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觅沿着窄小小道往前走, 她和江鹤深中间间隔了将近一人的距离, 隐约有些若即若离的朦胧感, 江鹤深一路抱着他的阿崽,他看起来手法娴熟, 显然不是个养狗的门外汉。
这条道好似走不到尽头, 走得时间长了,气氛便又尴尬起来,江鹤深大约是为了缓解气氛, 便同苏觅说道“刚养的小狗, 它妈妈小时候陪我我跟鹤辰长大,感情很深。”
“那挺好的啊, 江总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苏觅点头, 去看他怀中的阿崽,这种品种的小狗眼珠子都分外漆黑, 又圆又大,可能跟着江鹤深见惯了大场面, 也不怕生,就是、苏觅绞尽脑汁去想那个词汇, 就是挺自信的那种感觉, 苏觅第一次觉得一只小狗还能用上这种拟人的形容词,觉得挺稀奇,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江鹤深看她, 问怎么了。
“没什么。”苏觅大着胆子问, “我能碰一下它吗, 会咬人吗”
“不会。”江鹤深简短说完,把狗递至她的面前,长久的阴影让苏觅还是有些许害怕,退后了几步后,这才定神,小心伸出手。
江鹤深点头,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礼貌和绅士些,便说“苏小姐请。”
苏觅终于摸到了他怀中的小泰迪,小狗有些瘦,不胖,能够摸到精瘦的骨架,毛发也不多,硬邦邦但中间又让人觉得手感有些软,是种非常矛盾的触感,不过小狗本身很热,比人体温度高,苏觅第一次摸,不免有些稀奇,便又揉了几把。
“很乖的。”江鹤深最后给自己的小狗来了一个精准的评价,他想了想又觉得单说这一句不好,苏觅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接受,于是又补充,“以后可以让保姆带。”
他的眼神很认真,至少在苏觅看过去时只觉得他的眼中像是带了些闪烁的光,语气也十分郑重,就好比是在说,下次我们有孩子了,孩子就扔给保姆带,把小狗换成孩子,毫无违和感。
苏觅一脸迷糊“江总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挺好的啊,你工作忙,有时候照顾起来可能真的力不从心,给保姆带,反而有更加好的照顾。”
她不太明白江鹤深的意思,江鹤深也不敢用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坏她,点到即止,蜻蜓点水嘛,有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朦胧感,到时候等他们正式在一起了,日后回想起来苏觅大概才会恍然大悟,那时候再一桩桩细细挖掘,不失是一种情趣。
江鹤深算盘打得好,他没有什么感情经验,固执地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可能是生意场上的频繁成功让江总开始变得膨胀和盲目自信,认为做生意讲究的是快准狠,追人则大概需要循序渐进如潺潺细水。
所以最后这个话题就此终止不了了之,又走了一阵,沿着窄小的乡村小道,苏觅终于看到了前方那栋气势恢宏的高大别墅,三层楼高,左右两排分开,外表装潢精致,顶层还有一台大台钟,不知疲倦地计算着时间,门口豪车罗列,粗粗估计就有十来辆。
苏觅还是第一次过来这块区域,她以前是听说这里有一户有钱人家的老宅,他们都说是大土豪,既然是土豪,沾上了个土字,苏觅就下意识地把他们同江家那个望族隔绝开来,要是她知道,也不会专程挑这个地方隐居养胎,那还不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
想到等会儿就要见到江鹤辰,那个浑身散发着我有钱和我很自信的大男子主义男主,苏觅就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疼,甚至都不敢再踏进门,江鹤深显然看出了她的顾虑,安慰他道“鹤辰最近变了很多,你不用害怕。”
江鹤深又补充“我会保护你。”
他这人说话就好奇怪,三番五次地挑战苏觅的底线,她实在听不下去,站住后,鼓起勇气问他“江总以什么名义保护我”
江鹤深顿了一下,试探问道“朋、友”
“是朋友吗”苏觅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又和他怀中咕噜噜地转动眼珠子的泰迪对视了片刻,最后暗中觉得还是江鹤深的眼睛比较好看,她这番脑回路之后,脸上的警惕总算少得七七八八的,江鹤深松了一口气,在确定苏觅能够接受朋友这个距离后,肯定道,“朋友。”
他这个人好作死,话又不说全,也不肯说实话,只是最后又说“当然算是我的朋友,难道苏小姐觉得不是吗”
江鹤深的本意是想给苏觅加深朋友这个意识,潜意识里让她觉得双方关系亲近,但他长久身居高位,说话间不自觉地带了些生意场上的语气,听着就强势无比,苏觅呃了一声,还以为江鹤深这是生气了,类似于那种如果你说我们不是朋友我可以封杀到你倒闭的态度,于是凝了他片刻,最后赶紧回神摇头“不是不是,算是朋友,不对,就是朋友。”
