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帛不太敢跟商言戈对视, 老老实实地缩在副驾上,仿佛一只即将卖往菜市场的小白兔。
商言戈定定地看了他五秒,大拇指搓了搓方向盘, 谢玉帛敢大放厥词, 不妨先收点利息。
谢玉帛听到一声“咔哒”解开安全带的声音, 眼前骤然罩下一片阴影,双颊被大掌捧住,唇珠一痛,连呼吸都被堵住。
“唔”
谢玉帛瞪大眼睛,觉出这个吻的迫切和狠戾, 对方报复性地投入, 整个车内空间变得狭小起来。
五分钟后,谢玉帛在空调室里被吻出了一身汗, 双唇红彤彤的。
商言戈碾了碾他的耳垂, 似笑非笑“你等着。”
谢玉帛仔细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 本国师又乖又善良, 乐于助人,压根没错呀。
“不是要去看病人吗, 先办正事。”谢玉帛见商言戈迟迟不发动汽车, 催促道。
商言戈意味不明“正事回来再办。”
谢玉帛敏锐地察觉到危险, 可是本国师能有什么危险, 他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陛下不跟他上床。
大约一小时后,商言戈开车进入一个老小区,房屋虽老, 但胜在环境清幽,邻里和谐。
商言戈下车拉开副驾的车门,一手挡着车顶,让谢玉帛出来。
“这里面是我一个朋友的老师,年纪七十二,中风之后行动不便,养了很多年病。”
朋友的老师
商言戈不说明白身份,估计是怕他有压力。
谢玉帛主动按了门铃,从容不迫。
商言戈道“我们只是来拜访一下老师,不是来治病的,你量力而行,不必有压力,不是非治不可。”
“我知道。”
铁门开了,一名三四十岁的保姆前来开门。
“商先生您好。”
“晚上好。”商言戈牵着谢玉帛进门,从院门到客厅,皆是平缓的坡度,而不是台阶。
客厅里安静整洁,果然有个需要坐轮椅的老先生。
老太太惭愧道“老钟他一辈子爱书,坐轮椅了还是这点爱好,麻烦你亲自送过来,这怎么过意得去”
商言戈把三本书放在桌子上,这些都是民国孤本,恰巧他有收藏。
“书要读才有价值,我浸染商场多年,这些书留在我手里暴殄天物。”
谢玉帛撇撇嘴,商言戈一个老古董,家里书房有很多孤本字画,明明爱惜得很,还要说暴殄天物。
老太太拿出一张银行卡“是我家老钟的意思,不能白收。”
商言戈“您太客气,不用买,这是我送给老先生的,”
老太太道“那就当是跟你借的,等老钟看完了,就物归原主。”
谢玉帛观察了一下轮椅上的老先生,他目光尚锐利,然而嘴巴紧紧歪抿着,显然中风让他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靠陪了他几十年的老伴,心有灵犀交流。
周围陈列好几台书架,史学资料居多。老太太把书放在老先生膝盖上,摊开给他瞧了瞧,道“是这几本吧你爱书成痴,世间居然还有年轻人跟你一样收藏这小众类目。”
商言戈小声跟谢玉帛道“老先生是著名教授,一直在内陆教书,退休后返聘,直到三年前才正式退休,他儿子儿媳邀请他去沿海团聚,谁知被海风一吹,加上不注意身体,突然中风。”
教学时劳累过度,一退休还未享受晚年,身体便出了岔子。
谢玉帛凑过去,自告奋勇要帮老先生翻书,他看一眼老先生,翻一下书,哗啦啦翻得很快,不经意间搭上老先生枯瘦的手腕。
商言戈有些担心谢玉帛书翻得太快,身边的老太太却惊讶道“我竟然还不如刚见面的小伙子了解他。”
她向商言戈解释,丈夫手指不利索,她替丈夫翻书时,总是很慢,怕他没看清楚。
她今天看了老钟的样子才知道,老钟虽然言语手指迟钝,脑子却没有变慢。年轻时丈夫看书一目十行的样子浮现脑海。
谢玉帛翻得越快,钟老的眼神越亮,仿佛找到了当年在图书馆借阅的快意。
她突然意识到,老钟一直没有变,还是她当年一见钟情的那个人。因为怕夫人手酸,所以即使很慢很慢,也不会表现出来。
谢玉帛把了次脉象,老先生中风邪,中在经络,气血瘀滞,针灸配以中药可慢慢恢复。
谢玉帛摸出事先带来的银针,细长的针尖在窗帘缝隙里的夕阳光下闪着银光。
谢玉帛有技巧地按了几下老先生的手指穴位,僵直的指尖渐渐聚齐热意,松快了些。
“我学过针灸,您要试试吗”
“哎”老太太有些着急,这小伙子虽然讨人喜欢,但是过于年轻气盛了些,老钟请过很多闻名遐迩的老中医,连他们都束手无措。
商言戈正想举出例子说服老太太,老先生却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
商言戈莞尔,也是,大夫医术如何,没有人比病人自己感受更深。神医想出手,何须别人多费口舌打广告。
谢玉帛弯了弯眼睛“谢谢你相信我。”
他又按了几下,展开老先生的手指,精准地挑了几处位置下针。
