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060章做好你自己

    “说破了, 初儿就可以安心了对吗?你最大的秘密都已经为我知道,为我所容, 往后你自可安心。”李治笑着说起,李初更想捂脸了!

    “父亲为什么要让我安心?”不对啊,李初安心对李治来说有什么好处,为什么李治突然起念要让李初安心?

    “想让你帮着弘儿, 有些话我不能直接同弘儿说的,你可以。”李治将话说明白。

    李初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什么话是父亲对哥哥不能说的?”

    李治正色而道:“比如君臣间的博弈, 太子也可以是一枚棋子, 不能成为皇帝的棋子, 就会成为臣子的棋子。自古以来的太子为何难以登上皇位,你知道为什么?”

    李初想都没想地答道:“因为太子站在臣子的一旁,并不是和身为父亲和皇帝的君王站在一起。有时候太子自身没有问题, 因为君臣博弈,太子身后追随的人多,想从太子身上得到东西的臣子一多, 多到可以动摇国之根本,皇帝纵然一开始不想动太子,最后都不得不动。”

    点点头,李治很欣慰李初能够一点即通, “所以有些话,朕同弘儿说起,弘儿未必愿意听朕的, 有些话得你来说。因你自小和弘儿一起长大,更因为你一向直言,有话即说,无论好话或是难听的话,你能让弘儿听进去。”

    没错,李初的话,别说李弘会听进去,难道李治不曾听进去?

    连李治都会听进去的话,李治会担心李初劝不住一个李弘?

    “父亲对我寄以厚望。”李初明白李治的要求了,李治真听进李初的话了,变得有话直说,想让李初做什么都已经直接说出,没有像以前一样总是用一些举动让人猜,算是一个极大的进步是吧?

    李治道:“一家米养百样人,可惜你不是男儿。”

    一叹中有多少不舍,多少的失望且不说,李初赶紧的道:“父亲,有些话不能说,说出口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对父亲你而言。”

    别坑别坑,千万别坑李初,她一点都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武媚娘眼下的处置已经很难,她做不到雪中送炭,最起码别火上浇油。

    一个公主比太子厉害,得皇帝的夸赞,那是想让她和李弘起间隙吗?

    不要忘了皇帝陛下刚刚说明的目的,皇帝想做的事更是想让李初去做的,什么情况下会让李弘对李初失去信任?李治不能成为让他们兄妹关系起变化的第一人吧?

    李治不傻,立刻明白李初的用意何在,笑出声来,“初儿谨慎,很好!”

    “父亲通过布料一事看出我有秘密,有那么明显吗?”李初听到李治说起谨慎二字,倒是细细想自己的所做所为,暗想李治都看出她有秘密,会有多少人看出来,武媚娘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不是人人都能看出来,初儿没想过我在诈你?”李治风轻云淡地说起。

    ……所以说皇帝陛下只是看出一些端倪,但是凭着一些端倪套住李初,让李初自己在不自觉间承认自己是个有秘密的人?

    李初昂头看天,完全不想说话了,群中的太后们何尝不是沉默半响,最终萧太后吐槽:“终于明白一句至理名言了。”

    正常来说一个个都不怎么愿意接萧太后的话茬,但是现在萧太后的话茬不接都不行。

    宣太后:“什么至理名言?”

    萧太后凉凉的说起,“恶人自有恶人磨。先前群主搓揉李贤的时候我们高兴吧?现在轮到高宗出手磨搓我们群主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皇帝不是正常人,斗不过斗不过。”

    吕太后不屑:“斗不过斗不过,谁让你跟皇帝斗了?也不对,你一直都致力让群主和皇帝斗起来,斗得水深火热最好。”

    是啊,李初打从一开始没想和谁斗啊,她可从来都是站在李治身边的人,武媚娘那一边也站,她的目的是让李治夫妻二人能够一直站在同一阵线上,只要他们不分立场,一直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就不用选择。

    只有一个萧太后终日只想如何千方百计的挑起李初和李治还有武媚娘的争斗,心里有鬼,认为斗不过李治的人只有萧太后一个人吧。

    萧太后:“我……”

    她是想让李初和李治斗起来吗?分明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适时的提醒李初关于李治和武媚娘的冷酷,不要在他们的身上投入太多的情感,因为那情感对他们来说就是最无用,最可以轻易舍弃的东西。

    孝庄太后:“若没有多年来群主真心实意付出,高宗能和群主说出眼下一番心里话?能愿意和群主剖心掏肺的说真话?”

