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四世三公,而韩馥原为袁氏故吏,两者同处冀州,却是韩馥为主,袁绍占一渤海小郡。
一方怕其做大,故意减少军需供应;而另一方对被称为天下之重资的冀州也是垂涎已久。
两者之间,必有一争。
韩馥素性恇怯,是个庸才,而袁绍弱冠登朝,播名海内。
敌人嘛,还是笨一点的好。
郭嘉提笔,在纸上圈住韩馥的名字,这冀州还是在韩馥手里于他们更有利,他得想法子帮帮韩馥。
如今韩馥与叛将曲义交战失利,而袁绍却与曲义结交,又与公孙瓒书信往来,这必定是在布局图谋冀州。
郭嘉思忖,若他是袁绍,如此这般,意欲何为呢?
与曲义结交是为了给韩馥压力,那么与公孙瓒书信往来,必定也有此意,若再进一步,与公孙瓒约好,让他率军南下,而袁绍再率军由东而来,则韩馥危矣。
等等,一定要率兵而来吗?若是假造危险之势,再派一善辩者游说韩馥,讲明祸福,劝韩馥出让冀州,韩馥怯弱,说不得袁绍便能刀不血刃拿下冀州。
若是他,他会选择此计,而袁绍身边谋士众多,想必也会选择这一种付出更小的计策。
所以说,谋士可怕,郭嘉凭借各方的动向的只言片语,就把把袁绍的意图猜出了十成。
而破局之法,在于韩馥,得想法子给他底气,让他不至于一听到公孙瓒来攻的消息,便慌了阵脚。
至于底气。谯县武器虽多,但绝不能外泄,这是谯县安身立命之本,那这底气只好绑上谯县一起给了,正好,他们帮了忙,也得收点好处不是。
郭嘉与陶淘等人说了自己的谋划,便与许定启程前往冀州。
此时公孙瓒已发兵南袭冀州,而韩馥首战败绩,正是慌乱之时,邺城官邸迎来了两位客人。
这两位,一位是高干,乃是袁绍的外甥,一位是荀谌,乃袁绍的幕僚。
两人先言明如今形势之危险,待韩馥慌恐问计之时,却又不正面回答,反而接连三问。
一问,君自料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孰与袁氏?
二问,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又孰与袁氏?
三问,世布恩德,天下家受其惠,又孰与袁氏?
韩馥三答自己不如袁绍。
两人便言,为今之计,便是将冀州让与袁绍,
一则,袁绍得到冀州,必定厚待将军;二则,如此一来,公孙瓒便不能与他抗争。
这样,将军既有让贤的美名,又会比泰山还要安稳。
韩馥听完,却一下子收敛起脸上的惊恐之色,让人直接将两人赶了出去。
回到内室,韩馥郑重的对一饮茶之人说道,“真如先生所言,袁绍那厮,果然图谋我冀州。”
“那将军如今可有决断?”
韩馥答道,“愿与谯县公主结为同盟。”
原来饮茶之人正是郭嘉,他与许定早高干等人一步,先到韩馥府上,与之言明袁绍的阴谋,并断言这几日定有说客上门,若将军听信他们的说辞,往后便只能仰人鼻息,将自身安危寄于袁绍信守承偌,不念旧怨。
果不其然,高干与荀谌上门游说,正如郭嘉先前所言。
与其屈居人下,仰人鼻息,他自然更倾向于以冀州之主的身份与谯县合作。
话说高干与荀谌两人被赶出邺城,正百思不得其解,便听闻谯县将在冀州各郡建行商处,售卖谯县商品,且各行商处可自配武备五百人。
冀州有十郡,这意味着将有五千谯县军驻扎在冀州。当初不过几百谯县军便击退董军数千人马,而如今,是五千谯县军,而且冀州本就兵强马壮,两者合盟,任谁要对冀州动手,都得好好掂量一下了。
袁绍阴谋破产,自不提东袭之事,公孙瓒也罢战息兵,谯县的队伍陆续来到冀州各郡,四方达成巧妙的平衡。
郭嘉功成身退,换徐庶与许定总揽冀州之事。
郭嘉刚去外面溜达了一圈,搞了点事,回到谯县,自家门口也出状况了。
二月,孙坚率领豫州军向梁东进发,辗转攻打洛阳;而董卓派徐荣、李蒙四出虏掠,双方在梁县发生遭遇战,孙军情况不妙。
这事发生在豫州境内,若主公身为谯县公主坐视不理,怕会被天下人指责不忠汉室。
郭嘉向陶淘禀报了这个情报,然后陶淘的反应是,“豫州不是孔伷孔刺史吗,怎么又是孙坚领着豫州军了?”
