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彼彼回到自己房间，才看到吴晓生早早发来的信息。
“尤有余说你当着顾听的面进了苟总的房间？”
吴晓生之前不太管她是因为她安分, 最近却一直为她操心, 显得她最近事多。
她琢磨了一下措辞, 正要回, 吴晓生等得不耐烦了, 急急的又发过来一条：“且不说你和苟总的关系，咱们来说说顾听。”
他打字快，很快发来一大长串：“诚然, 你跟墨玖和冯尾红以及林朝暮的关系不错, 上次那个热搜将你们捆绑在一起, 也确实为你带来了不少好处。但这样的关系不一定能复制到苟总的其他前女友身上, 你不能盲目信任。”
自从林朝暮直播翻车以来，苟一言的前女友已经变成了一个梗, 因为苟一言的影响力都出圈了，网友喜闻乐见, 纷纷表示想多看苟一言所有前女友之间的互动。
《长生》播放时, 就有人奔着路彼彼和墨玖而去。
墨玖今晚上线, 喜欢看热闹的网友已经摩拳擦掌，等着看两人的互动。
除了当天在群里的四人，观众对苟一言的另外三个前女友也颇有揣测。
顾听是七人中人气最高那个, 如今和路彼彼搭档演戏，路人看了个热闹，顾听的粉丝却到处控评，在各大有关两人的微博下刷“拒绝捆绑”。
这就是吴晓生担心的事。
顾听从一开始就没对路彼彼释放善意, 如今她的粉丝认为路彼彼以这样的关系来蹭她的热度，不知内涵了她多少次。
顾听作为一个偶像，还是顶流，粉丝量大得吓人。吴晓生见事态发展，原本想让路彼彼抱大腿的想法及时止住，现在巴不得路彼彼离顾听远远的。
而路彼彼当着顾听的面进苟一言的房间这种事，对草木皆兵的吴晓生来说，太危险了。
路彼彼回他：“谢谢吴哥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吴晓生又问：“你跟苟总是怎么回事？”
关于男女关系这块，她不能有所隐瞒，做明星的，最怕事情失控。
“他想潜规则我。”
吴晓生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又说：“呔，什么潜规则，他那是喜欢你想复合。”
路彼彼看到这笑得停不下来。
看来苟一言还喜欢她这事瞒不住彼此的身边人，也没有瞒住路彼彼，只有他自己还装。
这么一想，她突然有些后悔。
刚才他生闷气，她应该留下来安慰两句才对。
但出了房门岂有再回去的道理，她最终也只犹豫了一下，接着继续看剧本去了。
当天晚上，《长生》的话题被引爆了。
剧情展开来，墨玖正式上线。
随着一起上线的还有过去那早把她凌迟多遍的黑料。
有黑粉再次将她潜规则杨野的黑料挖出来，引导议论。
当初杨野团队造的势很高，基本上让网友对墨玖深恶痛绝。如今看到她又演电视剧了，正义使者们不吐不快。
【大众对艺人的标准太低了，墨玖这种人都还能放出来？】
【因为自己红了就压榨其他男明星，还有脸出来。】
【再让她红起来，不知还有多少男明星要遭祸害。】
【这种人就该彻底封杀。】
【明星的底线真是越来越低了。】
【《长生》是吧，我看一眼算我输。】
【唉，本来觉得路彼彼还挺不错的。】
依然是熟悉的水军引导议论。
饶是已经被谩骂多次，墨玖仍被这些污言秽语气到发疯。
她现在人人踩，只能在群里发泄情绪。
“杨野得寸进尺，我快被逼疯了。”
“要真把我逼急了，我会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林朝暮不太会安慰人，替她分析：“说实话，你现在的名声臭成这样，还不如鱼死网破呢。”
冯尾红：“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相信你的人品，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路彼彼沉寂了一会儿，突然发声说：“各位姐姐，我有一个法子能替六姐姐分担一下火力。”