    适时的出现再一次论证起当年她同意李初以真心待人的方法是正确的,不像某个人,一天到晚只想对付人,算计人,完全忘记真心难求,真心难得。

    萧太后……

    她就不该说话了,黑历史留下来那么多,一人捅她一记都够让她好受的了,更别说太后们从来不是口下留情的主儿。

    李治感受到李初的忧伤,伸手抚过李初的头轻声地道:“初儿是个好孩子,待人以诚,你明白世间人心丑陋,依然愿意待人以真心,恰恰正是你最难得可贵的地方。”

    懂得人心,会利用人心,李初正所谓做得炉火纯青,恰恰一个懂得人心的人,明知李治作为一个帝王存的一颗什么样的心,依然愿意用真心相待,相信李治,依赖李治,帮助李治,点醒李治,何其难得?

    李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父亲,我没想那么多。”

    饶是萧太后总是提醒她李治是皇帝,更是一个难得睿智,洞察人心的皇帝,李初如果不想自己落入李治的手里,成为李治的棋子,最好离得李治远一些,更别掏心掏肺的为李治做事,李治不见得会领情。

    李初并没有听,她虽然有着上辈子的记忆,但此生到此,护着她的人是李治和武媚娘,因为有着从前的记忆,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尤其的明白能有人护着你是多不容易,恰恰正因如此,她也想将来有机会可以尽心地护着他们,还他们相护的恩情。

    人心之始不在于索取,而是付出,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逐渐的生出真正的骨肉亲情,到头来便再也割舍不下。

    李初喜欢现在一家人的气氛,虽然或许各有各的算计,到头来殊途同归,本质总是一样的。

    要是李治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有话直说,有什么打算也都明言,相信他们一家人能够一直走下去的,不会中途各自变了脸,面目全非。

    “你从来不多想,那是好事,朕都明白。你以诚心待人,很好。”李治赞着很好,因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做的一些事,做即做了,从来不去想那会损及多少人的心,他在意的是江山,是天下的安宁。

    可是李初不同,她不是不在意天下江山社稷,但她更在意身边的人,父母双亲,兄弟姐妹,他们都是一家人,她想让一家人都好。

    “初儿,以后不要变,就像这样,一直的这样。”有些温暖没有拥有过便以为世上没有,也从来不想去拥有,可是得到了,便不想再失去,而是想要牢牢的,一生握住,不愿意他的消失。

    李初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读懂李治话里的意思,可是李治说了,李初便只管点头,算是答应下此事。

    李治很欢喜李初的听话,拍拍她的头,“末儿以后也要长成像你一样的公主啊!”

    “父亲真贪心,有我一个还觉得不够,竟然想让末儿像我。”李初控诉,她一个伪儿童是容易得的吗?李治在异想天开。

    “朕从未想过有一日朕能得你这般的公主,可朕得到了,想再得一个有何不可?”李治笑着问起,他从未奢望过的温暖得到了,为何不能再盼着将来可以得到更多?

    李初无可反驳,按李治的道理可以说得通的。

    只是系统:“皇帝好想法,真以为他家祖宗有那功德能再讨一个?哼!”

    咦,信息量好像有点大啊,是不是终于知道李初为何能来到大唐了?

    有此想法的何止一个,四位太后安静半响,最终是萧太后出言相询,“系统的意思是说,群主是李家的祖宗用功德求换来的?”

    系统半响没吱声,在所有人都以为它又想装死的时候,系统:“要不然你们以为人人都能求得一次机会。”

    所谓机会,都是什么样的机会?

    有心想再问个仔细点,不能也不可再那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那得多坑?

