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就是想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 李初是公主,他吵不过李初, 可是连怒目李初一记都不能了?
“公主将长安搅得天翻地覆,以身涉险, 令皇上忧心, 此为子之道也?”
上官仪的大道理一讲出来,李初道:“为父亲分忧,为国涉险,、国以不宁, 家焉能安,忠孝忠孝,忠在前,孝在后, 以孝而论, 为怕父母忧心明哲保身, 不思为国为民,此为士大夫所学?初受教了!”
就是想找架吵的人,李初还、能怕他了,以孝治天下不假, 可是忠孝忠孝,忠可是在前。
“国家二字,孰轻孰重?没有国哪里来的家?如此道理上官大人竟然不知,还要我和你解释?”满目的诧异,显露的是对上官仪的失望, 上官仪……
“初儿,时候不早了,你母亲在宫里等着你,退下吧。”李治生怕李初再把上官仪气昏过去。
上回的事还没完呢,现在御史还总揪着此事不放,李治一直按下不理,要是李初再来一回,御史的唾沫能把李初淹了!
李初……还是应该听父亲的话,否则的话、、会被父亲不喜的!
“孩儿告退,上官大人请!”和李治告退就算了,还朝上官仪有礼一请,存心认为气得上官仪还不够?
确实有这么一个意思,李初就是要扎人心,针针都扎在上官仪的心上,让上官仪难受,难过,最好失态啊!人要是失了态,他做的那些事,说的话都会大打折扣。
上官仪的脸变了,他可知道李初打的什么坏主意,心里七上八下着,可难过可难过了。
他得忍着,一定得忍住,否则又中李初的计了!
萧太后笑得花枝乱颤:“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代名臣上官仪竟然被群主气得不管不顾,连修养都快丢得一干二净,巴不得上来把群主手撕了!”
宣太后:“要说从小群主就和上官仪吵,这些年更是吵到国事来,对于女子聪慧之不喜,强势之不喜,我看上官仪都是因为群主,要不是群主天天和上官仪吵,上官仪至于这么烦?”
吕太后:“他的教导有问题,想法有问题,还不许人说了,天天拿着规矩来压人,规矩就是人定的,人定的规矩就不能改了?”
孝庄太后:“人定的规矩是能改,可是关乎女人的规矩定下后男人就不希望有人来改,如此罢了。”
萧太后:“所以武后上吧,你一定要成为武皇,我们做不到的事,你做到都好。还有群主,你得努力成为武皇的继承人,千万别辜负系统!”
系统:开心撒花转圈圈,终于有人知道我的好了!
宣太后感觉到系统的喜悦,一片片花瓣落下的界面,傻子都知道系统怎么回事了。
吕太后问:“萧妹子,从实招来,你到底和系统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系统是千方百计想让你回来,你是千方百计帮系统说话?”
萧太后:……“难道不可互惠互利?系统帮我一回,我帮他一回不是应该的?”
好像,确实是应该的!宣太后:“你们的交情有点太好了,说只有利益真没说服力。”
萧太后挥手:“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好说,不能说的?”
这倒是没有,人都死了,活着的时候她们想养男宠的都养了,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没错,她们连男宠都敢养得人尽皆知,还怕现在认一个关系?
好吧,萧太后算是说服一干太后相信她和系统绝对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关系,这总算是一件好事吧?
李初偷瞄了一眼,还是认为系统就是偏袒萧氏,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想装小纯洁瞒过她,打的如意好算盘,没门!
“初儿。”正好到了武媚娘的宫殿,李弘第一个着急地迎上来关心地上下打量李初地问:“你没事吧?”
“哥哥你看我,当然是没事的,不过那些人是不是全都捉到了?我还没问父亲,不过想来也没那么快,明天才能知道结果吧。”李初想着说。
武媚娘道:“此事到此为止,往后的事不是你该管的,记下了?”