都是真心想帮墨玖的人，都齐问她什么法子。
路彼彼如实答：“现在不是有很多人在磕我们嘛，微博上还有个超话，叫‘前女友复仇联盟’，专为我们建的。他们喜欢看我们互动，我们就互动给她们看看呗。”
原本以为这个想法太天真，冯尾红和林朝暮不会甘心被连累。
没想到她字才打到一半，冯尾红就说：“这办法好。”
第四宫冷妃林朝暮：“虽然不爽你抢了我家的好狗狗，但我还是选择支持你。废话不多说了，我正在直播，要玩金蟾公司的新游戏，进来组个队。”
墨玖还有些犹豫：“不了吧，七妹妹已经被我连累了，我不想再连累你们。”
冯尾红安慰道：“别说那些多余的，咱们都拜过把子了。”
第四宫冷妃林朝暮：“拜把子？什么拜把子？你们背着我拜把子？”
路彼彼也有些犹豫：“我们这样是不是特不给苟一言面子？”
口口声声说要把苟一言追回来的林朝暮脱口而出：“这种时候还想男人干嘛？再说了，他的几个前女友一起给他宣传游戏是事半功倍，他该偷着傻乐。”
话不多说，林朝暮在直播开播前先发了一条微博。
@林朝暮：晚上邀请@冯尾红@路彼彼@演员墨玖一起来拯救都市。
无生娱乐旗下的艺人大多自由散漫，尤其是冯尾红和林朝暮这种大咖，只要不损害无生娱乐的利益，在事业上有一定的自主权。
没有经过苟一言的同意，无生娱乐的三人纷纷上车。
网友：【......】
【你们不该是情敌吗？】
【撕逼我才看。】
【上次路彼彼跟墨玖还有冯尾红一起在外吃饭晒过照的，难道真的是私底下感情好？】
【有些好奇这样的感情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是捆绑炒作吧。】
【说炒作的，路彼彼是耳优传媒的，两个公司水火不容，捆绑炒作可捆不到对家去。】
【等等，这是苟一言新公司的新游戏吧。】
金蟾游戏工作室新鲜出炉的新游戏，还热乎的。
苟一言的公司成立不久，至今没拿出有代表性的项目，如今新游戏刚上线，还没热度。
苟一言的四个前女友组团玩游戏，这话题足够热，在林朝暮发完微博没多久，话题热度直接压过了对墨玖的抵制。
直播间一开，粉丝路人纷纷涌入，看起了热闹。
打开拯救都市的界面，路彼彼的精神有些恍惚。
这款游戏是宋漓漫陪着苟一言做出来的，将来会很火。
游戏上线之后，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职场部分结束后直接转战豪门内部，开始谈情说爱。
而现实中，苟一言刚因为她被亲的时候愣了一下就生闷气。
想着还挺乐的。
游戏虚拟了全国的五十座城市，每条街、每栋楼以及著名的地标和商店，都被还原到游戏界面上。如今都市面临危机，有地下涌上来的恶鬼，有地上十恶不赦的恶人，还有天上正计划着毁灭全人类的神仙。
随时可能被毁灭的城市，每一个进入都市的人都是拯救者。
游戏可以随便组队，林朝暮把她拉进房间后跟她开了语音。
“彼彼啊，你平时都玩什么游戏？”
“我......”路彼彼有些不好意思，“我平时都不玩游戏的。”
从来不玩倒也不至于，毕竟有一个开游戏公司的男朋友。
她陪苟一言玩过很多次，不过游戏体验极差，每次都只有被杀的份。
与其说自己菜，不如说没玩过。
“那你待会儿跟着姐姐哈，姐姐保护你。”
弹幕不淡定了。
【别别别，千万别跟着她。】
【林朝暮玩游戏的技术上乘，体现在她每次把队友坑死之后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林朝暮，一个把苟一言坑到发誓再不上车的游戏主播。】
林朝暮玩游戏的丰功伟绩，路彼彼是了解过的。
她不管玩什么游戏，前期都会无意的把队友坑上一遍，最后只剩下她了，她总能依靠自己过硬的技术拿下胜利。
