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 66意大利不思议

    一个三角形,三个顶点。

    歇洛克依次进行标注。

    首先, 金玫瑰来自意大利, 死在英国。

    其次, 普利莫四人来自德国, 死在意大利。

    “最后,是否有来自英国,死在了德国”

    歇洛克下划线上画了一个「」, 在判断前,先补齐前两处的信息。

    凯尔西添了两笔

    「金意x英橙色玫瑰花、中年妇人」

    「普德x意火车内应a实验室爆炸、双人或以上团伙」

    “此前一直没找到被害人与凶手之间的直接关联, 因为两者之间其实并不存在关联。”

    凯尔西说到, “金玫瑰与中年妇女并不认识, 普利莫与双人团伙也没有交集。”

    因为毫无关联, 所以无法按照正常逻辑推理, 不能以利益或感情冲突推定出直接下毒的凶手。

    加之罕见毒物的出现让案情更加复杂, 即像是职业杀手作案,又有一些欠缺之处。

    推导案情就陷入了困境。

    此时,一颗姜汁牛奶茶味糖, 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视角。

    被害人甲与凶手甲没有直接关系,那么他与凶手乙有关系吗

    以此类推,会不会构成闭合的三角形,甲、乙、丙三方交换杀人

    这并不是妄论, 现在就有一点对上了。

    谋杀普利莫等的凶手, 人数起码在二以上, 正好与金玫瑰的仇家人数接近。

    疯狂牙医想要杀妻, 反而自己误食剧毒。其死后,牙医妻子携儿子离开了米兰不知所踪。

    “不用在人海里寻觅,家庭血缘缔造了母亲与儿子的组合。”

    歇洛克指出,“很快,一方将火车上死老鼠的消息传递出去,让另一方能及时提前准备炸掉老鼠尸体。”

    话到这里,两人又重新将怀疑聚焦在看门人查拉身上。

    凯尔西“好学的泰伦斯,请为您跟不上时代的老师解惑,都灵的魔力是否已神奇到让易炸物成精它自发飞到博物馆,精准选择地下室通风口位置落脚,却被调皮的黑猫玩弄,将它踹近了实验室”

    “我尊敬的老师,请别怀疑您的直觉。”

    歇洛克煞有其事地说,“的确有魔力作祟,但不是作用在易炸物上。它让古怪的看门人学会了易容术。”

    这几天,两人着重调查是谁炸毁了死老鼠。

    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全都人际关系简单,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与普利莫有仇。

    现在根据新的调查角度,是否有人与金玫瑰有仇

    答案仍旧没有。

    明面上查不出人与人之间有仇,易炸物又不可能成精,爆炸怎么会发生呢

    必然是有人做了伪装,躲过了一众视线。

    有人成功地避开一切视线,成功地与火车上的同谋联系。

    哪种伪装最不引人注意

    是藏进黑色里。

    查拉满脸黑斑、佝偻驼背、嗓音沙哑,只要她出现,谁都无法忽视。

    然而,如果查拉能变成头戴网纱帽、背脊挺直、衣着普通的女性,又有几人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哪怕没有考虑到交换杀人,凯尔西与歇洛克已经怀疑查拉。

    爆炸中死去的黑猫在博物馆十年了,从一开始就是查拉在照顾。

    馆内员工有讨厌黑猫的,可大多数人都慢慢习惯了它的存在。根据老员工回忆,这一只黑猫名字就是「黑猫」,而大伙一般简称它「黑」。

    没人记得是谁第一个叫出简称「黑」,但好几人记得查拉曾经在走廊里找猫时就喊「黑」。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起,查拉不再称呼「黑」,而是直呼「黑猫」两个词。

    十几年前,查拉的丈夫去埃及探险考察,不知沾上金字塔内什么毒素,回到都灵后死亡。

    查拉也被牵连,一张脸长满黑斑,但她没有从此怨恨上带来不幸的埃及文物,而在博物馆做了十多年看门人。

    古埃及视死如生,信奉灵魂不灭。

    查拉与丈夫都有相同的古埃及信仰,死亡并不是阻隔。

    因此,虽然查拉在丈夫死后经历大病变得沉默寡言,但她善待古埃及文明里代表守护的黑猫,也从未想过要离开埃及博物馆。

    这样一个人守着信仰,仅与黑猫相依为命。

    她对黑猫的称呼为什么会从亲近的「黑」,转为较生疏的「黑猫」在看到黑猫的尸体后,也只叫它「黑猫」

    任何一种转变都有原因。

    是因为黑猫与查拉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对此,博物馆其他人给不了答案。查拉一年比一年寡言,人们习惯了佝偻的老妇人古怪的性情,渐渐都与她疏远了。

