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航路,“乐园”
回程居然出乎意料的顺利。
阿尼亚想了想,把这句话从自己的脑海里删掉。
这种期待出点意外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平静,平静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在原地一百八十度回旋踏上归途之后,训练营一路顺风的在海面上行驶,没有巨龙,没有瘟疫,没有地震,一切顺利的仿佛旅游一般,就算是遇到海贼团也仅仅是那种全团加起来赏金堪堪一亿多的小垃圾。
嗯,赏金过亿的,小垃圾。
毕竟他们要面对的可是一只中将,两头七武海,三打老兵油子加训练生,以及一个虽然实力成迷,但扔出去当海贼的话,赏金绝对不会低于三亿的丫头片子。
“理论上来说,这个阵容应该已经可以横扫前半段的海域了,甚至单单只是学员们,过个几年也可以组队在前半段横着走。”
“砰!”
一枚铅弹飞来,直直的打在了几米开外的木墙上,四飞的碎屑打断了阿尼亚的思考。
“可惜是过了几年的事情。”阿尼亚偏头看了眼墙上还在冒烟的弹孔,又低头看了眼表,最后皱起了眉毛。
二十七个海军最顶级的未来栋梁,对抗一个人数不到二百,总悬赏还不足一亿两千万的小海贼团,居然磨磨蹭蹭了快半个小时——这还是鼯鼠为了保险起见,提前就一刀劈了海贼船长的情况下。
阿尼亚看着眼前这个比海军的训练船高了三四倍的海贼巨舰,上面已经布满了浓烟,时不时的传来爆炸声和凄厉的惨叫,船体的中央被斜斜的劈开了一刀大口子,那正是鼯鼠的杰作。
时不时有一两个海贼失足掉下船只或者干脆被扔下去——捂住眼睛,指缝中满是流出的鲜血的,这是艾因枪弹的杰作;被粗大的藤蔓卷得眦目欲裂,几乎断成两节的,这是宾兹的果实能力;抓紧脖子,几乎头身分离的,这是暴躁的斯拉达和冷静的温克的剑下亡魂;而更多的则是直接被扔下船去,甚至丢掉了一部分肢体的,不消说,其中大部分肯定是体术专攻的训练营现首席,布金的战果。
看起来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不过这速度未免太慢了。
歪了歪头,阿尼亚最后还是踏起月步,来到了“战场”上。
一进来就看到了七八具被随意扔在那里的尸体,阿尼亚看似随意的撇了一眼,随后眯起眼睛,抖了抖大衣,继续前进。
在走过尸体堆的时候,阿尼亚一伸脚,踩住了一具“尸体”的脖子,然后轻轻一用力。
“呃......咳!”
“嘣!”
随着一声脆响,装死者的脖颈被毫不留情的踩断了,他手边就放着一把尖刀。
“连补刀都没有贯彻到底,还是不够啊。”阿尼亚有些不满,幸好走过这里的是她,如果是一个毫无防备的训练营学生,恐怕今天就会有伤亡指标了。
而此时此刻正奋战在船舱内的众学员还不知道。
他们又要集体扣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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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笛海贼团,总人数约一百八十八人,全部歼灭,总用时五十八分钟四十二秒,轻伤两人,无重伤,无死亡。
伤者一为贝克,系队友宾兹误伤,二为斯拉达,被海贼副船长砍伤。
敌船长斯鲁曼,赏金六千六百万,无击杀者,副船长卡尔,赏金三千万,击杀者布金、艾因、斯拉达,战斗员戈尔哥洛夫,赏金一千七百万,击杀者温克,宾兹,战斗员盖斯,赏金三百五十万,击杀者布金........”