这种奇怪的游戏体质被网友吐槽成梗，甚至出圈。
路彼彼想，只要能胜利，被坑一下也无所谓的。
等到墨玖和冯尾红进入房间，游戏正式开始。
观看直播的观众虽对墨玖的出现有所争议，但冯尾红和林朝暮的人气彻底把非议给压下了。
人聚齐了，四人一起进入游戏。
她们选了目前所在的城市，选好角色进入。
游戏里的场景果然跟小说描写的一样，真实得如临其境。
【哇，这画面太逼真了吧。】
【经费在燃烧。】
【啊，我好像看到我家了，太真实了。】
【暮暮，去坐公交车，201路能到海天公园，我想看海天公园建得怎么样。】
因为是全国有名的城市，之间有不少风景名胜区，除了本市网民，其他地区的网友也纷纷点名想去哪。
林朝暮吐槽说：“我们是来拯救都市的，不是来旅游的。”
游戏内还有交通工具，路线跟现实比简要了一点，但大致方向是差不多的。
除了跟敌人厮杀，其他地方还埋了不少陷阱。
进入游戏后，冯尾红和墨玖自觉远离林朝暮，对她敬而远之。
只有路彼彼还天真的想着抱大腿。
她一直跟在林朝暮身后，林朝暮在前方厮杀，她在后边换装备就换走了一半的时间。
当她们行到一个垃圾桶边时，看到旁边散了一地的垃圾。
界面提示，维护城市形象可以获得装备。
路彼彼想低身去捡，却因为操作不熟练，在原地干站了好一会儿。
等终于把垃圾捡起来了，就听见耳机里传来林朝暮震耳欲聋的声音。
“彼彼，路妹妹，天呐，你在哪？”
路彼彼捡垃圾的功夫，林朝暮自顾自跑远了。
路彼彼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好在她对当地的地形比较熟，就对麦说：“我在鸿发超市门口。”
“鸿发......”林朝暮松了一口气，开始给她指路。
“我先开路，你先向南方，到了下一个路口之后朝东直行，大约两百米之后再转向西，沿着小巷走五十米之后就能看到我了。”
路彼彼把指路方向记下了，站在原地开始数：“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南边......”
她自信满满的朝她所认为的方向行去。
转向东后，她努力奔跑。
估算了一下两百米的距离，跑过后并不见转角，便再跑了一百米。
林朝暮觉得奇怪：“挺近的，你怎么还没到？”
路彼彼吐槽：“哪里近了？两百米对于常人不算远，可是游戏中的人腿那么短，跑起来很费劲的好吧。”
林朝暮：“......”
墨玖在另外一边“噗嗤”笑出声。
冯尾红倒忍住了笑，问：“傻妹妹，你算的不会是现实中的两百米吧？”
被这么一问，路彼彼总算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硬着头皮说：“不这么算吗？”
“当然不这么算啊。”林朝暮渐露无奈，“算了，你现在在哪，说个地标，然后站在原地不要走动，我来找你。”
路彼彼抬头看了一下，看到一家餐厅就兴奋的说：“六姐姐，就在我们那天跟云苏一起去吃饭的餐厅门口。”
她平时调侃习惯了，称呼脱口而出，也没顾及到现在正在直播。
随着这个称呼出口，直播评论又热闹了起来。
【六姐姐，哈哈哈哈，你们还排名了吗？】
【苟一言在吗？我想看他此刻的表情。】
墨玖跟林朝暮说了位置，对路彼彼说：“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和冯尾红过来找你。”
路彼彼便安安分分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听到林朝暮在耳机里吐槽：“我天呐，你在的这个位置跟我指路的方向完全相反，你是南北不分么？”
路彼彼也觉得奇怪，她可是照着地理书上的口诀背的。
她狡辩：“有你这样指路的吗，不说左右说南北。”
林朝暮：“......”
