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062章谁都不蠢

    “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 你想回冷宫去, 好走不送。”一直没有机会呛人, 难道高安公主认为李初是个软柿子?

    她在李弘的面前装乖扮萌,有多少装给眼前的姐妹看的她心里有数。

    原以为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毕竟在东宫的时候, 当着李弘的面,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都算本份, 没有做出任何让李初不喜欢, 不高兴的事。

    所以李初无意为难人, 送人到宫殿安排照顾, 不过养多两个人,衣食住行费不了多少钱, 养着给李弘添点好名声, 相较下的付出比收获少得多, 不必太在意。

    不想一个眼神罢了,因着一个眼神她听着高安自说自话半天,现在把贺兰敏之都扯上,李初不耐烦。

    高安公主落着泪,万万没想到李初竟然强势地放话, 完全没有半分受制于人的模样。

    义阳公主同样惊住, 贺兰敏之品出味来,吕太后:“群主上啊,敢在你的面前装可怜,扮软弱, 要是软就算了,凭白扣你一个恶名,教教她怎么做人。”

    李初确有打算!

    “你,你……”高安公主脸上挂着泪,想指责李初,李初接话问起,“如何?”

    面对李初冷眉竖目,高安公主哪怕着急生气,没有忘记另一件事,“适才你就是这么欺负姐姐的?”

    欺负二字,李初挑动眉头望着义阳公主,“我欺负你了?”

    “不,没有,真的没有,高安。”义阳公主连声说着没有,可是又似是被李初直问惊得不轻,唤着高安不想让高安公主再说话,偏偏高安公主气得越发不轻了。

    “李初,你不过仗着父亲宠爱你,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了。”高安公主眼中流露出妒忌,怨恨,万千种情绪交杂。

    “是啊,我就是仗着父亲宠爱你待如何。”一个从来没有想过仗势欺人的主儿,以礼待人没错吧,不想有人非要扣她一顶待人不善的帽子,她岂能不收下,平白辜负别人的一番良苦用心。

    “你,你……”如果李初能够否认,高安公主会有千百种的话继续说下去,偏偏李初认得爽快,高安公主气得脸都红了。

    “而且你口口声声指责我用眼神欺负你的姐姐,眼神欺负人,看一眼算是欺负?或是瞪一眼才算是?”李初冷笑地问起,高安公主质问,“难道在你看来不算欺负?”

    义阳公主着急地拉着高安公主,连声地道:“高安,安定公主真的没有欺负我,没有欺负我。”

    无奈高安公主似乎听不进去义阳公主的解释,一心认为李初就是欺负义阳公主了,可是义阳公主害怕,不敢说出来。

    如此李初竟然不肯承认自己欺负人,高安公主气道:“李初,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东西?”

    东西二字让人生气,萧太后:“群主,你由着人指责你,说三道四的?待人为善不等于任人骑在头上吧?”

    对啊,吕太后连忙表示赞同,“群主要是欺负人没有不敢认的,眼前的人非要把欺负人的名头扣到群主的头上,群主上,非把人教训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欺负人。眼神都能欺负人,从前被人无端扣过罪名,这样的事我是第一次见到。”

    总的来说高安公主的表现让太后们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尤其吕太后,吕太后握紧拳头,希望李初上去出气。

    “贺兰敏之,眼神欺负人都算欺负,长见识了吗?”高安公主用激将法,群里的太后们都快翻天了,因为对高安公主的不满,巴不得李初把高安公主吊起来打。

    欺负人,李初只要把人丢到一边,表现出对高安公主的不满,高安公主能被宫人揉搓死。

    李初偏不紧不慢地问起贺兰敏之,是不是长见识了,眼神能欺负人,贺兰敏之饶是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那位,还没有做过如此“欺负”人的事。

    “公主殿下,在下或许见识太少。”贺兰敏之何尝不是觉得眼前的两位刚从冷宫出来的人脑子坏了。

    不,说坏算不上,毕竟都清楚李初和她们的差距,可是她们在干什么?