    系统却已经出言相告:“不该你们问的事别问,不管宿主因何而来,她既然来了就是你们的机会,你们只要帮助群主做到她要做的事,自然一切都会如你们所愿。”

    重生卡在那儿,看看她们的积分,赶紧捉住机会好好表现,什么时候她们帮李初实现她到这里的目的了,自然一切都会好。

    李初不知群里一下子透露那么多的信息量,倒是冲李治道:“希望父亲得偿所愿。”

    李治笑了笑,“已经有了一个,再来一个只是锦上添花,朕不强求。不日我们将往泰山去,你果真不去?”

    点点头,李初肯定地回答道:“不去不去,封禅一事于父亲来说是对你功绩的肯定,我也想闯下一番功绩,将来有机会得到父亲的夸赞,所以不去,不陪父亲去。”

    捉紧时间挣钱,哪怕已经得到李治的鼎力相助,那也不能打盹,君不见群里的太后时常寻李初都会念叨起让李初赶紧利落的发家致富,提高影响力威望什么的?

    李初倒是想放慢一点的行事,看看李治的情况,再看看武媚娘的情况,算了,她还是加油争取让自己成为一个有份量的人,若依然无足轻重,将来要是各方起了冲突,她完全没有说话的份儿。

    李治心下一声轻叹,“你是怕将来我会待你母亲不好?”

    ……今天的李治是撞邪了吗?听听他问出来的个又一个的问题,吓死人不偿命吗?

    “父亲。你自己刚刚说的话我都记着。只是你想让母亲变成一个谁都不相信的人,母亲将来能相信你吗?”李初忍来忍去终是没能忍住,李治捉着话题不放,不知存的什么心,好吧,她即说,问出李治的诸多打算,且听听李治到底是何想法。

    李治听着笑了,“信与不信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需要你母亲的信任?”

    所谓的信任,李治只是想毁掉武媚娘对人的信任,并没有想过让武媚娘相信他的啊!

    “父亲究竟对母亲是什么样的感情?母亲原本的身份,你为她大费周章,可是你又想毁掉她对人的希望,我闹不明白。”

    李初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李治一番举动到底想做什么,他要把武媚娘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喜欢你母亲,勿庸置疑,但再是喜欢,我是皇帝,而且你母亲聪慧,她从来不是一个甘于将自己的命运交付给别人的人。从前或许是,可是从感业寺出来以后的她再也不是。我和你母亲是互惠互利,相互的喜欢只是开始,并不是让我们一直走下去,走到今天的原因。初儿,我们李家没那么多规矩,父死子继,不仅包括皇位,更包括女人。”

    对,李治并不认为武媚娘曾为李世民的才人是一件多大不了的事,相比之下有些身份更能引起人的愤怒,他想给人出手的机会,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给由头。

    武媚娘曾经的身份很合适,他就是想看前朝的人急,想让外面的人都以为他已经色迷心窍,他的机会便悄然而至。

    “初儿要明白,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皇权旁落,世族口口声声喊着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所谓共治,实则更是他们搅动风云,意在令天下成为他们的。皇帝可以随时更换,他们世族屹立不倒,那就是他们的希望。”

    李治说起臣子们的心思,不要以为世族和皇族是一伙的,一如皇帝和臣子从来都不见得就是一伙的。

    在他们的眼里,所谓的一伙或许只是有时候利益相同,可要是不同了,他们随时都可以翻脸。

    “自汉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君臣间的博弈从来没有停过,贵族,世族,他们手里有人才,正是因为有人才,所以他们有恃无恐,更想将天下握在手里,多年以来为君者谁人不想成为一个说话算数,做得天下主,做得自己主的皇帝,直到我,直到我才算是真正打开了局面。”

    “科举之制,提拔庶士,让庶士和世族相斗制衡,更要小心庶士会和世族同心,诸事等为而不易,用人防人,从来不能分开。”

    一些李治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人,未必见得即是李治可以全然信得过的人。

    李治教着李初,更是希望李初可以牢牢的记住,一生都记着,用人,用之也得防之,全然的信任最后的结果只会自伤。

    李初道:“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起疑心,用之而起,只怕……”

    “你啊,信与不信你心里有数即可,不必告诉任何人不是?”信与不信自己心里有数足以,不必告诉别的人,李初难道认为自己信与不信一个人要告诉别人。

    说出口让人听到的是信得过的话,不说的话即是藏在心里,有数即可,有什么不好?

