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毒杀太子的炮灰女配
文/想吃桃子
姜绵棠是被饿醒的。
她伸手揉揉空荡荡的肚子,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一块绣着繁复花样的红布,鼻息间萦绕着不算淡的熏香气味。
刚醒来的姜绵棠还没清醒,闻到这味道,脑子更是昏沉。
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她伸手想将红布掀开,还没等碰到红布,便被一双极为有力的手按住了。
“太子妃娘娘,您得等太子殿下挑开喜帕,万万不能自个儿动手。”
太子妃……娘娘?
姜绵棠迷迷瞪瞪地想,她这是在做梦还是穿越了?
未等她细想,那妇人放开了手,语气极为恭敬:“太子殿下,请您挑开喜帕,夫妻二人称心如意。”
话音刚落,头上的喜帕被包着红帛的喜秤挑起。
一双杏眼干净且清透,却不见半点新娘应有的娇羞,反而满是迷茫和惊异,甚至还带了些初醒时的惺忪困倦。
这样呆愣的表情亦不似作伪,容归临几不可见地皱眉,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眼前一亮,姜绵棠的意识渐渐回笼。
古色古香的屋子,恭敬站于两侧的奴才,以及身穿喜服的自己……
姜绵棠明白自己不仅穿越了,还穿在别人的大婚之夜。
简单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姜绵棠欲哭无泪地发现,她穿进了昨晚熬夜看的权谋文里,而这个原主就是文中毒杀太子的悲催炮灰!
原主的名字也是姜绵棠。
原主嫁入东宫后,因为受太子冷遇,终日郁郁。没过多久,反派向她抛出橄榄枝,道尽甜言蜜语,空虚寂寞的原主被迷得神魂颠倒,甘愿帮助反派毒杀太子,原以为事情成功后便能和反派相守一生,却不想东窗事发,她也锒铛入狱,最后成为弃子,惨死于牢狱之中。
想到原主的结局,姜绵棠就瑟瑟发抖。
好在这时候两人才刚刚成婚,原主还没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姜绵棠心虚地低垂眼眸,也不敢看容归临,只能瞧见他拿着喜秤的手。
骨节分明,干净修长,却异常苍白。
即使穿着正红色喜袍,也衬不出半点血色,就连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也无甚生气。
看到这只手,姜绵棠才想起来,原文中的太子羸弱多病,每日都要喝药,这才让原主有了下毒的机会。
容归临不喜不怒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神情淡漠地将喜秤放于托盘中,转身坐到她身旁。
陌生的气息靠近,姜绵棠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堪堪动了半分,便听到一声略带讽刺的轻笑。
“躲什么,方才不是还迫不及待么?”
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姜绵棠的耳边。
他凑的很近,呼出的温热气息让她的耳朵染上了一抹红霞。
可此时姜绵棠却没有半点旖旎心思,因为她敏锐地感觉到容归临的语气中透着一种入骨的寒意。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本就心虚,又被容归临这样一吓,姜绵棠的心登时跳到了嗓子眼,手脚冰冷。
喉头愈发干涩发紧,声音细若蚊蝇:“没有……你别误会。”
杏眼微颤,下唇因为牙齿的咬噬而泛着白色。
她看起来挺害怕。
“误会?”容归临缓缓重复这两个字,有一丝玩味。
姜绵棠轻轻嗯了一声,敏感的耳朵感觉到容归临的气息,姜绵棠有些不自在地旁边倾斜。
“我没有迫不及待……”
注意到姜绵棠的动作,容归临直起身,眸色闪过一丝讥嘲。
“是么。”容归临淡淡地丢下这句话,示意一旁的嬷嬷把合卺酒端上来。
听着像是不信,姜绵棠还想解释,但全福嬷嬷已然笑吟吟地端着合卺酒走来,她只能不再说话。
“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喝下合卺酒,从此共为一体,不离不弃。”
合卺酒被端高,两人伸手取过各自酒杯。
这合卺酒辛辣苦涩,很是烧心。
不消一刻,姜绵棠便已酒气上脑,小脸绯红如霞。
那双眸子却愈发水润清亮,带着点朦胧的醉意,神情却仿似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谨慎又害怕地防备着四周。
姜绵棠的一举一动尽收于容归临的眼底,他隐隐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伺候太子妃洗漱。”容归临吩咐下去,再没看姜绵棠一眼,大步离开了新房。
屋子里的宫人们有的跟着容归临离开,有的开始备水,一下子少了大半。
姜绵棠的陪嫁丫鬟冬桃端了杯解酒汤走上前,伺候着她喝下。
“殿下应当是去送客了,娘娘先沐浴吧。”夏禾也走到姜绵棠身边,随时准备着伺候,她是宫里殿中省分配给姜绵棠的宫女。