    招惹李初,惹怒李初,贺兰敏之并不认为她们真的想回冷宫呆着,如果是,她们不会跟李弘出来的。

    贺兰敏之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转动,透着打量。

    李初笑了笑,“像贺兰公子流连风、月场所,阅花无数的人都说见识少,可见我没有第一时间识破高安姐姐的手段,不是我太没本事。”

    ……贺兰敏之扫过李初一眼,不太确定李初是想通过他的反应得到何种结论?

    踩着别人证明自己不是太笨,确定很好?

    好不好李初又不是在征询贺兰敏之的意见,贺兰敏之倒霉的撞上,怪不得李初。

    “高安姐姐,我得同你说明一件事。”李初走近高安公主,近在咫尺。

    高安公主想后退,李初的逼近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在她想退之时,李初牢牢的拉住她的手,义阳公主惊得不轻,“安定公主。”

    唤着安定公主,李初冲义阳公主道:“你自己的妹妹教不好我帮你教,好好呆在一旁,顺便记下。”

    从开始到现在,李初一直用着很平和的语气同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说话,独独此时言语间的居高临下,气场放开,全然不客气,义阳公主抬起想看李初一个仔细。

    李初并不避讳让她看,义阳公主又想闪回去,李初道:“抬起你的头,看着我。我能吃了你?看我只管看,没什么不能的。”

    事就是因为义阳公主的躲闪而起,再来一次,李初得教她怎么把自己立正了。

    “你,你别欺负我姐姐。”高安公主都让李初捉住手不能动,此时依然坚持不让李初欺负义阳公主,姐妹情深。

    “欺负?在你看来说几句话,看几眼算是欺负?或许对你来说是欺负,对我可什么都不是,我想欺负你,直接打你一顿最好,想试试?”

    高安公主没想到李初竟然认得如此的干脆,“你,你,你……”

    想说的话没敢真说出来,她不敢说的李初敢。

    “想说我敢不敢?试试看。”挑起眉头,李初横过高安公主,高安公主想说话,李初已经拉住她往一旁的拦杆撞去,往后一推叫高安公主半个身体都探到外面,脚下悬空令高安公主极是不安,瞬间叫唤起来,“你,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你说的啊,我要欺负你,我总得让你看看真正的欺负人是什么样子。”李初答得坦然。

    贺兰敏之想笑的,生生忍住,李初要是想欺负人,一向不怕被人知道,更或许巴不得谁都知道。

    高安公主死死地捉住李初的手,生怕自己摔下去,“你,你不要放手。”

    “安定公主,安定公主,高安只是太心急,她没有恶意,请你不要和她计较,把她放下来吧。”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得义阳公主反应过来时高安公主已经被李初半放在栏杆之外。

    李初一眼瞥过义阳公主提起道:“看看,话说一半惹出来的事,我无意为难你们,你们偏偏不识趣,既然如此,我只好如你们所愿,不就是想让我欺负你,我想欺负你们谁能帮你们说话?谁又敢管?”

    看看眼下的宫里都有谁,谁又敢自作聪明的管李初的事。

    宫中武媚娘经营十余年,连朝中的老臣都能对付的人,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宫中的人。

    以至于几乎在看到李弘带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离开冷宫,已经有人在想要不要动手,帮武媚娘一把。

    将这两位公主一直以来武媚娘都不放在眼里,由她们自生自灭的人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武媚娘的面前,给武媚娘添堵。

    但是李弘在,现在更是李初在,拿不准的情况下只好都以静制动。

    如果李初开个口想对付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多了去的人会帮她动手,并不需要李初亲自来。

    “你,你仗势欺人。”高安公主看到栏杆下的空地,好几米高,若是摔下去她必死无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你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在仗势欺人,用眼神欺负你的姐姐?你倒是想得出来,只是我有那个必要无头痛痒的欺负人?”李初指出高安公主说她是怎么的欺负人,说都说了,她要是不做岂不是白担恶名?

    “要欺负人就应该像现在这样,把你悬在栏杆上,要是你再敢多话,说出不该说的话,直接把你一松,嘭的一声摔下去,血肉模糊,你说有人会敢说你是被我推下去摔死的吗?”

