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上的女人是什么
叹气归叹气,李浩还是认命地往晏家祖屋那边赶。
齐叔瞧着他还是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心里犯了嘀咕,等到进了晏家院子,瞧见那被破坏了的花架和药田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于是,闷不吭声地进了屋,看见了已经一脸虚脱像的晏鹏程,齐叔还是跟没事儿人似的站后头不吱声。
他不吭声没什么,李浩可是真被晏鹏程的模样给吓着了。这也就才半天的功夫,人怎么就这样了呢?
“李导,这药还吃吗?”林杉打开药箱把治疗肠胃炎的药给拿了出来,可瞧着晏鹏程的脸色,还真不敢给他吃。这药万一不对症,再病上加病,可是会出人命的呀!
“我已经给小晏先生吃过药了,按理说现在药效已经发作,不该这样的。李导,咱们得赶紧送小晏先生去医院。”接话的是韩毅。
能被晏安选中做他独子的生活助理,自然有独到之处。韩毅虽然本科读的是经管,但他手里是有急救证的。如果是普通的肠胃炎,韩毅也不会给李浩打电话。至于去医院,这三更半夜的,又是深山里,先不说这会儿开车出去的危险性,只这一路上颠颠簸簸的,如果不是实在顶不住,韩毅也是不敢在这时候再去折腾已经去了半条命的晏鹏程。
可事情就是这么寸,晏鹏程草草扒了几口晚饭,这头口还没进胃里呢,就全都倒了出来。韩毅一开始没怎么担心,刚到一个新地方,水土不服在所难免,他找了几片药给晏鹏程吃了。结果,不到一个小时,晏鹏程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韩毅也不敢再拖下去,通知了李浩和司机,准备赶紧把人送医院去。只司机还没到,倒是李浩先到了。
韩毅说完,正等着李浩接话呢,却是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齐叔开了口:“三更半夜开车出去,那就是找死。”
“……那怎么办呀?人都这样了!”
就算不是本地人,可他们今天白天刚从镇上开车过来,也是知道路况的。虽说村口修通了沥青路,但也就只是那么一小段而已,离镇上还有好长一段路呢!白天司机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来,更何况是现在了!
可再是不敢,也没有放任衣食父母的独子就这么半死不活的道理呀!
林杉小声嘀咕了这么句,拿眼去瞧他顶头上司。至于韩毅,也是低头没了动静。倒不是他不想担责任,而是他就只是个助理而已,小事还好说,大事上,董事长说了要听李导的。
“老大哥,您那儿有那位小姑奶奶的电话吧?”李浩这话是冲着齐叔去的。
都是人精子,齐叔早不吱声晚不吱声,偏偏这时候开了口,可不就是等着人去求嘛!虽然该求人的是晏鹏程,可谁让他命好现在下不了床呢,所以,这上杆子请人打脸的活儿,李浩只能自己咬牙领了!
只李浩知情识趣地先低了头,齐叔却冷冰冰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这倒也不是齐叔置气,他是真没有晏惊鸿的手机号。晏惊鸿那手机,还是前一阵子张老爷子硬塞给她的。晏惊鸿推辞不过收下了,虽然瞧着稀奇玩了两天,但是山里的信号真是一言难尽,于是,转眼就将手机丢在了脑后头,也就去镇上的时候想起来带着,平时却极少拿来用。村里人自然是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的。
“那您知道那位小姑奶奶现在在哪儿吗?能不能劳烦您带个路,我亲自去请。”顾不上分辨齐叔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了,既然已经放下身段,也就不在乎是低头还是弯腰了,李浩好声好气地又追问了一句。
齐叔冷哼一声,没再言语,转身就往外走。至于他怎么会知道晏惊鸿在哪里?反正村里人习惯了有事找老村长,如果老村长家没有,那再去别家找好了!肠胃炎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且死不了呢!
