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姜绵棠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这一世,她完全没有做出伤害容归临的举动, 不光如此,这一世她还为容归临挡过一次蛇的攻击……
冬桃是如何得知“她”曾杀过容归临的?
面对冬桃怨毒的眼神, 姜绵棠可以说整个人是懵的。
不过冬桃所说的事这一世姜绵棠并没有做过, 况且这一世容归临活得好好的,甚至比上一世还要好, 所以面对冬桃的指控, 姜绵棠倒也并不心虚。
姜绵棠斜靠在扶手上, 冷笑一声:“冬桃, 你跟了我十几年, 就学会了血口喷人么?”
姜绵棠注意到当冬桃听到“你跟了我十几年”这句话时, 眼神微微闪烁,可片刻后又变成怨恨的目光。
“娘娘, 血口喷人奴婢没学会, 这么些年,奴婢倒是学会了说实话!”冬桃转眼看向容归临,向他叩首,满身的正气凛然:“殿下,您愿意听奴婢将此事全盘说出吗?”
容归临的视线一直落在姜绵棠的手上,听到冬桃的话也未曾抬眼看她一眼,“不愿意。”
此话一出,寝殿内的气氛顿时凝滞下来,就连姜绵棠也没想到容归临直接回绝了冬桃, 一时有些呆愣地看向他。
却见容归临回望着她,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甚至还有心思调笑:“孤好看?”
尾音上翘,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低低地在姜绵棠耳边响起时,姜绵棠觉得自己简直要交代在这里了。
什么冬桃,什么清白压根就不算什么,还不如容归临的一个笑重要。
姜绵棠晕晕乎乎的脑袋中划过这一想法时,她顿时清醒过来,明明是如此严肃紧张的场合,她却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样不好,不好。
而一直跪在地上的冬桃听到容归临拒绝她,错愕地抬头看容归临,却发现他正在和太子妃说悄悄话,并且还说得挺开心……
丝毫没有要怀疑太子妃的意思。
只听姜绵棠轻咳两声,打破了殿内略微尴尬的气氛,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冬桃,试探着说:“不然你说给我听听?”
冬桃:“……”
这剧情好像不太对。
明明应该是太子殿下气急败坏地问她究竟怎么回事,然后她在绘声绘色地将前世之事说出来,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慰殿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一时间,冬桃竟开始犹豫要不要说,毕竟现在的情况,她好像被当猴耍了一样……
半天没听到回答,容归临冷着一张脸不悦地看向冬桃:“太子妃叫你说你就说。”
冬桃:“……”
即使事情发展不太对,冬桃还是决定把事情统统都说出来,她自知已经无法保全自己,既然如此不如把姜绵棠一起拉下地狱,即使无法害死她,也必须让太子与她之间产生嫌隙!
“回禀殿下,奴婢是几个月前重生而来的,上一辈子,奴婢伺候太子妃伺候得很是尽忠,太子妃也很是信任奴婢,故奴婢才会知道太子妃那些不为人知的事……”说到这里,冬桃转眼看了姜绵棠一眼,满是算计与志在必得。
“是吗?我不信。”姜绵棠喝了一口茶,语气很是平静。
虽说她表现得毫不在意,心里却是很是讶异,冬桃竟然是重生回来的?果然她到这个世界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蝴蝶效应。
若冬桃是重生的,那会不会还有人也重生了呢……
霎时间,姜绵棠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她把目光投向极为淡定的容归临。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冬桃,便只有容归临的举止与书中不符,莫非容归临也重生了?
此念一起,姜绵棠立即用余光打量容归临,却见他听到重生这种稀奇之事,神态依旧自若,这样的反应更加深了姜绵棠的猜测。
而此时冬桃脸上不由露出一丝难堪的表情,但既然已经开了口,她便只能把话说完。
“殿下,太子妃不仅与二皇子私通,而且还连同二皇子来戕害您!证据便是二皇子曾给娘娘送过一只绿色的纸船!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请殿下明鉴!”
这一番话说完,在坐的除了容归临和姜绵棠外,其余的人脸色都变了,一旁的李太医更是坐如针毡,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容归临把他当成空气……
姜绵棠用余光观察容归临的神色,却见他听了这番话,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她猜不透容归临是信了还是没信,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经过心里几番计较,姜绵棠忽地轻笑一声,她饶有兴趣地看向冬桃:“冬桃,你可知你所说的绿色纸船我早已呈给殿下瞧过?将这个当作证据未免太好笑了。”
冬桃脸色巨变,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突然扩大起来,她下意识地反唇相讥:“殿下,无论如何二皇子给娘娘写信是千真万确之事!若非娘娘平日里不检点,勾三搭四,又怎会引得二皇子给娘娘写信呢!”
听到勾三搭四这四个字,容归临的脸色顿时冷下来,他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冷声道:“拖下去,好好审问。”
邓杞听到吩咐,立即精神了,他麻利地带着几个小太监把冬桃拖走,冬桃却似乎还很是不甘心,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道:
“殿下,您一定要注意太子妃啊!莫要再被这个贱人害死!奴婢已经被她害死一次,还请殿下一定不要再相信这个贱人!殿下!唔……”
话还未说完,邓杞直接用手死死捂住冬桃的嘴,嫌恶道:“忘恩负义的东西!呸!”
