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个丫头,碰撞

    跟在狮子的身后捡食,就要做好被当做食物的准备。

    ——南海谚语

    “快点,目标出现了,基拉!”尤斯塔斯–基德站在船首,看着远远的海平面上,绵延如龙的海军舰队,兴奋的咧起嘴角。

    ”好的好的,别催了,基德,我已经在努力了。”身后的基拉费力的摆弄着小艇的后仓:“希望这个据说是空岛掉下来的冲击贝能有用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必须跟着他们么?基德?”

    “当然!”红发的庞克小子笑的肆意张扬:“那可是新世界的海贼,和海军本部的大将啊,怎么能不去见识见识!”

    .....................

    在南海的海面上,一只庞大的舰队正在前进。

    “哗——......”汹涌的海水被坚硬的船首迎头劈开,发出无力的怒吼,碰撞的声音传遍整片海域。

    这是一支雄伟的风帆战舰编队,包括海军本部的一艘二级风帆战列舰,两艘三级风帆战列舰,南海海军负责领向的一艘五级巡洋舰以及若干六级军舰,林林总总近十艘。

    军舰编队成链型,桅杆如林、风帆如雪,如同在大洋上凭空升起了一尊尊白色的雪山。

    萨卡斯基站在船首,宽大的披风直面海风,瑟瑟发声。

    “报告赤犬大将,已经确定食人魔海贼团的方位了。”

    “哪里?”

    “长谷海域,加察岛附近,刚刚长谷基地收到一艘走私船的求救电话,声称遭遇了食人魔海贼团的袭击。”

    “命令舰队,转向,目标加察岛。”

    “是!”

    “到那里,要多久,还有,卡斯德的舰队呢?”

    “以目前的航行速度,预计要三个小时,将于今天下午七点赶到,南海海军的支援编队预计会在七点半到达”

    “命令舰队,全速前进,六点之前,必须抵达目的地。”

    “是。”

    庞大的舰队轰然转向,顺着海风破浪前行,诸多战舰上的2600余名士兵,以及三百四十多门火炮,也随之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分割线——

    南海,长谷海域,加察岛。

    加察岛是个小岛,仅仅只有十几公顷大,曾经作为革命军的秘密基地,是一个典型的死火山岛,巨大的山体被挖的四通八达,四周,是故意摆设成毫无遮拦的沙丘,实话实说,不算什么隐藏的好地方。

    不过萨古德这个丧家之犬,也没什么挑三拣四的机会。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唔,基本是这么多吧。”

    在走私船被劫的混乱中,轻而易举的混上海贼船的阿尼亚,轻轻松松的绕过了港口那绝对是尸位素餐的看守,细细的数着海滩上的海贼船。

    三十二艘海贼船,二十九个不同的海贼标志,其中不乏在南海凶名赫赫的大人物。

    他们都是所谓的“新–食人魔大船团”的组成部分。

    曾经在新世界横冲直撞的食人魔大船团,其大部分已经永远消失在了海军大将赤犬的怒火中,仅留着百余名残兵败将跟着萨古德一路逃窜至南海,惶惶如丧家之犬。

    可尽管如此,“悬赏两亿的新世界大海贼”,依旧是一块金字招牌。

    短短一个多月,便有二十多个海贼团主动投靠,照这种速度,用不了几个月,萨古德便能重现他的大船团。

    当然,这种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队伍,能有多少战斗力和凝聚力,又是否能挡住海军的围追堵截,那就不得而知了。

    阿尼亚盯着一队厨师打扮的人,看着他们提着大包小卷,缓缓的向山体内部走去。

    “硬拼,肯定不行.....”阿尼亚喃喃自语,摸了摸自己的包裹。

    “那么,擒贼,就先擒王吧。”

    ——加察岛深处——

    新世界的海贼终究还是素质优良。

    食品,衣物,俘虏,井然有序地被送进岛内各处。

    阿尼亚就这样混在厨房的卷心菜袋里,穿越了海岸上的海贼群,进入了岛内。

    “就先放这吧。”身兼厨师长的海贼指挥着小喽啰们,把各种各样的食材放在了仓储室中。

    一名海贼闪身进来了。

    “厨师长,快点准备‘晚饭’,船长饿了,船长说,今晚就要那个被抓来的走私船长了。”

