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们不和穷小子计较。”
伊尔汗的情妇卡娅将他扶了起来, 给被揍趴的三人一个台阶。“和粗鲁的人对碰, 我们反而有份。”
伊尔汗一把甩开卡娅的搀扶, 脸色阴沉地快滴出水来。
不会说话就该闭嘴。听听卡娅用的借口, 忘了之前他也曾对杜克先动手过一回。
卡娅忘了, 杜克没有忘。
杜克冷哼着斜睨一眼, 粗鲁的奥斯曼人,从头到尾就他上蹿下跳。
话虽如此, 面对如今的三种可能, 谁都不想被认作是谋害了十三人的凶手。
华生默默走到络腮胡身边, 又看了一眼金边眼镜, 总觉得错过了什么精彩戏份。
最初搜房的提议者雅尼克再度开口,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意外、诅咒或者有真凶,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死者。即便要死, 也得死得明明白白。我主张去b伯爵的藏品室与书房调查一番。”
雅尼克又晓之以情“管事,你也别坚决否定。难道你不想想弄清楚,b伯爵是不是被谋害的如果是被害就有原因,我们要更了解伯爵才能做出判断。”
华生大概明白在大家争执什么了,他合理建议“不如举手表决”
结果注定是压倒性同意搜查。
管事取出了藏书室、书房与储物室的三把钥匙。
只听维塞问,“你就给这三把没有密室之类的都到生死关头,你就别藏着掖着”
“很抱歉, 我来古堡只有三年。此前一直是父亲在服侍b伯爵。”
管事也不过四十岁, 他表示以前一直在维也纳别克里姆特老宅任职, 是他的父亲一直跟随b伯爵。
直到七年前,父亲过世,他才成为了b伯爵手下的近随管事。
随着b伯爵搬来古堡居住,也就是伯爵夫人因病离世之后,这三年的事情而已。
管事尽力保持着平稳的语气,“因此,我不知道古堡里是否有密室。伯爵不需要手下知道的事,一位忠诚的管事不会僭越一步。”
“行了,觉得有密室就自己找。”
杜克冷冷地说,“只要别看哪里像密室就嚷嚷着要砸门。”
维塞的脸色乍红乍白,岂会听不出杜克说的是自己这一伙做事不经头脑。他到底没有呛声,身上的伤不允许他再找揍。
一众人正准备分头寻找,厨娘贝拉忽然叫住了大家。
“等一下,我有点怕。”
贝拉有些紧张地说,“如果都是意外还没什么,如果是诅咒或谋杀,说不定有人要给饭菜都下毒什么的。那我撞到行凶现场的可能性太高了,我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费尔南率先认同,“对要谨防下毒。我们应该派人看着厨房,还有后门的唯一水井。”
“几人一组自行组队,各派一人去看守。”德国人大卫提议,“这样一来也免得互相怀疑。”
除了杜克之外,其他人都是结伴上山。
杜克想了想,请求加入大卫一队。原因简单,白衣服救过他一次。白衣服跟着唐先生,而他们与两位德国人一队。
华生就觉两道目光看向他。
“你们让我去”
华生指了指自己,看到金边眼镜与络腮胡齐齐点头。
他当然愿意去,只是这两位不约而同的选择,莫名让人有了些压力他竟是被如此信任着吗
分工之后,众人各行其事。
凯尔西并未隐瞒曾去过内室。凭着记忆中b伯爵打开内室的手法,她再次开启了打开了藏品室的暗门。
暗门后的工作室不大。
一如昨夜,伯爵夫人宛如活人的面具竖在玻璃罩内。
“啊”
伊尔汗与维塞却在进门后倒退一步,朝凯尔西吼到,“你怎么不说这玩意盯着门口看有这么吓人的东西,都不提醒我们一声”
凯尔西看着变化了朝向的人脸面具。
昨夜它正对着书桌方向凝视,现在却紧盯着暗门方向,仿佛紧盯着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奇怪了,我又不是透视眼,怎么能知道它变了方向。”
凯尔西懒得和两个奥斯曼人多话。内室一目了然没有值钱的藏品,却有一个单独的书架。
以b伯爵的说法,他喜欢夫人常伴左右。
除了卧室,他可能在这里停留最久。那么屋里的书籍与笔记,最有可能反应了他近期的某些想法。
维塞与伊尔汗转了一圈,随手翻了几本书,两人就悻悻然离开了。
无怪乎两人会离开,这里所有的书籍都与神秘学有关。
尚且为人所知的所罗门之钥与所罗门的小钥匙且有德文版,但接下来就是以古埃及文、希伯来文等书写的炼金书与魔法召唤书。
哪怕精通这两门冷僻的语言,面对如此专业的书籍,都很难保证读懂几分。
大卫放弃了解读,转而查起b伯爵的笔记,“我更关心一件事,这里有没有瞭望台信号密令。中午,b伯爵说等晚上去发出一段光照信号,不会有人忘了这是唯一的求援方式吧”
怎么可能忘记。
歇洛克就与管事就去了瞭望台。
进入瞭望台。
歇洛克直奔望远镜的支架,在地面上找到了三颗生锈的螺丝。仔细观察了螺帽,却没有近期拧动的痕迹,是自然脱落。
“这里很久没人来了吗”
歇洛克看向正中央的庞大铜匣,此物足有一人半高、六七人手拉手勉强合围。
他绕了一圈。确定铜匣与地面铜板浇铸在一起,并不能单独搬运,更没有常规锁孔。“这里面装的是光照信号设备”
“对,是信号设备。”
管事苦笑摇头,“但您也看到了,它无法普通钥匙打开的。铜匣四面是六芒星和叫不出的图案,是一个机关匣,只有伯爵知道怎么开。或许我的父亲也知道,但他们都不在了。”
当年建造瞭望台,不仅考虑到吊桥断裂需要救援。
更考虑到万一古堡给恶贼攻陷,要向对面请求武力支援。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如果不敌就同归于尽。”