最后一下,他捻着银针,刺进虎口几公分,神情严肃,眼神专注,抽出针尖时,带出了一行黑血。
“啊”老太太惊呼一声。
谢玉帛用力揉了揉老先生手腕关节,“您翻书试试。”
老先生机械般迟缓地移动手腕,落在书页上,好似忘记了怎么翻书似的,手指曲起演练了下,才小心翼翼捻住了一页书。
他翻过了一页,被下一页的内容吸引,不知不觉又翻过一页。
老先生使劲点了点头,无声感谢,眼里似有泪光,他能依靠自己看书了。
老太太不可置信地握住他的手指,感受到了丈夫坚定的回握,一时间泪盈于睫。
三年了,老钟的病太急太险,几乎没有过改善,朝着愈发僵硬的方向演化。
谢玉帛却能让他在短短几秒之间,手指恢复灵活,说是奇迹也不为过。
“谢谢。”老太太期期艾艾道,“只一次针灸便能改善,那有没有可能”
“得多来几次。”谢玉帛看了看外面,“五官之症,关乎气血,得在清晨日光下施针为宜,我明天再来。”
老先生明显有些激动,老太太替他问出口“神医您的意思是,老钟以后可以说话”
谢玉帛“按理可以。”
老太太高兴地拿起手机,似乎想给儿子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拿起电话又放下,生怕谢玉帛反悔似的,先跟他定时间要紧。
“神医您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谢玉帛不假思索“明天八点来吧。”
“等”商言戈阻止不及,只好放弃。
谢玉帛看向商言戈“怎么”
商言戈“没事,怕你起不来。”
谢玉帛“怎么会,我每天都六点半醒”
商言戈抿唇,正常情况你当然六点半起,可他晚上想
罢了,老先生治病要紧。
他带谢玉帛给钟先生看病,就有必要保证谢小中医明天手脚稳当,这是保护,也是道德。
谢玉帛和商言戈离开时,老太太推着老钟一直送到小区门口,看他的眼神跟看亲孙子似的。
谢玉帛懒得问老先生是什么人物,反正在他眼里,不是恶人就要去救,看见了就要施以援手。
他瞥了一眼商言戈,还是觉得陛下今天的眼神怪怪的,一到二人空间,就一副猛兽下山围着羊圈打转的样子。
商言戈正盘算着晚上用什么借口把谢玉帛拐走,再收点无伤大雅的利息。
比如,将他昨天的煎熬如数奉还。
只撩,不做。
“喂,王叔”谢玉帛突然接到王叔的电话。
王坪通知道“明天下午,夫人说要开家庭会议,请少爷务必准时参加。”
谢玉帛吃惊,他二哥的事已经败露了吗
王坪补充道“夫人说,虽然是家庭会议,但是允许旁听,可以带朋友。”
谢玉帛“”
一爆爆两不可能吧
谢玉帛想问问什么情况,王叔说他还要通知下一个人,先挂了。
可见,小少爷在王叔心中很有分量,凡事第一个通知他。
接下来才是大哥二哥舅舅
谢玉帛“妈妈说明天要开家庭会议,你要参加吗”
商言戈顿时紧张,把“正事”都抛出九万里。
当然要参加,薛菁的言外之意,这次不参加,以后就不可能用“女婿”身份见丈母娘了。
商言戈直接开车去了商场,把国师拉下车“伯母喜欢什么”
谢玉帛正站在一家男装店前“她喜欢我爸穿黑白灰蓝以外的衣服。”
比如说,喜庆的红色,靓丽的紫色。
商言戈“”不了吧,又不是迎亲。
谢玉帛快活地钻进男装店,给商言戈搭配了一身小碎花和小条纹。
仿佛床单包在男模身上。
由于商姓男模太帅,掩盖了衣服的丑,谢玉帛硬是说这身衣服可以,气得商总在更衣间里“打人”。
谢大哥也接到了王坪的通知,直觉两个弟弟要遭。
更糟糕的是,他相亲很不顺利,一天相七八个,没有一个合眼缘。
谢大哥很焦急,他妈说可以带朋友,弟弟们带男的,若是他带个女朋友回去,绝对可以化解危机。
他开车路过一家租礼服的店面,广告上“日租”字眼格外显眼,谢忱泊灵光一闪,找不到女朋友没事,完全租一个。
前面是个幼儿园,几位幼儿园老师,领着一群叽叽喳喳小屁孩过马路,似乎要去对面的文化馆参观。
谢忱泊的车停下来,完全被小朋友队伍包围,密集的三到五岁的小屁孩,脑袋跟引擎盖持平。他耐心等小朋友过去。
啪叽、啪叽、啪叽。
小朋友散去,谢总的千万劳斯莱斯前,多了几十张贴纸和一道细微划痕。
跟在最后面的女老师露出要赔钱了的神情。
“对不起,先生”
贴纸在谢忱泊视觉盲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车查看,一时被花湖绿绿的贴纸哽住。
好事者啧啧道“一台车一千两百万,喷漆几十万”。女老师指甲抠了抠贴纸,发现居然留有印记,感觉工资不翼而飞。
谢忱泊冷漠地想,就她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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