    身穿厨师服的刽子手们点了点头,依次走了出去。

    又过了几息,阿尼亚才从卷心菜里面伸出了脑袋。

    她就在厨房旁边,可以说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好位置。

    进来的时侯她观察了一下,他们并没有进入主要山体,而是山体旁边的一个小丘里面。

    以一个大厅为中心,西侧的第二大空间是厨房和仓储室,东侧的长廊和南部的窗户是唯二的出口,北侧则由于位置原因没看到,整个房间内只有大厅里有三两个的喽啰在放风。

    阿尼亚蹑手蹑脚的移动到角落里,将自己隐秘在黑暗之中。

    不远处的厨房里正传来凄惨的哀嚎声。

    各种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的哀嚎混在“先去掉头”,“把左腿留下”,“这里

    营养价值高”,“胡椒呢?”等等之类的话语中。穿过墙壁冲击着阿尼亚的耳膜。

    现在是四点半,差不多到了晚餐时间,因为搬运麻烦,一般是萨古德来厨房进餐,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与其贸然出去,不如守株待兔。

    算好计划的阿尼亚解开随身的包裹:为了这桩大买卖,她可是好好的准备了一番,譬如情报,譬如潜行服,比如重金打造的,混杂着海楼石残块的暗器。

    萨古德进餐时曾误伤手下,因此他吃饭时,都是手下离开,关上门,等待船长吃完,发泄完出来。

    检查完毕,阿尼亚靠在墙边,一遍又一遍回想着自己的计划,这是她第一次与这个世界的独有力量交锋,马虎不得。

    时间一分一秒,渐渐过去。哀嚎声越来越低,最后彻底的消失,不断有海贼进进出出,最后只剩下大锅咕噜咕噜,煮东西的声音。

    到了五点半,厨房已经空无一人,所有人集结在大厅,迎接着他们的首领。

    这个足以令小儿止啼的家伙长得并不凶恶,二十多岁,黑色的长卷发,俊俏的面容,萨古德先生用事实证明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阿尼亚在脑海里迅速闪过了这个机会的资料。

    身为孤儿,从小就对鲜血有病态的执着,长大后毫不留恋的屠戮了家乡,在哀嚎与咒骂中长笑出海,在大海的闯荡中,获得了稀有的自然系恶魔果实,血血果实。

    进食人的血肉,就能变强,强大的力量来得轻而易举,但也拥有着代价——使用时,失去理智。

    久而久之,甚至影响到了平常状态的自己,只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杀戮来缓解,直到“食人盛宴”的发生。

    被围捕,被击败,被追杀,现在的他惶惶不可终日,如同牢中困兽。

    看着一脸阴郁和不安的萨古德,阿尼亚嘲讽的弯弯眉毛。

    在一片致敬声中,萨古德径直穿过大厅,进入厨房,重重的关上了门。

    众人放松下来,轻声的交谈声想起。

    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活动活动手脚,阿尼亚静静地摸到亮处边缘,嘴角扬起了漂漂亮亮的笑容。

    “It's  show  time”

    ——分割线——

    事情比她想的容易不少。

    大厅里的几个人都只是武力平平的小喽啰和厨房打杂,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她轻松解决了。

    接下来,只剩厨房里的萨古德了。

    阿尼亚掏出了装备。

    这些东西,可花了她不少钱。

    接下来,只要.......

    ——十海里外——

    “报告赤犬大将,加察岛已进入观测范围,各舰已准备完毕。”

    “命令各舰,进入火力范围后,不间断开火,持续火力压制,突击队全体准备,登岛战开始后各舰保持巡游状态,不许放跑一个海贼。”

    “是.....大将,不等南海友军吗?”

    “他们负责收拾战场。”

    “是!”

    “所有人都注意了!”,赤犬的大吼吸引了全甲板的目光,微眯的眼睛紧盯着远处渐渐露出轮廓的岛屿。

    “不放跑一个,不留活口!”

    “开始战斗!”