    李初看着下面再一次问起,想知道高安公主到底长不长脑子,要是不长脑子,脑残一个,嫁出去岂不是惹仇?

    李弘有心要把她们两个嫁出去,本是一片好心,要是给自己惹来仇人未免太坑自己,李弘没想那么多,李初得帮忙想。

    “你,你这样你不怕遭到报应?”高安公主害怕吗?

    必须怕的,怕死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才从冷宫出来,她怎么可能愿意死,不想死能怎么办?

    “报应,报应两个字都是弱者无望的时候吓唬人说的话,所谓的报应从来都是骗人的。”对,李初认为的报应一般都是人吓人的。

    只要人的内心足够强大,压根吓不住。

    吕太后:“其实群主完全有当恶人的潜质。”

    宣太后:“群主不会,她心里有底线,虽然她不相信报应,总想问心无愧,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双手沾染无数无辜人鲜血的人。吓唬人她会做,动手的事她不会。”

    吓唬人足够,不需要动手,李初不想动手!

    高安公主没想到李初出手如此狠,说动就动,跟你说理什么的太费劲,倒不如直接的告诉你,我要是想欺负你能直接送你去死,用不着和你废话。

    “安定公主,请你手下留情。高安她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请你手下留情,饶过她一回。”义阳公主看情况不对,赶紧的再次上前恳求,盼李初能够饶过高安公主。

    李初居高临下的看着高安公主道:“高安姐姐,记住了吗?我想欺负人不会瞪人一眼表露我的不满,更不会用眼神来向你们宣告我的不高兴,我心中若是生不满,自会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要么揍你一顿,要么让你去死,而且光明正大,保证不会偷偷摸摸,背着人不让人知道。”

    是啊,没有理由,李初更不需要在想欺负人的时候用一个眼神代表自己,那简直成了一个笑话。

    “你……”宛如被李初一记耳光抽在脸上,高安公主的脸不是一般的痛,极痛极痛啊。

    用眼神欺负人,查无实据不假,比起一巴掌抽在人的脸上,眼神那是什么,简直就是笑话。

    “记住了,我们都记住了,请你,请你放过高安吧。”义阳公主何尝不是脸上火辣辣的痛,再次出声哀求,盼李初放过她们。

    李初等的不仅仅是义阳公主的求饶,谁方才说过的话谁不知道?

    正主都没说话,义阳公主说得再多的软话在李初听来没有意义。

    “嗯?”李初继续挑起眉头地问高安公主,想知道高安公主是否听清楚,记下来了?

    “李初,你我同样是父亲的女儿,是大唐的公主,你凭什么,凭什么如此待我?”高安公主泪水落下,却带着诸多的不满和怨恨问起李初。

    “你不知道?若是你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你不该随哥哥从冷宫出来。”李初半点不相信高安公主会不知道原因,装傻扮痴想立一个什么样的人设?

    人傻没脑?

    萧太后:“群主,别以为人家傻,可是想想人家傻上一回有什么好处?看你的样子即知了。第一,懂得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用担心你在背后给她们捅刀子。”

    “第二,你喜欢用阳谋,若是有阴谋所在,人经你的手,偏偏有如此一事,人要是死了,第一个被人怀疑的就是你。武后纵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总要在乎一二你的,毕竟武后不能坑你。”

    “至于第三嘛,借你的手让宫中的人瞧清楚,你无意为难她们,那么她们在宫里将来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宫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揣测上面人的心思,然后自以为是的认定自己所做所为能够表忠心,利于他们上位。

    比如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多年的日子,她们是公主,却在掖庭中长大,一直以来李治不管不问,底下的人因为武媚娘和萧淑妃的仇恨,更想讨得武媚娘的欢心,哪怕武媚娘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们一眼,她们得到的是公主的待遇?

    莫说她们在眼下的大唐定为罪人所生,纵然生为一般的公主皇子,受宠的公主和不受宠的公主相比,差距难道不大?

