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某海域。
“我要不要,在这里除掉你呢?”
危险!
黏滑的湿感,多弗朗明哥慢慢悠悠的话语和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上了阿尼亚的大脑。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抉择,早在阿尼亚的大脑做出判断之前,她的身体本能就给出了最佳回答。
“砰——!”
闪电般拔出佩刀,紧致的刀鞘和弯而长的刀身让阿尼亚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只来得及拔出了一半,不过足够了。
五条色彩各异的线条破空而来,却被村正死死的抵住。
必杀的攻势猛的受挫,就算是嚣张跋扈如多弗朗明哥,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
好机会!
阿尼亚的左眼瞬间腾现出赤红的飞鸟,没有犹豫,没有思量,长久的作战生涯让她选择第一时间动用了南海之后雪藏至今的底牌——geass。
多弗朗明哥只感觉对面的人气势陡然间转变,随后便是一股就连他都难以抵挡的怪力。
“浜——!”
下一刻,吹毛断发,无往不利的线条被直接弹开,阿尼亚顺势拔出了整把刀,一个转身,横向朝着对方的腰部砍去。
一种久违的危机感终于攀上了多弗朗明哥的大脑,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托大。
“宕宕宕!”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怎么说也是海上老手的多弗朗明哥迅速向后退去,呼啸而来的村正只来得及砍断了他那价格不菲的粉红色羽毛大衣一侧衣角。
一连退却了五六步,七武海这才停下了脚步。
而另一头的阿尼亚则更是夸张,一击不成,阿尼亚直接向后发动了月步,直接退到了船首附近,离多弗朗明哥近十米远。
与此同时,她取消了geass,这种大幅消耗体力的“外挂”她现在可开不起太久。
随后,双眼盯着明显戾气上涌的七武海,右手紧握村正,阿尼亚左手塞进衬衣中,掏出了一个小型号的电话虫。
电话虫身披海军的蓝白色,留在一撮小胡子和竖起来的头发,这正是临行前鼯鼠塞进她手里的,说是路上出事了直接打过来。
原本她还觉得这是鼯鼠太小题大做了,现在想想——不愧是老牌的海军本部中将啊!
阿尼亚直接打通了电话虫,另一边,多弗朗明哥看向这里。
“是我,我是白鸦。”刚接通,没等那头说什么话,阿尼亚直接抢着说了出来:“我在去古木岛的路上,现在遭遇了七武海多弗朗明哥。”
不到十米的距离,对于强者的听力来说,不算远。
多弗朗明哥自然算是强者。
在听到阿尼亚话语的瞬间,多弗朗明哥的面色就变了又变,然后,他慢慢的将双手插回了兜里。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与此同时,十几名披坚执锐,手持刀枪的海军从船舱内鱼贯而出,呈半圆状将甲板包围了起来,多弗朗明哥就在这个半圆的中心,被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或晃着日光的刀锋指着。
“幼豹”号虽小,却是艘老舰船,上面的舰长和船员都是百战老兵,早在阿尼亚让他们避开的同时,几乎所有的战斗船员就全部做好了准备,甲板上一传出刀剑碰撞的声音,他们便立刻冲出船舱,早已枪上膛,剑出鞘。
看着多弗朗明哥暂时停下了继续战斗的打算,阿尼亚也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同时把鼯鼠的电话虫转向了多弗朗明哥。
当然,村正必须握得紧紧的。
“天夜叉——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鼯鼠在电话虫的那一端紧皱着眉头,一口气将外号,以及姓和名都说了出来,在大海上,这是极为严肃与正式的对话开头。
“在这种时刻,你想与海军为敌么?”
“呋呋呋呋,你怕不是误会了什么,鼯鼠中将。”多弗朗明哥又恢复了那副大爷状:“我可是七武海,世界政府所承认的,海军的好盟友(重音),与你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更何况,呋呋呋呋,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吧?你们海军,又打算为了这么一个丫头片子和一艘破渔船,和我拼到哪一步呢?呋呋呋呋!就算你们想,上面那群家伙又会同意么?”
“给我听好了!鼯鼠!”也许是海军中将的某一句话压中了多弗朗明哥内心深处的一处旧伤,这个七武海变得格外的危险。
“不管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的家伙有什么地位,有什么权力,那都跟我没半点关系。一旦我觉得和你们的交易,开始变得无聊了起来的话,我随时都能把七武海的职位给一脚踢飞了,给我好好记住了!”