这路彼彼看着软软的，没想到还挺能顶嘴。
路彼彼在原地坐着，不断滑动屏幕来看视线以外的区域。
这游戏过于逼真了，风景建设，包括游戏人物看上去都很有实感。
目前游戏玩家还不多，路上还没多少行人，她所在的区域也不见恶鬼。
即使有林朝暮的保护，一路闯荡过来，她头顶的血条也没剩下多少。
正等着，她在游戏中的角色突然被一个易拉罐击中，游戏角色仿佛真能感受到痛，偏了一下头，捂着被打的地方，血条降了一格。
她连忙划拉屏幕去看，见餐厅里下来一人，手里还拿了两个易拉罐。
“啊，这个游戏是可以打玩家的吗？”问完又自己回答：“应该不会吧，大家都是拯救都市的同胞，不可能自相残杀。”
她突然这么问了一下，把林朝暮弄得有些奇怪，作为四人中对游戏规则最了解的人，林朝暮回答了她的问题：“原则上不行，但敌人中有个恶人的身份就是由好人进化而来的。一个人对同类每做出一个伤害行为就会增加他的恶化值，到了一个限度之后会彻底黑化，变成敌人。”
这么一说，路彼彼就慌了。
那从餐厅里下来的人，顶着一个“番茄你个臭巴拉”的昵称，逐渐朝路彼彼靠近。
他举起易拉罐，再次袭向路彼彼。
那人易拉罐扔得极其熟练，还预判了路彼彼的走位。
然而路彼彼这个青铜玩家，连躲伤害的简单操作都不会，就极幸运的躲过了这一波预判攻击。
见没打中，对面的人没再预判，而是直直的朝路彼彼扔来。
“啊！”仿佛她本人也能感受到疼，她轻呼一声，发现顶上的血条又少了一格。
现在只剩两格了，再不找地方充血，中途万一再遇到袭击，她可能一秒嗝屁。
“番茄你个臭巴拉”在攻击同类两次后，周身渐染黑气。
他越走越近。
路彼彼其他的操作不熟，但跑路的动作很娴熟，见状连忙拔腿就跑。
“我不等你们了，那人太可怕了。”
“不不不，你别动！”林朝暮觉得没什么比路彼彼乱跑更可怕，“我快到了，你别跑啦。”
路彼彼操作的手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番茄君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追上来。
林朝暮说到就到，举着从一开始就随身的装备，咿咿呀呀的冲出来。大喝一声：“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欺负我路妹妹。”
气势很足，下一秒就却番茄君轻易撂翻在地。
“......”
血条疯狂掉，最后直接当场死亡。
“厉害啊这操作，太娴熟了，好像这游戏是他设计一样。”刚上线的游戏，且这个游戏相对复杂，很多人连游戏规则都还没搞懂，突然冒出一个厉害角色，实在引人怀疑。
路彼彼：“......”
这么一想，不会这么巧吧？
番茄......
如果他在窥屏，那么路彼彼说出餐厅的时候，他就能知道路彼彼所处的位置，毕竟当天他和顾听也在。
她不敢继续揣测下去，拔腿就跑。
跑远了，听到来救她的墨玖和冯尾红前后淘汰的消息。
林朝暮问：“彼彼，你还在吗？”
“我还在！”她全神贯注的操作，在短时间内练就了熟练的逃跑技巧。
但很快，她退无可退。
她从小长大的城市并不是此地，所以摸不清一些小巷。
便轻而易举的被番茄君堵死在深巷之中。
番茄君越靠越近，因游戏场景设置得太真实，游戏玩家身临其境，即使隔着屏幕，路彼彼都能感受到游戏里的恐怖气氛，望着全身散发黑气的人，身体发抖。
是苟一言吧。
肯定是苟一言，因对前任们怨念太深，特来游戏里发泄。
他又掏出了易拉罐。
路彼彼哭丧道：“不要再用易拉罐了，给我一个有尊严的死法吧。”
这句话似乎被听到了，那人放下易拉罐，没一会儿，对话框里出现一行字。
“说吧，想要什么死法？”
她已经有七分确认是苟一言在窥她们的屏了。
路彼彼一咬牙，知道苟一言能听见，没打字，直接上前抱住了番茄君。
“想被甜死。”在游戏外三姐妹的疑惑中，她动作生涩的将角色头挨近番茄君，恰似接吻。
苟一言：“......”