有了武媚娘开口,李初得据理力争,“怕是还不行,那些被拐的人还没有都送回去,这可是父亲交给我和哥哥让我们一定要办好的差事,怎么能半途而废。”
要说道理,李初总有一千个一万个道理在等着你,武媚娘听她怼别人的时候自是心情愉悦,可是对上李初那会儿,恨不得李初能少一点道理。
李弘也道:“是啊母亲,这还是父亲第一次交代我去做事情,母亲,我想和初儿一道做好,让父亲高兴。”
作为一个太子,难得有机会做一件事,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再说这些事只是让他盯着,多学习罢了,要是这样他都不去坚持的做完,那还能做什么?
“罢了,你们要是出宫的时候记得多带些人,眼下外面的情况并不好,小心中了旁人的圈套。”武媚娘只是忧心他们的安全,要是他们出门小心一些,不会出什么意外,武媚娘只管让他们去。
“母亲放心,我们肯定会的。”就算把人捉得七七八八,不见得就没有漏网之鱼,出门就得小心。
明面上他们带不少的人,暗里至于李治和武媚娘还安排多少的人跟着他们,想护着他们,就是李治和武媚娘操心的事了。
李弘凑过去想和李初说说悄悄话,武媚娘提醒李初道:“你自己说的要经商,总不能一直纠缠此事,其都不管不顾了?”
想让李初把心思转移让李初去做别的事,不得不说武媚握着李初的命脉呢,“你可别忘了你和你父亲说过的话?”
父女打的赌,李治可不瞒着武媚娘,此时的武媚娘提醒来,李初道:“父亲总不会连这几天忙着国家大事的日子都要给我算吧?”
武媚娘意味深长地道:“那可不一定,说好的三个月,自你从你父亲那处拿了银子开始算起的吧?”
李初瞪大眼睛,要是这样的话,她可就真得捉紧了。
宣太后提醒李初:“你要明白一点,李治和武后都不想你出宫,你要是不懂得捉紧机会,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懂吧?”
懂啊懂,有什么不懂的,吕太后:“事到如今,该你做的,你能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的事还是交给他们去办,你只管安心的经你的商,研究你刚要卖的布料。说来你要是学会了也得教教我们,让我们都能学学,以前的时候我们穿的衣裳也没你们穿得好,这要是能发财,我得学着些,以备后用。”
一干太后都甚是认同,觉得李初在学习的时候应该带上她们,让她们可以一起学习!
李初完全没有问题,还是先应付完武媚娘和李弘,“哥哥,明天我们就去看看长安县令把人送回家的事办得怎么样。另外,那些被家人卖到人贩子团里,真正无家可归的人,母亲,我想把他们留下来,培养成为帮手。”
一开始就起的念头,现在得捉紧机会和武媚娘说说,武媚娘一下子看向李初,“你身边的人不够用?”
李初摇摇头,“不是不够用,只是想多备一些,他们都是家里人不要的,要是放他们回去,或许我们这一次都白救他们了。母亲,我想把他们留下,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母亲,你就帮帮我呗。”
武媚娘倒是明白李初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有这样的想法,因此才会想求得她的同意。
罢了,救人救到底,说得一点都没错,李初现在救人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坏处,她想做就由着她吧。
“你是有什么章程了?”要不说是武后呢,李初话一出口人家立刻想到李初想做什么,立刻问起李初来,想知道李初有什么打算来着?
李初冲武媚娘讨好的笑了,“长安的县令说,像这样的事不是第一回,我要是想把人留下就得立个规矩,否则要是人人都学我,却未必不会人人都像我一样把人救回去是真的想善待他们,那样一来就有可能让他们再受伤害。这件事,母亲帮我想想好不好?”
这样绝对是有利于收拢人心的好事,只要规矩给立好,世人都是一样的做,武媚娘就可以收一波人心,只有好处绝对没有坏处。
武媚娘不能确定李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利,但是不得不说,那确实是武媚娘会答应做下的事。
“好,此事我会为你思及,寻个机会,我同你父亲说起,一定为你把这件事定下?”武媚娘思量完,李初做事不因一己之所喜,而是想到以后的影响。
早一步把规矩立下,既是约束于她,同样约束于后人,这么一个性子,武媚娘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武媚娘还是愿意由李初去做,这件事无论到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武媚娘都站出来想出一个利于百姓,利于同样悲剧发生时后续的安抚人的问题,人就得领武媚娘这个情?
