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待在四海和前半段的小猫咪们，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大海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它自己会吃人，而是任何人，在上面待久了，都会自愿的去学会吃人。”
——新世界海贼格言
“所以，你半夜那么急匆匆的离开是去搬家了么？阿尼？”艾恩看着阿尼亚把她的大包小卷推进了女寝，不由得向自己的闺蜜打趣。
阿尼亚在前天夜里火急火燎的离开，连告诉都没告诉她一声，昨天一天不知所踪，直到今天早上才给泽法老师打了个电话，请求归队。
泽法直接命令练习舰转了个弯，在金角湾的冰天雪地外接到了他们的小教官，顺便同意了她和艾恩同寝的要求。
“算是吧。”阿尼亚清点着自己的家当，毫不客气的堆满了这个空旷房间的大部分角落。
“还有....嗯，认亲？”
“认亲？哎！阿尼的父母么？”这勾起了艾恩的好奇，不过在阿尼亚打个哈哈的转移话题后，她也没有追问。
泽法的悲剧实在是太惨烈，太知名了，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改变了整个海军，其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还没成家的海军对结婚有一种莫名的忌惮，而已经成家的海军，则对自己家庭的情况闭口不谈。
艾恩出身海军世家，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在血缘和关系方面都算不上亲近的姨母，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从来不提关于姨母的任何事情，而训练营的诸人也皆是如此。
“我们马上就要回本部了。”艾恩给自己找了个垫子，把脑袋搁在上面:“阿尼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对吧？”
“当然啦。”阿尼亚笑着回应，拍了拍闺蜜的脑袋，处于身高的原因，她平时可是很难能自然的做到这一动作的。
“阿尼你这么厉害，去本部一定会很抢手！”艾恩亮出星星眼:“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哦，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一人得道。”阿尼亚揉了揉闺蜜的鼻子:“鸡犬升天。”
“........”艾恩眨眨眼。
“好啊！你说我是狗！”反应慢了半拍的少女一跃而起，挥舞着枕头就要和自己的闺蜜教官决斗。
“哈？干架么？”阿尼亚笑着往后一跳，从自己的大包小卷中抽出了自己的奶牛花纹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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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在房间里打闹，而她们的直属上司则是站在冰盖上，会见了自己许久未见的老学生。
“啊啦啦，你看起来真的老了很多啊，泽法老师，连白头发都有了。”青雉背着自己的单肩包，推着自己的半旧单车，把从不离身的眼罩挂在车把手上，看起来像个在周日的午后，去郊外兜风回来的老职员。
“老夫已经六十五了，老一点不正常么？你小子？”泽法毫不客气的一个鞭腿，不轻不重的打在青雉身上:“再说了，卡普那个混蛋就没有白头发吗！”
“啊啦啦，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啊泽法老师。”青雉挠了挠后脑勺:”话说泽法老师，你们的日程，是不是到了回本部的时候了？”
“回本部也不带你。”泽法冷哼了一声，看了眼被青雉冻得严严实实的金角湾:“怎么，有故人在里面？”
“算不上故人，年轻的时候有过一点交情，被他照顾过。”青雉也回头看了眼湾内:“说起来，金尺比鲁斯，应该也是泽法老师你的老熟人呢。”
“啊，那家伙。”泽法咪起眼睛，寻思了几秒钟便想了起来:“艾特-沃尔后就没听过他的消息啊，看起来也是老老实实的成为传说了。”
“也不算特别老实吧。”青雉打了个哈欠:“不过和那个罗杰差不多，在大海落下了病根，现在也没多少时间了，也就是明年或者后年是事情吧。”
泽法禁闭着嘴巴，最后从鼻子里长长的喷出来一口气。
“都老了啦。”
“他跟你说了什么？”过了许久，泽法才再次开口，同时慢慢的转身向军舰走去，看起来没什么兴趣去看看曾经的老对手。
“不会去看看么？毕竟你们也算是熟人吧？”青雉到是不急着回答老师的问题。
“回去干什么？看着那家伙蔫了吧唧的样子？”泽法笑了一下:“然后再想想自己也要那样了？别叉开话题，他跟你说了什么？”
“关于你新聘的那个教官。”
“这不废话么！”泽法连头都没回，在刚刚得知比鲁斯在金角湾后，他就把阿尼亚和那个老海贼连上了关系。
