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听哪一段?”姜绵棠的声音崩得紧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昨天还发生了不已止一段?”
“自然。”容归临答得理当如此。
末了,他直起身替姜绵棠拢了拢额头的碎发,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姜绵棠温热的额头, 那点凉意使她微微往后缩了缩。
姜绵棠一颗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愈发慌乱起来。
他都做这般亲密的动作了, 昨日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吧?
“殿下, 要不然您简单地描述一下?”姜绵棠缩着脑袋, 心跳如雷, 脸上的红晕已悄悄蔓延到脖子上。
容归临压住上翘的唇角, 挑着眉, “不是想知道详细内容?”
“我们昨日……”姜绵棠把心一横,颤着声音直接问道:“除了睡觉还做了别的吗?”
回答她的是片刻的沉默, 随后姜绵棠感觉容归临动了动,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的一双手便撑在她的身侧。
姜绵棠下意识地抬头,却看到容归临一张逐渐接近的俊脸。
比无可避,姜绵棠只能身体后仰,可容归临步步紧逼,很快她没了退路。
只见容归临眼睑微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将他的眼睛遮了大半,姜绵棠看不清其中神色。
“嗯?”低低的声音从容归临喉咙中滑出,他凑到姜绵棠耳边, 低声道:“你想发生什么吗?”
“还是……”声音顿了顿,一声轻笑响起,“你在期待发生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姜绵棠整个人都泛着粉色,一双眼眸却清澈又透亮。
连翻否决后,又莫名有些心虚,底气不足道:“你别胡说呀。”
“是么。”
容归临的声音带了些笑意,就连眼尾都微微上扬,“倒也没做什么特殊的,只是做了寻常夫妻都会做的一些事。”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姜绵棠却已经联想出一整出戏,结结巴巴道:“真的做了?”
这时,门外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随后邓杞的声音传来:“殿下,五皇子已然在书房候着,不知殿下可否有时间去见一见?”
听到邓杞声音的那一刻,容归临脸上些微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他立即下床,朗声道:“孤即刻就来。”
“奴才遵旨。”门外的邓杞松了一口气,立即往书房赶去。
被这么一打断,姜绵棠再也问不出口那句话,干脆麻溜地下了床,红着脸把容归临的衣服抱过来,一件一件递给他穿上。
容归临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戴好,视线却一直落在姜绵棠身上。
他并未即刻就离开,反而走到姜绵棠身边,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妥帖地拢于耳后,“若有时间,孤定会将昨日之事全数告知于你。”
容归临的声音听起来倒是轻柔,可姜绵棠却莫名觉得里面有一丝咬牙切齿……
“好。”姜绵棠福了福身,头皮发麻,“其实妾身已经没那么想知道了……殿下若是不愿意说,不说也成的。”
“等着。”容归临淡声应道,随后便抬步朝外间走去。
送走容归临,姜绵棠立即回屋,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难不成真做了?可她身子也没有半点不适呀。
她把被子掀开,试图在床单上寻找蛛丝马迹,床单上除了有些皱褶之外,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姜绵棠坐在床上,满脸沧桑。
昨天,她到底跟容归临做了没?她到底要不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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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容归宸等了一刻钟,容归临才姗姗而来,他一眼就看出自家四哥穿的是昨日的衣服,顿时起了调侃的心思。
“四哥,这衣服怎的皱成这样,定是邓杞不好好当差,这样的衣服都拿出来给你穿。”
容归宸自是知道容归临和姜绵棠那点事儿,所以今日来景明宫时听到邓杞说他四哥昨日宿在内院,他着实是吃了一惊。
只见容归临凉凉地瞟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这样的态度,容归宸早已习惯,半分恼怒也无,反而笑嘻嘻说:“我要说是,四哥是不是要把我赶出景明宫?”
容归临坐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开始看,语气淡淡道:“来孤这,到底有何事?”
一下扯回到正题,容归宸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散去,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四哥,近日皇祖母身子似是愈发不适,你若是有空,多去福宁宫瞧瞧皇祖母吧。”
容归临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是皇祖母托你来说的?”
容归宸见他这般不在意,眼神专注于书,顿时气结,他走上前一把将容归临手里的书拿走,不解地问:“四哥,你向来同皇祖母最是亲厚,怎的成了亲便疏远起来了?难不成是太子妃……”
还未等容归宸说完,容归临便冷冷打断他:“跟她无关。”
“我还没说,这就开始护起来了,”容归宸小声嘀咕了几句,又道:“既然不是太子妃的原因,你好歹也同我说说为什么,况且我听皇祖母说,太子妃可比你孝顺多了,隔三差五便去福宁宫陪她老人家说话。”
容归临脸色愈发冷淡,却未说话。
容归宸瞧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把书放在桌上,“四哥,我总觉得你成婚后似是变了个人一般,皇祖母从前那般疼爱你,你如今却是看都不去看她!”
