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0年1月帝都北昌区地震,弄得人心慌慌,好在震级不大,如今一月有余,局面终于稳定,各大单位也开始全面复工。
然而,这一年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年。
这不,继帝都地震之后,西北汉城又闹鼠疫,如今已全面封城。
官方针对鼠疫源头的调查通知书早在半个月前就下发到各相关单位了,然而,传染病面前人人避如虎狼,即使奖金丰厚,依旧无人问津。
阳界安全局也不例外,局长老萨头这几天为这事,愁得本来就没几根毛的头顶更秃了。这调查通知书下来多久,就在公告栏里生生挂了多久!这安全局里又没有真瞎子,可愣是没人认领,你说气人不气人!
本来,萨局长都准备放弃了,结果今天调查书就被复工晚回几天的张景澄给领走了。这要是换了别人,萨局绝对为他四肢鼓掌,可张景澄……
唉,这孩子还是个实习生啊。虽说入局年头不短了,平日里也挺上进的,可他没做天师的天赋。就说那定身符吧,这孩子从八岁开始学,到十二岁才学会。每年那买符纸和朱砂的钱就不知道花了多少。如今都十九了,才开始练第三张符。
其实,当初选他进安全局,看重的是他胎生的能力,真论起主动攻击力,萨局怀疑他可能都拼不过哮天犬。
于是,通知书的认领是解决了,可萨局却更担心了。
他实在不忍心,把张景澄叫进了办公室,问:“小张啊,你知道汉城闹鼠疫的事吗?”
张景澄笑眯眯道:“知道啊,听说是传染病。”
“那你还去?”
“可是奖金高啊。局长这奖金是直接转红包,还是随工资下月发啊?要是随工资下月发能不能给我避税啊?”
说这话时,张景澄还是一脸笑眯眯,萨局看他这么笑,就觉得胃有点疼。
俩人就那么大眼对小眼了一会儿,萨局败下阵来,他说:“放心给你避税!”
张景澄满意地点点头,打开阳界安全局的手机APP,在通知书任务栏后标注:局长说可避税。一边标还一边嘟囔,“上个月跟我爸断绝关系了,”
“又断了?”萨局按着胃。
“这次是真的。我这个月都没收到生活费。我都没钱买符纸和朱砂了。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抢到个这么高奖金的任务。”张景澄把手机暗灭,说:“局长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去做准备啦?”
萨局觉着自己对张景澄的认知今天又被正主给刷新了!就这智商,传染病是什么你知道吗?人情世故是什么你懂不?还去汉城?估计随便往大街上一扔都能被人给拐走咯,搞不好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放这货去汉城调查?萨局怎么觉着这么不靠谱呢?
于是,他给张景澄下了条死命令:“你一个人去不行,你还是实习生,得找个正式员工陪你去,找不到正式员工跟你搭伙,你就别去了!”
“怎么这样啊?”张景澄脸上那笑眯眯的面具终于裂了。
萨局却觉着胃似乎不那么疼了。
去一趟局长办公室,张景澄高高兴兴地进,垂头丧气地出。不过他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不就是找个正式工吗?能有多难?!张景澄撸起袖子就开始敲门,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地敲,很快十来个办公室被他扫了一遍。当着面,大家都劝他别去,关上门就一个个笑话他是傻子。
张景澄也不在意,站在走廊里脑子飞速地盘算着人,看看还有谁没见着。
这时,走廊中间的楼梯里传来铿锵有力的鞋跟踩踏声,张景澄几乎瞬间就知道是谁来了。还没见到人,他就喊起来,“钟琦姐,又来给你弟弟取成绩单啊?”
“是啊,小张子你回来啦!”
人未现声先至,钟琦爽快的声线从楼梯口传上来。很快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留着大波浪的高挑美女顺着楼梯走了上来,她就看了张景澄一眼就猜到张景澄在发愁,于是问道:“遇到啥难事了?又缺钱?”