李浩也没力气再废话,嘱咐林杉和韩毅看好晏鹏程,赶紧追了出来。
晏惊鸿这边刚睡下,就听外头有人敲门,赶紧起身穿衣服。村里人如果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儿,没人会这个点儿去敲别家门。
“你这个丫头起来做什么,万事有你大哥呢!”云婶瞧见晏惊鸿从楼上探头往下看,正要打发她回屋去,结果,就听院子里老村长在喊晏惊鸿。
“这是哪个病了?”这会儿云婶也不拦着了,瞧见晏惊鸿回屋去拿药箱,她先迎了出来。
“晏家那娃子病了。”老村长心里再有气,也不会在这时候再说些什么。
“上午那会儿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嘛!这咋还说病就病了?别不是老叔他老人家不高兴了吧!”连李浩这样好歹拿了个本科证书的都有如此猜想,更何况是乡村妇女了。
“瞎说啥!”老村长心里也犯嘀咕,可当着外人的面儿,有些话不能讲。
云婶翻了个白眼,到底没在外人面前撅当家人的面子。正好晏惊鸿已经准备好了,留下云婶在家看门,其他人又急匆匆地往山上赶。
一路上,李浩几次三番的想跟晏惊鸿搭个话,却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晏惊鸿自是瞧出了他的意思,她连晏鹏程都没怪罪,更何况是牵连别人了。
“你们从海城到这边之后都吃过什么?”
“啊?”没想到这位小姑奶奶会主动递话儿,李浩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晏惊鸿一眼,却是黑灯瞎火的也瞧不清她的脸色,只能把自己的行程跟晏惊鸿说了一下。
至于晏鹏程的?他们从海城到了万山镇,在镇上修整了两天。说是修整,李浩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哪儿还有工夫整天看着那位太子爷。反正董事长派了韩毅寸步不离地照看着,李浩只要保证晏鹏程还活着跟着主创团队就行。
所以,晏惊鸿递来的橄榄枝,李浩是硬着头皮接着的。好在晏惊鸿也知道他的难处,没再继续追问。
一行人步履匆匆地进了晏家祖屋。眸光瞟过还倒在地上的凌霄花架子,晏惊鸿叹了句“冤孽”,便抬脚进了屋。
瞧见李浩低声下气请回来的,竟然是个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姑娘,林杉的表情很是不可置信,韩毅却是眯了眯眼。
白天的时候,他是瞧见晏惊鸿拎着个包袱从晏家祖屋里出去的。当时确实有些惊叹于晏惊鸿的美貌,可打心底里是瞧不上这样攀龙附凤的乡下丫头的。可等他在这院子里转了一圈,瞧见处处都是长期有人居住的痕迹,就知道自己这是被打脸了。
于是,此刻,原本该拦着这不知底细的小姑娘给晏鹏程瞧病的,韩毅也是没有贸贸然上前阻止。
只是他没阻拦,有人却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晏惊鸿刚搭上晏鹏程的手腕,晏鹏程却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甩手差点将半蹲在他面前的晏惊鸿给推倒。
国骂差点出口,李浩掐死晏鹏程的心都有了,还是不得不上前解围。
却是就见晏惊鸿眉头都没皱一下,从药箱里捏出个布卷,随手一抖,布卷展平,密密麻麻的银针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冰寒气。
李浩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然后眼睁睁看着晏惊鸿手起针落,不过就是愣神的工夫,晏鹏程的脑袋便成了刺猬头。
“好了,这会儿能乖乖瞧病了。”
天籁的声音配上如花的笑靥再加上圣母般慈和包容的眼神,成了晏鹏程昏睡前所见的最后一幕,也成了晏鹏程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此后,每当晏鹏程熊孩子劲儿冒头的时候,只要晏惊鸿浅笑着瞟他一眼,晏鹏程的脑海中立马就会想起那一排密密麻麻的银针,然后,再大的作死劲儿也是瞬间就熄了火。
是谁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的!那山上的女人是什么?母老虎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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