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桐愣住。“怎么, 不行吗？要防着我呀！”
才没心思跟她开玩笑！苏娆长舒了口气，“这就对了。”
“什么？”语桐警觉问。
“我就说他这么了解我呢, 敢情都是你说的。”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
“还没说什么？”苏娆哼了哼，“连我小时候, 我不认识你之前的事都告诉他了，你还想告诉他什么？”
语桐抚着肚子也长出了口气，颇是无奈。
有些事，人家有自己的打算, 不该旁观者瞎掺和，尤其是感情上的问题。可今儿话到这了，语桐还是忍不住想说几句。
“苏娆, 你还不记不记得，咱俩认识的时候, 你说你整个小学都没被欺负过？”
苏娆点头。“是啊, 我乖啊。”
“切，真好意思说！”语桐瞪着她, “是谁跟我说, 为了引起爸妈注意三天两头惹事请家长的！”
苏娆嘿嘿讪笑。“提这干嘛呀！”
“你还说其实刚入学的时候你被小朋友截过……”
“是啊, 因为我把他书包扔湖里了。”苏娆想想又补了句，“谁让他带人跟踪我还欺负未来！”
“然后呢？”
“然后？”苏娆微诧重复, 仔细回想, “太小了，我都记不大清。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要把未来扔湖里，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未来会游泳啊, 急得我踹了他一脚，结果把他踹湖里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抱着未来跑了呀，我不记得他怎么上来的了，但他特豪横地朝我喊了什么，没听清。我当时确实挺害怕的，我才6岁啊，我记得他们都比我大。”
“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后来我就没遇到过他。也可能遇到过吧，我没在意，总之中学我给你讲这些事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想不起那孩子叫什么长什么样了。”
“那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突然不惹你了吗？就不好奇为什么你整个小学过得这么安宁吗？”
“小学不就应该这样吗！小小孩儿能有复杂。”
语桐又是一声长叹。“那我再问你，你大雨天走丢那次呢？”
“不是走丢，是去找未来了，我怕它被雨淋啊。”
“那你不还是丢了吗？”
“我也没想到它跑那么远啊，而且还下大雨，路都看不清……”
“那你怎么回来的？别再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谁？！！！”语桐激动得一把抓住她。
苏娆惊得凝眉看着她，结果——
“不记得了。”
“苏娆！”语桐真想掐她。
苏娆推开她手。“干嘛呀！我当时以为未来病了，抱着它哭得昏天暗地的，哪有功夫看人啊。好像是个过路的中学生吧，我都没注意是男是女你让我记住是谁，可能吗！”
“那你家起火那次呢？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怎么可能跑得出来！”苏娆苦笑，“我妈出差我爸加班，大半夜给我一个人扔家就算了，还把我忘了，反锁屋里了。我家二楼是窗就上防盗栏，根本没逃出去的口，我都绝望了……”
“那你怎么出来的？”
“消防员救的呗！”
“你确定？”
“不然呢？谁能破门而入，反正我晕倒之前就看见件红衣服……”
语桐同情地拍拍她。“你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留下啊。”她淡定说了句，抚了抚胸口撑着腰出去了。
吃过午饭他们就走了，苏怀章来了有几天了，虽是年假可哪来真正的悠闲。
这几天电话基本不断，他回酒店办公去了。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等着亲家会面，他不会留这么久的。
苏娆也回了酒店，她也趁这空档继续联系导师。
发邮件打电话甚至登门拜访能做的苏娆都做了，可很奇怪的是，她的意向导师们像约好了似的，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不仅如此，甚至包括同在滨大的兄弟院校导师。
一个两个还好说，统统不要就有点问题了。
直到次日回到学校她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前几天纪检问话的事被传开了，本来只是走正常程序，但是大家的关注点都苏娆“诬陷问题”上。
虽然纪检已澄清，可总有些人为了满足大家的猎奇心开始造谣，说她一个小姑娘能把秦图扳倒，让他不仅在教育界除名甚至面临牢狱之灾，那这心思指不定多深呢。
更有人质疑，为什么其它人告的都是猥亵，只有她是剽窃，凭什么她和秦图就什么都没发生，话说得好似她逃过秦图魔掌就是个错。
甚至有人开始扒她的背景，说她是“官二代”，走到今天都是“拼爹”，拼不成就把老师给告了！
这些事在打算帮杜晴的时候苏娆就料到了，人心没有想象得那么单纯，所以她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反而她很庆幸校方没有透露出她的“保护神”其实是宋衍，没牵扯到他她就已经很欣慰了。
只是唯一闹心的是，这事不仅在学生圈，同样也在教师圈里传开了。
随着谣言被放大，她竟然成了传说中靠背景没实力，只会惹是生非，骄横刻薄的人。
这样的学生，谁还敢带？
怪不得导师们拒绝得这么痛快，连个缝都不给留。
但是苏娆还是觉得奇怪，这些谣言涉及的细节都太详实了，不了解她的人完全传不出这些。
想来对她怨气最大的除了秦图就是校方了吧，毕竟惹出这么大的丑闻，滨大出现信誉危机。可学校再如何不会丧失理智去报复一个学生……
接下来两天苏娆一直在研究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包括宋衍。
她发现这两天他也很忙，不仅戏多，而且每次回来他都在酒店的书房里打电话。
每每经过她都能听到些只言片语，好似谈论的都是关于荣盛集团的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苏娆最后还是锁定的目标，这些谣言居然都是从校内BBS上传出来的。她找到了始作俑者的账号，是个叫“spirit”的人，他是最近注册的，而且除了这些谣言帖子没有发布过任何消息。
就算他什么都不留，只要找到他当时的注册信息还会可以查到他的。