他愣了半晌，等反应过来，游戏里已不见路彼彼的身影，只听到林朝暮直播间里的“哈哈哈哈哈”狂笑。
路彼彼：“我真是个拆马甲奇才。”
苟一言：“靠！”
路彼彼这个放肆的女人，刚才就该把她按床上，彻底办了她，看她还能不能嚣张。
......
直播结束之后，四姐妹的热搜都不用买，因讨论量大而上了第一，直接把墨玖的黑料压了下去。
“前女友复仇联盟”的超话本来只有一千余名粉丝，直播结束直接涨到三千。
有人甚至组起了CP，其中最火的是路彼彼和墨玖，因为路彼彼在直播中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六姐姐”，CP粉直接将CP名定为“六七”。
无生娱乐闻风而动，连忙派营销号下场，炒路彼彼跟墨玖的CP。
《长生》剧组不拖后腿，接连发了几条两人在剧组的互动日常。
在万物皆可CP的时代，从情敌变成好姐妹这样的CP既新鲜又带感。
无生娱乐发现给墨玖洗白的新思路，便决定将耽搁了很久的综艺赶紧推上线。
路彼彼没有多少粉丝，不会有人对她的人际交往指手画脚，所以捆绑起来很便利。
同时，金蟾公司的新游戏也获得了非一般的热度，当晚下载量就超过了一千万。
墨玖被黑以来，第一次把杨野压下去，心里极畅快，在群里说：“谢谢各位姐妹，我这里记着你们的一顿饭，改天找个时间，一起出去吃一顿。”
路彼彼暂时没时间了，游戏直播完之后已是凌晨两点，明天还有戏，她得抓紧时间补觉。
第二天，后她一步进化妆间的顾听眼睛有些红，她的化妆师发愁要怎么给她遮。
她一进房间就打开手机看视频，耳机塞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看得很专注，偶尔跟着动了动身体，再对着视频练习。
路彼彼上网查了一下，haseven即将解散，不久有一场告别演出。
这样的演出，顾听已经进行了两场。
上一个女团告别演出的时候，已经不缺钱的路彼彼也去了。她当时已经出演了成名作电影，稍有些人气，去的时候还戴了口罩。
那场演出，顾听全场都没笑过，也没有被煽情哭出来，当队友蹲在地上泣不成声时，她甚至冷眼旁观，没有做出任何安慰的动作，连假装都没。
她只是尽情跳舞，高音喊得全场沸腾，仿佛倾尽了全部生命来表演，纵情燃烧后眼里却变成一片死寂，宛若一片白纸在燃烧后留下的残烬。
所有人都把那一场演出当做顾听最精彩的舞台，路彼彼却不敢多看一遍，因为她从那场演出中，看出顾听的遗憾和失望。
她这眼睛红得定有缘由——本来昨天才被夸赞演技进步，今天又变得魂不守舍的，情绪不到位，连台词都念不利索。
作为女团天花板，顾听的表情管理和情绪掌控从来没掉过链子，今天却一反常态，看上去累极了，人不高冷了，一副自我放弃的模样。
郑宇没有苛责她，耐心的等她调整状态。
今天的戏又拍曲折了。
勉强拍完一集，收工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天黑。
天气越来越冷，尤有余直接给路彼彼准备了一件直到脚踝的羽绒服，毫无美感，但暖和。
尤有余在她拍戏的空隙了解了不少网络动向。
“长生的播放量正在增多，昨晚上的收视率比之前高了不少，就看今晚如何了。”说着话去按电梯门，又补充说：“现在比较有趣的是，大家都好奇你跟顾听会怎么发展。”
“不必了吧，CP有一个就够了，要不是跟墨玖知根知底，我才懒得炒这CP呢。”
尤有余的皮肤白白嫩嫩的，高兴透的时候脸颊边会红。她发现了趣事，笑得有些坏：“更有趣的是，林积点赞了你们组团玩游戏的相关微博。”
路彼彼：“......”
