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包子嘞!又香又好吃的包子哟!”
一阵响亮的吆喝声响起, 姜绵棠瞬时回过神来,却见容归临还伸着手, 她深呼一口气,把手放到容归临的手掌上, 顷刻间他便握紧了她的手, 仿佛怕她反悔一般。
这不是姜绵棠第一次下马车,却是第一次被太子殿下扶着下马车。
心里还有点小慌张。
容归临的手有些凉, 带着薄茧, 存在感极高, 姜绵棠下马车时心中莫名紧张, 以至于左脚还未踩稳轿凳, 右脚便从马车上下来了。
轿凳瞬间翻倒, 姜绵棠立即重心不稳地倒向一边。
惊叫还未溢出口,姜绵棠便感觉到有一只手极快地扶住她的腰, 用力往前一带, 霎时间,她整个人直直地扑向容归临。
姜绵棠下意识地伸手勾住容归临的脖子才堪堪稳住身体。
她的脸颊贴着容归临微凉的脖颈,鼻息间满满的尽是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冽气息。
街上的喧闹声突然变得好远,心跳声却一声又一声清晰地传入姜绵棠的耳中,她几乎无法分辨,这是她的心跳声还是容归临的。
倏地,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简直可以听到他声带的颤动。
“你脸红了。”
容归临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的嘴唇不经意间碰到姜绵棠的耳朵,温热又柔软, 一点酥麻自耳廓传递到全身,姜绵棠整个人都热到不行,她急急忙忙松开手,想离开他的怀抱,却不想容归临却扣着她的腰不放她走。
“害羞了?”
“为什么害羞?”
容归临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绵棠的脸颊滚烫,被容归临抓着的那只手,手心都出了汗,她竭力遏制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没,没有,天气太热了。”
细如蚊蝇的声音传来,容归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然后他明显感觉到姜绵棠的身体一颤。
倒不像是在害怕……
“嗯,是挺热。”容归临松开扣住她腰的手,却没松开她的手。
姜绵棠有些不适地挣了挣手,不仅没能挣开,还被容归临握得更紧了,甚至有点疼,姜绵棠吸了吸鼻子,弱弱地开口:“夫君,能抓轻点儿吗?有点疼了……”
容归临侧目瞧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你若乖乖地不动,我又怎会用力。”
话虽这么说,但他却还是松了力道,姜绵棠却有些委屈,疼的人是她,可他竟还埋怨她乱动!
姜绵棠吸吸鼻子,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但心里一口气憋着着实难受,于是她故意冷声道:“夫君近来怎的这么喜欢握我的手?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容归临一下子思路没跟上,“难言之隐?”
姜绵棠转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对手有奇怪的癖好之类的难言之隐?”
容归临:“……?”
姜绵棠明显感觉到容归临的手一僵,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没有,”容归临非常果决地否决,他有一种直觉,若是他不说话,姜绵棠大概会觉得他是默认了……
“没有吗?”姜绵棠狐疑道。
“没有,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容归临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在跳。
“是吗……”姜绵棠语气有点失望,片刻后又疑惑道:“那你为何老是牵我的手?”
“你当真不知道?”容归临捏了捏姜绵棠的手,低头看她,神情略微无奈。
“知道什么?”姜绵棠歪着脑袋问。
容归临:“……”
沉默半晌,容归临刚准备说话,却见姜绵棠地注意力已不在他身上,正两眼放光地瞧着他身后某一处,“那是在做糖人吗?我还没见过这个呢!夫君,我们去瞧瞧好不好?”
这样子的姜绵棠,容归临怎么拒绝得了,他微微颔首,牵着姜绵棠往做糖人的摊子走。
来到那个摊子前,只见数十个糖人样品放在工作台前,几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正围着摊子。
摊主是个老人家,正手法熟练地做糖人,不消片刻,几个活灵活现的糖人便展现在他手中。
小孩子得了糖人儿很是开心,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欢快地跑走了。
摊主见姜绵棠似是很有兴趣,便笑眯眯地问:“姑娘想要什么模样的糖人?”
姜绵棠指尖轻点下巴,想了片刻,“老板给我做一只狗和一只猫吧!”
那老人家哈哈一笑,“好嘞!”
不过几笔勾勒,一只憨态可掬的猫便出现在木棒上,几眨眼的功夫,一只吐着舌头的狗狗也画好了。
“真好看,谢谢!”姜绵棠欢欢喜喜地接过两个糖人儿,把那只猫给了容归临,自己则留了那只狗。
姜绵棠举着糖人儿瞧了半天也没有下嘴吃,一旁的容归临忍不住问道:“怎的不吃?”