苏娆找了嘉琪联系网络信息管理的老师，可查出的结果全都对不上，根本不是一个人，而且没一个同滨大有关。
这是有备而来啊。
苏娆想询问还有没有其它办法，老师摆摆手，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看她还有工作要忙，苏娆离开了，可一出门竟然碰到了一个许久不见，也是万万没想到的人。
“……学姐。”周珩叫得有点勉强，自从生日那天后他一直躲着她，这会儿走廊里就两人，躲不开了。
苏娆也客气应声。“好久不见了。”
“学姐怎么来这了？”
“来找吴老师问点事……”
“是BBS帖子的事吧？”
苏娆愣住。“你怎么知道？”
周珩低头抿唇。“我一直在关注你的事，也查到这些帖子了……”
苏娆尴尬点点头，苦笑了笑：“貌似查到也没什么用，信息都是假的，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可以查IP。”周珩突然说了句。
苏娆抬头对视他。“这个我也想到了，但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可行。”周珩直接应声，“交给我吧。”
“你可以？”
周珩勾唇笑了。“学姐，你是忘了我是学什么的了吗？”
周珩还真的是说到做到，他根据登陆IP锁定了位置，就在西苑六号楼。
六号楼是双人公寓，住的是博士生和实习教师。
当周珩把门牌号也对上后，苏娆当即就知道是谁了，这个雷打不动的门牌号她都听了好几年了，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一拖再拖毕不了业的博士研究生郑子毅——
这么就说通了。
据说郑子毅得了秦图承诺，今年一定让他毕业，可转眼秦图就被开除了，以他的学术能力若是换到其它老师那，放水他都悬！
真怀疑他当初怎么考上的，这些年他宁可花心思讨好秦图也不肯在学术上下一点功夫，带着秦图吃吃喝喝他首当其冲，一做学问就怂！
秦图一完，他这么多年的钱也白砸了，不恨苏娆才怪……
苏娆正盯着电脑上周珩刚刚拦截的帖子，上面居然说苏娆是秦图的情人，因为被抛弃才反目成仇揭发秦图的！
这帖子还是郑子毅发的，苏娆突然觉得，就他这“想象力”学语言学太亏了！
“学姐你想怎么办？”周珩试探问。
苏娆抱臂哼笑，笑容妩媚又清冷至极，骨子里散发出矜傲的气质，全然不是周珩印象里那个温柔甜软的女孩。“秦图都告了还差他一个吗？他既然敢造谣，就应该为他那张嘴买单！”
周珩也笑了，眼神一深。“好，我帮你收集证据！”说完他转身去摸电脑，可悬起的手突然顿住。
“学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苏娆低头看向他。“什么问题？”
周珩迟疑了会儿。“你真的结婚了？”
气氛突然有点凝，苏娆坦然应。“是，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那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他又问，可身后人突然沉默了，他无奈笑笑，“算了，问问而已，我就是有点好奇能娶了学姐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说着，他开始操作电脑。
“宋衍。”
“嗯？”周珩下意识朝窗外望了眼，他以为正在校园拍戏的宋衍经过了。
“我丈夫是宋衍。”苏娆平静地解释。
周珩僵住。良久，惊愕消失，他突然笑了。“看来我这回不死心都不行了。”他点头说了句，“原来那些照片真的是你啊！不过，学姐不怕我说出去吗？”
苏娆含笑摇头。
他知道自己已婚也没对他人吐露一句，这种情况下还能尽力帮自己，她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呢？
况且她内心觉得自己应该坦白，尤其是面对追求的异性，这是对配偶最起码的尊重。
想到这苏娆觉得好奇，她和宋衍明明是互不干扰的锲约关系，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真的把它看做夫妻间的原则去遵守了……
周珩整理了所有郑子毅造谣的证据交给苏娆，并告诉她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他。
苏娆十分感激，不知道如何谢他才好。
周珩摇摇头，说了句：“就当我对你的歉意吧！”
苏娆拿着证据没急着回去，在学校找了个自习室整理了一下，等她回到酒店时天都黑了。
她先去看的父母，结果宋衍也在。
“怎么这么晚回来？”姚钰皱眉问。“宋衍等你一晚上了，吃饭了吗？”
“在外面吃了，你们呢？”
“宋衍陪我们吃过了。”
苏娆惊讶看向宋衍。“今天不忙吗？”他这两天可都没闲着啊。
“还好。”宋衍笑笑，接着道，“我父亲要回来了，刚刚约了下时间我们两家聚一聚。”
“约好了？”苏娆忐忑问。
宋衍点头。“就后天。”
两人陪姚钰聊了会儿就回去了。
夜里宋衍在书房安排什么，苏娆就先洗洗歇下了，等宋衍洗完澡进来时，她正躺在那盯着手机发呆。
他上床，夺过她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顺手关了床头灯。
她伸手去摸，他早料到了似的攥着手腕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睡觉吧。”他拢了拢怀里人，胸膛贴紧了她的背，紧得苏娆感觉得他嗵嗵有力的心跳。
“宋衍，你真打算让他们见面吗？”她问道。
宋衍鼻间轻笑，气息扑在她头顶。“当然了。”
“那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什么？”
“这本来就是场欺骗，何必那么认真，他们要是知道真相得多失望啊。”
“那就不叫他们失望啊。”宋衍笑应。
苏娆蓦然回身。“什么意思？”
昏暗中二人对视，他清澈的眼眸里盛着水，泛着潋滟的光，层层漫溢，流淌出来的是让人沉溺的温柔。
这温柔漫过她星辰似的双眼，扫过挺直的小鼻子，最后停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久久不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双娇艳欲滴的唇总会闯入进他的视线，勾着他克制的欲望……
“……就是这个意思。”他蓦地低头，吻上了那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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