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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起步, 他看见隔壁有卖热饮的,便对谢玉帛道“少爷, 我去给你买杯热牛奶。”
他们少爷出了大力气镇鬼,需要补充一点蛋白质和热量。
“谢谢王叔。”谢玉帛在后备箱挑了一本科技应用史, 如饥似渴地汲取新知识。
他的算命生意初见眉目, 必须抓紧时间了解科学, 免得砸自己招牌。
谢玉帛看着看着,就有些着迷, 科学这妖精着实牛逼
能上天能下海, 提升全人类的福祉。比起他只能改变某个人一小段命运,科学是真的伟大。
谢玉帛啧啧称奇, 他记忆力没有过目不忘那么夸张,但是看书速度极快, 一页接着一页,仿佛坐在爸爸车后座翻连环画的小孩子,对世界充满好奇。
冰箱好像在家里见过,空调洗衣机也见过。
飞机不错,想买。
游艇不错,想买。
航母不错, 想
谢玉帛从书里一抬头,猛地看见左边逆向道路上,使过一辆陌生车牌号的黑色四轮,而副驾上, 竟然是他哥,一脸来抓弟弟翘课的模样
谢玉帛连忙从兜里拿出一张符,探出身贴在前挡风玻璃上。
一点障眼法,可以把车变得大隐于市,能看见形,却分不清。
谢玉帛很有自信。
一分钟后,黑色四轮径直停在了他面前的车位。
嗯瞎猫碰到死耗子
这位臭司机,本国师记住你了。
车转过弯道,谢忱泊四处张望,“咦,定位就是这里,我怎么没看见小帛的车”
商言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简洁地帮助:“后面那辆。”
谢忱泊再认真定睛一看,车牌号对了。奇怪,他刚才是瞎了么
谢玉帛觉得他哥不能看见时,车门打开,一双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出现,再接着,他哥谢忱泊的脸骤然清晰
隔着防弹玻璃,都能看见他哥脸色不善,他混成国师之后,除了暴君,还没有对他凶的。
怎么办呢,大哥看起来有点凶。
电光石火之间,谢玉帛把后座的迷信道具都扔到前座,然后咔嚓一声,关闭天眼,谁都不看。
哦豁,这样就看不见大哥的脸色了。
掩耳盗铃式装瞎躲哥。
王坪捧着两杯热牛奶回来,在车外与谢总狭路相逢,惊得牛奶都洒出来了。
司机靠近,车门自动解锁,谢忱泊沉着脸,一口气拉开后座的车门,“小帛,你”
他面上凶,声音却十足温和,不过是趁弟弟看不见,用表情假装自己是一个严厉的大哥罢了。
某国师歪打正着。
谢忱泊一低头,看见穿校服的弟弟正在艰难地使用手机拍照功能,乖巧地看一本科普读物。
好巧,科普内容正是卫星定位技术。
谢忱泊一阵尴尬,摸了摸鼻子,“你今天怎么去了那么多地方”
谢玉帛乌黑纤长的睫毛缓慢眨了眨,从书本里抬起头,小声“我同学开始讨论大学专业了。”
谢忱泊捂住心脏。
“哥哥说不能算命,我想去学盲人按摩。”谢玉帛垂下薄薄的眼皮,语气坚定,“我想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谢玉帛背出科技应用史前言里,编者对广大青少年的寄语。
谢大哥受到暴击,是了,他忘记他弟弟情况特殊。他觉得凭谢家的地位,完全可以给弟弟富足的生活,却忘记谢玉帛也是七尺男儿。
他第一反应是极力反对,盲人按摩这种粗活,怎么适合他娇贵的弟弟。可是现在,谢忱泊张了张口,喉咙微紧,哑然无言。
他已经反对谢玉帛算命了,再反对他学按摩,岂不是太打击弟弟的自尊了
“所以你就自己出来找按摩馆了”谢忱泊猜测,“这外面太乱了,我帮你找。”
谢玉帛指尖捻着书页“我想自己找师傅。”
谢忱泊没一秒又妥协了,反正他可以暗中把关。
王坪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谢玉帛三两拨千金,说服了大少爷。
谢忱泊警告地看了一眼王坪“不要带少爷去危险的地方。”
王坪点头如捣蒜,明明是小公子带他去危险的地方。
“你去上课吧,我公司还有事。”
“哥哥再见。”
商言戈没下车,他给自己的定义是送谢忱泊过来的司机,人家的家务事,他围观可能会让小公子伤自尊。
再者,他需要理一理他突然跟过来的原因。
商言戈一边指节敲着方向盘反省,一边觉得胸闷,降下车窗透气。
