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安看着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调笑而开心,反而问道;“你这个样子,好像是在嘲笑我,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
林雪容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叔叔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他抬起头来,看着林雪容。他发现林雪容有的时候真的单纯如稚子,撩人而不自知。若是她嫁给了李言之,那她之后的种种相貌娇俏,还有可跟宫里厨子比较的手艺,就都是李言之的了。
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生气。但是谢修安也清楚,他是不应该的。林兄的恩情,他就算付出生命也无法偿还,可是如今,他竟然对恩人之女产生这样暧昧不明的感情,实在是无耻至极。便是自问他这样似乎百无禁忌的人,也觉得羞愧。
这世界上的男子都有权力和资格去争取林雪容。只有他不可以。所以还不如远远地放她离开,再不相见,只要她过的幸福就可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总像是堵了一口气,觉得不畅快。
林雪容见谢修安似乎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所以就默默退了出去。但是她却理解错了谢修安不开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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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容妹妹,我说,你可别生气了,你这要气到什么时候啊!”文帝站在林雪容身后,有些急切地说道。
林雪容微微噘着嘴,十分自然地说道:“民女不敢,陛下想多了。”
文帝坐了过来。但是气色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眉眼间总是有淡淡的愁苦,他现在得了一个皇长子,去了心病,文帝常常到刘贵妃宫里去,刘贵妃总是对他说多亏了林雪容。
刘贵妃是个信佛的人,总觉得自己跟林雪容有缘,而且她入京之后自己就得了一个男胎,不能不说是林雪容给自己带来了好运。文帝现在很是宠爱刘贵妃,连皇后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文帝先前想着要把林雪容纳入后宫,但是现在面对她,却只有感谢和愧疚。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人哄好了。毕竟只要跟林雪容搞好关系,自己以后估计会有很多的皇子也说不准。
文帝坚持道:“雪容妹妹,你想嫁给谁,朕给你做主赐婚,保证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要不然,朕就让我的权儿认你做干娘,保证你在京城里都能横着走!”
林雪容转头看她。父亲曾经教过他。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留下后路。即便是有恩于他的人,把人家逼急了,恩情也能变成仇。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款儿已经做够了,现在就要见好就收了。
她露出一个极漂亮的笑容,把茶杯推到文帝面前,说道:“陛下想多了。您得了皇子,我替你高兴还高兴不过来,怎么会怪您呢?话说回来,只要您和贵妃娘娘好好的就可以,我还希望您以后还可以多得些皇子呢!”
文帝听了这话,心里更加高兴。林雪容笑的又甜又乖,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我和叔叔都是一样。叔叔为陛下考虑,我又岂能不为陛下考虑呢?”
文帝的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伸手捏了两下林雪容的手掌。
看过了刘贵妃之后,林雪容就准备离开皇宫了。此时天色尚早,她就准备出宫了。刘贵妃找了个女官送她,两人有说有笑地穿过御花园。只是还没走到角门口,却迎面遇到了两个端着盒子过来的宫人。
林雪容不怎么认识,本来想直接走过去,但刘贵妃的宫女却拉住了她,小声道:“小姐慢走,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张女官!”
林雪容立刻侧身退后了两步,微低着头,想要等着两人过去。谁知道张女官路过她的时候,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两人面前站定。
张女官先跟刘贵妃的宫女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仔细地打量了林雪容一会儿,她还是认了出来,说道:“这是林小姐吗?怎么有空闲进宫里来了?”
林雪容不卑不亢地回答:“是陛下叫我进宫,刚才去看了贵妃娘娘。”
因为刘贵妃才等了皇子。宫中六局的好东西全都流水似的送到她宫里去,张女官今日按照皇后的吩咐去拿些贝母给皇后补身,结果也没找到好的。尚食局虽然顾忌着皇后的身份给了不少,但是跟送去刘贵妃那里的根本没法儿比。听说当初刘贵妃产后虚弱,就是林雪容帮了一把,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更加看人下菜碟,已经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连入宫拜见都不知道。
不过林雪容却浑然不觉。她等了一会儿,看到站女官没有接下来的话,就直接道:“姑姑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天色已经不早。”
林雪容转身刚要离开,张女官却在她背后严厉道:“大胆!”