    此前,全方位调查看门人的人际关系,查拉就像自我封闭在博物馆里,没有发现佝偻黑斑老妪与外界联系。

    她的病是真的,她失去所有亲人是真的,为什么会发生态度上的转变又有必要参与谋杀普利莫吗

    凯尔西与歇洛克正对此不解。

    眼下,交换杀人恰好一个新思路。

    如果这个查拉不是曾经查拉呢假设查拉被人顶替了,她的违和之处就都有了解释。

    选择顶替查拉,看似最困难,实则很容易。

    古怪与黑斑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日常生活中,古怪如查拉必会被身边人记住,但这种古怪又让人们不会亲近她。

    凯尔西询问了博物馆其余人,没人能准确描述查拉长相与身形。

    人们的回答一律是查拉满脸黑斑 佝偻消瘦。

    凯尔西进一步提问,查拉脸上黑斑的分布、大小、形状,以及她背脊的弯曲程度如何是否出现过变化

    人们只能摇头,从来都没仔细观察。开始时是不想冒犯查拉勾起其伤心事,后来是渐行渐远不再注意。

    假设有一个女人满脸黑斑、消瘦驼着背走路,外加做到嗓音沙哑,她通过模仿完全能顶替查拉。

    真的存在顶替者吗

    疯狂牙医失踪的妻子闯进了侦查视野。

    “牙医妻子本姓斯帕达,琼斯帕达。”

    歇洛克仔细回想在米兰所得资料,“据说斯帕达女士祖上也曾盛极一时,那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两百多年前,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曾册封一位斯帕达为红衣主教,但他上任后不久就死了。

    从此,斯帕达家族开始走下坡路,不久就分崩离析。各个分支各自发展,有的再度兴起,有的销声匿迹。

    “如今却找不到任何一支斯帕达了。”

    歇洛克本想寻找琼的亲戚,也许琼会带着儿子去投奔,但发现找不到与之相关的斯帕达。

    “琼斯帕达性别女,从法律的角度来看,她原本就没有继承权。她出嫁后,最后一位斯帕达消失了。”

    牙医妻子琼的家庭背景,与看门人查拉又有什么关联

    歇洛克并没有找到两者存在亲缘关系,但其中出现了一个相似点满脸的黑斑。

    这里牵扯到一桩两百多年的历史迷案。

    两百多年前,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册封红衣主教,实则是一种教职买卖。

    斯帕达身家丰厚,出资换了这一份荣誉,却在授职宴席后死亡。

    坊间不乏猜测,亚历山大六世毒杀了斯帕达以及另外的红衣主教,是为接受他们的全副身家。

    亚历山大六世的口碑不佳,放纵敛财、私生活混乱,是第一位公开承认自己与情人有子嗣的教皇,也没能寿终正寝。

    根据他的助手所描述,某天亚历山大六世的脸涨成了桑葚色,皮肤开始脱落,最终整个尸体皮肤都变黑了。

    显然,亚历山大六世是中毒身亡。

    那种奇怪的毒素能改变了皮肤的颜色,并破坏了身体的其他机能。

    谁下的毒当时并没有定论。

    亚历山大六世活着时树敌无数,说不定是曾经被他夺取性命的红衣主教家人暗中复仇,斯帕达家族也有动手的可能。

    时隔两百多年,有的迷案再也得不到解答,有的相似处却又闪现了。

    斯帕达家族是否掌握某种毒,服用后脸部开始变黑,逐渐蔓延至全身致死。

    假设控制这一种毒的剂量,会否仅在脸部留下黑斑,就像是看门人查拉中的金字塔之毒。

    一旦能模仿看门人脸部的黑斑,就迈出了顶替查拉的重要一步。

    “四年多前,牙医下毒谋杀妻子,反而误食了带毒的食物。”

    凯尔西在米兰走访调查时,其周边邻里与经办旧案的警方都认为是运气使然。无辜的琼好运地逃过了死劫,有罪的牙医恶有恶报。

    当下,凯尔西回头再看琼的运气说,“假设帕斯达家族留传秘药,琼究竟是凭着运气活下来,还是凭着辨识毒物的本事活下来,不得不做重做判断。”