只是透气而已不是为了正大光明听那边兄弟的谈话。
谢玉帛半个身子都隐在车厢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小节校服袖边。
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地图软件显示附近五家按摩店的地址。
嗯间隔距离绝对来不及深入光顾,顶多说几句话。
商总在此刻显现了极高的侦探水准。
当他听到谢忱泊同意谢玉帛当学徒时,眉心紧紧拧了起来。
推拿需要力气,不适合小公子,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干不了粗活。
洗手间里鲜血淋漓的手指浮现眼前,熟悉的暴躁感升腾而起。
商言戈握紧方向盘,手背青筋绷紧。
车门响动,商言戈掩去眼里一团乱麻的情绪。
谢忱泊爬上车,一改谈生意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像一只战败的狮子,“我居然答应小帛学盲人按摩。”
商言戈淡淡评价“学徒很累,你不该答应他。”
谢忱泊隐隐听出了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真的努力过了。
下午五点,天空果然开始转阴,高中五点半放学,王坪早早地等在校门口接人。
暴雨之前,电闪雷鸣,第一声惊雷炸响时,王坪福至心灵,默默计数。
一、二、三
四十三
乌云依然浓重,王坪屏住呼吸,静待下一次雷鸣。
天气现象千变万化,蝴蝶煽动翅膀,就可能改变一次气候。
小少爷说一共四十三次,王坪觉得不太可能。
但雷公仿佛赶着下班回家吃饭似的,一下子偃旗息鼓,竟一声也无了。
神了和小公子算得分毫不差
放学铃声振动,暴雨停止。
王坪接受了一番心灵上的暴雨洗礼,脚步更加平稳。
他逆行到教室门口,接到乖乖等他的小少爷。
“先去找王老板。”
暴雨让整个城市有轻微的积水,一辆辆车驶过时,前后轮划开白浪般的水花,偶尔还会溅到商户门口。
王付杨搬着小板凳,眼巴巴盼了一个下午,过来一辆豪车他伸长脖子看一下,心情起起落落,在小神仙到底来不来中差点精分。
又一辆车稳稳地停在门口,看清车牌号,王付杨拍拍屁股一跃而起。
小神仙来了
他拿起一旁的伞,撑开,等谢玉帛从车里出来,他便把伞撑到谢玉帛头顶,防止他被绿化树滴下来的雨水打湿。
王坪自愧不如。
员工都让王付杨赶回家休息了,他递上一杯热茶,“您先坐会儿,喝个茶,不急,不急。”
谢玉帛看他急得都快跺脚了,示意他坐下。
“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付杨伤心道“我一接手后就这样了,有两年吧,起初还不太严重。”
他爹没有推拿天分,王付杨是他爷爷亲手教的,还夸他青出于蓝,谁知道他混得比他老爹还不如呢。
谢玉帛“也就是说,令尊死后,这事才出现的”
王付杨小声道“我觉得我爹应该不会跟我过不去。”
“没错,也可能是你跟他过不去。”谢玉帛安慰王付杨。
“冒昧一问,令尊是怎么去世的”
说到这,王付杨脸上闪过愤恨,“两年前的一天,我爸出门买烟,刚过马路,就看见有人当街家暴,我爸劝了两句,谁知道那人还带刀”
谢玉帛追问“凶手判死刑了么”
“他捅完人,慌慌张张冲上马路,被撞死了。”
谢玉帛沉吟了下,光是被杀的怨恨,不足以兴风动宅,“令尊和凶手以前可有积怨”
王付杨顿了一下“我是听说,听说那人渣年轻时看上我妈,还纠缠过,后来我父母结婚,就识趣消失了。不管怎么说,杀人犯就是杀人犯。”
谢玉帛上楼,把牌位上的黄符撕下,他中午便察觉与他的灵力冲撞的有两股阴气。其中一个带着怨气和善意,前者在楼上供桌敲敲打打,只对王付扬发作。另一个是被裹挟而来的,恶念极重,在楼下的推拿室兴风作浪,无差别赶客。
善意的怨气和罪孽的恶念,本应水火不容,它们却根本分不开,好像被禁锢在某个容器里很久,长在了一起。
“如果我没料错,令尊应该是火化的,骨灰葬在墓园,和令慈比邻。”
王付杨“啊,对。”但是,这和此事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火葬场一般情况下不会清炉,火化之后,象征意义地返还部分灰烬,这其中可能包含上一位死者的骨灰。”