不过比鲁斯虽然曾是名震天下的海贼，但是人还不错，没什么丧心病狂的罪案，据说和卡普那混蛋还挺合得来。
泽法虽然经过那个事情，变得有些偏激了起来，但本质上还是那个心肠有些偏软的老将，对于比鲁斯这种家伙，而且还是重病缠身，命不久矣的，也懒得去管他。
君不见雷利那么条大鱼，就在海军眼皮子底下的香波地群岛摸鱼讨生活，而且还一点都不低调，时不时的“劫富济贫”一下，惹得岛上贵族富豪疑神疑鬼，海军都睁只眼闭只眼么？
这些没犯下大罪，甚至犯下大罪的老家伙们，只要抛弃了曾经的霸业和辉煌，归老山林，海军都不会主动去招惹，惹得一身骚不说，还有可能被海上的那些饿狼钻了空子。
至于阿尼亚，泽法揣摩了一下自己和那个小丫头的过往，觉得应该还算是可信任人员。
不过就在这时，后面的青雉继续开口了。
“比鲁斯的意思是，让我领养那个小丫头，认做晚辈，带回本部去生活，培养。”
“什么！”
泽法猛的转过头，差点把自己的金丝眼镜甩飞出去。
“你答应了？”
“我问过了，她也同意了，所以，她现在算是我的妹妹了。”青雉耸了下肩，双手一摊，语气带着一点尴尬:“啊啦，那个.....不是和您说过了么，我受过他一些照顾，欠了点人情......”
“库赞！”泽法连称呼都变了，低声的严厉问到:“那个丫头，如果是老夫把她带回去，作为海军的编外人员，辅助教官，和这些海军的未来们打好关系，以后慢慢的融合，这没什么。”
“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泽法往前走了几步，指尖轻轻打了打自己的骄傲学生:“一个天赋非凡，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和思想，对海军和政府有批评和指责，关键是，来路不明，和一个曾经的大海贼有瓜葛的小家伙。”
“而现在，这个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了一个海军大将的亲人，还进入了海军本部，你觉得，司法岛的那些家伙，玛丽乔亚的那些cp，还有战国他们，会怎么想？”
“所以啊，她现在要先在你这，泽法老师。”青雉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的老师，显然，他早已想过这些问题:“而且，如果那个丫头真的有问题，把她放在我们这些海军战力身边，反而相当稳妥。”
“那么政府那边呢？”泽法把身子退后，扶了扶眼睛，语气也平稳了下来。
“啊啦，只要我们能说明，证明那丫头的价值，相信战国元帅会替我们解决的。”青雉毫无压力的把责任和工作推付给了老上司。
而且如果真的不能为我们所用，就当养了个妹妹呗，这是青雉埋在心底，没说出来的。
养个小女孩几年，给她个假身份，让她在训练营混混资质。
然后在海军的教育或者后勤系统安排个油水还行，脸面足够的虚职，安安稳稳的待在马林福多——世上不会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再等几年，在海军的那群部下里，找一个年轻有为的，自己提拔的，人品能信任的家伙——没准就会在这届的训练营里面，然后撮合一下，远离军务结婚生子，有他这个大将的招牌，想必也不会受气。
青雉摸了摸下巴，自觉这些事情根本难不倒他一个海军大将嘛。
不就是多张嘴的问题嘛，顶天多雇个保姆呗。
泽法盯着自己的学生，上上下下的看了几眼。
他不得不承认，青雉的建议有他自己的独到之处。
海军大将的妹妹，这几乎是打上了标签，在这个注重血脉和亲缘传承的世界，有这个头衔的阿尼亚无论是再去海贼还是革命军，都不会被信任，想必小丫头自己也明白。
因此，阿尼亚的同意，本身就是一种自身倾向的暗示。
泽法扶住额头，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到最后，他还是点点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啊啦，那还真是感谢呢，泽法老师。”青雉打了个哈欠，成功还完一个人情，这让他心情非常好。
看着厚脸皮的学生，泽法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今天的三言两语会给之后的海军和之后的伟大航路带来什么。
如果他能预知的话，绝对会抱住青雉，狠狠的亲上一口。
然后把他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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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阿尼啊，你这个记性可真是不咋地啊。”艾恩蹲在地上，与阿尼亚肩并肩，仿佛两个摆在地上的大号糯米团子。
她们面前是三个包裹，红绿蓝，三色。
这是比鲁斯在阿尼亚临行前塞给她的，具体时间是小小萝莉答应做青雉的便宜妹妹，去和老家伙告别的时候。
阿尼亚也曾问过比鲁斯，为什么对萍水相逢的自己怎么上心，结果对面的回答是......
