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记得你一直都是想在上面的……你就这么轻易的妥协了?”
“快别说了, 季礼弟弟,你再说下去,我可能就要反悔了……”商容的鼻尖暧昧的蹭着顾季礼的, 话说着, 便伸手去解顾季礼睡袍上的腰带,唇角缓缓绽开一抚勾魂噬骨的笑, “我知道,你现在只想在上面, 如你所愿;我更知道,你还想绑住我, 亦如你如愿。”
商容将腰带递给顾季礼。
听到这样极具邀请意味的话, 顾季礼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你确定?”
“确定!”
这是七年前,顾季礼与商容之间的对话,只是, 这一次两人却换了立场,变成了顾季礼问, 商容答。
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是多余, 顾季礼吻住了商容,与此同时, 拿过腰带, 将商容的双手扣在头顶,绑在床头之上。
“噗~”商容突然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噗笑。
“专心点!”顾季礼一边吻着,一边打结。
“我就是觉得这样……好变态, 我我我真的忍不住想笑……”商容已经笑到抖肩。
顾季礼一口咬住商容抖动的肩头,有些恼怒的低吼:“不准笑,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商容被他咬的又痛又痒又麻,顿时就没有力气笑了,他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声音温柔道:“对不起,这些年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失去了安全感,让你害怕我随时又会跑掉,不会了,我以后都不会跑了,我愿意让你这样绑住,这样,你就不会再害怕再担心了,我的季礼弟弟。”
顾季礼正在打结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片刻的停顿后,他将未完的结打成了一个个死结。
仿佛这样就真的能绑住商容一辈子。
“容哥哥,记住你今天的话!”顾季礼欺身吻下,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商容被亲的心头鹿撞,神飘万里,迷离的微睁着眼,他的眸子已经变成了浅浅的蓝紫色,流光异彩,美不可言。
渐渐的,商容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摇曳,这种感觉真的太妙了……
等等,商容突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突然发现,天花板是真的在摇,床也是真的晃!!!
然后,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晃,移动,发出吱吱碰撞的声音。
地震!
这是地震了!
商容全身上下所有的火热,瞬间熄灭,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庞爬上了无以言喻的惊恐。
商容惊恐万状的大叫起来:“是地震,地震了,地震了,季礼,快跑……”
原本已经彻底沉沦的顾季礼,顿时就被商容的喊叫声惊醒,瞬间清醒。
“别怕,别怕,我带你一起跑……”顾季礼立即去解绑住商容的领带,可是,解不开,怎么都解不开,刚才他入戏太深,给打了死结。
“地震了,地震了,我要死了,我又要死了……”商容混身颤抖,脸色一片煞白,他惊恐的有些过度,他的眸子已经彻底的变成了蓝紫色,颜色之深,前所未有。
“容哥哥,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别怕,别怕,别怕……”顾季礼一边用力的继续解结,一边柔声的安慰,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商容对地震有阴影。
11岁那年,商容经历过一次大地震。
从小把他养大的外婆,为了保护他,死在了那场地震里,而商容当时被困在倒塌的废墟下整整18天,18天后,才被救援队挖出来。
当时这则地震中的小新闻,还小范围的引起过轰动,一个11岁的孩子整整18天滴水不沾粒米未进,竟然还能不死,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一个科学无法解释的奇迹。
然而这暗无天日的18天,却成了商容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梦魇,在他心里刻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从此以后,再无法正视地震这两个字,更别说又再一次经历一次地震。
商容瞬间就崩溃了,11岁那年地震的情景再次无比清晰的浮现眼前,他最爱的也最爱他的外婆,毫不犹豫的将他护在了身下,断裂的水泥屋梁从头顶砸下,砸在了外婆的身上,外婆一口鲜血喷在他的脸上……
外婆死了!
死之前,外婆一直在他耳畔慈祥又温柔的念着:“容容,别怕,别怕,别怕……”
就像此刻的顾季礼,一遍又一遍。
商容一脚就踹在了顾季礼的肚子上,直接将顾季礼踹下了床,他歇斯底里的大喊:“你跑,你快跑,不要管我,没时间了,你快跑啊!”
顾季礼被商容这一脚踹的有点懵,但随即,他毫不犹豫的再次扑上了床,继续解领带,“我不会自己的跑的,如果真的要死,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
“不,不可以,你走,走啊……”商容摇头,泪如雨下,他怎么可能让他的男孩陪他一起死,光想想,他的心就已经痛的无法呼吸了,他再次抬脚去踹顾季礼。
顾季礼没法了,他把自己的身体压在商容身上,制止商容过激的行为,然后拿牙齿去咬那死结。
这时,房子已经晃得越来越厉害,许多摆件已经从高处震落下来,摔在地上,尖锐又刺耳。
屋外也传来了许多人的惊恐的尖叫与哭喊,大家都发现动震了,都开始四处逃窜了。
“季礼,季礼,我求求你,你快走吧……”商容被顾季礼压着,动弹不得,明明每次都让他心醉不已的肌肤之亲,这一次却叫他心头爬满了恐惧。
商容眼前闪过外婆的脸,外婆死时,就是这样把他护在身下,最后被屋梁砸死,而他就这样被外婆和屋梁压在废墟里整整18天。
18天,与一个死人同埋地下18天是什么概念?