管事轻轻踩了踩地面,“瞭望台建造时使用了全铜制地面,下面是有机关的。我没见过,但b伯爵说足以让古堡夷为平地。”
换句话说,说用求援的方式启动,铜匣子会显出光照信号设备。如果搞错了机关顺序,指不定就会开启城堡自毁模式。
歇洛克点头,“这倒能确定一件事,古堡内必有相互关联的暗道。暗道不一定让人同行,但埋着链接彼此的机关。”
“可能吧。”管事无奈地叹气,“遗憾的是,我对此一无所知。无法为求援任何帮助。”
“并非如此。”歇洛克不认为管事一无是处,“请搬一张长梯来。”
“长梯”管事不明所以,“您要它做什么”
歇洛克指了一圈,“仔细观察,不放过一个角落,看一看有无线索。”
管事只能听命做一回搬运工,谁让现在没有其他苦力了。
长梯被送达。
歇洛克没留管事,趁着天色未暗,瞭望台一寸寸寻找可疑踪迹。
忽的,歇洛克眼神凝于天花板的一角,拂去了死角的灰尘。
认真摸了摸这一角落,迅速下了梯子,再查探其余三个角落。
一模一样的手感,证明不是施工失误。
想到什么,他提起长梯下了东侧五楼瞭望台,就向西侧五楼钟楼跑去。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在通往钟楼的铁门外响起。
凯尔西正从墙角的椅子上跳下,就见金边眼镜拿着长梯推门而入。
“那里也有”
“这里也有”
两人同时问到,随即都向对方点头。
凯尔西指了指上方钟楼室的四个角落,“「十」的刻痕。不明显,很隐蔽,但四个角落都有。”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十」字,瞭望台也有。”
歇洛克说到,“多么熟悉的十字架图形。不久前,遇上的伊夫力疯疯癫癫,但会间歇性抢十字架,为此还不惜杀了人。”
伊夫力是两年前流落到密西达村,b伯爵是三年前搬入古堡。
两地间隔不算远,大概是三四天的路程。要说一切都是巧合,这世上的巧合未免太多了。
“伊夫力疯癫时念着「上帝会宽恕我的」,取十字架爱与救赎的寓意。”
歇洛克摇摇头,“它却与黑暗古堡格格不入,这里到处都是黑暗元素。b伯爵不会爬上长梯,在四角特意留下这种记号。”
那么留下记号的人是谁
如果是伊夫力,他又怎么出现在古堡,又为什么疯了
也许破解了b伯爵的笔记就有答案,可是几本笔记全都用了密码记录。
想要找到密钥,恐怕得先研究神秘学,难度之大不可能在半个月内完成。
“还是有好消息的。”
凯尔西从衣兜里取出一本,“这一本扉页,写了一行我们都看得懂的字。「入此门者,必当放弃一切希望」。”
有些耳熟。
b伯爵昨夜的餐前祈祷说了,我们已经身处黑暗的边界,来时的康庄大道已然消失。今后,应当放弃一切希望。
“昨天,b伯爵没有引用原句,而在笔记上他引用了。”
歇洛克报出了书名,“但丁神曲地狱篇,这一句是刻在地狱之门上的铭文。”
为什么要提起这一句铭文
两人心里都有一番推测,但谁都没立即说出。随着十字架标记的发现,十三人的死亡绝非意外,凶手就在古堡中。
原本不着急确定的事,现在必须立即确定。只有确定了,两人才能彻底排除对方是杀人真凶的嫌疑。
“有一个问题。”
“有一个问题。”
两道话音落下,凯尔西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今日长者为先,您先请。”
歇洛克“好,我也不谦让了。请问亚戴尔先生,刚刚你为什么要揍那三个奥斯曼人”
“当然是因为不喜他们的质疑。”
凯尔西回答,随即就问,“请问西格森先生,你真的不是百科全书吗”
“不是。”歇洛克摇了摇头。
两个问题,语气坚定的回答。
钟楼内,两人却不信这一回答。
看对方的眼神,只透露了一个讯息你,没说实话
歇洛克先开口,“不喜质疑是你揍他们的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你不喜欢有人干扰并破坏犯罪现场的勘察。”
凯尔西也指出,“记得吗十个小时之前,就是在这间屋子,你说自己只是音乐人,不是编撰百科全书的。事实上,你精通各种古怪学识,能称作古怪的百科全书,不是吗”
话一出口,两人面面相觑。
四目相对了近一分钟,说不清谁先笑出了声。
凯尔西直道“汤姆啊汤姆,要我说什么好,你把我坑来了这鬼地方。”
“杰瑞,这话不该由我说吗”
歇洛克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我本该在约克郡渡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还不是因为你,才来到断崖之上。”
两人都没问什么时候产生的怀疑。
可能是雷劈马车时,可能是拳脚攻击时,可能是证物分析时,也可能是不约而同更改餐前祈祷词时。
也许存在一两次偶然,但不会有连环相撞的巧合。
只能说,世界之大,兜兜转转,他们还是遇见了对方。
“先下楼回房,也让我看看b伯爵的笔记。”
歇洛克搬起梯子,并不想在钟楼里吹冷风,出去之前冷不丁说,“对了。杰瑞,你欠我一次。”
凯尔西一脸疑惑,她怎么就欠歇洛克了
“别装糊涂。之前是谁说自己不精通伪装别人的声音之前又是谁让我模仿彼得森读情诗”
歇洛克语气温和,“亲爱的杰瑞,请认真回答,两个月前的那些好事都是谁做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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