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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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扎堆在大堂,唾沫横飞的, 满面油光的,一身横肉的谢玉帛以后有可能给这些人推拿。

    难道不应该是采用会员预约制, 每周预约一个顾客,并对顾客群体进行筛选吗

    可能是人太多, 商总心情很不美妙, 就像那天在会场一样无法消解。

    谢家如果够关心谢玉帛, 就应当找托儿, 专门预约谢玉帛,托儿要高素质, 沉默寡言, 道德高尚,十六以下六十以上,女的不行, 男的也不行。

    总之要求很高, 亿里挑一,如果谢家找他当托, 商总出于商业合作需求, 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

    商言戈考察完毕,正欲离开,余光突然看见两个中年男人正在看视频,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声。

    手机屏幕正对着他,上面正在播放某车祸视频。

    商言戈目光一冷, 那辆车牌打了码的黑车,就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那是谢玉帛上学的车。

    他昨天才见过谢忱泊,对方轻松的态度,似乎对弟弟差点遇到车祸毫不知情。

    商言戈回到车上,从头到尾一帧一帧看了一遍,他还找到了跑车中途有人下车的视频。

    这个人下车的时间太巧了。

    他下车地点是酒店门口,这又说得过去了。

    商言戈打电话给林北“这家酒店我有股份,马上查查,跑车去过哪里,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入住的。”

    三分钟后,林北回话,“他叫许淀,事发当日刚办理入住,酒店的人说他醉醺醺的,走路不太稳,睡到第二天下午才来退房。”

    “跑车的主人陈庞乐是王城物业的,二代圈子在城郊办了一场arty,彻夜狂欢,直到天明时才散场。大部分人在别墅倒地就睡,他们二人觉得自己没喝多,就开车走了。”

    这就奇怪了,城郊也有一家不错的酒店,就在聚会点隔壁,何必舍近求远而且当天办理入住,就谈不上行李在这家酒店,所以坚持要选这家。

    商言戈“查查许淀最近在和谁来往。”

    谢忱泊并没有告诉他周年庆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谢玉帛受了伤,谢忱泊郑重其事找他道谢,这两点就足以证明,那天的事情不小。

    大家都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了,商言戈能准确辨别一个人说话的语气。谢忱泊最开始找他道谢时,旁敲侧击地问了他关于周年庆的感受,说自己招待不周。

    商言戈当时就断定谢忱泊在试探他什么,现在想来,谢忱泊是在排除嫌疑,这说明,周年庆上有人做了对谢玉帛不利的事,而且这个人还没有被找到。

    “林北,去弄一份谢家周年庆的名单,逐一排查和许淀有没有直接或间接交往。”

    周年庆和车祸前后脚挨着,如果两件事有关联,那幕后之人的确凶狠歹毒,非要在短时间内置人于死地。

    “好的。”电话那头的林北挠了挠脑袋,觉得万分奇怪,他们商总未免对谢小公子也太操心了,跟他家长似的,又是把尿又是查案。

    谢玉帛班上转来了一位大明星。

    薛思博童星出道,深得观众喜爱,才十八岁就已经红遍半边天。

    他最近来龙乾影视城拍戏,因为即将高考,他办了旁听手续,空闲的时候过来三中听课。

    薛思博长得帅,引起了一阵轰动,整整一个早上都有人过来趴着窗户参观,这个情况直到下午才缓解。

    他和谢玉帛一样,也是单独一桌,列在最后。二班里淡淡的香水味环绕,挺好闻的。

    “明星就是明星,还喷香水,比咱们历史老师都强。”

    “这香水品牌有钱。”

    薛思博似乎有点自来熟,一开始还想和谢玉帛同桌,被谢玉帛拒绝了。

    谢玉帛坐在自己的座位,老师不会管他有没有听课,他就做自己的事。能听懂的课程就听,数学英语听不懂,他就拿出百科全书,抓紧补课。

    一个盲人一页又一页地翻书,就很装模作样。

    这节课又是历史,周蔷被谢玉帛和刘飞偷梁换柱的举动噎住,好学生在她心里翻了车,周老师怀疑人生,连刘飞都懒得骂了。

    偏偏这位“好学生”此刻一脸认真地在看书,全身上下都写着“我是全班最好学的孩子”,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盲人长得越好看的学生,越会骗人。

