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抿唇,两只魔鬼就不能猜错一次吗
“两位猜对了,维托里奥男爵死了。上周四,也就是金玫瑰死前的两天,维托里奥男爵上山打猎被狼咬死的。”
狩猎是贵族常见的娱乐方式,但一般是享受乡野风光,而非深入山林与野兽搏斗。
维托里奥男爵挑战了一次高难度,一行五人在阿尔卑斯山遭遇饿狼群,仅有一人断臂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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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也不知从何说起,索性让凯尔西与歇洛克自己看电报。
好长一篇
电报以字算钱,一般都很简短。
凯尔西难免一问,“果然是男爵夫人,一点都不在意花费吗大宗贸易成千上万的利润,才会舍得发这么长的电报。”
“据说不是。”歇洛克却说了截然不同的情况,“维托里奥府的光鲜撑不了多久了,恐怕很快就只剩一个爵位撑着。大概五六年前,这位男爵的投资失败了,还变卖了祖产土地。”
凯尔西侧目,歇洛克竟然去了解不知名男爵的身家,难道维托里奥本就有什么问题
歇洛克微微摇头,只轻声说了一个词,“华生。”
华生说的
凯尔西一下反应过来,不是歇洛克因男爵可疑而提前调查,是黑暗古堡给华生留下一些心理阴影。
未免再次毫无防备地踏入某爵的地狱游戏,华生提前收集资料,不惜化身八卦之王去挖掘各个国家的贵族秘史。
“古堡”凯尔西也只报了一个词,看到歇洛克肯定地点头。
雷斯垂德一旁神游天外,已经不再试图弄懂两人的魔鬼语交流。
维托里奥府的财政情况先放一边,两人看起男爵夫人的电报。
简单地概括,这是一桩未被披露的丑闻。
在不允许离婚的意大利,当一对夫妻失去了对彼此的兴趣,分居后各自有情妇或情夫已成为常态。哪怕那其实则也违背了结婚时教堂里许下的诺言,但人类对上帝发的誓言,又有多少能一生遵守。
各玩各的是一回事,维托里奥却想给金玫瑰合法的妻子身份,就触及了男爵夫人的底线。
应该说是事关男爵夫人菲罗伦斯的生死。
菲罗伦斯在电报中表示,几个月前就知道金玫瑰成为维托里奥的新情人。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拿两人具体从何时开始交往,又保持情人关系多久了。反正她与维托里奥早就分开过了。
直到上个月,男爵府的忠仆向菲罗伦斯汇报了维托里奥的暗杀计划。
维托里奥打定了主意要丝特芬妮为妻,想要新婚顺利进行,在无法离婚的情况下,只有丧偶一途。
菲罗伦斯当然下意识不信,哪会出现为迎娶情妇,把妻子弄死的暗杀计划。
即便床上翻云覆雨后的某一刻,维托里奥对金
查真相,到怀疑是同团新人投毒,再到寻找神秘送花情人,最终心累于所谓的单身剧团首席也不过是一位贵族的情妇。
联想男爵与金玫瑰的先后死亡,不乏阴谋论者,认为是男爵夫人雇凶杀人。
不过,谁也没有实质证据,男爵夫人也一口否认。
菲罗伦斯丝毫不心虚,直道没做的就是没做。如果买凶,她完全能隐瞒男爵与金玫瑰的关系,为什么要曝光平白无故地让自己徒惹怀疑。
敢说出来的人是问心无愧,而有愧的两人下了地狱。
维托里奥夫人直言,与其怀疑她,不如深挖金玫瑰的过去。
凶手很可能藏在她过去的暧昧对象或前男友们之间,也可能是那些男人们的妻子或女友之间。
西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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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西放下报纸,情况一如不祥的预感,朝着最复杂的方向发展了。
谁也不知道金玫瑰的情史,有些私密确实会随着一个人的死亡,彻底被带到坟墓里。
“看表情,你那里没有收获,但我这有一个好消息。”
歇洛克复查完了最后一人,“中年妇人邻座韦伯,帮我确定了杀人凶器。”
雷斯垂德错漏了一点,歇洛克却帮着韦伯想起来了。
“我让韦伯描述能记得一切,在观看演出时,他是否察觉到任何的不适。”
歇洛克向韦伯询问了,包括邻座有无异样的声音、座位的舒适度等等。
“韦伯还真有一点不适,他被中年妇人携带的一样东西磕到了两次脚。杰瑞,给你一点提示,伦敦人出行普遍会携带它,你猜是什么”
凯尔西看向落地窗外,扫视一圈行人,脱口而出,“长柄雨伞,针筒藏在了伞尖”
“恭喜你,回答正确。”
歇洛克以携带的长柄伞演示一番。