李弘道:“初儿你不是没钱了吗?”
扎心的捅得李初!李初拉过李弘道:“哥哥不是说要把钱都给我,你就给吧,我算你入股,将来我经商赚到钱,按你投资的钱分红给你。”
解释一下,中心思想是要李弘的钱,李弘的小钱钱啊!
李弘倒是不在意地道:“给你就给你,花了就花了,不用还,分红的事更不必说。”
这么好的哥哥多难得!李初赶紧的道谢,“谢谢哥哥。不过哥哥要不要我还是一回事,我要不要还就是我的事,你可别多说了。”
李弘张了张舌是想劝人的,可是话到嘴边没能劝出来,算了,不劝了吧,反正他既然不打算让李初还这个钱,后续李初要怎么样,且由着她!
武媚娘看他们来回说话,和睦可亲,望着着李初的目光透着柔情,很好,李初平平安安的回事了。
*
李初为饵,终于用假账本将幕后的人尽都引出一来,一网打尽了。
涉及拐卖人口的人竟然多是朝中重臣,李治捉得一个人赃并获,就连先前失了的账本都被搜了出来,如此一来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为了一本账本不惜冒险,账本中记录的是这些年他们把人都卖到哪儿去了,其中的人或许有人都在他们府里。
卖到别处的人还罢了,在他们府里的人,一但问出来后他们哪一个能逃得了?
只是拿了真账本的他们亦不自知,还以为李初那么聪明,早早地把假账本换下来,就是防着他们去抢,毕竟他们并没有记下账本,虽然上面的账记下他们府上的人是真的,总还是怕有其他的账本。
一开始就利用他们的恐惧来作饵,眼下果不其然的得偿所愿了。
所有涉案的人,最后由三司会审,主谋杀人者,一律处以斩立决,其他人该怎么判的就怎么判,总之是一个都不曾放过。
案子判定,李初看到自己威望和民心都有所增加了,加的还不少。
太后群里也十分的高兴,宣太后:“增加了增加了,我的积分加了啊!”
吕太后同样兴奋:“我也是,我也是!”
至于都增了多少,李初决定不问的好,她的积分涨的是她们的总和,说出来怕刺激大发她们。
长安县令有李初和李弘兄妹盯着,迅速的将人各送回家,剩下来的人,武媚娘办事牢靠,很快把收容无家可归的老幼妇孺的章程拿出来。
她还以自己的名义开设容楼,专门收下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进了容楼的人,若是有人愿意帮助他们,可以将他们带走,可是容楼会不定时的查问,以确定带他们回去想照顾他们的人是不是善待于人。
李初得知可以安排这么一件事后,二话不说地往长安县令那里去,把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尽都领了,欢迎长安县令定时查访。
人贩集团已经被全集歼灭,李初终于开始搞事业了,系统出品的两样东西,布料卡,服饰大全,李初开始攻克,简单的文字李初可以理解,要说做起来,怎么制作布料,上面就算有制作的方法,原料还挺简单的,想做成会是容易的?
还有服饰,李初一向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个时候临时抱佛脚,学吧。
学也得找个专门的先生吧,皇宫里缺做衣裳和手饰的人?李初闷头往尚服局和尚功局跑!
说到尚服局,隋朝初设六局二十四司,六局是为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寢局,尚功局,唐以小改沿用,是为宫中女官。
尚宫局设尚宫二人,正五品。六尚皆如之。掌导引中宫,总司记、司言、司簿、司闱。凡六尚事物出纳文籍,皆涖其印署。
尚仪局尚仪二人,掌礼仪起居。总司籍、司乐、司宾、司赞。
尚服局尚服二人,掌供服用采章之数,总司宝、司衣、司饰、司仗。
尚食局尚食二人,掌供膳羞品齐。总司膳、司酝、司药、司饎。凡进食,先尝。
尚寢局尚寝二人,掌燕见进御之次叙,总司设、司舆、司苑、司灯。
尚功局尚功二人,掌女功之程,总司制、司珍、司彩、司计。
分工明系,各司其职,李初想找懂衣裳的人,最好的地方就是尚服和尚功局了。
不过她这一来之前,想到内宫的地盘是武媚娘的,很有先见之明的和武媚娘打个招呼先,武媚娘不明所以,李初一向不喜欢衣裳手饰之类的东西,现在终于喜欢上点正常女郎会喜欢的东西了?