虽然这个死人是他最爱的外婆,但人死了,就是一堆没有灵魂的肉,它会发臭,它会腐烂,它会流胧,它会长蛆……
而商容,却与之紧紧相贴一起18天,整整18天!
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11岁的孩子。
现如今,他最后最爱的人又以这样的姿势将他护在身下,商容受不了,他的精神彻底的崩溃了,他一口咬在顾季礼的胸口,那样狠那样用力,口腔里顿时就斥满了血腥味。
“你滚啊!唔……”商容恶狠狠的喊,却被顾季礼突然腑身吻住,吞下了他所有的悲愤与恐怖。
“商容,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听好了:这辈子,就算死,我也要与你一起!”这是顾季礼第一次当面叫商容的全名,他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辈子,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哪怕死亡。
商容怔怔的看着顾季礼,他燥动的情绪,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就那样定定的看着顾季礼,顾季礼的眼神是那样的笃定深情,里面满满装的都是他!
这一刻,商容突然就不怕了不惧了。
是呀,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哪怕死亡。
只要有他在,死又有什么可怕呢?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随你而去。”商容深深的注视着顾季礼,这一次,他决不会独活了。
终于顾季礼用牙齿咬开了死结,商容的手得以自由,但刚刚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以及各种挣扎踢打,已经让商容失去了力气,他全身酸软,站都站不起来了。
顾季礼迅速的将商容身上敞开的浴袍裹好,然后抱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
房在摇,地在震,顾季礼不敢坐电梯,他抱着商容跑楼梯,用着他平生最快的速度。
顾季礼的身体很强健,力气也很大,而商容虽瘦,但到底有着183c身高,短时间短距离的抱着跑,顾季礼并无压力,但时间一久,顾季礼额头上也开始沁汗了。
商容紧紧的圈着顾季礼的脖子,满是泪水的脸偎在顾季礼的肩窝里,鼻尖有独属于顾季礼的薄荷体香,此时杂糅着汗水的味道,凉凉的,冷冷的,清冽又绵长。
他的男孩啊,连流汗都是这么的干净!
商容痴痴的抬起头,一点一点的吻掉顾季礼从额头一路流到喉结的汗水。
“容哥哥,你真是……”顾季礼脚下的步子不敢停,抱着商容的双臂却是紧了又紧,声音都嘶哑了,“想要我的命!”
商容的唇,软软糯糯,商容的吻,细细碎碎,却在这个时候,在这个逃命的时候,真是,要命!
“是!从今以后,我死也不放过你!”商容轻轻的闭上眼,这一刻,哪怕整栋楼都塌了,砸在他的身上,他也不惧了。
这辈子,他有他,足矣!
当顾季礼将商容安全的抱出那栋楼,外面空旷的大地上,已经聚满了人,大家都是从各栋建筑里奔逃出来的。大家劫后余生,加之又是大晚上的,谁也没有去注意顾季礼与商容的出现。
这场地震并没有持续多久,但还是有房倒塌,有人被埋,很快警车、救援队都来了,现场一片混乱。
顾季礼一直将商容搂在怀里,过了好久,他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容儿,想要得到你,怎么就这么的难呢?” 关键时刻就差临门一脚了,却给他整这么一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好事多磨?
商容的脸顿时有些发烫,“你刚叫我什么?”
顾季礼轻柔的重复:“容儿。”
商容蹙眉,“听着像女孩子的名字,不要。”
顾季礼:“那叫容容?”
商容:“也不要,听着像宠物的名字。”
顾季礼:“你那位叫文希的朋友不就是这样叫你的吗?”
商容:“他不一样。”林文希在他当初长时间当猫时,供养他,在林文希的心里很多时候是真的把他当宠物在养。
顾季礼:“你这样说,我要吃醋了。”
商容吐了吐舌头,“你不是一直叫我容哥哥的吗?”
顾季礼:“感觉好幼稚,不怎么想叫了。”
商容:“那叫容哥,像以前一样。”
顾季礼:“不要,你现在看起来比我还年轻,我觉得我应该叫你容弟弟。”
商容:“……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季礼哥哥?”
顾季礼点头,“好听,再叫一声。”
商容:“……”
顾季礼:“快点,叫呀。”
商容:“我觉得你好幼稚。”叫了就是哥了吗,年龄差摆在那里,你哥永远是你哥。
顾季礼微眯起眼,声音有些危险:“你说什么?”
商容立马一怂,“没什么没什么,季礼哥哥你听错啦。”
呜呜呜,攻的地位不保,如今连哥的名份也在动摇,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顾季礼笑了,“容儿,真乖。”
“季礼,谢谢你!”商容却突然轻轻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知道,顾季礼跟他说这么说,不过是在安抚他,不想他触景伤情,老去想过去那些伤心事。
搂着顾季礼的腰,商容的脸依然埋在顾季礼的肩窝里,劫后余生的他,片刻都不想离开顾季礼,只想这样紧贴着彼此,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顾季礼垂眸,抬手挑起商容的下巴,在商容软糯的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这个时候,你应该说的难道不是另外三个字吗?”
商容温柔的笑了。
“我爱你!”
“啊!”然而,这个时候一道高分贝的尖叫很煞风景的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商容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便见卫斯斯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两边身边,应该是听到他刚刚那三个字的告白,吓出了尖叫。
“商容,你你你……你们你们你们……”卫斯斯激动的指着商容与顾季礼二人,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整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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