她尴尬地呵呵一笑“能跟江总成为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了,是我修来的福气,哈、哈、哈。”
三声抑扬顿挫极富有感情的哈之后,周遭气氛就彻底凝固,半晌后江鹤深揉眉心道“那进去吧。”
他带头在前边走,苏觅慢慢在身后跟,她这会儿就后悔自己答应得太过轻巧,总觉得江家两兄弟好像都有些问题,江鹤辰就不多加评价了,糟糕事情说起来能够说到天亮,江鹤深倒是哪里都好,就是刚才的态度奇怪,像是非逼着要跟人做朋友似的。
苏觅仔细去回想,从原文剧情的开头回忆到原主跳河自杀那一整段过程,没有找到原主什么奇怪的地方,身世没有问题,穷苦人家的孩子,也没什么能够让江鹤深非要跟她做朋友的剧情点,后来讪讪放弃,凝神继续往前走。
片刻后江鹤辰就从后面匆匆赶过来,边跑边喊“哥,我找不到阿崽,怎么样都找不到,怎么办啊,我都快急死了,哎这谁啊”
啊这个语气词刚落,他就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喃喃道“苏觅”
然后他又顷刻看到了江鹤深手中的小泰迪,一时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阿崽没有因为他而丢了,悲的是苏觅似乎又跟他哥走在了一起。
三番五次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江鹤辰想在门口闹,想和以前一样地大吵大闹,但他到底还是经历过两个月的严苛学习,心智情商不说翻倍,但总归是有些提高的,苏觅原本以为他会同平时那样吵闹,没想到他却转而平息了怒火,笑容勉强,但到底还是挤出来了。
“是我请苏觅过来做客的。”江鹤深简短地同她解释,便带着苏觅一起往前走,江鹤辰见状亦步亦趋跟在他们的身后,随后他听见江鹤深跟苏觅说,“我大伯手头有部新电影,等会你跟着我,开拍不急,前期筹备挺久的,现在在筛选演员,”
苏觅心中一惊,这是要给她介绍资源了
江鹤辰挤进来说“我最近也投资了一部电视剧,知名改编的,年轻一代几乎都看过,叫夙愿,宫斗片,挺多位置缺的,也不急着拍。”
他着重强调了年轻一代这两字,对这段感情的危机感让他选择明里暗里地回怼他的哥哥,希望他能有些自知之明,果不其然,江鹤深咀嚼着他的话,笑道“年轻一代”
江鹤辰泥腿子般点头“对啊,哥你没看过吧,几年前的,最近突然红了,挺火的。”
江鹤深没说话,他确实不知道,但他其实属于年轻一辈的范畴,只不过早早接手了家中的生意,性格经过商场的磨砺,看着就比同龄人大上不少,江鹤辰这兔崽子吃他的喝他的,最后反而过来嫌弃他老
这个弟弟根本一点都不懂事。
江鹤深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江鹤辰的肩膀,眼神凌厉地扫了他一眼,这一眼就看得江鹤辰战战兢兢不敢再说话,之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哥把苏觅带进别墅。
试图玩弄语言宫心计的江鹤辰第一次尝到了扑街的滋味。
门口豪车罗列,门中也是人头攒动,江家是个大家族,但平时不兴大家族的那一套严苛条规,气氛相对随和,同辈之间友好相处,长辈同样慈眉善目,不过大家族人多倒是真的,旁支加上江鹤深他们这一脉,零零散散有个百来人,有些小娃子都不会走路,被家长抱在怀中哄,娇嫩可爱。
苏觅忍不住想到她未出生的孩子,到时候生下来,大概也是如此,这般想道,心中竟然还有了些期待感,眼中神采熠熠,江鹤深瞧见了,忍不住也去看那孩子。
这一刻他心中无比希望,苏觅怀的正是他的孩子,而不属于其他的男人。
江鹤辰气鼓鼓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他都不敢上前了,觉得他哥那一刻的眼神实在吓人,可能怎么办呢,江鹤辰也陷入了迷茫之中,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最后变成了这样,难不成他哥是喜欢苏觅
这个猜测让江鹤辰冷汗簌簌地流下来,想要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但潜意识里却又默认了这个猜测。
他愤愤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觉得还不够滋味,又让侍从给他找了瓶烈酒吹着喝。
吹吹吹,他就不信吹不散他哥和苏觅。
江鹤辰正在一种失恋和被戴绿帽的痛苦中徘徊时,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道清冽的女声,这道声音又亮又脆,同时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凌厉感,说“叔叔阿姨好。”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招呼声,让苏觅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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