“哎呀！这个人老了，心思也就软了，也就越来越喜欢你们这些个小屁孩了，每次看你在这跑来跑去的时候，总感觉就像在看自己的孙女，久而久之就带入进去了......”
虽然有些感动，但阿尼亚当时真的很想把这个老家伙那全金角湾硕果仅存的店面给掀了。
好好的感动话语，你不占点便宜是不是就不舒服啊！
想到这，阿尼亚撇撇嘴，开始开包裹。
蓝色的包裹说是留给青雉的，红色的包裹里面则是一把刀，绿色的包裹最大，里面是杂七杂八的书籍和本子。
“啊～好刀呢。”艾恩看着从红包裹里面拿出来的刀，感慨道。
“你对刀有研究？”阿尼亚自己并不善于剑术，有人帮忙也是好事。
“没有。”艾恩老实的摇了摇头:“我们这一届没几个用剑的，据说之前的训练营都是这样，泽法老师更看重体术和学识指导。”
“不过。”艾恩仔细端详了一下阿尼亚手中的利刃:“阿尼你看，这花纹这么精细，这刀鞘这么华贵，如果里面装的是一个不值一文的废铁的话，那岂不是傻子才能干的事儿？”
.........
好有道理的样子。
阿尼亚默然，把东西收好，书籍也规规矩矩的累在桌子上，小小萝莉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坐在对面的闺蜜。
“呐，艾恩。”
“嗯？”
“你相信天命么？”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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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天命么？丫头。”在阿尼亚临走前，比鲁斯突然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
“怎么，你一个前海贼还讲究这事儿？”阿尼亚笑着绑系包裹:“按理说，海贼应该都是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毕竟如果真的有天命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的话，那么为非作歹的海贼们，死后大概只能去地狱了吧？
所以就算是安抚自己，海贼们一般也不会相信天命这种东西。
“以前的话，我的确不信。”比鲁斯看了眼墙上已然退了色的海贼旗:“直到那一天，我看见了罗杰。”
“罗杰？那个海贼王？”
“没错。”比鲁斯的眼神飘忽，陷入回忆:“那个时候我们是对手，我们一群人想让他死，就在艾特沃尔那个地方，你以后也许会听说.....”
“那家伙当时的确已经穷途末路了，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不沮丧，一直在那里大笑.....然后的事情连我们这些当事人都说不清楚，忽的就来了一场风暴，那家伙就反败为胜了。”
“就从那个时候开始，老子我就开始信天命了。”比鲁斯摸了摸头发稀少的脑袋:“我当时就觉得，大脑中有声音告诉我，我该走了，离开大海，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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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阿尼！”艾恩尖声叫了两下，又拍了拍手，才让阿尼亚回过神来。
“我没事。”阿尼亚摆摆手，看着墙上的海军图腾，那只展翅飞翔的海鸥。
脑海中的声音......
阿尼亚眨了眨眼睛，比鲁斯最后的问题和自言自语，其实她并不是很懂。
不过自己也的确有这种感觉，心中有什么在一遍遍的暗示自己，去做一件事情，去一趟那个海军的中心。
“艾恩，我们这次，要回去海军本部吧？”
“当然啦，有什么事么？阿尼？”
“没什么。”阿尼亚伸出手摸了摸海军的图腾。
“我只是.....”阿尼亚转过头，露出了漂漂亮亮的笑容。
“很期待呢。”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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