这是大国师下午偷偷查的信息,干这一行要博古通今才行,他得抓紧看书。
谢玉帛居高临下看着王付杨“你可知,令尊的前一位是谁”
王付杨像被雷击中了似的,联系谢玉帛方才的问话,他结巴道“那个杀、杀人犯”
同一天去世,可能性很大。
谁说火化遗体不用做功课,一不小心就和仇人缠缠绵绵。
谢玉帛问了凶手的姓名八字,点了点头。
王付杨哑口无言,所以,他爸的骨灰里面,是掺了杀人犯的
他还用一个开过光的瓷坛子,把两人严严实实地密封在一起
然后还把觊觎他妈的人渣和他妈比邻而葬
卧槽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难道做鬼都不放过他这个不孝子
王付杨赏了自己一大耳刮子,跪在他爸牌位前,痛哭流涕,“对不起,爸。”
他看向谢玉帛“那现在怎么办”
谢玉帛真诚建议“把骨灰洒海里。”
“老子都还没吃饭”柯正志骤然暴怒,他上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面包,攥在手里“有钱买面包还大中午地找我要钱让我在经理面前丢脸,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小孩叫柯小宇,五天前,老师通知每个同学交二十块杂费,还把通知发在家长群里,不过柯正志一直屏蔽家长群。
柯小宇不敢向柯正志要钱,拖了五天,今天下午终于拖不过去。放学了同学都去食堂吃午饭,他饭都没吃,从学校出来,一路走到爸爸的公司,神色惶恐地向他要钱。
父子两是在楼梯间说话,平时没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经理恰恰经过,听到柯正志为了二十块跟孩子大呼小叫,神色当即变冷。
柯正志一脸奉承地送走经理,嘴角一拉,甩手重重给了柯小宇一巴掌,把孩子打蒙了当即跑了出来。
除了中午在学校那一顿,柯小宇有上顿没下顿,饿得面黄肌瘦。
柯小宇看见他爸追过来,脸色苍白如纸,嘴巴张了张,失语般一句话都解释不出。
给柯小宇买面包的中年人,李建国,连忙帮孩子解释“这是我买的,你别误会。孩子都快在路上饿晕了,怎么当爸爸的”
柯正志看见柯小宇目光怯懦地看向李建国,一下子气急,抓稻草似的把孩子揪过来,“你看清楚谁才是你爸小白眼狼,我才是你爸爸,我在公司低头哈腰地给领导赔罪,你在这里大吃大喝,我这么努力工作是为了谁”
说到最后一句,柯正志抓着儿子的手越发用力,柯小宇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结结巴巴道“爸爸是、是为了小宇。”
听到这一句话,柯正志终于舒坦了三分,他气势汹汹地看向李建国,目光鄙夷地把对方穷酸的打扮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触及他胸前的寻亲昭示时,豁然勾起嘴角。
“原来是作孽做多了,儿子丢了啊,你不去找你死在哪个臭水沟的儿子,惦记我儿子干嘛要不要脸”
李建国闻言暴怒,一下子揪住柯正志的衣领,目光凶狠“你再说一遍”
“好啊,你听着”
柯小宇吸了好几口气,才哭出声道“爸爸,叔叔是好人。”
柯正志“小白眼狼,谁是你爸爸,你以后要孝顺谁谁工作给你交学费我养了你十年,他只给你一袋面包,你是不是白眼狼”
这样的对话似乎发生过无数次,柯小宇回答也千篇一律,像是被逼迫到极限的机器。
“柯正志是我爸爸,我会孝顺爸爸。”
李建国愤怒痛心,又无可奈何,他看见柯小宇被柯正志推搡来去,小孩子露出的手腕上有好几道皮带抽过的伤痕,气得眼眶都红了。
可他只是个乡下来的农民,完全不知道怎么跟城里的工薪阶层对峙,李建国又想起自己的小宝,会不会也像这个孩子一样,正遭遭受非人的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不小心贴到摄政王那里去了,摄政王读者无视更新,暂时不要买。,,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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