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殷素知与哪吒叙旧之余,黄氏与韩荣余化的交战已经临近尾声了。

    哪吒看了一眼战局,便道:“母亲,孩儿此番下山只为助武成王过汜水关,师父吩咐我事成之后莫要逗留,尽快返山。如今武成王事情已了,孩儿便要回乾元山去了。”

    黄飞虎既已归周,商周之战马上就要爆发,因而哪吒很快又要下山来,太乙真人叫他回去估计也是交代一下之后的事情。

    殷素知随意摆摆手,“既然是你师父的吩咐,你便快些回去吧。”

    哪吒又与黄飞虎等人告辞,脚下一蹬风火轮便回乾元山去了。

    黄飞虎等过了汜水关,很快便顺利抵达西岐。黄飞虎何等声望,能依附西岐,姜子牙自然十万分地欢迎。武王姬发仍拜他武成王,只是由原“镇国武成王”改了“开国武成王”,立国之心,昭然若揭。其余黄氏,仍任旧职,便不一一言表。

    此事传到朝歌,闻太师自然大怒,便点了人来讨伐不臣。都是些凡人交战,也无什么伤亡,不提也罢。

    殷素知见两边都打起来了,便忖要寻个法子混进周营。她法力高强自不用说,却也不欲上战场。前期都是些小辈交手,她上了不过以大欺小,没甚意思,还容易把自己也搅和进去,是不智之举。

    正在踌躇徘徊间,贾颜扯了扯她袖子,指向旁边一张榜道:“姐姐不妨看看此榜。”

    殷素知便看过去,原是武王近来忧思成疾,迟迟不见好转,便张榜欲请一名医为武王治疗,事后定有厚报。

    殷素知眼前一亮,上前将榜揭了,对贾颜笑道:“正解我燃眉之急。”

    四周兵将见殷素知揭了榜,又看她着一身道袍,竟是个修道之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便请她去见姜子牙。

    姜子牙闻自己张榜竟招来个修道之人,自然不敢怠慢,忙请了殷素知进来。见她周身灵气飘渺,修为深不可测,忙道:“不知哪位前辈降架。”

    殷素知微微颔首道:“我乃紫霄宫道祖门下,无意路经此地,闻武王有疾,特来相助。”

    姜子牙听了更加恭敬,拜道,“原是师叔驾临,弟子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殷素知只道:“无事,你便带我去见武王吧”

    姜子牙自无不可,忙将殷素知引了去见武王。“大王,臣的师叔来了,言要为大王疗疾。”

    武王正在病中,突闻此言,便要人搀他起来下拜。殷素知见他面色苍白,唇瓣皲裂,额上一片冷汗,便摆手道:“武王不必拘礼,便先躺着吧。”

    武王实在病的起不了身,有心多礼却无力行之,只苦笑道:“多谢老师前来相助,恕孤怠慢。”

    殷素知点了头,“且将手伸出来。”

    武王依言伸手,殷素知便为他探了探脉,一派沉吟之色。

    “未知大王此病如何?”姜子牙见殷素知不言不语,不由有些心急,唯恐武王生的是什么重病。

    殷素知看了姜子牙一眼,慢道:“武王此病乃是心疾,当以心药医之。”

    “何为心药?”姜子牙赶忙追问,床上的武王也期盼地看着殷素知。

    “你且屏退左右。”殷素知没有回答,反而吩咐姜子牙叫在场其他人退下去,见姜子牙依言照做了,才开口询问,“敢问武王近来可有什么心事?”

    武王微微一愣,低声道:“不敢欺瞒老师,孤却有一桩心事。”

    姜子牙整日里忙于政事,哪有功夫关注武王的心事,闻言道:“大王此病莫非与心事有关?”

    殷素知微微点了点头:“正是心病的病根。”

    二人便看武王。武王踌躇一番,终是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是我胡思乱想,不料还是连累尚父忧心。”

    武王便将他的心事言明,原他的父亲文王姬昌死前,曾再三嘱托武王,虽然纣王无道,但是他们一来是纣王的臣子,二来文王曾受纣王恩惠,留下一条性命,要求武王恪守臣子本分,不要做谋逆的事情。这是文王遗命,武王自然尽都应下了。

    如今商周大战爆发,他显然已是违背了当日对父亲的承诺,心中有愧,觉得自己玷污了祖宗清名,又怕父亲死亦不能瞑目。于是惶惶终日,食不安寝,夜不能寐,终成此病。

    姜子牙听了武王这番话,便忍不住忆起了请他出山,拜他为相,死前又将武王托付于他的文王,不由老泪纵横,伏在武王身上哭道:“大王何错之有?自先王薨了,大王尽遵先王遗志,每日专心朝政,从无一日懈怠。此次起战,也是商纣一方挑起,我等不过是不得已的防备罢了,不然要将这西土尽奉商纣吗?”