    李初得萧太后分析,原本没有闹明白眼前的两个人总闹事算是什么情况,这下终于恍然大悟。

    “我倒是小看了你们。”李初目光落在高安公主的脸上,虽说泪珠还在,那又如何。

    不过是示弱的泪水,通过示弱达到目的,能够保证安全无恙的活下去,难道不好?

    好啊,极是的好,有什么可不好的!

    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有了希望,才会有接下来的任何事。

    李初笑了笑,松开高安公主的手,“戏唱到此该有个了结了。”

    脸上挂着泪,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高安公主莫名,不太清楚李初究竟什么意思。

    “你们刚出冷宫,心里多了去想法我能理解,为了保命装痴扮傻挺好的,借我表现一二也不错,但是你们得懂得适可而止,我是不想和你们纠缠不清,更不想同你们有什么为难,但是如果你们一直都学不乖,一再算计我,有一有二,我会生气的。”李初目光在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身上。

    贺兰敏之何等的聪明人,一下子明白李初话中的意思了。

    行啊,皇家的人脑一阵子到底都是怎么长的,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想好下套,借李初铺平她们自冷宫出来后要走的路。

    义阳公主听完已经光明正大的迎着李初的目光而去,李初终于有机会同她真正目光相触,因目光而起的一系列事,想来都觉得十分可笑,竟然能有如此的事。

    “安定公主聪慧,可我们亦是莫可奈何。”事到如今都把话说白了,义阳公主福福身竟然坦然的同李初承认了。

    “姐姐。”高安公主不哭了,但是义阳公主竟然承认她们果真设套让李初中计,高安公主担心着急。

    义阳公主道:“事到如今何必再装模做样,我们想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安定公主胸襟宽广,并无为难我们的意思。”

    倒敢把话说得明白。那都是因为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再来装傻充愣,难道以为天下的人都是傻子?

    李初已经提醒她们适可而止,她们得懂得见好就收。

    贺兰敏之目光落在义阳公主的身上,很想问问她们,本来想借李初达到目的的,因何拉上他了?

    “很好。”想问并不见得就能问,至少眼前的几位公主都没空理他!

    “贺兰敏之,忙你的去吧,没你什么事了。”李初更直接,把人打发走,留下来不过是看戏的人,要他做甚?

    想问的问题没机会问出来,李初更将他打发走,贺兰敏之已经知道李初的厉害,李初说话他不敢不听,恭敬地应一声是,人往东宫走去。

    李初等人走了,话说得更直接了。

    “我不意为难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清楚,放心,哥哥出手了,不管是谁都不会扯哥哥的后腿,你们只管安生的呆着。”李初把最重要的原因说明白,不动她们,不想为难她们都是因为李弘。

    想必此点眼前的两人都明白,能让李弘发现她们,更能让李弘将她们带出冷宫,她们的本事不小。

    做到此点,接着能装傻扮痴的让李初和李弘护着她们,再不会有宫人敢因为她们母亲的身份欺负她们,正是她们的目的。

    “多谢。”义阳公主冲李初福福身而谢之,她是真的感谢。

    “不必多谢,你我之间的关系复杂,纵是姐妹,可却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姐妹。我无意为难人,因为在我看来你们不值得我为难,况且,从前你们在冷宫如何,我只作不知,将来在宫里,若是有人敢在我出手的情况下待你们不恭,李家的人李家自己教训,轮不到旁人。”

    李初目光扫过往来的宫人,虽然一个个看起来好像避得远远的,实则不然。

    装着好像很害怕,担心李初迁怒,有意地走远一些,每一个又何尝不是竖起耳朵听着。

    想听,李初不妨大声些让他们都能听见,听见后即知道李初的态度,不想惹上李初的人,往后要安生些。

    义阳公主再一次福身,“多谢你。”

    像李初说的,她们虽为姐妹,一父所出,但是在她们中间隔着多少的仇怨并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开的。

    她们利用李初,仅仅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罢了!

    武媚娘那么多年由她们在冷宫中自生自灭,一直没有动手仅是因为她们不值得武媚娘动手,出了冷宫的她们,她们其实不能确定在武媚娘的眼里,她们成了什么?

