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不愉快的事,仿佛放映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乔霜好像被困在了这个黑暗的地方,视觉、听觉、痛觉三重的刺激,负面情绪无限地放大。
她看到了自小偏心的父母,看到了光芒四射的大乔和在她阴影下的自己,看到了众星捧月的大乔和孤独落寞的自己,看到了“背信弃义”的孙权一心只有大乔却对她冷语相向……心脏抽搐,她捂着胸口疼得站不起来,却倔强地咬住嘴唇不发出呼痛的声音。
这时眼前又出现了新的画面,大乔垂泪,所有人都耐心哄着,让她重露笑颜。耳边似乎有人在说:“霜霜啊,别抵抗了,认输吧~”
“我不!”乔霜咬牙之余憋出两个字。心脏附近的紫色扭动地更加剧烈,就等着机会入侵。汗如雨下,青筋暴起,乔霜依然强撑着,不能认输,不能晕!
随着时间推移,乔霜已然精疲力竭,神情恍惚,耳边依然是那个充满诱惑的声音。“认……输?”
眼前好似有幻觉出现,那人饶有兴趣地伸出手,乔霜愣了愣,也慢悠悠、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在即将触碰到的一刹那,乔霜眼神一凝,用尽全身力气使出了“冰灼卡烧!”幻影着实没料到她的举动,一下子被打散,紧接着这里透进了光亮。
乔霜睁开眼睛,猛地被光刺激到,闭着眼睛缓了好久,适应亮度才再次慢慢睁开。只看得到洁白的天花板,想打量一下周围,可是没力气动,大概是梦魇的后遗症吧。
四下无人,也好,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在她梦魇里一直出现的大乔和孙权,心脏的抽痛仿佛在提醒她,他们都是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人!让她心惊的是,她竟起了一丝杀意!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乔霜重新闭上眼自我催眠,要平心静气。
“二姐!你怎么又流血了?!”小乔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乔霜感觉到一群人呼啦啦围了过来,都盯着她,有点烦躁。“我没事。”
大乔已经眼含泪水,“妹,你真的没事吗?”
“都吐血了,肝指数还这么高,说什么没事,阿蒙,去叫医生。”
大乔和孙权的声音,和梦魇里的声音重叠,乔霜只觉得情绪有点控制不住,“我说了我没事听不懂吗!”
莫名被吼的孙权想说话,见她痛苦地捂着头的模样,皱眉忍了下来。她变成这样,都是他的责任。
乔霜平静了些许,刚才好像看到张昭了,“子布,让他们都出去。”
张昭没动,只是看向他们,周瑜等人自觉地出去,孙权神色犹豫地盯了她好久,才忍气出门。
“阿霜,他们已经走了,你有话想问我吗?”张昭温柔又小心地说。
乔霜露出虚弱的笑容,“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应该没见到孙大哥吧?”
“是啊,虽然我奉命去接人,但还在半路上,就又收到命令,说是事情交给伯言,让我即刻返回。还夹了一封私信,说了你被陷害的事情,我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乔霜看了眼桌上的水壶,张昭立刻会意倒了一杯,她喝了一小口,“那后来呢?我的印象里我还在禁闭室。”
张昭眉头皱了皱,“我赶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我只知道是二少爷在最后期限之前将你的学籍转到了东汉,为此还在雨里站了一夜。这次你能获救最大的功臣就是他了!”
“是吗?”乔霜的语气没有起伏。
“但是你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我们去接你的时候发现你倒在血泊里,还昏迷不醒,我们都快吓死了。”张昭的眼神中满是担忧,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二少爷还去找总校长质问是不是对你用刑了。”
“我没事,做恶梦了而已。血大概是不小心弄的吧,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乔霜看了看四周都很白的病房,和四周都是黑的梦境,如出一辙地让她不爽,“子布,我想出院。”
“可是你的身体……”
“我不喜欢这里,太压抑了,很难受,我怕我控制不住。”乔霜又捂住了胸口,“我只是想换个环境好的地方疗伤,拜托。”
张昭本想说不,但看到她祈求的眼神又有些犹豫。
乔霜拿起纸笔,写下一个地址,让他凑过来超小声地说:“这是我挚友黄月英的住处,就在清溪亭附近,你可以来检查,但不要告诉别人,我想静一静。可以吗?”
张昭叹气,无奈地点头。
偷偷出院这种事情当然要趁月黑风高才好办事。乔霜早就联系好了黄月英在医院后门接应,留了封“出去散心,勿找”的信,和张昭一起溜了出来。
有惊无险地到了她家,乔霜以伤员为由,飞速抢占了月英的床,把她关在门外,要休息了。黄月英看了眼像是被惊到的张昭一眼,解释道,“霜儿平时不是这样的,她……很正经的。”
张昭维持风度,“我知道。”
黄月英摸摸鼻子,霜儿这是你自毁形象的,不怪她啊。
房间里的乔霜睡得并不安稳,睡不着的时候胡思乱想,睡着了又仿佛跌进了湖里,被水淹没无法呼吸,窒息,恍惚间她好像抓到了一根浮木,不能放,紧紧地抓住不能放!
只是想帮她盖好被子,却被她突然抓住,手劲还这么大!孙权皱了皱眉,可是见她似乎平静下来了,那手上的疼倒是无所谓了。那牵着好了,这个感觉,好像才是自己要找的她……
凌晨,孙权趁她还没醒,悄然离开。
等乔霜醒来,伸了个懒腰,昨天睡得真好,果然不应该待在医院里的。掀开被子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算了,不想了。
这几天,乔霜一直待在黄月英家,都睡得很好。她看着这周围,确实不好意思说是环境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们规划了一下,除草种菜种花。
张昭闲暇之时也会来帮忙。
才几天的功夫,小院已经大变了模样。乔霜站在院子里,欣慰地笑了,这才是隐士该有的生活嘛!她很喜欢这里,反正她的存款也够她生活,何必还要把自己弄进那些麻烦里呢?
可是偏偏前日张昭来时带来一个消息,孙坚同意让乔霜的学籍回到江东,并且官复原职。
也就是说,不能说走就走,起码要辞职做个了结。可是万一碰到某些人,真的控制不住戾气,险些走火入魔的样子犹在眼前,那可不是个好现象。
黄月英一拍她的后脑勺,坐在小板凳上思考的乔霜差点扑街,“英子!”
“哎!不用叫什么大声,我听得到!”黄月英跟乔霜挤着,分了半条小板凳,“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但说实话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
“但起码是个办法。”
黄月英递给她一个小瓶子,“行呗,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想法能彻底解决你的困境,但是这个起码暂时有效。”
“这是什么?”
“忘东忘西忘情水,这是我根据华佗的药自己调配的。所以,我们要约好一件事,就是你要忘记和孙权除了工作关系以外的所有事和所有感情。”
“……这是我想忘就能忘的吗?”
“这你别管,你只管答应就是。”
乔霜无奈地笑了,“如果是真的,那当然最好了,我答应你!”
“约好了哦!”
“嗯!”乔霜使劲地点点头。
黄月英很满意,“喝了它。”
乔霜不明所以,但相信英子不会害她,所以喝下了药水,“然后呢?”
“然后回去辞职啊。”
乔霜:“……”有种被耍的感觉,不过忘情水,行吧,信你一次。
乔霜打开了关机了很久的Siman,一片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粗粗扫了一眼,都是关心她的话。这时电话进来,乔霜接起,“孙伯伯。”
“霜霜,到地雷试验场来,见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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