在宫里安全,李初想怎么折腾武媚娘都没意见,李贤是不乐意和李初在一起的,可是李显和李旦喜欢啊,两个小不点追着李初要让李初带他们一起去。
李初因为出宫不安全不肯带他们,在宫里要是再不让他们跟着,那可不像样了。
因此在李弘那明显带着欣慰,妹妹终于有点女郎样的眼神下,李初拖着两个小的先往尚服局去,尚服局的两位尚服三十来岁,宫中的女人规矩都学得不错,尤其还是爬到六局之首的人。
从前李初就时常见过她们,算是脸熟的了,李初来了便道明来意。
“我想看看你们的制衣之法,从如何织布,染色,到裁剪,缝制,成形,搭配。”李初想把制作的详细都看一遍,学透,再跟系统的知识融合,破系统出手的东西,除了给你一本书,压根什么都没有,想想别人家的系统,直接塞你脑子里,压根不用你学。
为此,系统给抗议:“你学到的知识永远都属于你,别人能给你的也可以收回,你想一步登天,为什么不肯先踏实的学会,再说了,就是给你,依你的性子,你愿意要?”
别说,轻易给到她,又可以轻易收回去的东西,李初宁可不要,她乐意像这样实实在在的学会,实实在在的记住原理,自己去做,那才让她安心。
系统:“那不就结了,我们这样的配合挺好的,你不想一步登天,因为怕会摔死,我没有能力让你一步登天,只能引领你开始,至于结局怎么样都在你,这不是挺好的?”
为自己的无能做出这样的解释,着实不容易,李初倒是挥手让它安静点吧,别闹腾了。
两位女官怎么都想不到李初来到这儿竟然会想学这些东西,诧异非凡。
李初看他们半响都没有回答,立刻追问道:“怎么了,你们也不会?”
要是她们都不会的话,李初想想要跟谁学了?
“自然不是,公主想学得细致,制衣的过程也罢了,自一开始的那些有些脏乱,公主和两位王爷不一定能受得了。”尚服局的这两位尚服,年岁略大,稍显得稳重一些的开口解释一二,李初记得这位尚服名唤钟雪心,另外一位俏丽一些的名唤骆翠。
“无事,我既然来了就是想看个究竟,无论到什么样的环境,我能受得了就呆着,受不了就走,不会为难你们。带路吧。”李初又不是真正的皇宫公主出身,不食人间烟火,见到的都是繁华之象,因此让她们带路,有什么后果她自己来承担。
因着武媚娘怕李初来了未必不会被人欺负,虽说她是给了宫人李初,但这两个宫人六局的人都不认识,因此还是派了一个内侍前来。
“公主有所吩咐你们只管照做就是,难道要我回去请皇后的懿旨前来,你们才能听公主的话?”内侍都是白面之人,目光不善地掠过那么两位尚服,让她们别在那儿推三阻四的。
李初想去哪里,在这个宫里,只要是李初开口的,李初都可以去,谁都别拦着。
“代总管说的是,奴婢这就为公主领路。”钟雪心立刻接话。
武媚娘让随李初前来的正是她身边的大总管,名唤代承,李初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这位伺候在武媚娘的身边的。
这么多年过去,代承一直都忠心耿耿,武媚娘交代他办的事,自来没有他办不好的。
李初待此人从来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此时他开口说话,尚服这两位女官赶紧应下,代承看了其他女宫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让她们都下去。”
钟雪心再应下一声,让人自都忙去,这个时候用不着人伺候。
李显在武媚娘的面前都不敢多说话,可是在李初的面前就没有他不敢说的话,好奇地问道:“姐姐到尚服局来做什么?”
