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院中有宫女想接近容归临, 意图上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不过姜绵棠倒是没想到刚出了冬桃的事, 就有这般胆大包天的敢在她这个太子妃面前做这种事。
且不说容归临看不看得上她,就算看上了, 她就不怕她这个太子妃日后容不下她?
不过若是这么一想, 这宫女的举动倒是颇为奇怪了。
简直就像在自投罗网一样。
姜绵棠又偷偷瞥了一眼容归临,却见他神色极是冷淡, 没有半点被打动的迹象。
面对容归临冷冰冰的眼神, 那宫女颤抖着身子, 又说了一遍:“请殿下擦擦脸吧。”
却听容归临冷笑一声, 他并未接过那宫女手中的巾帕, 而是站起来, 走到姜绵棠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巾帕,轻轻地帮她擦了擦脸。
“你的主子是谁?”容归临看也不看她, 只淡淡地问道。
小宫女身子突然一抖, 手里的巾帕耶掉落在地,她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这是何意?奴婢的主子自然是您和太子妃呀!”
容归临把巾帕扔给夏禾,向前走了几步,“是吗?”
事情的发展让姜绵棠都愣了,怎的一个想上位的宫女突然好像成了别人派来的细作?
瞧着像是有一出大戏呀。
姜绵棠转过身,悄咪咪地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端出一副看戏的架势。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找到舒适的姿势,容归临便出言把在外间候着的小方子叫进来, 直接差人把这宫女直接拖走了。
他压根就没有给小宫女辩驳的机会。
这下子,姜绵棠顿时也没了兴致,吩咐夏禾帮她把发髻拆了。
出了这么个插曲,寝殿内剩下的宫女们都十分小心谨慎地伺候,没有谁再敢给容归临递巾帕,万一又被当成细作发落了怎么办?
夏禾伺候完姜绵棠洗漱后,因着容归临还没洗漱,一行人又不敢直接离开寝殿,只得站在旁边候着。
一大帮子宫女站着也不敢上前伺候,姜绵棠坐着干等了一会,实在是有些难受,便拿着自己方才用过的巾帕,过了水拧干后向容归临递去。
“殿下,可要擦脸?”姜绵棠眨巴着眼睛,状似乖巧的问,实则心里却嘀咕着,若是不想洗漱便去书房睡,可别在这里妨碍她休息了。
出乎意料的,容归临接过了姜绵棠手中的巾帕,也不嫌弃她已经用过,十分自然地擦了擦脸。
一众宫女看到这副情形,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暗笑着,殿下只接经了太子妃之手的巾帕。
姜绵棠很是无奈,只能亲自伺候容归临洗漱。
待两人都洗漱完后,夏禾便带着一众宫女离开寝殿,顺手还将门关上了。
这下寝殿只剩下姜绵棠和容归临两人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得厉害。
突然,烛火一动,不知何时,容归临已把外衣脱下,只着中衣静静地站在床边,姜绵棠心里倏地紧张起来,脑中不由自主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
不过想了片刻,姜绵棠整张脸都烧起来了,她悄悄地瞧了容归临一眼。
晕晕乎乎地想着,如果是和容归临,应该也还好吧,毕竟他的长相是她两辈子见过的人中最帅的了,如果他技术也不错,那想来也是美滋滋的……
“你脸红什么?”
不知何时,容归临已走到她面前,正弯腰看着自己。
“没,没有,就天气太热了。”姜绵棠侧过脸,想要逃离容归临的视线。
“今日下午,你已说过此话。”容归临也跟着歪了头,迎上她的视线,嘴角扬起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当真是天气太热?”
姜绵棠被看得浑身似火烧一般,她觉得自己头顶都快冒烟了。
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姜绵棠干脆站起来走到床边,利索躺下,把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殿下,时候已经不早,妾身就先睡了。”
嘴上虽说着要睡,但耳朵却是竖起了,姜绵棠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静寂的屋里,只有容归临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床边。
姜绵棠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好,今日确实发生了许多事,你早些休息。”容归临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脑袋,接着便熄了烛火。
周围光线变暗,姜绵棠便偷偷把头探出被窝,只见容归临也跟着躺到床上,窸窸窣窣了一阵又恢复安静。
听着身边的人平稳的呼吸声,不知为何,姜绵棠心里的紧张慢慢地被安抚。
半晌后,姜绵棠还是没能睡着,她睁着眼睛看黑漆漆的上方,随意找了个话题轻声问道:“殿下,你怎么知道方才那宫女是别人派来的细作?”
“这景明宫中,谁忠心,谁又不忠心,孤心里有数。”容归临的声音带了些笑意,不知是在笑姜绵棠的天真,还是在笑那些卧底背后之人的自作聪明。
“也对,殿下这样聪明的人又岂会不知?倒是妾身问了一个傻问题。”姜绵棠讪笑两声,当真觉得自己想多了。
方才有一刹那,她还替容归临想这宫里还有谁也是卧底。
不过,容归临既然知道哪些人不忠心,为何还要留着他们呢?