    无法确定的事,就得谨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她们得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冷宫多年一点没有公主该有的模样活下来,因为她们不想死,不想死更得努力让自己活下来,活得更好!

    李初看向高安公主,现在的高安公主不发一言,好像适才指责李初,挑起李初怒火的人并不是她。

    “看我什么?”李初一看向高安公主,高安公主即像刺猬似的炸起来,以为李初想做什么事。

    李初没有因为她的炸毛而移开眼睛,理所当然地答道:“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看看你。因为你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想扣你一个罪名的人,千方百计,连眼神欺负人的由头都能寻出来,厉害。”

    ……很谎诞的理由,可就好像瞪人一样,欺负不欺负都是各人的想法,要想用此理由,你能说什么?

    长了新见识的李初笑了,朝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道:“两位请吧。”

    戏唱到这里已经够了,见好得收,莫太过份。

    高安公主以为李初是在嘲讽她,冲上去想再说话,义阳公主已经先一步拦住她,拦着她。

    李初不管后面有多少动静,人已经在前面走着,有空的时间水一波群。

    “要是我娘回来看到她们,能容或是不能容?”

    只想问起武媚娘的想法,没想到吕太后已经回答:“只是两个公主罢了,纵然有些小心思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怎么值得武后放在心上。”

    李初一想正是此理,她们不过两位公主,虽说有许多心思,并不见得值得武媚娘有意去对付。

    宣太后倒是问起,“有点脑子的人,群主不考虑一下怎么能让她们为你所用,如同贺兰敏之?”

    提起此,李初回过头看了义阳公主和高阳公主一眼,“对她们来说什么最重要?”

    萧太后:“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生得好只是开始,嫁得好才是真的好。”

    得,李初明白了,孝庄太后:“我记得她们有一个兄弟,既然有兄弟,群主啊群主,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所谓知道应该怎么办,不就是提醒李初防人?

    孝庄太后:“想把人收为己用,得想此人会不会带有后患,否则你得把人控制在手里,让她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提醒李初要小心防备,适才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的表现已经明了,装傻扮痴的人实则凡事心里有数,而且敢在李初的面前动心眼,可见胆大心细。

    或者她们已经没有多想的余地,为了确定自己的一条命到底能不能保住,护住,她们兵行险招。

    想到这里,李初已经笑了,吕太后问:“群主你有什么好办法?”

    是啊,有什么好办法,李初不是一个愿意在人的身上多费心力的人,尤其眼前两个潜在的仇人,将来人会怎么样尚不能确定,可以明了的是,李初有自己的驭人之法,和她们并不相同。

    李初:“吕太后已经说了,像贺兰敏之一样即可。”

    办法早就想好,只是到底怎么样的实施得再想想。

    太后们即明白,不过,宣太后:“办法可以用同样的,打到人心服口服,不敢再生和你做对的心思,得对症下药,她们并不是贺兰敏之,相较于贺兰敏之,她们和你有仇,仇还不小。”

    杀母之仇,更有萧氏满门的罪,是随便能化解?

    李初再一次提醒,“贺兰敏之和我同样有杀母之仇在里面。”

    ……虽然看起来萧淑妃的死只同武媚娘有关,而武顺是李治亲自动的手,实则不然。

    不管哪件事,李治和武媚娘在其中都不干净,君不记得李治说起的话了?

    宣太后:“群主能时刻记得,挺好的,再接再厉。”

    清楚的记得依然有心把人收为己用,能怎么办,努力去达成,宣太后只能给李初加油。

    有些细节上的事,李初已经不需要人再帮她想,虽有太后们相助,但李初并不会事事依赖她们。

    幼时年幼没有能力,没有洞察之能她可以依赖她们,当她长大,想要走得远,走得长久,她更该靠自己。

    宣太后她们可以示警,只怕李初错信于人,但是除此之外,李初如果已经知道危险依然执意去作一件事,她们让李初自己试试,做做看能不能成,如果不能成,其中但有批漏,她们会盯着,不会让李初出什么大事的。