随着冬桃的呜咽声越来越远,寝殿中的人吊着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下,却没人敢说话,李太医此时坐在椅子上,抖如筛糠。
他没听到这些隐秘之事,他也不知道太子将在宫里动用私刑……
“这件事,你们最好烂在肚子里。”容归临拿起一杯茶,轻轻地用茶盖刮茶沫,陶瓷碰撞的声音在静寂的寝殿中尤为明显。
“下臣遵旨!”李太医一个激灵,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双手撑住扶手,站起来,颤巍巍地行了一礼,“下臣太医院还有事,先行告退。”
容归临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走了,李太医这才抖着腿慢吞吞地往外面走。
端瞧着这沧桑的背影,姜绵棠觉得李太医怕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备水。”容归临将茶杯放下,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邓杞已然跟着小太监们一道走了,寝殿内也只剩夏禾一个可用的侍女,她遵命后立即带着其他宫人们退出了寝殿,顺便还给容归临关上了门。
当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姜绵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若是容归临听信了冬桃的话,那现在被拖走审问的恐怕不是冬桃,而是她了……
思及此,姜绵棠便转过头偷偷看容归临,却发现他正神色柔和地看着自己,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姜绵棠莫名有些恍惚。
若是容归临真的是重生回来,面对前世害死他的人,他应该恨毒了她,又怎会听到冬桃的话没有一点怀疑,甚至还以这样温和的态度对她呢?
“殿下,您当真不信冬桃说的话?”姜绵棠忍不住问道。
而此时,容归临丝毫不知姜绵棠心里的想法,他伸手拉过姜绵棠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掌心,“孤为何要信一个外人的话?”
言下之意便是你是我的太子妃,是自己人,我为何要信一个宫女的话也不信你呢?
这话说得极为熨贴,容归临的指尖在她的掌心处滑动,像一根羽毛轻轻撩着她的心一样,痒痒的却又挠不到实处。
烛火在桃花眼中跳动,竟是漾出了无限温柔,姜绵棠呆愣地看着那双眼,只觉自己的脑袋又要晕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姜绵棠艰难地移开视线,努力维持着理智,“殿下竟是如此信任妾身,妾身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有孤在时,不必自称‘妾身’。”容归临站起来,蛊惑般地对她一笑,缓缓道:“可自称‘我’。”
那一笑直接让姜绵棠地脑袋停止思考,她呆呆地跟着容归临往里间走,脑中尽是他方才绝艳的笑容。
一直到她被容归临按到床上,才回过神来,容归临在她身边坐下,大有今日都不走的意思。
姜绵棠顿时紧张起来,她声音弱弱地问道:“殿下,今日莫不是要宿在内院?”
“自然。”容归临坐到姜绵棠身边,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姜绵棠:“???”
姜绵棠:“!!!”
“殿下,您怎么突然想宿在内院了?是书房不好吗?”姜绵棠额头上开始冒汗,脑中猛地浮现各种旖旎画面,脸颊突然爆红。
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日醉酒之后,容归临从床上起来时的场景。
晨光微曦,他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与惺忪,神色慵懒又自适。
当真是太引人犯罪了……
“书房没有你,自是不好。”容归临把姜绵棠耳边散落的头发轻轻别到耳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嗯?”
呜……心跳也不受控了,它跳得好快。脑子也一片空白……
姜绵棠晕晕乎乎地想,若是她不和离,她能拥有的不仅是绝佳的美色,还有绝美的情话,这样想来,似乎也不错?
此念一起,姜绵棠顿时清醒过来。
按现在趋势看来,容归临以后八成能继位,若是当了皇帝便会有三妻四妾,那绝佳的美色和绝美的情话就不属于她一个人了!
这样可不行……
姜绵棠冷静地往旁边挪了挪,决定装糊涂,“书房是殿下的地方,自然没有我呀。”
没想到她挪了多少,容归临便也过来多少,甚至还更多,这下两人直接身子贴着身子,容归临把脸凑近,“所以,孤来这里了。”
容归临凑得很近,姜绵棠只觉得浑身都紧张起来,倒不是排斥,只是心砰砰砰跳得厉害。
这时,寝殿的门突然被敲响,夏禾的声音随之穿了进来,“殿下,娘娘,水已备好,请问是否现下就送进来?”
听到声音,姜绵棠立即站起来,急匆匆往外走了几步,朝外间喊道:“送进来吧。”
夏禾闻言,推开了房门,带着宫女们将洗漱用的水送往内室,才走了几步,夏禾便觉得有人凉飕飕地盯着自己。
越往里走,那视线愈发冰冷,夏禾硬着头皮把水放下,伺候着姜绵棠洗漱,容归临却是坐在床上不动如山,夏禾也不敢主动去伺候他。
而另外一个小宫女却是拿着拧干的帕巾送到容归临面前,怯生生道:“殿下,请擦擦脸吧。”
一瞬间,寝殿内其他人动作都停了,视线统统聚集到那宫女身上,而那宫女却是满脸通红,伸着的手一直没有收回。
作者有话要说:小姜:肿么肥四,我的心脏和我的脑袋都坏了!它们一看到容归临就坏了!
作者:孩子,你那是心动辽……
小姜:是吗?我不信。
作者:那我们来采访一下太子同志,请问您是否有同样的感觉呢?
太子:没有,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作者:你骗个鬼。
Ps:冬桃是重生回来的,她前世里因为原主做的蠢事而死,重生回来后就恨毒了女主,还有一些事后面会交代清楚哒~
Pps:今天挺粗长的吧!是吧?是吧?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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