    坐在谢玉帛前座的两个女生,被谢玉帛的翻书的动静感染,忍不住从桌底下掏出杂志和漫画。

    她们两发现了,周老师很少往这边看,开点小差不碍事。

    谢玉帛一心两用,耳朵听课,眼睛看书。一本三公分厚的百科全书,他用了两天全部看完。

    合上最后一页,谢玉帛抬起眼,发现前面的女生在看课外书。

    看清封面,大国师眼睛微微瞪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怎么还有把裸、男印在封面上的

    难不成这是一本春宫图

    杂志男模高清大图视觉冲击力极强,大国师羡慕了一下人家的腹肌。

    他还没数清楚有几块,杂志就被收起来,换上了另一本粉红封面的。

    对万事充满好奇地高中生大国师也想看点课外书,于是他目不转睛。

    前排左边的女生警觉地往后看了一眼,再纸条上写“后桌的角度会看见。”

    同桌女生安慰她“想啥呢,他看不见。”

    两人愉快地翻开漫画书。

    “非礼勿视。”大国师想,内容不太健康。

    但是他“忘了”把天眼关闭,“被迫”看了二十分钟,很是无辜。

    谢玉帛看不懂上面蚯蚓似的文字,但他能看懂主角是个皇帝。

    下课铃一响,周围人开始走动,女生机敏地把书压在历史课本下,开始讨论起情节。

    谢玉帛了解到这本书叫做暴君的宠爱。

    两位女同学从颜值、权势、苏感,全面赞扬了一番主角暴君。

    大国师撇撇嘴,用自己新学的多联强调表达方式,阐明内心的感想

    就这就这就这

    这就叫宠爱王后了

    这暴君不太行。

    “玉帛,你要上体育课吗”刘飞跑过来激动地问他。

    谢玉帛没上过体育课,但是他今天看了杂志男模的腹肌,有点羡慕,他说“可以。”

    刘飞“那我背你去操场。”

    谢玉帛看了眼他比自己还瘦弱的身板,“谢谢,不用。”

    体育老师点完名字,允许自由活动,一群胆大的男生提议去植物园探险。

    植物园很茂盛,地上都是积叶,全围起来无人管理,偶尔有调皮的男生躲进去抽烟。

    不知道从哪代学长留下来的校园传说,说植物园里有一口枯井,有三个说法让这口井十分神秘,一说是当年地道战的入口,二说是有女生在这里投过井,三说是植物园原来是坟场。

    无论哪个传说,都十分普遍,几乎每个校园都有复制品。当刘飞兴致勃勃地问他时,谢玉帛一脸无语,“既然围起来,就不要进去了。”

    刘飞“最近门锁坏了,可以推进去,好多个班级都看了,就我们班最后一个上体育课。”

    见谢玉帛无动于衷,刘飞扔下句“下课了我来找你”,就汇入的大队伍中。

    薛思博不知道从哪里过来,自来熟道“你不好奇吗”

    谢玉帛默默转过头,这人身上有一股腐朽的臭味,基于礼貌,他没有说出来,“不想去。”

    薛思博没觉得自己臭,“我倒是想,但是探险什么的,不符合经纪人给我的定位,被传到网上就麻烦了。”

    说话间,植物园突然传来一阵惊叫,谢玉帛脑门一跳,不知道刘飞他们遇见了什么。

    薛思博飞快起身“我去看看。”

    谢玉帛想了想,也跟过去了。

    刚到植物园门口,谢玉帛就看见里面昏昏暗暗,晚风呜咽,跟乱葬岗似的,花岗岩随意散落,每一块上面都有刻字,模糊不清满布青苔。

    到处是墓碑,原先没有的。

    植物园的门被锁上了,谢玉帛见薛思博被吓着不动,便装作盲人摸索着把门栓从外面拉开,门刚开一缝,薛思博从后面挤进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好怕的。”

    他这一挤,把谢玉帛也带进植物园去了,顺手带上了门。天昏暗下来,门上闪过一道禁制的微光。

    上钩了。

    有人勾起嘴角。

    他想让陈庞乐也下车,但是薛思博告诉他不用,并且拖住陈庞乐几秒,等他说可以的时候再让陈庞乐踩油门。

    那天很早,路上人少,陈庞乐如果按照原先的速度,到达十字路口时,只有他一辆车,顶多车毁人亡。可是许淀中途下了车,陈庞乐经过十字路口,西向驶来一排车,若非王坪及时刹车,连环撞车在所难免。

    虽然薛思博许诺的好处拿不到了,但许淀捡回一条命,也不敢去揭发薛思博。

    长丰影视大楼就坐落在十字路口边,当天薛思博站在窗边,每天早上站在这里等谢玉帛的车准点经过,考虑怎么续借命格。

    电话里许淀说在长丰路了,薛思博果然看见一辆行驶不稳、速度却很快的跑车。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薛思博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算恰好撞到的概率微乎其微,路人的生命代价,他在所不惜。

