提醒。
张斯年声音戛然而止,暗骂自己美色昏头,差点碰触滕嘉言的禁区。
他站起来支支吾吾道:“我突然想到还有工作没完成,先走了啊……那个,今天算我主动加班,加班费不要了!”
仓皇离开时,还不忘跟唐布拉抛了个飞吻。
每年的那一天……
江藻没来得及细想张斯年的话,询问室的门已经开了,女警带着低头不语的少年出来。
“请问谁是张一骆的家属?”
“是我。”江藻起身。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分明是哭过了,冲上去猛地抱住江藻,嘶哑着嗓音喊:“姐。”
应该是吓坏了,声音都在打颤。
被抱住,江藻浑身不自在,迟疑了几秒,才动作僵硬在他单薄的后背拍了拍,“我在,没事了。”
做完笔录,做好交接手续,几个人就要离开。
隔壁4号询问室里突然传出谩骂声和打砸声。
刺耳的警报器响起,几个带着警棍的年轻男警察推门而入,没多久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一个小插曲,张一骆却嘴唇发抖,不确定的说:“姐,我好像听到了爸的声音。”
江藻、唐布拉视线同时转向那间询问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
卧槽,这么巧的吗?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最先出来的是一个光头中年男人,被四个人押着,嘴里还骂骂咧咧个没完。
估计没想到会有人等在门口,嘴里的脏话停顿了顿。
凶狠的目光看到张一骆,变得吃惊:“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确实是张万。
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好过,他浑身散发着难闻的臭味,模样消瘦,像极阴沟里的老鼠。
张一骆脸色发白,想到这段日子遭遇的恐吓和威胁,那声爸,怎么都没叫出口。
张万转动眼珠,不经意看到一旁站着的江藻和滕嘉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拼了命的往这边扑,“好女儿好女婿快救我!”
大概觉得有人撑腰了,又冲那四个押着自己的警员吼:“知道这位是谁吗?他滕氏企业滕家公子!滕家就是那个你们局长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的滕家!只要我女婿一句话,你们全都玩完!”
“安静!”一位警员大喝,抽出警棍指着张万鼻子,“再不老实我们就不客气了!”
张万吃过这东西的亏,不敢再造次。
等他安静下来,几个警员立即警惕的看向滕嘉言。
“警察同志,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绝不会徇私舞弊,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江藻怎么可能让这种人抹黑自己,当即微微一笑,表明态度。
滕嘉言更是连目光都懒得投给张万,全程面无表情。
张万没料到江藻竟然这么绝情,对着自己儿子一通骂:“臭小子你是死了吗?不知道帮我说说话!等老子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气焰依旧嚣张的很,几根警棍毫不客气的砸在他背上,连声惨叫后才老实许多。
这个时候,从询问室又走出两个人。
江藻一看,就愣了。
那熟悉的长相,不是江父江母是谁?
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紧接着江羽润和滕越也从里面出来,她们十指交握,俨然一副情侣模样。
啧啧,看来这段时间,白莲花也没闲着啊,进展神速。
江藻下意识去看滕嘉言的反应,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他不喜欢江羽润,但总觉得这个男人是被以前江羽润高高在上的态度伤了心,才会这样。
你想啊,一个是家大业大的富家女,一个是受尽白眼,寄人篱下的私生子,前者看上后者在所有人眼里不就是高攀了吗?
可是都忽视了这个私生子也有自尊心和野心。
他不想靠女人的施舍上位,他要自己站在那最高点,把所有失去的东西凭本事一一拿回来。
应该还是喜欢的吧,所以才会在江羽润嫁给滕越后,迫不及待的设计车祸杀害滕父,争夺家产。
江羽润看到滕嘉言那一刻,脸上的柔情蜜意突然变得僵硬,手被火蛇舔了一般猛地缩回去。
“嘉言,我……”
她上前两步急切的想要解释,却被身后的江母死死拽住,“雨润你疯了!不能任性!”
这两句话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江羽润没有再上前,咬着唇,用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幽幽地看着滕嘉言。
当真是我见犹怜。
唐布拉啧啧摇头,在江藻耳旁低语:“你这个姐姐……嗯,搞不好会弄得两兄弟反目,你小心点,尽量别掺和进去。”
江藻:“……”
大结局都能猜中?布拉你该改行当编剧去啊。
滕越握了握被松开的手,偏头看江羽润,心里有些受伤。
有弟弟的地方,对方目光从来不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掩饰的极好,态度依旧温和有礼,“嘉言,小藻,你们怎么在这里?”
“来看看你怎么色令智昏的。”滕嘉言半分视线也没留在江羽润身上,面色凝重的盯着滕越。
他刚得知这位大哥花费上亿的金额帮江家摆平负债,如果这个女人值得,他不会说什么。
可分明只是利用!
他不信见惯生意场上尔虞我诈、冷静睿智的滕越看不出江羽润的本来面目。
愚蠢到心甘情愿被骗,总有一天会死在这个女人手上!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滕越苦笑。
江藻之前就察觉到滕嘉言心情不好,开口果然不客气。
便尝试转移话题,指了指一边的张万,问滕越:“大哥,你们怎么和这个人纠缠在一起?”
滕越也是才知道张万是江藻继父,当着弟媳的面不好说坏话,面露尴尬。
江母才不管这些,她女儿已经把滕越拿下,成为名正言顺的滕太太只是时间问题,语气便有了点扬眉吐气的意思。
“你还有脸说?上次我们雨润的东西全让你爸妈拿走,才隔多久,这人又来了,张口就是100万!如果今天不是滕越赶到,我们老两口要被这混蛋打死了!警察先生,这个人非法入侵他人住宅,敲诈勒索,还涉嫌故意行凶,你们快把他关起来,关个十年八年的,省的出来祸害人!”
张万这种社会蛀虫,真能关这么久,确实是为民除害了。
江藻表情没有半分不愿意,举起白的过分的右手,欣然点头:“这个意见好,我同意,开庭的时候保证不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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