    李初已经默默不作声,所以说当皇帝的人,尤其像李治如此皇帝,帮着武媚娘斩断红尘,不再相信任何人,着实是……

    “心里在偷偷地骂我?”李治突然问起李初,想知道此时的李初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在骂他呢?

    李初答道:“骂父亲我能偷偷的骂?要骂也得光明正大的骂。孩儿只是想起韩非子里说过的一句话,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力气。我们现在算是哪一种?”

    李治答道:“不能三者相结合?于人要求道德,于己要求智谋,对敌只要力气?”

    李初能想到有一天李治会作答至此?上下打量李治,“父亲,孩儿要学的东西多着。”

    “你才知道,学无止境,朕今日何尝不是同你一般需要学习,学习,学会了一样,总要学另一样,永远都学不完。”李治说到这里指了指李初,“我儿难道不曾教我?”

    教了啊,教着李治有话直说,尤其对武媚娘的要求,不想让武媚娘碰解的事,不想让武媚娘多管的事,李治适才已经告诉武媚娘,武媚娘应该是听进去了吧。

    李初并不能确定!但是眼下李治说到学习,“父亲,往后我都不太确定要不要跟你学了。”

    吕太后着急啊,“群主莫说气话,李治如此心智谋略,不和他学怎么能行,学会了将来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千万别意气用事。”

    李治笑了,“看来吓着初儿了,初儿不想成为像我一样的人?可是像我这样有什么不好?”

    没事的时候他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只有在有事的情况下他会让自己站在大唐皇帝的立场,做出的都是利于大唐,利于天下人的决定,有什么不好的?

    李初道:“于父亲来说没什么不好,但我又不是父亲,我只是一位公主,纵然要帮着哥哥也不需要学得太好,好得都能跟父亲相提并论。”

    李治再次愉悦的笑了,“初儿,你是天赋异禀,想逃你都逃不掉,既然明知逃不掉,为何还要逃,放开去学,所谓学精在身用与不用在你。你不会我,我教你一直都相信你不会成为像我一样的人。”

    不想让李初在为像他一样的人,李治认为自己不好了?

    “并非朕认为自己有何不妥,只是朕觉得初儿不管再怎么做,怎么学,你依然是你,不会成为我。”不一样的人,本质不同,自然是会不一样的。

    李初品着李治的话道:“父亲是高兴我和你不一样的?”

    李治笑得眉眼弯弯的,“是的,朕很高兴你同朕不一样,非常的不一样,纵然朕再怎么的教你,你都不会成为像朕一样的人。朕,希望初儿能像现在一样,只做你自己,你想做的自己。”

    喜欢李初的李治,只希望李初可以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自己,将来,或许可以成为李治的一个安慰。

    李治没有再说,意示李初继续的往前走,说了半天的话,应该要往前走,往前走走,看看在大明宫,李治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少,在还能看到的时候,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

    李初问道:“父亲看不到会难过伤心吗?”

    “若是设身处地,初儿会如何?”李治问起李初,想知道李初的想法。

    “太医已经看过,没有根治的办法,既然没有,只能接受,怨天尤人的过一天是一天,开心快乐的过一天亦是一天。”李初只是从事实的结果去想一件事,不能改变的悲痛,除了接受,开心的过好以后的每一天才更重要。

    “是啊,有些事改变不了,朕为何要一直放在心上,揪着不放?”眼疾无法改,李治只是无法像以前一样看清每一个人的脸,依然可以感受到人的情绪,相较眼睛看到的,感受到的更真实。