郭嘉千种计策、万般谋略一下子哽在了喉咙。
诸葛亮解释道,“去年年底孔刺史被董卓的部将李傕等人攻杀,后袁术上表,行孙坚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
郭嘉看看诸葛亮,再看看陶淘,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滋味,瞧瞧,人家一个孩子都比你知道。
陶淘却不觉得惭愧,那是诸葛亮,智慧化身,比不过很正常,再说,这个跟她专业不对口。
不过装嘛,这个她会,并且很擅长。
“哦,那我们怎么做?”
郭嘉的意思是,董卓大逆不道,人人诛之,他们出兵帮助孙坚攻打董卓,是占据大义的。
陶淘接着听,她不信郭嘉会这么好心,白帮忙,不要好处。
然后郭嘉生动形象的表演了一番忧国忧民、痛心疾首,大致意思就是豫州百姓苦啊,我们得帮帮他们,不如就效仿在冀州的做法,正好孙将军领了豫州牧,我们帮了他,此事也好商量。
陶淘其实不是很明白,郭嘉不是那么爱钱的人呀,怎么致力于到处铺铺子呢?但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陶淘表示她没有意见。
“你能把军费挣出来就行。”一个冀州就搭进去五千谯县军,现在又来,也不知道当初谁嫌军费贵来着,如今倒是一个劲扩军。
欲要助阵孙坚,又暴露出谯县一个很大的隐忧,缺乏将才。
如今许定在冀州,轻易动不得,而许褚又要跟随陶淘左右以策安全。
“那我和许二哥一起去不就行了吗?”
郭嘉想了想,点头,一则谯县无虞,二则主公亲自讨贼,于声名有利且更振军心。
等陶淘、郭嘉等人与孙坚汇合的时候,孙坚已大败一场,只剩下数十骑兵马。
颍川太守李旻被董军烹死,其余大多兵将则被以布缠裹,吊起倒立到地,用热油灌杀。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陶淘只是听闻,便打了一个寒噤。
而面前这个浑身血污,容貌不凡的中年男子听闻后,只问陶淘可否令谯县军听他调遣,反攻董军。
陶淘看郭嘉,郭嘉点头,陶淘应下。
当徐荣和李蒙率领的董军在战场上看到谯县军的时候,还没开打,军心就先乱了,若说谯县军只是军备精良,他们拿命去填,未必打不下,可如今是江东猛虎孙坚率领的谯县军。
名帅配精兵,徐荣当机立断、且打且退。
这结果莫说孙坚,郭嘉都是懵的,谯县军到底给董军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郭嘉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想得太麻烦了,若是谯县军税利至此,他还迂回个什么劲,直接扩军,武力碾压好了。
郭嘉和陶淘提了一下,陶淘有点意动,还没说话,系统先炸毛了,【不行不行,那得死多少人呀,会超标的宿主!】
于是陶淘脱口而出的话变为,“那会打乱谯县如今的节奏,兵将太多,经济负担重了,能从事生产的人却少了,我不想穷兵黩武,最后得一个破破烂烂的天下。”
郭嘉眸子里盛满笑意,对陶淘又高看几分,自己面对如此速成之法都难按捺,主公却能坚定本心,不骄不躁。
董军落败而逃,双方就这一可喜的战果展开了愉快的对话,要说孙坚此人,真是又帅又大方,对于郭嘉提出在豫州各地开设行商处并且自备武备的要求大方应下并表示理解,毕竟谯县的货物着实昂贵,若没有武力自保,谯县也不放心。
然后对陶淘说道,他的长子孙策正好与她同岁,若有机会,可以认识一下。
原本陶淘还期待了一下子,想着老帅哥的儿子定是个小帅哥,可惜郭嘉急着回谯县安排在豫州开设行商处的事,便很快告辞了。
路上,郭嘉状似不经意的问,“主公觉得嘉的相貌如何?”
陶淘头也没回,“挺清秀的。”
“那与孙将军相比呢?”郭嘉追问。
陶淘皱眉,“不一样,人家是力量型的英俊,你这是书生型的俊雅。”
换句话说,人家那是man,而你是小白脸的长相。
虽然郭嘉很快的把陶淘带回谯县,但陶淘和孙策还是见面了。
四月,孙坚在征讨荆州,攻打刘表时,中箭身亡。
孙策护送其父孙坚的遗体返回江东,带来了孙坚的死讯。
虚岁十七岁的少年郎身材高大,容貌英俊,还稍显稚嫩,但此刻面容坚毅,眼神坚定,已然成为能扛起家族重担的男子了。
陶淘劝他将孙坚安葬在谯县,然后于谯县守孝,毕竟外头兵荒马乱,孙坚旧部又被袁术吞并,而谯县是难得的平静之所。
但孙策还是拒绝了,坚持送先父回江东安葬。
陶淘伤感的送走孙策一行人,然后问郭嘉,那豫州现在归谁管呢?
陶淘虽然只是这么问一句,但郭嘉明白她的未尽之意,就是担心豫州的铺子呢。
郭嘉有种心累,主公总想着拜码头是什么鬼?
“豫州各郡都有我们的兵马,自然我们接手最为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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