    随着号令的下达,各个单位的炮手们各就各位,测量着方位。

    这个时代的海战武器是冷兵器和□□的混合,舰船为大炮、士兵则用□□与短刀剑。

    大炮射程不长,为了命中率,需要抵近对方,才能开火。

    而到两船相撞,短兵相接之时,突击队就要跳到对方船上,奋战到死,争取夺船。

    更不必说,一旦离得近了,双方都会拿出各种大枪小炮,向敌方疯狂倾泻火力,就算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一不留神也会被打成肉沫。

    实心炮弹足足有十公斤重,打中人就是撕开躯干,打中船就是船体粉裂,木头渣子和铁钉如同钢铁雨点般四散而飞,至于葡萄弹和铁霰弹,一发就可以把半个甲板上的士兵们打得和马蜂窝一样。

    因此,在这种作战条件下,冷酷而无畏的怪物们,到处都是。

    而大将赤犬的麾下,就是整整几千名这种怪物。

    连绵不断的炮火声挨次响起,刺鼻的硝烟瞬间弥漫着整个舰队。

    密如雨滴的炮弹在沙滩上制造了重重黑霾,宛若死神的倒影。

    海贼的惨叫与炮弹的尖啸裹挟着,在海岸上掀开的血与火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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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轰!轰轰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把整个山洞晃得地动山摇。

    “怎么回事!”萨古德急忙打开门,但没有人回答他,大厅中只有五六具横躺的尸首,这景象让他眼瞳一缩。

    有情况!他几乎在反应过来的同时就本能地自然化。

    但还是慢了一步,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眼前瞬间一黑。

    萨古德一愣,刚想后撤,却看见一个灰色物件如流星般闪过!

    “啊啊啊!——”

    萨古德的头部瞬间鲜血横飞,如夜枭般的叫声响彻大厅,一道极深的伤口斜向贯穿了他的右脸,划瞎了右眼。

    利器受到了头骨和肉的阻隔,停滞不前,袭击者相当果断的抛弃了暗器,任凭它扎在萨古德的肉里。

    捂着右脸,萨古德唯剩的一只眼睛血丝尽现,死死的盯着这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小矮子。

    随后,他咬紧牙关,一用力,就把暗器拔了出来,手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无力感让他瞬间确定了这是什么该死的东西。

    “海楼石!”萨古德嘴里蹦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在这种小地方,竟然也有这东西。”进食状态的他会陷入疯狂模式,无法使用见闻色,想不到竟被算计了。

    阿尼亚一击得手,后跳了两步,进食状态的食人魔实力大增,她不会傻到硬拼。

    毫无疑问,本来就嗜血好杀的萨古德这么一刺激,一定会进入理性蒸发的状态。

    虽然实力会大增,但在真正的高手对决中,这反而会降低胜算。

    从一开始的潜入,到偷袭,再到趁其不备的突然攻击,阿尼亚一步一步的,剥丝抽茧的完成了计划。

    本来她准备等他进食一半再去偷袭,但现在情况突变,萨古德刚开始进食,肯定能强行压制理性蒸发的形态,所以她只能先手攻击一下,用疼痛激发他的疯狂属性。

    她的目的达到了,一个近乎疯狂的萨古德,实力可以百分之一百的发挥出来,但....反而更没有威胁了。

    这是她与这个世界高级战力的第一次交锋,除了胜利,她还要好好估计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武力排位。

    现在看来,她的目的差不多实现了,萨古德这头野兽咆哮着,出现在了斗兽场,迎接自己给角斗士练手的命运。

    他原本俊美的容貌早已破坏殆尽,一身的血污,巨大的疤痕,指甲里残存的肉屑,野兽般的嚎叫将他身上那仅存的,属于“人”的气性消磨的干干净净。

    萨古德,食人魔形态。

    他身后的厨房宛若人间地狱,血红的天地,摆放着白森森的人骨,地板上还有一个残存的人头:死不瞑目的走私船长。

    “呵啊!——”

    裹着腥风的野兽扑来,阿尼亚向左一躲,手中的海楼石暗器如子弹般弹了出去。

    “嗖——”暗器打偏了,擦着萨古德的鬓角,飞出窗外。

    “呵啊!!没打中”萨古德咧出一个残暴的笑容,再次猛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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