战斗结束后,负责压阵的老兵们带着学员清理战场,收集物资,最后将海贼的尸首与船只付之一炬,阿尼亚则是收集好了数据,来到了面色同样不咋地的鼯鼠面前汇报。
“觉得如何?”一言不发的听完了汇报,鼯鼠的脸色始终没有好转。
阿尼亚摇了摇头:“明显缺乏真正战争的感觉。”
“说来听听。”鼯鼠有了兴趣。
“虽说是训练营,但本质上就是未来的军队。”阿尼亚想了想,最终开口说到:“而军队的本质就是一头用鲜血和荣誉蓄养的怪物。”
这句话让鼯鼠的眼球猛得一缩。
“所以军队是一直需要对手的,而且必须是实力相当的,足以与之对抗的对手,这样才能保持军队的战斗能力,如果长期执行诸如安保,驻守之类的工作,那么这只军队是否该再次派上战场就很值得考虑。”
历史上从不缺乏和平之后迅速堕落的军队,举个例子,入关之时的清军八旗精锐异常,有着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美誉,甚至被评为十七世纪的最强骑兵,但入关之后,安逸与高福利的生活让曾经的铁骑迅速堕落,仅仅一代人,二十年的时间,就让清朝失去了那只曾横扫天下的立国柱石,不得不依靠曾经只是打下手的绿营来平定三藩。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不少封建盛世的军队和农民军身上,安逸而低烈度的情景能迅速毁掉一只铁军,直到近现代军事方面的诸多改革才改变了这一情况。
“而训练营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了。”阿尼亚指了指正在缓缓下沉的海贼船:“我查阅过资料,除了在南海被海贼威布尔偷袭外,训练营没有正面对抗过任何过亿级别的海贼,我们的对手一直都是像长笛海贼团这种不上不下的水平,久而久之,训练营众人的战斗意识和方法也会不由自主的转向更适应这种类型的敌人,会更加的疏忽大意,以后面对新世界的强力海贼时,改过来就难了——如果他们有命改过来的话。”
“不错。”鼯鼠赞同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清晰的认识问题所在,想必你也有解决之道?”海军中将的语气有几分期待。
“抱歉,没有。”阿尼亚摇了摇小脑袋,毫不犹豫的一盆凉水倒下来。
开玩笑,这么明显的问题泽法会意识不到?既然海军的总教头这么久了都没什么主意,阿尼亚这个半路出家的自然没那么神。
对此,鼯鼠表示理解。
他们能做到,只有再一次把这个问题标注在报告里,交付上级,就像海军其他的大问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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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灭了长笛海贼团,军舰继续前进着,不少小海贼团看见本部的标识便远远的避开,三五日下来居然没有任何战斗再发生。
披着“法尔加”的外壳的罗不禁暗暗感慨,同样都是在海上打拼,有组织和没组织就是不一样。
又行驶了几天后,在一个清晨,世界第一大剑豪告辞了,用他的话说,这个地方也开始变得无聊了。
不过阿尼亚更怀疑他是不是终于把红酒喝光了。
无论如何,这位大剑豪还是坐着他的棺材小船,在还没有完全没入海面的细碎月光里离开了。
倒是在临走之前,慢慢的扫了眼给自己送行的两人一鱼组合之后,鹰眼把目光着重到了看起来最弱的小丫头身上。
“我说过,大海很大,但圈子就那么大。”鹰眼的语气带着认真:“村正已经很久没有问世了,但它的诅咒与传说却始终没有消失。”
“所以,当你在世人面前挥出这把诅咒之刃时,那些自诩为侠士之人的刀锋就会指向你。”
“无论想还是不想,都不得不战斗与杀戮,这也是诅咒的一部分。”
“我希望你能走到那一天。”鹰眼说完,又看了眼其他两人,转身离开。
那一天是哪一天,没有明说,但两人都知道。
砍下鹰眼的头颅,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且不论鼯鼠之后的询问,在鹰眼离开后的第二天,训练营终于又来到了一个可以补给的岛屿,在安娜等人下去采购时,“法尔加”随即也来找看船的阿尼亚道谢,离开。
不过这次的送行就寒颤多了,只有阿尼亚一人,
“感谢这些天的照顾,顺便麻烦替我向安娜女士道歉,答应好的实验没办法一起做了。”依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姿态,这名俊俏男子给阿尼亚的印象一直不错。
“在船上的这段时间,我对海军和七武海的感官改变了不少。”法尔加保持微笑:“实话实说,之前我对七武海的感官绝对算不上好。”
“对他们感官好才会奇怪。”阿尼亚回以微笑。
像七武海这种军不军贼不贼的家伙当然人缘很差,大海上没有哪方会把他们当自己人。
“那,阿尼亚小姐,对七武海这些人又是怎样的看法?”法尔加突然扔出了这么个问题。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阿尼亚微微偏过脑袋,装作迷惑的样子。
“只是想了解一下罢了,毕竟以后的话,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大人物了。”法尔加无比娴熟的自嘲。
“七武海嘛,只是工具罢了,对海军来说是工具,对七武海本人来说,这个职务也只是追求目的的工具。”阿尼亚倒也不藏私——反正通过和鼯鼠的谈话来看,这个观点大部分的海军高层都心知肚明,说出去也不碍事。
“工具.....”法尔加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继续摆出笑脸:“那么,有缘再见了,阿尼亚小姐。”
“有缘再见吧,不过伟大航路这么大,是不太可能了。”阿尼亚挥挥手做告别。
“不。”法尔加反而笑的有些深意。
“我们迟早会再见面的,阿尼亚小姐。”
以一种你绝对想不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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