“你们先帮我把这些头饰取下吧,我这脖子都快被压塌了……”姜绵棠低声嘟囔着,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两个宫女却是低头笑了,两人扶着姜绵棠坐到梳妆台前。
头上一轻,十几斤重的头饰被取下。
姜绵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她揉着僵硬的脖子,脑子里却不自觉浮现容归临带着杀意的语气。
姜绵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太子妃,可是冷了?”冬桃细心地给姜绵棠梳头,轻声安抚着:“热水已经在备了,想来等会便能沐浴了,正月里乍暖还寒,最是容易生病,娘娘可得仔细着些。”
姜绵棠心头一暖,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些。”
冬桃是从小陪在原主身边伺候的,很是忠心,原书中被原主拖累,最后落了个杖毙的下场。
此时姜绵棠对她倒有些信任的。
铜镜中的脸模糊又陌生。
姜绵棠怔怔发呆,她虽是看过原书,可现在心里却愈发没底。
原书中,容归临虽是早逝,可他的手段却很是厉害,他极擅长布局,他在全文中布了三个局,而这三个局却正好是书里男主战胜反派登上皇位的关键所在……
姜绵棠是很佩服容归临的,但佩服归佩服,她却不想和这样的人有所交集。
她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惹到他,她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沐浴完,姜绵棠浑身舒畅,没骨头似的趴在梳妆台上,任由冬桃给她干发。
屋子里温暖如春,姜绵棠舒服地几乎要睡过去。
“太子妃可要梳妆?”冬桃拿起犀牛角梳为姜绵棠梳发,想了想,又补充道:“殿下应当也快回来了。”
正是倦意正浓,姜绵棠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懒道:“不用啦,等会就要歇下,这会子再梳妆多费劲呀。”
书里容归临对她这个太子妃不喜,从未与她同床过,新婚之夜亦是在书房睡的,想来今晚他也是不会来的。
不过按照礼俗,她还是要坐在床头等着容归临的,只是姜绵棠此时困得很,刚坐下没多久,就靠着床边护栏睡了过去。
容归临一进屋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身着大红色中衣的姜绵棠轻轻靠在床边,一头青丝随意披落在肩头,衬得那未施粉黛的脸更加白皙小巧。
似是有些渴,姜绵棠抿嘴舔了下粉唇,两旁的梨涡若隐若现。
姜绵棠这一觉睡的本就不踏实,容归临来了之后,屋子里的气氛不似之前那般轻松,姜绵棠皱了皱眉,揉着眼睛便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气场冷冽的容归临。
姜绵棠吓得一激灵,瞌睡虫立刻跑得没影了,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里呀?”
话音落下,一室寂静。
姜绵棠知道自己说错话,当下懊恼地把头埋得低低的,忐忑不安地攥着手帕。
“我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事都忙完了呀?”
声音又细又小,眼神飘忽不定,后半句显然是随口胡诌的。
容归临轻笑一声,抬步走到姜绵棠跟前,低声道:“怎么,不想孤来?”
一双微凉的手扣住了姜绵棠的下巴,微微抬起。
猝不及防,她落入一双清冷的眼眸中。
红烛微晃,烛火在他眼中跳动,也融不掉那份寒凉,桃花眼偏媚,可长在他略带病气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媚气,反是添了几分薄凉与清贵。
手指缓缓收紧,扣得姜绵棠的下巴生疼。
清亮的杏眼一下子盈满了眼泪,可她偏偏忍着,不敢任其流下来。
长长的睫毛沾了湿气,平添几分楚楚可怜。
“我没有……你弄疼我了。”
声音微颤,带着点求饶的意味。
容归临眸色一暗,松开了手,姜绵棠的头顺势低下。
一滴眼泪落到容归临的食指上,微微发烫,随后便是一点冰凉。
容归临一愣,拇指扫过,让那点奇怪的触感消失不见。
满室寂静,姜绵棠胡乱地把眼泪一擦,乖乖地坐在床边不敢动,偏偏容归临也如老僧入定般,半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方才姜绵棠不喜那熏香的浓郁,便让冬桃换了味道清淡的安神香。
此时屋里安神香凝神静气的气味似有若无的飘进姜绵棠的鼻中,让她浮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危险的气氛逐渐消散,,姜绵棠的眼皮又开始打架,身体也软绵绵地靠在床边,眼看着又要睡过去。
头顶倏地传来一声轻笑,随之而来的话让姜绵棠顿时清醒过来——
“没人教过你怎么服侍夫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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