    “放心,父亲比你想像中的更坚强。”李治知道李初是担心他,拍拍李初的手背让他放心。

    李初思量了商城,商城是太没用了点,都只有理论上的东西,那也好过没有吧,得空研究研究李治,想办法让李治的病不会太难受。

    “走吧,我们初儿长大了,能陪着父亲走走,散散步的日子不多,就是不知道将来有谁能入我儿的眼,成为我儿的驸马。”李治有些不舍,更有几分妒忌,女儿就算明知道她要嫁给别人,不代表当父亲的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女儿都能舍得轻易让人娶走。

    “父亲若是舍不得,便多留孩儿几年,留到孩儿碰到自己喜欢的人,愿意嫁的时候,父亲再让女儿嫁出去?”李初试探李治的口风,要是李治愿意让李初久留宫中,不着急让李初出嫁,就算武媚娘想,武媚娘能和李治来硬的?

    李治一下子读懂李初的心思,“我儿不想嫁人那么早?”

    李初都被问到重点了,要是一直的瞒着不说实话,将来哪来的机会?

    “父亲,嫁人的事太复杂,丈夫,公婆,七大姑八大姨,样样都要经营,做得好人家说是理所当然,做得不好就是丢尽皇家的颜面,父亲,我仅是不喜欢花太多的心思去经营诸多陌生的关系。不如现在一个人轻轻松松的,多好!”

    李初摊手说明对于未来所谓的婚姻生活一点都不期待,倒是更希望自己可以一直都不需要去过。

    “你这孩子,大唐疏律有规定到了年纪该婚嫁就得婚嫁,你是大唐的公主,更得以身作则。”万万没想到李治劝李初竟然不说大道理,直接拿起大唐律法压人。

    可怜的李初听着瞪大眼睛,李治指着李初道:“你一向喜欢以身作则,千万不能成为犯者。”

    李初幽幽地答道:“父亲,虽说大唐疏律有规定男子女子到了年纪就该婚嫁,对于不配合者行以责罚,不过罚钱罢了,孩儿自己能担起责罚,父亲有别的问题?”

    问到此,李治愉悦地道:“有啊,作为一个君王以律法规则于民,作为一个父亲,我并不希望你孤独终老,没有一个人陪你太孤独。”

    “有人陪着就不会觉得孤独了吗?”李初并不认为有一个人陪着即不会孤独,孤独有时候并不是陪伴就能解决的,至少在她看来并不能。

    李治半响没有回答,有些孤独就算身边有无数的人陪着你,依然很孤单。

    “果真有此想法?”李治原只当李初在说着玩的,仔细听了听,李初怕是没有在说着玩,而是很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

    李初拿不准李治的想法,不能确定李治是同意或是不同意的,“父亲支持还是反对?”

    想确定李治的想法后再回答,李治能让她套住吗?万不可能的!

    “初儿想好再同朕说,眼下并不急。”即将往泰山封禅的皇帝并不会要在此时此刻定下李初的婚事,因此李初想得到他的态度后再回答他是不是真有一些想法,李治避而不谈。

    老狐狸啊老狐狸,李初想套李治的话,可惜李治并不中计。

    “好吧。”没办法从李治的嘴里问出准话,那就不问吧,李初果断地止住话题。

    *

    不过数日,李治和武媚娘带着浩浩荡荡的大臣们往泰山去,李贤和李显还有李旦,甚至年幼的李末都一道去。

    大明宫里只剩下李弘和李初,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不用上课不用和父母双亲谈心,日子再悠闲不过。

    可惜李初才刚让人做出夏凉的布料来,从李治的手里讨到人手还有钱。

    当务之急是在宫外选一个地方适合作为染坊,而且要够宽广的地方。

    要知道染坊后面更得改造成流水线,李初最大的目标不是世族,而是百姓!

    好在李治临行前已经带李初见过他派来的人,其中的一个更是李家的本家,要说关系的话,某人得唤李初一声姑姑。

    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个妹妹,长得温文儒雅,眼里时刻带着笑意,就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心生烦忧。

    “李语见过公主。”虽然按老李家的辈份来说李语要称李初一声小姑姑,架不住亲情血脉都不及君臣之别。

    唤一声公主没有错,二十五六岁的李语,李治说起他时特意提醒李初,“我手中的生意一直由语儿打理,往后让他帮你,他底下带了几个人,你挑着合适用,另外一位妇人,李十一娘,她略懂医术,往后无论你去哪里,一定将她带上。”

    李十一娘,又是李家的人,李治用人不避嫌未免太直接了吧?