李初答道:“姐姐是来学东西。显儿旦儿,一会儿我们去的地方要是你们觉得不舒服就告诉姐姐听到了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跟李初要往哪儿去的,可是李初都这么说了,李显和李旦听得明白,因此点点头。
李旦童言童语地道:“想和姐姐在一起。”
是啊,他就是想和李初在一起,别的人,别的人对待他们不像李初待他们一样让他们感觉到温暖,要么是嫌弃,要么是疏离,身边的人总是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懂,实则不然。
李显还罢了,小李初两岁,因着李贤打小就是个闹腾的,李初总更喜欢软胖的李显,日常带在身边,李弘只是不喜欢李贤的闹腾,李初带着李显的时候,李显安静不作声,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李旦小了李初八岁,眼下不过才三岁的年纪,太小了,懂的事太少,只是相较于别人待他的冷漠,他更喜欢粘得李初的。
一句想和姐姐在一起,颇是不易。
李初抚过李旦的头问,“旦儿可要姐姐抱?”
“不用不用。旦会自己走。”李旦装着老气横秋的开口,李初捏了一记他的小脸道:“好,旦儿真棒。”
孩子总是要夸的,夸得多了,孩子就会更自信。
“公主,前面就是养蚕之处。”宫中很大,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曾备下,养蚕织布各种各样都在宫中设下专门的院落。
如一个尚服局要是跳上高处看,一眼都望不尽,李初当年逛过一回后,只能感叹皇宫的生活委实太奢侈了!难怪那么多的人争着想当皇帝。
这个时候到了养蚕处,李初颔首,为了做生意她容易吗?不容易还是得要上最!
李初随着他们走进去,看到正在喂蚕的人,李显牵着李旦小声地道:“旦儿,姐姐要忙姐姐的事,我们乖乖的跟着姐姐不说话可好?”
真是懂事呢,比起那个只会调皮捣蛋的李贤来,李显真是不要好得太多。
李旦这么个小孩子乐呵地点头,松开握着李初的手,李初抚过他两个人的头,让他们安生的呆着,然后和一旁的人解释道:“劳烦你们管蚕的人和我解释一二,蚕丝什么时候最好,什么样的蚕吐出来的丝又是最好?”
一来就问问题,两位司服都以为李只是打个借口来看看的而已,没想到李初竟然是来真的。
“公主但有所问,你们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钟雪心作为尚服之一,她的命令尚服局的人还是要听的。
立刻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上前为李初讲解,李初专心地听着,更拿来纸笔记起重点来。
这下就是带李初来的代承都闹不明白了,李初来这儿不是看看而已,看起来不像是看看就算了,大有偷师的意思呢。
这个也是没办法的,李初一直坚信一个道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的记忆力现在看起来是不错,不代表记得多了不会混乱,为了让自己往后可以理理清楚,还是要记起来,把重点记住。
从养蚕到织布,再到当染布,李初连着好几天都把时间用在布料的事情上,后来连李治都给惊动了。
“初儿如今是一有空就往司服局去,你莫不是想做布料的生意?”不得不说李治这么一位亲爹确实了不起,看李初做事就猜到李初想做什么来着。
李初眼下满脑子都是关于布料的事,不仅是在尚服局里学到的,还有系统的布料卡里关于布料的说明,她在取舍,结合,吃饭这个时候脑子也没停下来,只顾着吃白饭,连菜都顾不上夹。
还是一旁的李显还有李弘看她一个劲的吃白饭,给她夹了不少菜,李治问问题的时候李初压根没听见,李弘动了动她的手,“初儿,父亲问你。”
李初一下子回过神来,“冬暖夏凉的衣裳,要怎么样才能做到?”
脱口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李治和武媚娘都一顿,李初说完才回过神来,惊奇地道:“父亲,母亲,我最近忙着研究布料的事,失礼了!”