她没办法,只得转身问道:“姑姑,怎么了?”
刘贵妃的宫女快速转到林雪容身后,伸手拉了拉她的披风。示意她赶紧认罪。林雪容却依旧在原地没动,等着张女官走到自己面前,又继续问道:“怎么了?”
“林小姐,奴婢知道你是摄政王带回来的人,身份贵重。你是越国女子,风俗与大梁不同,也没人教您我们大梁的规矩。奴婢本来不该多说。”
林雪容淡淡道:“那你便别多说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觉得张女官因为自己的原因,把谢修安也骂了,说她倒是没什么,但是何必要带上谢修安?
张女官冷声道:“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说不说,该不该说,自然有皇后娘娘做主。林小姐入宫,难道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既然到了后宫,为何不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倒先去找刘贵妃?”
林雪容笑道:“我以为娘娘最近在休息,不便见客。既然姑姑说了,那下次,我去给皇后娘娘赔罪?可好?”
张女官却抬起手,说道:“不必。奴婢不敢做主。诚如小姐所说,您是主子,我是奴婢,看的出来,小姐您瞧不上我。所以这件事情,奴婢要告诉皇后娘娘,看她如何处理。至于林小姐,您就静候佳音吧。”
林雪容觉得张女官的眼里有些敌意。她想了想,笑道:“随便你。”
张女官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这时,刘贵妃身边的宫女才说了话:“林小姐,您何必呢?刚才怎么不认个错,服个软?”
林雪容紧了紧披风的带子,快步走到门口,说道:“不必。她是有心想要刁难,我认错服软也没用。若她是对事不对人,刚才便不会拦着看我。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吧。”
宫女似乎不太理解林雪容话里的意思,低头不再讲了。林雪容倒是没有因为张女官刚才的威胁有任何害怕,当然,她也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谢修安。回去之后,进了暖阁,看暖阳和落星在对今天的账目,晚月正守着两匹锦缎。林雪容走上去,十分感兴趣地问道:“在看什么呢?”
林雪容的性格,平时对下人并不严苛,反而经常跟他们坐下说话。鸿蒙院里的这几个近身的下人,跟林雪容的关系也更像是朋友,而并不是主子和下人。
晚月抬起头,笑着回答道:“小姐,李公子给您送来的缎子,说是苏绣,奴婢看着,真是好看的不得了,做成衣服,您过年的时候穿上吧。”
林雪容翻了翻那几匹锦缎。李言之人虽不大过来,但是东西却经常过来。她起先还有些疑惑,但是后来想想,即便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可是还有谢修安这层关窍在。即便是屈从于摄政王的淫威,永阳伯爵府的伯爵和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苏绣的手感上好,滑腻腻的。林雪容摸了两把就放下了手,只是说道:“既然你说做成过年的衣服好看,那就做吧。给了这么多,我也穿不了,你们也扯两块去做衣服。”
晚月眨眨眼睛,问道:“小姐不高兴吗?奴婢觉得李公子很好呀!”
林雪容抬起头,又露出那个毫无破绽的笑容:“都是命吧。好不好的,谁知道呢?”
暖阳烤在火炉上的芋头已经好了,散发出香味来。暖阳立刻给林雪容捧来了一个。林雪容也不多说,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块。吃完了,又抬起头来夸奖他。暖阳给其他人也分了不少芋头,林雪容看玛瑙和翡翠吃的也是很香甜。
她想了一会儿,问道:“玛瑙,翡翠,你们知道中书令家的小姐苏雨潇吗?”
玛瑙立刻道:“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林雪容继续问:“那,叔叔和苏小姐的感情不好吗?”
翡翠道:“王爷和苏小姐的感情应该是不错的,王爷现在还是独身一人,苏小姐也是,想必这两个人是感情很好的。”
落星蹲下来给林雪容捶腿。林雪容便继续问:“可是我听说,苏小姐的已经不小了,已经过了适合婚嫁的年龄,叔叔就不用说,年纪更大,他们既然有情,为何不早些成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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