    “旁人有才要用,李家的人有才不可用?”似乎一眼看破李初的想法,某位当父亲的直接问起李初。

    “自然不是。”绝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李初一直都认为只要人是有才的,别管什么人都可以用。

    李治一下子明了李初的意思,“你担心他们无才?”

    李初都叫李治看破说破,坦然地道:“是,若他们无才,孩儿可不要。”

    哪怕是李家的人,不能为她办事,不能尽心为她办事的人,她是断然不会留着的。

    “可。”李治留下一句可,便是将他们都交到李初的手里,能不能留下为李初办事,得看他们自己有没有本事。

    留下人李治即和武媚娘离开长安,往泰山去。

    李初得李治的准话,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还好还好,亲爹没说把人给了她,就许人骑到她的头。

    旁的人都好说,李语是李治特意介绍的人,更说明此人从前就是帮李治打理生意的人,本事其实李初不怀疑,可是想仗李治来欺人,完全有可能,李初把丑话说在前头,更叫李语亲耳听到,无非只是想让李语心里有个数,她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想把生意做大的李初压根没想让人骑在头上。

    眼下宫外的事李初交给叶九娘和李语一起处置,目的很明确,叶九娘负责销售新做出来的布料,只凭衣裳穿在身上让人觉得凉爽一点,李治都可说可以一掷千金 ,因此李初毫不犹豫地将价格提啊提,一匹布一千两,仅二十四匹,先到先得。

    一匹布卖到一千两,价格定出来第一个不适应的人即是卫因,“一百两的布有人买已经了不得,一千两一匹,公主,有人钱多得慌吗?”

    李初哭笑不得,“钱多倒是不至于,不过比起舒适来,一千两银子不算什么,世族谁家没点家底,父亲说价值千两,父亲难得定价,自然按父亲说的办。”

    提起李治,卫因就算心中诸多的想法,此时此刻完全不敢再多言,皇上说的,公主说的,肯定不会有错。

    只是卫因在想有谁愿意花一千两买一匹布时,拾遗坊出新布,特点是夏凉!

    夏凉意味着什么,字面上的意思,有人不相信的,不相信去试,布放在手里,那凉凉的感受能假的?

    不假。一千两一匹,买啊!

    如同上回一般,布料刚拿出来立刻一抢而空,相较上次的订做,此次李初不说定制,夏凉的布料难求,拿回去做里衣足以,求实际的人不必花哨。

    一气赚了两万多,看着银子的人个个的眼神都像是见鬼一样,尽是不可置信。

    “娘子,一千两一匹的布,一千两一匹的布,竟然真的卖出去,卖出去了。”可怜卫因一个月的月银才多少钱,在她的认知里,宫里赐下的布料想买一匹好的已经不容易,结果倒好,李初做出来的布竟然卖到一千两。

    “做出来的布本就是要卖的,怎么能卖不出去?”李初可以理解卫因的想法,毕竟像卫因一个没有钱的人,她怎么都想像不到要怎么样才能凑到一千两来买一匹布。

    一千两银子买个宅子不好吗?

    想想李初买的宅子才多少钱?