    李初得太后们同意,心下已经有了数,带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到了宫殿,曲和已经带了一群宫女在殿内候着,粗略看来有七八个。

    “公主!”曲和同李初作一揖,后面的人跟着见礼,李初信得过曲和,那是武媚娘身边的人。

    “你们往后伺候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记住我说的话,好生伺候,记住你们的身份,若敢待主子不敬,犯上者,宫规不是摆设。我虽不管宫务,想让你们吃苦头不是难事。”

    宫里说话做主的人是武媚娘,哪怕武媚娘现在不在宫里,总会回来,一但武媚娘回来,李初要是跟武媚娘告一状,哪一个能逃。

    只是李初如此彰显要庇护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的态度,让宫人们实在拿不准,事情有些诡异。

    “听不见吗?”李初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扬声一问,目光扫过他们,只想知道一个个宫人都听不见她说话?

    “奴婢谨记。”在心里暗暗的琢磨李初什么意思,一时没有答上来,李初再问,一个个赶紧出声应下。

    李初道:“谨记,记牢了。大唐的公主不是你们能欺负的。从前的事我不管,但是现在她们出了冷宫,你们最好记住我的话。”

    以前的事李初管不着,不好管,既是清楚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的事,李治都放任之,或许于李治来说,一直让她们呆在冷宫能保她们一命,人要是出来,年纪尚幼的人最容易为人利用。

    而且有时候不用武媚娘动手,有的是人想讨好武媚娘为此愿意帮武媚娘动手,人留在冷宫内,倒是对大家都好。

    但是眼前的两位都到婚嫁的时候,该许人家了。

    李弘将人带出来,已经长成的两个人,心思想法都已经成熟,想利用,或是自保,她们都有一定的本事,往后的路是得让她们自己去走一走,若不走,永远不知一条路能不能走。

    “明天让尚服局和尚功局来一趟,要补什么,该补什么都补,银钱我出。”李初朝曲和又是一通吩咐,曲和应下。

    吕太后在群里笑话起李初,“看看,有钱的人说话就是硬气,银钱我出,群主,扬眉吐气吗?”

    李初认真地回答,“不错,扬眉吐气!”

    有钱,她不算有钱,只能说是脱贫了,离有钱的界线远着,所以她得努力,再接再厉。

    “时候不早,你们休息吧。”李初看人安排妥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利落的准备走人。

    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都冲她福福身,“多谢。”

    一声谢不是第一次听,但是依然叫李初听出别的意味,谢得真诚不虚,好吧,总算有点脑子,听进李初的话了。

    李初摆摆手离去,曲和作为第一个通气报信的人,适才李初和李弘说话时他没有插嘴,眼下李初都把事情安排妥当,他必须要将心中的担心说出来。

    “公主,这么两位并非善类。”李初的心思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分明,曲和拧紧眉头,心里自有思量。

    “皇宫里长大的人,谁会是善类,更别说她们是在冷宫活下来的人。”李初并没有小看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只是相比一开始多几分衡量,现在李初可以肯定地说,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都是有心计有谋略的人,哪一样都不差。

    曲和道:“公主就由她们如愿以偿?”

    李初知道曲和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透着无奈地道:“曲和,给人留一线,不把人逼入绝境,或许对大家来说是好事。”

    是的,李初不想轻易手上染血,而且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更是李治的孩子,如果李初敢动手要她们的命,李治会怎么想?

    今天能取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性命的人,李治不会在心里想,将来若有一日,她是不是会取旁人的性命?

    李初没有忘记上一回和李治聊起来的事,李治最喜欢的就是李初教导李贤时说过的一些话,在李治看来,教训弟弟的时候不忘教导弟弟的李初,让李治很满意。

    知道李治的底线,李初努力十余年才得到李治的另眼相看,成为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女儿,李初是有多傻才会去亲手毁掉这一份独一无二。

    曲和沉着半响,终是抬眼看向李初,或是想确定李初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

    “好了,有些事你既不能想,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会成为你的错,到时候我都保不了你。”李初没想除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曲和话里话外的意思完全是想让李初动手的,李初现在已经很清楚的拒绝,如此若是曲和依然一提再提,到时候不是李初容不容得下他,而是李治会不会容得下她。

    李治的目光看向曲和,曲和正看着慈心和卫因,卫因大大咧咧的似乎凡事都不放在心上,架不住有个慈心,慈心的手段瞒得过旁人能瞒得过曲和?