演出时,中年妇人的伞先放在左侧,斜靠在座椅扶手上。
韦伯的鞋子不小心踢到过两次,这让他多看了一眼雨伞。比起一般女士用伞,中年妇女携带的这把伞柄长了几分。
随后,中年妇人才将雨伞移到了没有人的右侧。
“比普通女士伞的伞柄长,是特意制造的合适长度,刚好控制伞尖刺向托比女士的脚背。”
凯尔西不由举起了咖啡杯,这种毒雨伞并不是异想天开的假设。
她曾经接触过一次实物,而且后来的国际间谍博物馆,也展出过克格勃使用的毒雨伞复制品。
上周五,玫瑰剧院的后台。
无需弯腰,更没有什么伸出一只脚向前。
中年妇人一手送花之际,另一手假意将雨伞着地。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鲜花上,她趁势按下伞把手的机关,仅需几秒的碰触,伞尖刺破脚背皮肤。
下毒者像无事发生,迅速转身退场。一场完美的暗杀就完成了。
凯尔西想起端起杯子,喝了两口咖啡,她居然没早一
点想到毒雨伞的暗杀方式。
或许没有即刻联想,是因为杀人于无形的特工暗器本该远去了,岂料它竟又再一次近距离地出现在生活中。
杰瑞并没有为确定凶器而愉悦。
歇洛克还看到对座的人喝咖啡的速度快了些。没有事先料想到毒伞作案,竟会让凯尔西不快
歇洛克感到一丝不同寻常,平时凯尔西别的胜负欲并不强,更看重的是能不能破案。
比如在黑暗古堡,b伯爵的杀人速度之快,几次都赶在了他们破解作案手法之前。凯尔西也没有不快,只是冷静地抓紧时间找出关键。
那么,毒雨伞作案有什么特别
歇洛克记下了这一疑惑,问的还是金玫瑰之死,“你觉得是职业杀手杀了托比女士吗”
“像,又不像。”凯尔西放下咖啡杯,“像的地方,雷斯垂德探长都说过了。而不像的地方,第一点,她将武器放在了有邻座的左侧,后来才移到无人的右侧,这不够谨慎。”
歇洛克也指出一点不像的细节,“还有那两张包装信纸,她不该忽视细节,使用伦敦极少见的中欧产造纸。我想这是职业杀手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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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西摇了摇头,以复仇论,那位中年妇女做得太干脆了。
“更该说这种复仇过程太过冷静,毒杀者不像存在仇恨的情绪,而用了快准狠近乎暗杀的手法。”
总之,哪怕金玫瑰之死的死因、凶器、行凶者都能一一对应了,但是此案总有一条没理清的隐线,而无法解释矛盾之处。
“我过两天去一次意大利。”
歇洛克决定当面拜会男爵夫人菲罗伦斯,以及查找金玫瑰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说不定会有线索。“杰瑞,你去吗”
“当然去。”凯尔西说着看了一眼怀表,“不过,现在我还有些别的事。”
歇洛克也没继续留在咖啡厅,本该在店门口分别,却见凯尔西直接走向隔壁的花店。“你要买花看来所谓别的事,是去送别意大利歌剧团的一行人。”
“对,去送别。好歹相识一场。”
凯尔西让花店老板精美包装了一束大丽花,准备送给艾德勒。正如花语,感谢她的帮助,也希望她的事业能创新高。
歇洛克看到大丽花,就知凯尔西主要是与谁道别关键信纸线索的艾德勒小姐。
也许,他该庆幸凯尔西没有选择玫瑰,不然将要惋惜难得与他同步的人,去追逐丘比特的箭了。
如果伦敦少了凯尔西,歇洛克设想了一下,他可能会有点寂寞。只是一点点,多来些精彩的案子,他就能不在意了。
凯尔西发现歇洛克的视线落在大丽花上,调侃地问,“福尔摩斯先生,你的目光久久不散,难道在暗示你也想被送花”
“听您的语气,好像嘲讽我从没来过花店一样。”
歇洛克回想一下,似乎只收过母亲采的山间野花。他没收过,也总该送过。就像去胖老板家里做客,好吧,他送的是雪茄。
当下,凯尔西索性将玩笑进行到底。再买了两支橙玫瑰,让老板随意包一下,转手递给歇洛克。
“不用感谢我,一来满足了你眼底的渴望,二来睹物思案。记得留一支给我,早晚向橙玫瑰花精灵祷告,祝福我们早日找到给托比女士送橙玫瑰的杀手。”
凯尔西飒然转身离去,还潇洒地挥了挥手与歇洛克道别。
留下人与花,两两相对。
歇洛克无言地看着两支橙玫瑰,几秒后,笑着摇了摇头。
“向花精灵许愿,就该找专业对口的。向代表幸运的四叶草精灵许愿,才能祝福汤姆与杰瑞意大利之行拥有好运气。橙玫瑰精灵才不负责抓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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