张景澄摇摇头,打开手机给她看任务栏。
美女细眉一挑,一点没客气地给了张景澄一耳刮子,“你疯啦?!”她都没等张景澄回答,就风风火火冲进了萨局办公室。
张景澄知道,钟琦姐这是误会了局长故意把任务派给他,替他理论去了。
同时,他也初步判定钟琦姐肯定不会跟他去,于是连说都没说,就直接下楼。
没关系,还有一个人可以争取争取。
阳界安全局后院沿墙拉了一溜铁丝网,又用铁栏杆分成了一个一个的独立空间,里边杂七杂八地养了好多动物,比如:驴、羊、狗,还有兔子,刺猬,黄鼠狼之类的。种类堪比一个小微型动物园。
一个中年微微发福的男人正弯着腰在给动物们喂饲料,他听见有人叫他,就回过头,见是张景澄就笑了。
“茱三哥,我有个好事,这笔干成咱俩平分一人还有两万呢。”张景澄开门见山,笑眯眯道。
三哥眼睛一亮,撩起围裙擦擦手,“啥好事啊?怎么给这么多?”
张景澄就拿出手机给他看,三哥突然嘿一声,咧咧了句“你小子疯了吧,那边在闹传染病,你去了有命回来吗?”
“你不是给我算过命吗?我福寿绵长,肯定死不了啊”张景澄说着还拿肩膀撞了三哥一下,冲他眨眨眼。
“不要这么迷信你三哥,你这会儿去汉城那叫“作”,死了可别说我骗你啊!”三哥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了一根。
张景澄伸出手,“两万五。”
“小孩子怎么这么不学好?不要诱惑大人嘛!”
张景澄咬咬牙,“三万!不能更多了。”
三哥的肉泡儿眼里精光一闪,幽幽吐了个烟圈道:“行吧,看你也不容易,这小小年纪的,出远门没个大人陪着怎么行,真是,要命!”
两人正凑头看着手机里的任务说明,突然一个人直直地向他们走过来。
他俩抬头看过去,三哥立刻把烟一扔,眉头皱起三道杠,冲那人喊:“干嘛的?不知道这边外人不让进吗?”
那人嗤一声,却看着张景澄,打量了两眼,“你是张景澄?”
“啊?”张景澄有些意外,说:“咱们之前应该不认识吧?”
三哥一听不是熟人,立刻把张景澄给拉身后去了。
他完全一副老母鸡护小鸡仔的架势,问那人:“你找他干什么?”
“我是钟免,现在认识了吧?张景澄我有事问你,你过来一下。”钟免好像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求人问事,这一句话,前后态度简直生硬地来了个180°大转弯。
三哥回头小声道:“别去!你看他那衣服,跟个黑武士似得,一看就不是好人!”
张景澄说:“可他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你不觉得咱俩需要个保镖吗?”
三哥:“……”
半分钟后,张景澄跟着钟免走到了另一边的墙根儿。
钟免掏出盒中华烟递给张景澄,张景澄摆摆手,“谢谢,我不会。你找我什么事啊?”
钟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点上烟,抽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道:“我听说你当初进安全局是被保送的,我想问问你保送都需要什么条件?”
张景澄嘴角一抽,一来自己走后门进单位的黑历史被人当面说出来很尴尬,二来这人不会也想走后门吧?那他到底厉不厉害啊,别再看走眼了。
钟免见张景澄不说话,却用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在自己身上滴溜溜转,忽然有点后悔了。
本来嘛,想走后门这种事私下里运作就好了,他跑这儿来找张景澄打听个什么劲儿?!钟免在心底暗骂一声,一抬头,对上张景澄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眼神儿,瞬间更别扭了。
于是,钟免那狗脾气不自觉就又上来了,烦躁地扔下一句“你到底说不说呀?不说拉到,当我没问。”扭头就想走。
“等等,你都没说清楚!”见人真要走,张景澄赶紧拉一把。
“我怎么没说清楚?”
“你问这事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真要说理由钟免又有点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又狗又横地要求张景澄:“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跟别人说!”
张景澄‘嗯嗯嗯’地点头,答应得特痛快,还催:“到底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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