    年近三十的琼好运地活下来,她带着儿子失踪了。

    琼的祖辈有一位死于秘药的仇家,死前浑身发黑。

    看门人查拉满脸黑斑。

    查拉前后对黑猫的亲昵度变化。

    火车内鬼与博物馆内部有联络。

    金玫瑰与牙医有染,牙医为她杀妻,琼对金玫瑰有恨。

    金玫瑰来自意大利死在英国,普利莫来自德国死在意大利。

    以上,单独一点能以巧合来解释,但它们一起出现时就不能不引起警觉。

    一个三角形,不单指三方交换杀人。

    交换杀人、身份顶替、获得罕见毒源的特殊渠道,这三种情况交缠在一起,让已知的两起毒杀案变得错综复杂。

    如今,凯尔西与歇洛克终是揪出一个线头。

    至于对金玫瑰下毒的中年妇女是谁

    由于赠送给金玫瑰的鲜花上撒着金粉,凶手事前准备时不得不多增加一个步骤,买了花拆开匀称撒上金粉重新包装。

    回溯在伦敦进行的调查,凯尔西清晰地记得一个细节撒金粉的玫瑰不同与一般花店包装,先以信纸包在内侧,纸上没有留下指纹。

    那可以用小心谨慎来解释。

    但凶手没能一直谨慎,她在包装鲜花时,使用了伦敦少见的中欧信纸。

    当时,贩卖橙玫瑰的花店纷纷表示,都不记得来过一位中年妇人购买橙玫瑰。要知道买橙色玫瑰的客人不多,神秘的爱与普通中年女人更是格格不入。

    曾经调查不到花店从业者与金玫瑰有恩怨,而大致排除花店有人说谎的可能性。

    凯尔西曾一度认为是中年妇人伪装得当,如今却以交换杀人的角度审查,就有一种新的嫌疑出现了。

    贩卖橙玫瑰的花店多在剧院街周围,花店包装鲜花时都戴手套。

    如果花店内某人作案,即符合戴手套不留指纹,也能堂而皇之地否认见过中年妇女来买橙玫瑰。

    “文森特花店。”

    歇洛克迅速从记忆里找出一个怀疑对象,“文森特女士四十二岁,现独自经营花店,外表比实际年龄老了不少。年轻时丧偶,独女温蒂五年前遭人悔婚,疯癫去世。”

    歇洛克当然记得文森特花店,凯尔西买的橙玫瑰就来自这家店。

    “温蒂的前未婚夫奥特,他在悔婚后另娶了一位嫁妆不菲的妻子。今年年初,奥特去德国出差,却短命地死了。”

    更详细的情况,暂不得而知。

    那时并不认为有必要详细调查文森特店主。

    而今回顾,奥特之死极可能补上了缺失的一角。

    金玫瑰来自意大利,死在英国。

    普利莫四人来自德国,死在意大利。

    奥特来自英国,死在德国。

    “很好只要证实看门人被琼顶替,我们的推论起码对了八成。”

    凯尔西站了起来,将工具箱放在桌面打开,指向其中五只玻璃罐。“五款卸妆药剂,总有一款适用看门人。”

    哪怕如今的看门人坚持不愿脱衣检查,退一步,她总得接受颈部、双手、眼周等区域卸妆考验。

    这个考验并不过分。博物馆众人不会强加阻拦,也能获得都灵警方的支持,以对看门人进行强制执行。

    “走,先去请华生先生。”

    歇洛克暗道,推荐去华生验尸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华生先生已成为都灵警方的座上客。由他出面说明情况,警方势必会非常配合。”

    临出门,歇洛克看了一眼工具箱。“班纳特先生,您确定五款药剂一定会起作用吧”

    “只要看门人做了伪装,就能让她显出原形。”

    凯尔西以自己为例,“请放心,我都有做过亲身实验。”

    歇洛克联想到凯尔西高超伪装术,点了点头,却遗憾没能亲眼见证实验经过。

    歇洛克心底一直有所猜测,凯尔西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仅让世人看到冰山一角。而他发现了海面下的一些部分,就更怀疑存在其他隐藏部分。

    凯尔西微笑,只当作没看懂歇洛克的表情,而默念多疑是病,请不要放弃治疗。,,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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