    具体还在调查中,但许淀提交的完整录音,证明薛思博确实插手了车祸。

    新闻实在爆炸,青年偶像变成法制咖只在一瞬之间,网上舆论又变,“那些借机狂骂高三生,恨不得他们高考考砸的人心里想什么,恐怕只有阴沟里的臭老鼠知道。孩子们,好好学习,内心强大,你便所向披靡。”

    二班人一雪前耻,顾忌着薛思博是个死人,不好在面上表现出来,只能矜持地互相道“其实我才不怕被骂。”

    网络看客们骂人的多,道歉的少,嘴硬几句,立马投入给薛思博键盘定罪的紧张讨论中。

    刘飞嘟囔“这些人怎么脑子没有回路的样子。”

    学习委员霍明明抬了抬无框眼镜“调查显示,网民九成学历不足本科。”

    谢玉帛“按照正常情况,以后你们会比他们强。”

    此话一出,二班整体幸福感急剧攀升。

    谢玉帛奇怪道“但是你们围着我,学历会自动提升吗高三生们”

    “对对对,读书,读书”围成一堆的人各回各桌,打了鸡血一样看书。

    他们老大看都看不见,依然坚持每天看书,他们眼睛仅仅是近视,一点都不知道珍惜看书的机会

    周蔷进门上历史课,看了三遍门牌号,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门。

    成绩垫底的二班转性了

    她对网上的事略有耳闻,心想,少年人果然要经历一些风雨才会成长。

    谢玉帛特意致电谢忱泊表示感谢。他现在很认同自己是谢家的一份子,一声“大哥”叫起来又甜又乖,听得谢忱泊通体舒畅。

    大哥谦虚地表示“哪里哪里,你好好学习,不要操心别的”,分毫不提对面商总的功劳。

    明明许淀和植物园监控都是商总找的。

    商言戈默默喝了一口咖啡,谁让他想知道周年庆那天天台发生了什么,就得拿出切实的证据,让谢忱泊相信他。

    谢忱泊一直觉得谢玉帛似乎与谢家有一层隔膜,现在他发现那层隔阂消失了。弟弟刚刚接纳这个世界,有顾虑完全可以理解。

    谢忱泊把转变原因归纳为,弟弟第一次享受到被哥哥保护的感觉。

    所以这个功劳更得昧下了。

    商言戈“天台之事,未见端倪,如果有天揪出马脚,只怕也会被推到薛思博身上。”

    谢忱泊“肇事司机有灭口嫌疑,但他一口咬定是意外。”

    还有薛思博的动机,这是两个人都想不明白的事。

    说来还算远房表亲,何至于大仇大恨。谢忱泊和商言戈都倾向于薛思博被人收买了。因为事发前几天薛思博人气骤降,如果此时有人抛出橄榄枝,铤而走险也不奇怪。

    某国师对这些事一清二楚,但他还不打算说。

    薛思博的动机关系到十八年前的那件事,如果薛菁知道儿子痴傻十八年,与自己一时软弱有关,她会很自责。

    尽管谢玉帛命格被借,与痴傻没有直接关联,他痴傻的真正原因是魂魄散乱,属于上辈子遗留问题。没有命格,他顶多一辈子庸碌无为如蝼蚁,但是谢玉帛不敢小看一个母亲的自省能力。

    湖蓝路。

    和薛思博有关的项目全部打水漂,公司和柳美萍都要付出巨额赔偿。

    柳美萍刚从公司出来,谁能想到她八点还在接受电视台采访,形象是凄苦理智的伟大母亲,十点就被一堆记者堵着,问她对黑基金会和薛思博被控告是否知情。

    好不容易逃出来,她头发凌乱,双眼无神,为上电台特意化的惨白妆容,越发显得她人不人鬼不鬼。

    路边停着一辆车,柳美萍靠近时,车窗忽然降下,她以为又是潜伏的记者,浑身一抖,看清是一名穿校服的高中生时,松一口气。

    接下来的问话,却险些让她魂飞魄散。

    “命格之事,有几个人知道”

    世界上每天降生那么多人,哪会有人一一去研究这人的命格贵贱。本国师的命格是香饽饽这事,应当是柳美萍误打误撞成功后,泄露出去的。

    柳美萍跌坐在地上,她好像知道这人是谁了。

    “不关我的事,是神婆的主意,我 、我什么都没干。”

    作者有话要说  商言戈霸道要求“下次不准观察别人这个。”

    谢玉帛“你好像很在意”

    难道暴君也有问题需要抓药吗,,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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