    本质上是一样的人,装都装不好。

    “奴记下了。”李初告诫曲和是一片好心,曲和明白自然要道上一声谢。

    李初回到紫宸殿,没到房间已经看到一个人立着那儿,李初不至于认不出人。

    等着门前的人正是白蒿,不能确定是萧家或是王家的后人。

    不过她的病已经有了起色,倒是没有再走一步摇三摇的感觉。

    “公主。”白蒿的神情淡淡,李初认识她许久,倒是一直没有见过她变脸。

    “有事?”一直以来白蒿都是没事不找李初的,像今天一般守在宫门前分明等着李初的样儿,李初开门见山地直问。

    等着李初的确有事的白蒿朝李初再福了福身,带着询问的道:“公主殿下打算一直养着我吗?”

    李初立刻反问道:“不养着你能如何?让你为我做事?”

    像白蒿的身份,李治和武媚娘可是从一开始就想把人弄走的,只是李初坚持,白蒿才能留在李初的身边,要是一直带着,李初倒是没什么所谓,别的人就不一定了。

    白蒿端是直接,“公主把我困在宫中岂不失了你原本收留我的意义。”

    提及此,李初好奇了,“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收留你?”

    按李初来说,当时她仅仅是为了解决麻烦,又看出白蒿对于一群亡命之徒来说虽然重要,同样又是累赘的情况,谈成条件,有所付出才能有所收获。

    李初的目光看向白蒿,等着白蒿回答,白蒿道:“你不把我带在身边,他们会以为我已经死了,认为你已经毁了约,会做什么样的事,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很聪明的人呢,李初道:“那该是我要操心的问题,你并不需要担心,可是你提出来了,你想如何?”

    对啊,有利于李初的事,正常来说眼前的人不应该告诉李初的,说,只能是她有自己的打算。

    “公主殿下,我并不是无用之人,我只想在公主的身边拥有一席之地,将来才有资格谈条件。”白蒿并不傻,至少她会自请不是无缘无故的,比起很多人来,她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决定在李初的身上。

    想争取,想争得一席之地,她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否则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

    李初看着白蒿,她从一开始见到白蒿就觉得白蒿不像寻常的女郎,一个身体不好的女郎,但能坚持走到长安,能在层层危险中活到现在,有旁人一心庇护,何尝没有眼前的人自己出力的原因。

    “你能做什么?”想做事,可以的,前提是李初要知道她能做什么,可以做什么。

    白蒿来堵上李初,即是料定李初一定会同意让她做事的,只要有机会她就会牢牢的捉住,不会放过。

    “我读书识字,除了不能为你挡刀箭,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做。”白蒿端是说得直接,李初听着已经笑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跟在我的身边为我做事,身体要好。太医怎么说?”李初挑起眉头问一旁的人,芯儿已经冲李初答道:“太医说需得静养半年。”

    李初一听摊手地道:“瞧,不是我不让你跟着,你想留在我的身边做事,总不会想让我反过来照顾你?说实话,我不太会照顾人。”

    白蒿拧紧眉头,李初上前拍拍白蒿的肩道:“来日方长,小命保住才能进一步,否则只是一场笑话,你要让自己活成笑话?”

    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想争得地位去死,死都死了,要那些做什么?李初劝好白蒿,人即回房,萧太后无意间问起,“群主,你觉得贺兰敏之当你的驸马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李家的人都是芝麻馅,外白里黑……

    然后弱弱的为隔壁新开更求个收,收益太凉,扑作者只能双开自救,打滚……

    新书已开《快穿我把男主男配都干掉了》,看书名即知道是爽文,主攻古言,不会现言的我莫可奈何,捂脸。你们会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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