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将事情都说出来后,容太嫔的脸色早已变得苍白无比,周太后瞥了她一眼,对这个庶妹的脑子已经不抱希望了,不过是收拾一个小宫女而已,都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真是没用。
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情,若她不是周家人,她早就赐一杯毒酒下去了,又何必费劲保住她。
纵使万般不愿,周太后还是开口说道:“这些不过全是这个宫女的一面之词,不可尽信。”
“对对对!”容太嫔急忙附和:“都是那个贱婢在污蔑我,我是清白的!”
皇贵太妃喝了一口茶,轻声道:“清不清白的可不是一张嘴说了就算的,得用证据说话。”
黄鹂已经死了,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想要查证清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人证可不止一个。
皇贵太妃问道:“宫女结香在哪?”她才是这件事情里最关键的人证。
安福禄上前回道:“回娘娘,结香一直在外面侯着。”
“传她进来吧。”
“是,娘娘。”
从头到尾宗越都没开口说话,凭皇贵太妃与周太后之间的关系,不必他亲自出手皇贵太妃也会想尽办法打压与周家有关的事情的。
叶结香听到传她进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下子面对三位大佬,她实在是有点慌啊。
她战战兢兢地走进亭子,眼睛也不敢四处乱看,老老实实地下跪行礼。
“奴婢结香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皇贵太妃。”
周太后道:“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看看。”
宫里的人怎么这么喜欢让别人抬头,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虽然心里腹诽,但叶结香还是依言把头抬了起来,只是眼神依旧不敢乱飘。
周太后心里嗤笑一声,原来是个鲜嫩的小宫女,难怪向来冷淡的皇帝会愿意多管闲事。
她没了兴趣:“行了,把头低下去吧。”
叶结香:“……”神经病!
皇贵太妃也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周太后,而后问道:“结香,刚才落霞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回皇贵太妃的话,奴婢都听见了。”叶结香恭敬地回道。
“她说的话是否属实?”
叶结香虽然低着头,但是也能感受到聚集在她身上的几道强烈的视线,落霞虽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但若是她这个证人和当事人不承认的话,容太嫔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皇上、周太后和皇贵太妃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是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猜到一点,周太后是偏帮容太嫔的,而皇上和皇贵太妃却是想让容太嫔认罪。
总之不管她怎么回答,都会得罪另一方的,可她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卷入其中了,不可能独善其身。
叶结香又不傻,原主就是被容太嫔害死的,她们的仇早就结下了,这次若是放过了容太嫔,相信容太嫔也不会放过她的,而且她还会因此得罪皇上与皇贵太妃,实在不划算。
更何况皇上于她有救命之恩,她当然是选择站在皇上这一边。
她说道:“回皇贵太妃,落霞说的话句句属实。”
周太后握紧了茶杯,锐利的目光看向叶结香:“小姑娘家家的,话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出口,当心祸从口出。”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已经想清楚了。”
叶结香颇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她初到大魏朝,并不清楚如今朝堂上的势力分布,也不知周太后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是以才敢如此大胆跟周太后这样说话。
一旁的宗越几乎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鼓掌了,他一时心血来潮救起来的小宫女给了他不少惊喜呢。
叶结香说完这句话后亭子里一片寂静无声,她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补充道:“奴婢是有证据的。”
宗越感兴趣地问道:“哦,是什么证据?”
叶结香小声地说道:“刚才落霞说她给奴婢的药下了毒,但是奴婢怕苦便没有喝药,把药都倒入花圃里了,若是检查一下花圃里的药渣,应该是能查出来的。”
容太嫔瞪大了眼睛,难怪结香没被毒死,原来不是她买到了假毒.药,而是她压根就没喝药!
“姐姐……”她求助地看向周太后。
“闭嘴!”周太后心情不好地喝道,真是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宫女都处理不好,这样的人留着有何用?