    武王只默默流泪,一语不发。

    姜子牙看他模样,和死前的文王一模一样,心中更怕。原那文王也是因为做了僭越之事忧惧而死,他只担心武王步上其父后尘,因而苦劝道:“大王,你便怜悯一下西土万民吧!有大王在,他们方能如往日一般得享太平安康。若大王舍我等去了,西土沦于商纣,届时民不聊生,这才是真正的有负于先王。”

    殷素知在一旁听了,便十分配合地挥手让武王见了如今西岐万民安乐之景,又叫他看了商纣民不聊生的惨象。武王看罢,想到西岐有一日也变成后者模样,便心如刀绞,哭道:“是孤错了,为王者,当为黎民百姓,孤必不使西土至此。”

    姜子牙见他模样,心中大慰,二人便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分明是一幅感人至深的场景,但一边的殷素知见了,却有些心情微妙,不仅不想哭,还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感觉自己这“病”治得差不多了,殷素知便轻轻咳嗽两声,将武王与姜子牙惊醒,想起旁边还有个大佬。姜子牙忙收拾仪容道:“师叔见笑了。”

    殷素知只作不知,“话一说开,这心病便好了大半。我再开几副药与武王吃了,不需几日,武王自然病愈。”

    “多谢师叔。”姜子牙再三谢过,便请殷素知吃茶休息。

    没想到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姜子牙就苦着脸又过来了,“师叔,您的药方军医不甚明白,恐要劳烦您指教一下。”

    “这药方已经十分浅显了,尽然还不太明白?”殷素知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你这些军医都是这样的水平吗?”

    “因跟着大王,营里的军医已经是西岐医术最好的了。”姜子牙有些无奈,“只是他们不过凡夫俗子,手段有限,哪里及得上师叔。”

    听姜子牙这么一说,殷素知才恍然此时的医药还十分浅显,恐怕还在沿用神农尝百草时的记载,不由暗想:“我欲待在这周营中,与其整日里无所事事,不如帮忙培养一群军医出来。封神时封的都是些有名之人,这些小兵白白送命可惜了。养一队军医出来,多救几条性命也是一桩功德。况战事告捷之后,放这些军医出去,提高一下这个世界凡人们整体医疗水平,更是一桩大好事。”

    “这样吧师侄。”殷素知心中有了主意,脸上便带出笑意来,“你将营里的那些个军医都叫来,我传授他们一些药理医术。日后你们军中士兵病了,也有救治。”

    姜子牙本来因为这个打扰殷素知还有些不安,此时听闻她愿意帮忙培养军医,顿时大喜。殷素知哪天想走便走了,这些军医却永远留在西岐的。他们能学得几分本事,到时再有什么人病了,也不怕无法救治。况且能多保一些士兵性命,便能多一分战力,岂有不好的?

    “师叔仁德。”姜子牙一张老脸笑得褶皱都舒张开来,拱了拱手,便去叫人了。

    少倾,便见他领着几个老者赶过来。殷素知见他们都老得颤颤巍巍了,且数量也是寥寥无几,不由蹙眉,“怎的只这几个?”

    遂殷素知又想起姜子牙说找了几个医术最好的,年纪大的自然经验更丰富,便又摆摆手道:“罢了,这些哪里够。你去寻……先寻五十个年轻一些的过来,我一并教了,这几个哪里治得了那么多人。且战场无眼,这些年纪这么大了,给营中主将看看便罢了,哪里敢让他们跟在士兵后边。”

    本来只把此次封神当成一次大劫,只想着平安无事地把它度过去就完事儿了。但突然想起大劫必然伴随着大功德,殷素知便生了趁这次大劫捞一些功德的打算。

    功德可是好物,相当于万能兑换卷,只要数量足够,什么也换得。从女娲靠造人的功德直接搞了个圣位就晓得了。而且功德还能增加人的气运,不说像三清那样前期靠功德活成个气运之子的模样,能顺风顺水也是好的。

    “是,师叔。”姜子牙自然十分乐意的,又问“师叔可有什么要求?”

    要求?殷素知想了想,摸出一株灵植递给姜子牙,“你找些能闻见这株灵植气味之人即可。”

    姜子牙下意识凑上去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无。

    殷素知笑道:“师侄,只有有缘者方能闻到它的味道,你道不在此,便什么也闻不见。”

    姜子牙便摸着胡子笑了笑,拿着灵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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