    钱,对于人来说就是衣食住行,但所谓衣的要求一开始仅是能裹体足以,完全不是李初手里的布所给人带来享受的感觉。

    卫因不断地摇头,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她拒绝想下去。

    李初轻轻地笑了,“无事,卫因不需要去懂,人和人原就是不一样的,他们追求他们的,你追求你的,开心就好。”

    是啊有钱的人认为买匹布让他高兴,就算价高至一千两又如何,没什么大不了的。

    卫因一想道理没错,一个劲点头道:“娘子说得对,我和他们不是一样的人,他们的想法我不懂,我的想法他们同样不懂。”

    慈心扫过卫因一眼,傻人有傻福啊,看李初竟然出言开解卫因,谁都没此待遇。

    “娘子,宫里出了点事。”李初的拾遗坊再次赚得荷包满满,谁的心情都好,可是曲和从宫中得到一些消息,立刻赶来同李初禀告。

    “染坊的事尽快选好地址准备人手开起来,接下来我们出的布料要越来越好,夏天,夏凉的布料怎么能只出一批就够,改进之后再出,价格只管提,试过的人会回来再买的。”李初朝叶九娘及第一次前来拾遗坊的李语提起。

    “是。”李语清楚李初吩咐的人是他,立刻应下。

    “我先回去,其余的事你们安排。”哪怕李治和武媚娘不在宫里,有言在先的提醒李初,出宫可以,做生意一事李治已经同意,但是李初要守规矩,无论什么原因都要准时回宫,不能在外留宿,若李初有违此,不饶。

    李初好不容易争得未来的自由,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可能为了晚上回宫一点小事惹来李治不喜。

    不用人提醒,没什么事她都不出宫,生意开张起来,她更应该努力研究各种布料,要知道想把生意做大,任重道远,非一时可成,她得再接再厉。

    李语和叶九娘都送李初走,李初在路上意示曲和说说事。

    曲和赶紧在李初的耳边同李初一阵耳语,没有人上前,更无人打听。

    “怎么会碰上了?”李初听完面上无色,只是问起原因,好好的为什么给碰上了?

    “太子在长安巡视各处,宫中不过心血来潮走一走,偶尔碰到了。太子的性子公主清楚的,最是仁厚不过的,难免善心一起,后面的事,就是奴适才禀告的事。”

    曲和大致清楚来龙去脉,吕太后@李初一记:“群主,知道曲和告诉你宫里的事意味着什么吗?”

    李初正在消化曲和说的事,突然被@了一记,进去一看答来,“知道,意味着母亲不在宫里的时候希望我帮她处理宫中的事。”

    吕太后:“要不是因为你忙着做生意,理当接手武后的内宫,挺好的机会。”

    所谓机会就是李初可以顺理成章的安插自己人!

    李初不以为然,“当儿女的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为什么要安插自己的人?机会有时候更是杀机。我有父亲给的人足以,有些事想让我知道的他们会让我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去深究即是我的错。”

    看得分明理得清楚,李初正是如此。

    宣太后:“没错,不过不能光明正大的养人,群主依然要捉住机会养属于你的人。”

    不管是李治和武媚娘,他们可以想给李初知道一些事,同样可以不给李初知道,李初要是什么都想知道,以备后用,就得准备自己的人。

    李初:“我心里有数,记着。”

    记着可李初半分不着急,早就已经让李初想办法培养自己人的太后们,催来催去催得没点动静,她们总不好一直催了。

    “娘子。”李初一时失神,半天没有作声,虽然路在走,总是让人难过,曲和前来禀告。现在只想知道事情怎么处置,想从李初的嘴里得到回答,喊着又不敢让旁人听去李初的身份,只好唤一声娘子。

    李初回过神,“知道了,现在人在哥哥宫中?”

    曲和打听消息自然不敢打听一半,“太子已经将人带回宫中,让人好生伺候。”

    听着李初再一次沉吟,曲和提醒地道:“奴只怕一切都是算计,虽然现在看来只是意外,若是有意而为之,太子危矣。”

    相较诸多的算计,必须是李弘的安全最重要,曲和提醒李初,李初吐一口气,“好,今天生意不错,该去和哥哥分享分享,让哥哥知道我有多厉害。”

    明明现在的气氛十分压抑,关乎李弘的小命,李初依然说得轻松,要去求李弘表扬一二!

    好吧,名正言顺往李弘的东宫去,更不会让人反感。

    曲和拿眼偷瞄李初一记,李初笑得明媚地道:“走吧,我们回家找哥哥去。”

    必须的要找,曲和心下最最担心的是李弘的安全,要是李弘有个差池,问题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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