皇贵太妃当即派人去请太医检查花圃里的药渣,果然发现里面有毒.药的成分。
这下子容太嫔唆使宫女杀人一事算是证据确凿了,不过这不是重点——
“接下来该查查容太嫔私通一事了。”皇贵太妃说道:“秽乱宫闱可是重罪,是要诛九族的。”
此话一出容太嫔再也站不住了,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而周太后的脸色也不好。
她喝道:“张氏慎言!”
皇贵太妃用帕子捂住嘴吃吃一笑:“差点忘了,姐姐您与容太嫔是一家的。”诛容太嫔九族,不就相当于诛周太后九族嘛?
她指着桌上的信件说道:“这些都是你私通的证据,容太嫔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容太嫔哪怕再蠢也知道这事不能承认,派人去杀个小宫女她最多就是被降份位或者是打入冷宫,但若是与人私通一事被证实了,她哪里还有命在?
于是她死咬着说道:“我没有私通,这些信都是落霞这个贱婢伪造陷害我的。”
“我没有陷害你!这些信是你让我销毁的,都是你的怀郎写给你的信……”当初容太嫔让她把这些信都毁了,她帮容太嫔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生怕哪一天容太嫔觉得不安心,把她也给杀了,因此就偷偷留下这些信,作为能够威胁容太嫔的把柄。
落霞激动地辩驳,但很快就被周太后的人给按住了,啪啪地用力打了两巴掌。
“聒噪。”
落霞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叶结香看着觉得自己的脸颊也在隐隐作痛。
皇贵太妃说道:“姐姐何必这么激动,是真是假把那个奸.夫找出来就知道了。”
宗越道:“朕早已派人去将奸.夫抓来了,应该差不多到了。”
皇贵太妃笑道:“如此甚好。”
容太嫔在听到皇上的话时紧紧地揪住手绢,脸上闪过惊慌担忧等神色,而周太后早已不想再看她了,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担心那个野男人,真是个没脑子的。
这枚早已废弃的棋子已经不值得她花心思去救了,只是周家的声誉受损让她有些头疼。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皇贵太妃悄悄地冲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心领神会,悄悄地走出了聚荷园。
皇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等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锦衣卫终于压着人回来了。
皇贵太妃笑道:“姐姐,人已经带回来了,是非曲直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她转头向亭外看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怀儿?!”
听见她的声音,被锦衣卫压着的男子立刻挣扎起来。
“姑母,救我!”
听到这一动静周太后往外看去,觉得那男子有些眼熟,她看向安雁嬷嬷,安雁嬷嬷立刻道:“娘娘,那位是张丞相的庶子,张永怀。”
周太后立马想到了信里的“怀郎”,略一思索就弄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几乎想放声大笑,张清如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原來這奸.夫竟然是她的侄子。
这下子周太后反倒不急了,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等着看好戏。
皇贵太妃焦急地喊道:“给本宫放开他!”
锦衣卫的手一松开,张永怀就立刻冲到皇贵太妃面前,跪着哀求道:“姑母,求您救救怀儿……”
“发生何事……”话没说完,皇贵太妃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那封信,难道……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永怀,这时宗越说道:“皇贵太妃,他便是信中的怀郎。”
“这……”皇贵太妃艰难地说道:“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怎么会有误会呢?”这时轮到周太后落井下石了:“皇上定然是将事情都查清楚了才去抓人的,若不然他为何谁都不去抓,偏偏抓张永怀呢?”
周太后挑眉看着皇贵太妃,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嘲弄,若非她刚才一心想要周家出丑,她早就将此事摆平了,又岂会牵扯出她张家的事情?
这叫什么?
这叫害人终害己,善恶到头终有报!
叶结香看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剧情发展也太曲折了,简直比剧本还要戏剧化,果然艺术源于生活啊。
宗越说道:“皇贵太妃若是想要证据,朕自然是有的。”
“朕派人去查了内廷侍卫的名单,名字中有‘怀’的有十五人,容太嫔是三年前开始与人私.通的,把三年内入内廷侍卫的人排除,只剩下五人,这五人朕都派人去查过了,只在张永怀屋里找到了证物。”
他扬声道:“来人,将证物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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