李贤不甚满意地道:“姐姐是公主,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下人才会做的事,无端失了礼数。”
可见对李初这样做事有多不满,李治就像没听见,吃了一口菜,李初道:“贤儿,衣食住行,作为公主不用穿衣裳吗?要是你能不穿,我保证不会再想这样的事。”
公主自然是不可能不穿衣裳的,那么想穿衣裳就给李初闭嘴吧。
李治道:“果真要做布料的生意也不至于要自己去了解,宫里懂的人多了去,让你母亲给你拨两个就是,看你天天往尚服局去,吃饭还想着布料,你想多久才能做出你想做的布料?”
“不用多久了,再过几天我把学到的还有要用的融会贯通就好了!”李初吃得七七八八了,不仅是和尚服局的人讨论,也会和群里的太后们讨论,李初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尝试研究新的布料。
布料卡上有着各种颜色的布料制作方法,哪怕李初吐槽系统鸡肋,可是有了方子只要想办法研制,总能做出来的,李初就是努力想要做出来。
“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李治提醒李初她的时间可不多,想清楚要怎么办,可不能一拖再拖,要是再拖下去,李初就输了,输了的李初往后别想再出宫。
李初点头道:“父亲放心,一言九鼎,孩儿就算不是君子也肯定会说到做到。”
李治瞧着这么样的李初还能说什么,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女郎,为了达到目的吃多少苦都行。
太后们都对李治想把李初押在宫里的举动不满极了,不断地给李初打气,“群主加油,一定要做出闪瞎他们眼睛的布料。一举成名,从此财源广进,把欠李治的钱还了!”
李初也是这么想的,欠钱嘛,她一定要还,便宜的或是贵的料子,她都要做出最好来。衣嘛,大唐的人那么多,只要能让人都乐意穿她的衣裳,她还会缺钱吗?
有着如此雄心壮志,李初三两下把碗里的饭吃完,“父亲、母亲,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李弘夹了一片肉想放李初碗里的,结果李初连碗都放下了。
李初一看李弘的动作,明了,咬过肉片保证不会碰到李弘的筷子,咽下后朝李弘道谢,“谢谢哥哥。孩儿先行告退。”
说完就走,李治看着李初风风火火的样子看向李弘道:“初儿最近都这般?”
李弘道:“今天要不是父亲来宫里,初儿都是在房里一个人用膳。”
情况是这么一个情况,李治是想说什么?
武媚娘道:“皇上给初儿三个月的时间,这个时候初儿自是要争分夺妙的,皇上知道初儿的性子,她自来就不是一个愿意认输的人。”
是的,没错,别看李初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实则性子硬着,打定主意要做的事,谁都拉不回来。
李治道:“朕分明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这些日子她在宫里不是挺好的?”
李弘扎心地提醒道:“儿臣以为就算初儿留在宫里也不算怎么的好,上官大人都被气昏了。最近初儿顾着布料的事,没再同上官大人吵起来,这样反而更好。”
提到上官仪一事,因为男尊女卑的话题,上官仪和李初都快成水火不容了。
想到李初那张嘴,说得上官仪恨不得把李初的嘴堵上,偏偏一个是君一个是臣,想堵人,没办法堵。
李治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大唐的宰相,当先生的争不过弟子,最后只能气昏过去,怎么听起来那么让人觉得大唐的宰相没用呢?
“弘儿以为初儿能不能做好一件事?”李治还是问起李弘的想法,不过是想知道李弘对李初的了解,以及观李初的行事,李弘认为李初究竟能不能做成这件事?
“尚书有曰: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人乃足。初儿现在想做的事,做成之后利于百姓,想是能成的。”李弘引经据典地为李初现在做的事表示认同,李初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反之她既做了,必会想方设法做成。
李弘相信李初,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再者观李初那如同走火入魔的钻研布料,再有宫中的人配合指点,肯定能成。
李治听着点了点头,看向武媚娘,“媚娘以为呢?”