“做得太好看了,有点不舍得吃。”姜绵棠眯眼瞧着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光的糖人,低声说道。
“你若喜欢,可寻一个专做糖人的师傅入宫。”容归临转着手里竹签,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做法的可行性。
姜绵棠被他惹得一笑,“不用啦,这样的东西就是偶尔看到才有意思,若是每日都能有一串花样不同的,时间久了便也不觉得稀罕了。”
“依你便是。”容归临淡声应道。
不知为何,姜绵棠听到这句话,心又砰砰砰地跳起来,她连忙低下头不再说话,以掩饰自己不正常的心跳。
两人在街上又走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姜绵棠祖母给她留的几家铺子前。
两家布料铺子,一家脂粉铺子,还有一家首饰铺子,皆是门可罗雀,就连里面的伙计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姜绵棠和容归临先去了布料铺子,却见那伙计正百无聊赖地用鸡毛掸子拍布料上的灰尘,见到二人来了,也是颇为不耐烦地走过来。
“二位客官要买点什么?”
姜绵棠皱了皱眉,眼睛扫过店里所有布料,才发现这些个布料都是几年前流行的,放到现在已是过时,这两年几乎少有人穿这些花纹的布料。
“你们掌柜呢?”
那伙计懒散地瞧了姜绵棠一眼,也不问她为什么找掌柜的,直接朝里面喊道:“掌柜的,有人找!”
“谁啊!怎么这时候找来,不知道这时候我都在午睡吗!”掌柜的骂骂咧咧地从里间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没穿整齐,腰带松松垮垮地挂着。
“你是掌柜的?”姜绵棠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一旁的容归临更是直接把姜绵棠拉到他身后,面色冰冷地对掌柜道:“滚回去穿衣服。”
那掌柜的被容归临的眼神吓一跳,下意识地提起腰带要往里间走,片刻后又觉得很是丢脸,语气极冲地回道:“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算哪根葱?竟敢指使……”
掌柜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容归临一脚踹在他腰上,直接将他踢回里间,那掌柜的嗷嗷直叫的声音立即传出来。
原本还神情萎靡的伙计见此情形,立即打起精神来,生怕惹到这两尊大佛。
他麻溜地搬了两个椅子出来,给他们坐着,又哈着腰谄媚地笑,“二位可要喝茶?小的这就去泡……”
“不必,把店里的账本拿出来给我瞧瞧。”姜绵棠皱着眉,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家店还是呈给她看的账面上,收支情况较好的铺子了,若这家都是如此,其他几家情况她根本不敢想象……
“账本岂能随意给你们看?”那掌柜的穿好衣服,又骂骂咧咧地走出来,本来声音倒是挺大,看到容归临后,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
“我是这家店的主人,我还看不得账本?”姜绵棠学着容归临的模样冷冰冰地看向那掌柜的。
“胡说,咱们这店的主人是当今太子妃,其实你一介……”掌柜的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大,得意的神情亦是化作惊慌。
因为他看到来店里收过账本的夏禾姑娘,此时她正满是恭敬地站在说话的女子身后。
“夏禾,你上次替我来收账本时,他可是这般姿态?”
“回娘娘,当时他并非如此,反而对奴婢殷勤得很,账本也交得也很快。”夏禾自是也意识到不对,神色颇为凝重道。
掌柜的已是头冒冷汗,简直想一掌拍死刚刚的自己。
他连忙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慌张又害怕,“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喜怒,草民当真不是有意对你二人不敬的!”
姜绵棠却看也不看他,转头对那伙计吩咐道:“把店里所有账本都拿来。”
一听到账本,掌柜的立即慌乱如麻,他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不一会儿,三四本账本被呈到姜绵棠面前,她皱了皱眉,“怎的这么多?”
“这……”伙计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姜绵棠心下一沉,大概明白这两人为何会这么慌乱了。
本是以查账的借口出来的,没想到现在倒真的在查帐了。
姜绵棠一向对数字很头疼,此时看到这四本账本,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正苦恼之际,容归临却忽然向她伸出手,懒懒道:“左右无事,陪你一起看。”
姜绵棠侧头,却见容归临正如猫一样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姿势虽然随意,却隐隐透着贵气,让人丝毫不敢松懈。
姜绵棠不客气地递给他三本账本,笑眯眯道:“谢谢夫君呀。”
“嗯。”容归临接过账本慢悠悠翻着,嘴角微扬,瞧着心情似是不错。
姜绵棠捧着账本,却是有点忧郁。
容归临这样子真好看呀。
看惯了容归临这样好看的人,总觉得这天下其他男子都无法入她的眼了,若是以后和离了,她不会要孤身一辈子吧……
真愁呀。
作者有话要说:容归临冷酷脸:最后还不是被孤牵到了。
PS:昨天更新早了,没能入V,目测今天还会有更新~具体要看我的码字情况,不出意外,这章更完了还有1-2章~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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