她开始同情苟一言了。
“苟总现在被嘲死了吧？”心里有些愧疚，又想到他特意跑到游戏中杀她，愧疚又平衡过来了。
“的确。”尤有余乐呵呵的，“现在大家都以为你们要组团报复狗渣男，经过各种段子的洗礼，苟总已经成了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
路彼彼听了，想起他昨天生闷气的模样，再次后悔。
她作为局内人，明白苟一言是无辜的。
到目前为止，她密切接触到的前任们，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对他的。
林朝暮天天喊着要追回，但从来没有实际行动。
冯尾红，一个觉得浪漫恶心的女人。
墨玖......
那顶绿帽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她路彼彼也不是个好人。
她都有些不忍心再坑他了。
晚上，《长生》如约而至。
难得有时间认真看剧，她特意弄了一包瓜子上来，一边看一边跟云苏聊天。
“我决定回去了，好好找份工作，好好生活。”
路彼彼问她：“想开了？”
“想开啦，不就是个男人嘛，我主要是想你了。”
路彼彼看了，开玩笑说：“警告你别跟我说这么肉麻的话，现在网友看到我跟一个女的在一起就想给我组CP，你小心一点。”
云苏不乐意：“这就是我要急着回来的原因，墨玖竟然趁我不在捷足先登，我现在醋死了。”
路彼彼陪云苏说着话，没事又把《心尖宠》的电子版翻出来看了一下。
小说提到，苟一语在拯救都市上线后，疯狂给苟一言的事业使绊子。
苟一言接下来应该会把精力投在游戏公司吧。
唉，又要跟宋漓漫甜蜜相处了。
这么一想，她有些烦躁，连电视也看不进去了。
最后索性把电视关了，也不想关注收视效果，倒头就睡。
然而躺上床，苟一言躺在床上的妖孽美颜和小说中亲吻宋漓漫的情景不断浮现，使得她越躺越心浮气躁。
两个小时了仍没睡着。
好不容易睡得迷糊了，又被门铃声打断。
不情愿的从床上起来，烦躁加深，现在随便给她一条引火线就能点着。
她从门内看外边按门铃的人，心想着哪个王八蛋扰她清梦。
怼在猫眼里的顾听不只是眼睛红了，脸也红了大半。
可能是顾听平时太冷了，导致路彼彼很容易在她面前冷静下来。
见是顾听，她的烦躁没了，悻悻开门。
顾听抱着一件酒，眼神迷离，像是已经喝醉了。
路彼彼看见她怀中的酒，被吓了一跳。
偶像大半夜酗酒后敲响粉丝的房门，这种事稀奇又惊悚。
酗酒算是恶习，会被全网批评的。
顾听的高冷碎了一地，连残骸也无，红着一张脸，直接进了路彼彼的房间门。
“那个......”路彼彼怕被人发现，连忙把门关上，追上去问：“有事吗？”
人在醉后容易随心而动，顾听大概想找路彼彼想了很久，如今趁着酒劲来了。
她晃悠悠的把酒放下，徒手把外包装撕开，一副好歌喉变得有些沙哑，道：“来，喝酒，来聊聊人生。”
路彼彼觉得她已经失去意识，或者把她当成了别人。
不然总是臭脸对她的人，怎会突然来找她喝酒。
她走上前去，坐到她对面问：“你知道我是谁吧？”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顾听席地坐到地板上，头有些重，摇摇晃晃的。
“我知道。”迷离的双眼开始变暗，她一字一顿，说：“路彼彼，苟一言特别喜欢你。”
路彼彼惊讶于她能认出自己，同时惊讶于后面那句话。
跟墨玖相处，如无必要，两人绝不会可以提苟一言的。
还没惊讶出个所以然来，顾听又开口了。
“我可提醒你喔，苟一言这人，你放手的话，他可是会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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