“你在关心孤。”
只听身边又是一阵窸窣声,姜绵棠感觉到容归临似乎翻了个身,面朝着自己,她甚至能感觉到黑暗中他向他投来的目光。
直接又明亮。
“妾身是太子妃,自是要关心殿下。”姜绵棠吸了吸鼻子,并不很真心道。
这话说完,周围又恢复静寂,但姜绵棠能感觉到容归临还在看她。
等了许久,容归临也没有答话,姜绵棠反而有些困了,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慢吞吞地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自己的脸,软绵绵道:“殿下,妾身好困,先睡啦。”
正困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姜绵棠似乎听到身旁的人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她盖在脸上的被子被他轻手轻脚地拿下来了一些。
即将要进入深眠前,她感觉到似乎有一样微凉又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碰她的额际。
姜绵棠恍惚地想,容归临是不是亲了她?
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姜绵棠却无法再维持清醒,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姜绵棠醒来时容归临已经不在床上,她伸手容归临躺过的地方。
还有些温热,想来刚走不久。
唤了夏禾进来伺候洗漱,等洗完脸,姜绵棠才彻底清醒过来,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任由冬桃给她梳妆。
“殿下什么时候走的?”姜绵棠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回娘娘,两刻钟前走的,”冬桃给姜绵棠梳头,想了想又道:“奴婢瞧着邓杞似是有急事,来得及匆匆的,殿下简单洗漱后便直接走了……”
姜绵棠对此不太感兴趣,简单应了一声便没有再问,夏禾也不敢多说,手脚利索地给姜绵头挽了一个堕马髻。
而此时,书房内,容归临正看着手里的东西,眉头紧锁。
“这都是冬桃招的?”容归临把那叠供词扔到桌上,神色冷到极致。
“回殿下,昨儿个奴才和几个暗卫亲自审的,冬桃虽是受不住刑,却也交代了这些。”邓杞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不敢多言。
“倒是忠心,孤去看看。”容归临冷声道。
冬桃被关在地牢内,这地牢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在景明宫的书房,另一个也是永延宫的书房。
地牢内一共有二十几个牢房,环境阴暗又潮湿,里面刑具却是一应俱全。
这是每朝皇帝和太子都知道且秘而不宣的事。
进入密道后,一股腐朽潮冷的味道迎面袭来,容归临却好似没有闻到一般,面无表情地径直往里面走。
地牢中不仅关押了冬桃,还有一些苟延残喘的太监和宫女,他们看到容归临皆是浑身一抖,畏畏缩缩地往角落里躲,而容归临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走到关押冬桃的地方,他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人。
缩在角落里的冬桃看到容归临,立即扑倒牢笼前,伸着手要抓他,眼泪在肮脏的脸上划下一道泪痕,“殿下,奴婢知错了,您放奴婢出去吧,求求您了……”
邓杞给容归临搬来了一张椅子,容归临姿态优雅地坐下,他一身干净的白衣,与这地牢格格不入。
“知错?”他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轻笑出声。
“奴婢不该对太子妃下毒!奴婢也不该杀了秋穗!奴婢做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殿下啊!”冬桃跪坐在地上,眼泪簌簌流下。
站在容归临身边的邓杞直接走上前去,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向她啐了一口,“为了殿下才去毒杀太子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与太子妃有了什么龃龉,要你这样巴巴地替殿下‘分忧’呢!”
“毒是哪里来的?”容归临冷冷道。
一直哭闹着的冬桃听到这句话,瞬间安静下来,闭口不言,容归临见此,倒也不说废话,直接让一旁的太监拿了刑具过来。
冬桃看到那些刑具,眼中立即露出密密麻麻的恐惧,她连滚带爬地缩到最角落,可惜不管她躲到哪里,还是被粗鲁地拉过去执刑。
惊恐的尖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地牢,而容归临却是半点也没皱眉,低垂着眼眸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半晌未言。
一刻钟过去,冬桃还未招出是谁给他的毒药,容归临却是不耐烦了,他起身吩咐执刑的太监,“今日必须让她招出。”
“奴才遵旨。”执刑的太监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加重了刑罚的力道,冬桃直接晕了过去,一旁提着水桶候着的太监直接一桶水浇上去,冬桃再次醒了过来。
尖细又惊恐的惨叫声再次传来,地牢中其他人都是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容归临面如寒霜,他走出地牢,回到书房后,邓杞立即着人准备热水,他知道每次容归临从地牢出来必要沐浴,换上干净的衣裳。
邓杞一边服侍容归临更衣,一边道:“殿下,昨日送到地牢的小宫女也招了,是欣贵嫔的人。”
欣贵妃,是容归彦的生母。
这么巧,昨日下午刚在烟雨楼碰到容归彦,晚上他生母安排在景明宫的卧底就露馅了。
作者有话要说:容归临:技术好不好,试过就知道。
小姜羞涩脸:你说得对。*/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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