阿尼亚端着电话虫,看着这边的多弗朗明哥发表着自己的宣言,又看了看鼯鼠通过电话虫展现出来的愤怒表情。
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毕竟海军对于多弗朗明哥的压力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强——或者说,多弗朗明哥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
“多弗朗明哥先生。”阿尼亚抬起头看向正愤怒着的七武海,连挂起自己假笑都心情都没有:“就在昨天,海军在新世界的诸多基地遭遇了至少两个四皇的攻击,新世界的战火已经再一次的点燃了。”
“嗯?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么?”多弗朗明哥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小中校,他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现在居然还有敢插话的胆量。
“战争意味着很多事情,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就是规则的重新洗牌。”村正在甲板上一下一下的磕着,阿尼亚正在以最高的效率思考并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而战争之后规则的制定标准取决于两种情况。”
这个话题很明显的挑起了多弗朗明哥的兴趣,他保持着站姿,露出来了一种“你继续说”的气场。
“第一种便是战争的胜负,赢家通吃,胜利者征服并支配一切,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这个观点很合多弗朗明哥的胃口,他难得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认为第二点,才是符合现在的情况。”阿尼亚突然话锋一转:“无论是海军还是四皇,都是不可能通过一场战争便直接摧毁对方的,而且相对得来说,海军更不可能被摧毁的那一个。”
一场战争就摧毁海军?开什么玩笑呢,那怕不是席卷世界的超级战争,两个四皇可没有掀起这种战争的本钱和实力。
“那么如此的话,战争后规则的制定看的就是另一样标准了,即战争过后,各方所剩的实力仍有多少。”
既然没有胜者,那么便是强者吃的多,弱者吃的少,这也很符合多弗朗明哥的价值观。
“那么问题来了,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先生。”阿尼亚铺设好了自己的前言,这次不慌不忙的抛出了自己的中心论点。
“在已知战争开始的情况下,作为海军的盟友七武海——这是你刚才亲口承认的,不帮助海军——我们可以理解为没有世界政府的要求,但反而对海军的正规军舰和本部中校进行袭击,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
“在这场战争里你是站在海贼那一边,准备与海军为敌呢?而且你认为,这场战争之后的海军,连一个七武海都收拾不了?”
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
“或者说,我们或者鼯鼠中将是否可以告诉海军现在在新世界的总负责人,我们此行的直接传唤人,赤犬大将(重音),德雷斯罗萨岛屿和一切悬挂着堂吉诃德家族旗帜的船只,都是可进攻的敌对目标?”
这句话有两个重点。
德雷斯罗萨是多弗朗明哥目前的大本营,也是他现在一切事业的核心,而那些在新世界各海域一向“中立”的堂吉诃德家族船队,则是多弗朗明哥庞大的黑色帝国的血脉。
偏偏这两样东西,虽然不在海军的控制势力之内,却绝对在海军的打击范围之中。
不过这种对目前的战争局势八成会火上浇油的行动,大部分喜好变通的海军将领通常会选择“忍忍算了”。
可惜,赤犬不是。
哪怕现在战事紧急,可只要鼯鼠把事情报上去,赤犬在战事略缓以后,绝不介意抽出手来洗涤多一点的罪恶,反正多弗朗明哥几乎符合赤犬对于罪恶的一切定义。
至于世界政府?出现了这种大失颜面的惨败,玛丽乔亚估计正震怒呢,这时候五老星们可不会管什么前不前天龙人的,他们只会宁可杀一万,不放过一个,这一点世界政府最擅长了。
多弗朗明哥自然很快梳理通了这些事情。
而另一面的阿尼亚也在心中理清了这个思路,虽然她不知道很多多弗朗明哥的禁忌和秘密,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心里暗暗感谢那个还没见过面的海军元帅战国,把赤犬这么个大将派来了新世界。
这也是多弗朗明哥为什么会在阿尼亚掏出电话虫之后停手的原因,他和阿尼亚都清楚,在阿尼亚拨通了鼯鼠通话的那一刻,多弗朗明哥就注定赢不了。
除非那愿意面对赤犬的怒火,被其当做与凯多,大妈和那些流窜海贼一样的家伙来对待,这可不符合多弗朗明哥一贯的“看客”哲学。
毕竟那可是赤犬啊。
“你在......威胁我?”
多弗朗明哥再次缓缓的伸出手,被威胁可能是他最憎恨的事情之一了。
“当然不是。”阿尼亚大大方方的否认了:“平心而论,我完全是站在中立客观的角度上叙述着这个问题,比起这个话题,你倒不如想一想另一个更现实的问题。”
“凯多真的会赢得这场战争么?你的想法?多弗朗明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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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呋~呋~呋~呋~我承认今天有点眼拙了。”临走之前,多弗朗明哥已经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就在刚刚,他暗暗的吃了一个亏,被一个小小的海军中校兵不血刃的近乎逼着他走了。
“如果你不是一个海军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坐在一起,讨论生意与友情上的任何事情。”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多弗朗明哥在友情二字上咬了重音。
“当然,就算你是海军,呋呋呋呋,也许也不妨碍。”
“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个问题。”多弗朗明哥弯下腰,凑的近了些:“从一开始,你就可以直呼我的姓名,虽然名声远扬让人欣喜,可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你又叫什么?白鸦小姐?”
来了。
阿尼亚默默的做了个深呼吸。
自从多弗朗明哥直接点明了她白鸦的身份后,阿尼亚就一直准备着,拨打电话虫时抢先发言也是为了这个。
幸好鼯鼠已经有了默契,在电话虫里也只对她以白鸦相称呼。
“我的名字的话.....”阿尼亚慢慢抬头,慢慢开口。
“玛丽安娜。”
“我叫玛丽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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