“初儿才出宫臣妾便同初儿说过,若她手里没有银钱可以和臣妾要,臣妾可以支持她一二次,初儿却从未同臣妾要过,而是直奔皇上,得了银钱又同皇上立下赌约,皇上以为何故?”唾手可得没有压力的钱李初都不要,偏偏答应李治的交易,武媚娘想到李初的决定,眼中闪过笑意。
李治岂会不知李初何意,“明知不易更行之,初儿是把自己的后路断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武媚娘何尝不是这般认为,眼中闪过信任地道:“正是,能自己断自己后路,臣妾也觉得初儿一定会成功。”
李治摇了摇头,好像放弃和李初较真一般地道:“罢了罢了,若是成了倒也好,往后宫中的衣服尽都交给初儿来管?”
这是想给李初开后门啊?武媚娘一笑接话,“皇上,宫中有尚服局,稀奇的可以要,不稀奇的还是由宫中定制而出吧。”
完全没想帮李初将后门开好,除非李初有办法让武媚娘心动不矣,为她破例。内宫诸事武媚娘说了算,武媚娘自有她的想法,李治提一句武媚娘给否了,便罢了。
“皇上,上官仪求见。”难得一家其乐融融,说起李初一家子都是满脸笑意,已经入夜了上官仪还进宫求见,武媚娘脸上没有任何的异色,倒是李治微拧了眉头,看起来不像是高兴上官仪进宫的。
“罢了,让他候着,朕这就回去。”李治就算不高兴,还是站起来回去见上官仪,武媚娘见此立刻放下筷子,连忙走到李治的身边,“皇上要保重身体,太医叮嘱皇上万不可累着。”
言语间都是对李治的关心,武媚娘招手让人给李治拿过披风,亲自为李治披上,系好,“夜里风大,大明宫四通八达,皇上莫被吹着头痛。”
说到这里朝一旁的内侍吩咐一通,李治听着武媚娘事无巨细的叮嘱人,高兴地道:“媚娘忧心我的身体,我都知道。你们吃吧,朕先回宣政殿。”
武媚娘带着儿子们福身相送,直到李治渐行渐远,李弘问起道:“母亲,近日上官大人频频夜里进宫,这是怎么了?”
颇是忧心,他可记得上官仪最是不满武媚娘,要是一直由着上官仪进言说武媚娘的不是,李治当真都不会放在心上?
“身为朝中重臣,时有要事进宫同你父亲相商实属平常,不是什么大事,弘儿无须放在心上。”武媚娘含笑轻描淡写地说起,压根不把上官仪对她不满的事放在心上。
李弘还是担心的,唤一声母亲,想让武媚娘不要拿他当作孩子,他已经长大了,不必事事都瞒着他。
“只要弘儿心里明白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不同外人一道人云亦云即可,其他的事,母亲会处理的。”武媚娘轻声地说着,安抚李弘,李弘是想让武媚娘和他说实话,可是武媚娘执意不肯,李弘垂下头。
武媚娘拍拍他的肩,意示李弘莫要这般,李弘只好听话,回坐吃起饭来,李显有些小担心,李贤没心没肺的吃他的,李旦还小,压根不懂到底是有什么事。
只是待李弘他们都退下了,武媚娘一改方才的温婉,一个挥手,一人走了出来,武媚娘开口道:“上官仪步步紧逼,总不好让他一直上窜下跳的扰乱人心,他想做的事帮他一把。”
立在一侧的内侍微微一顿,“这样一来,娘娘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武媚娘冷笑一哼,“上官仪,初儿那般进言他都听不进去,他想将我拉下马,好让自己上位。权力,地位,为臣者所求不过如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我当垫脚石,他敢做,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对我,不破不立,总得给人甜头才能让人跳进来。”
先有付出才有收获,武媚娘从来不傻,更明白怎么取舍。
上官仪带给她的困扰,她比谁都更清楚,一直忍着不过是她不想计较,可是到了现在不死不休的局面,那就斗吧,上官仪想死,她会送他一程。
“你来。”打定主意,武媚娘立刻让人上前,与之附耳交代她想要他去办的事。
内侍听着连连点头,武媚娘交代完,他即立刻去办,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暴风雨之后,谁死谁活?
作者有话要说:武媚娘:上官仪,不知死活!
上官仪:且看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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