在容归宸的逼问下,容归临的眼神终是飘忽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也轻轻握紧,半晌,才听他道:
“皇祖母,身子究竟如何了?”
容归临的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前一世,皇祖母便是在这个夏天薨逝的。
容归宸似是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表情一滞,连眼神都低沉下来,“近日皇祖母咳疾又犯了,常常咳个不停,我去问过太医,太医却说皇祖母身子亏损,只能静养,吃些微补的东西,连药材都只能用最温和的……”
这和容归临从太医那了解的一样。
今世是这样,前世也是如此。
“归宸,你若是得空,多去陪陪皇祖母。”容归临闭上眼睛,轻声道。
“四哥,皇祖母想见的是你,我去了也没……”容归宸话说到一半,倏地看到容归临神情中透着些微疲惫与哀伤,瞬间止住了话头,片刻后,又乖乖道:“我会常去看皇祖母的。”
容归临微微颔首,却不再言语。
他的思绪又回到前世,那段时间他过得极为糟糕。
被蛇咬伤,虽是没有危及生命,却依旧给了他残破的身体重重一击,自此以后,他只能靠药物为生,后来,连最疼爱他的皇祖母也逝世,当时他差点没撑住……
而如今重活一世,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皇祖母再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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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同房后,容归临开始忙碌起来,几乎日日早出晚归,姜绵棠再没见过他,正巧她也准备当个鸵鸟,绝口不提那日之事。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太后病情也愈发严重起来,姜绵棠虽是常去看望,有时候同太后说些话,有时候给太后年年话本子,只可惜也是无济于事,太后还是日渐消瘦下去。
这日下午,姜绵棠正窝在太阳底下心烦气躁地看书,却见夏禾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穿着气儿道:
“娘娘,不好了,福宁宫传出太后病危的消息,皇上下旨让宫里所有嫔妃轮流去侍疾了!”
姜绵棠手里的书“啪”地一下掉在地上,面色惨白,“你随我去趟福宁宫。”
也顾不得换衣服,姜绵棠直接穿了常服便脚步匆匆地赶往福宁宫,路上未看到几个前往福宁宫的妃嫔,倒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端和公主。
姜绵棠向端和公主行了一礼,“侄媳见过公主,公主此行也是去福宁宫吗?”
端和公主面色颇为冷峻,眼神锋利地看向姜绵棠,“你也去?”
姜绵棠微微点点头,面露忧色,“侄媳听闻皇祖母身子不爽,便想着去探望一下。”
说起来,这端和公主是宣成帝的亲妹妹,应当也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可她却从未听说过太后与端和公主之事,好似宫中的人都刻意避讳一般……
“你倒是孝顺,”端和公主语气不明地说。
这句式乍一听怎得如此熟悉……
姜绵棠略一想,容归临之前似乎很喜欢说这样的话。
思及此,她用眼角余光细细观察这位端和公主,只见她虽已年逾二五,却保养得甚好,脸上一丝褶皱也无,一双眼睛是单眼皮,又细又长,眼尾飞入鬓角,给人以冷淡疏远之感。
两人各怀心思地来到福宁宫,在宫门口候着的小太监见到端和公主,整个人一惊,连行礼都出了差错,而端和公主却好似没看到一般,冷声道:
“带本宫去见太后。”
那小太监连忙起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带着两人往寝殿走。
才堪到门口,姜绵棠便闻到一股子药味,她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却见她身边的端和公主脸色更加难看。
小太监通报后,息兰姑姑立即从寝殿出来,见到端和公主亦是露出几分惊讶来,却也没有说什么,请了安便把二人引进寝殿。
“娘娘近来身子很是不好,奴婢一人照顾已是十分吃力,这才向皇上请旨要各宫嫔妃侍疾。”息兰姑姑比前段时间苍老了不少,一向乌黑的鬓角也开始染上了白色。
息兰声音才落,却忽然听端和公主冷笑一声,“许是命不久矣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世纪难题:那天晚上到底做了没。
试图进入剧情……
PS今天木有小剧场~
感谢读者“huang”;读者“沐清桐”;读者“空白”,送的营养液鸭~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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