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提前几天为季霄做好了基础培训，以防他见面的时候露怯。
到了和郑砚约定见面的那天，季霄特地换上了正装，那架势就像大学时代做学术报告一样，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没必要这么紧张，即便选不上，我也还是可以为你安排其他戏演。”
“我、我不想给你丢脸。”季霄知道姜悦是特地向这位导演举荐了自己，如果不能让对方满意的话，那不是间接下了姜悦的面子吗。
两个人提前半小时到达了目的地，期间季霄一直在努力消化姜悦给他灌输的那些专业知识，直到郑砚推门走进来，他蹭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紧张地去和对方握手。
郑砚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这么郑重，被吓了一跳，不过心中对这个有些“呆板”的青年又多了几分好感。他电影中的人物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又呆又没用的人，但却有着极其强大的推理能力。这样的性格也方便他入戏。
“我相信姜小姐的眼光，如果是她推荐你的话，那一定不会错的。”
两个人简单聊了一下季霄对这个角色的理解，郑砚便掏出自己剧本中的一段拿给他演。这部剧的人物特点是推理，推理过程中要求人物的语速要快，再加上郑砚对自己剧本质量上的要求很高，所以后期配音也必须要由角色本人来完成，这就是一件非常考验台词功底的事。
为了满足这一个条件，姜悦提前让季霄背了几天绕口令练习语速。
季霄拿着剧本，先是熟悉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以极快地速度念了出来。虽然中间会有一些卡顿，感情上处理的也不是很完美，但第一次就可以说道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念完一大段台词后，季霄紧张地看着郑砚，对方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姜悦就把一杯茶水递到他的面前，示意他休整一下。
“我觉得你可以胜任这个角色。”良久，郑砚说话了：“虽然某些地方还有一些欠缺，但可塑性很强，再练习一下就可以达到我心目中的要求。”
“多谢导演！我一定好好努力。”他根本没想过导演能够看得上自己，一时间有些激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的电影预算很低，如果找不到愿意投资的人的话，电影是绝对拍不出预期效果的。所以……最终的结果可能会让你失望。”这也是一件没办法的事，郑砚之前的人脉都在国外，国内认识的人本来就少，自己的剧本又不符合商业剧的特点，很容易赔本，找了好多家投资商都不愿意做这个亏本的买卖，他只能自己到处借钱去筹集初始资金。
这部剧的一些场景的确是需要很大的技术手段支持，姜悦也不想他最终成为一部烂尾之作。沉吟一下后说道：“投资的事情或许我可以试试搞定，争取让这部片子发挥它最大的效果。”
姜悦其实是找周祁睿来投资的，但想想他最近正在全力研究游戏的事，资金可能周转不灵，就转而把目标移向了穆城俞。
记忆中这个人的眼光应该是很独到的，投资片子也不只是注重商业价值，他说不准会愿意试试。
姜悦向周祁睿要到了穆城俞助理的电话，打电话过去，对方很礼貌，说穆总正在开会，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就会代为转告。想必是周祁睿提前打好了招呼。
大概傍晚时分，穆城俞给自己回了电话。
“你怎么不直接和周祁睿要我的私人电话？”
“我想我和穆总的关系还没到可以打私人电话骚扰得地步，而且既然是要谈公事，还是正式一点得好。”
“……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会让助理安排出时间，希望你不会给我推荐一些毫无意义的电影。”
“那是自然。”
挂掉电话，姜悦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和穆城俞都属于那种不会轻易情绪外露的类型，尤其在打电话的时候，就像两个机器人在交流。
“麻麻，凌叔叔叫你。”舟舟从客厅里颠颠地跑进来，手里举着姜悦刚给他买的电话手表。
姜悦叹一口气，自从凌染在网上公开自己喜欢自己之后他就开始放飞自我。每天一通电话那是基本操作，美名其曰想舟舟。后来她干脆给舟舟买了一个电话手表，让他们两个自己嗨。
自从舟舟有了手表，最爱的动画片都不看了，整天抱着电话和凌染聊啊聊，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事吗？”她接起电话问道。
对面传来有些欠揍的笑声：“没什么，只是想时不时和你聊几句，以免你把我忘掉。”
……每天这么骚扰，想忘都忘不掉啊。
“那个、其实还是有一点事情想说的。你愿不愿意手下再多一个人？”
“谁？”如果是凌染的朋友的话，她还是可以酌情考虑带一下。
“我”凌染语出惊人，说自己天天闯祸，又不认真工作，Cara已经闲他烦了，就想问问姜悦愿不愿意接盘。“好歹咱们以前就是同事，你又不是第一次，比较有经验，否则我就要被交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经纪人，你忍心吗？”
姜悦只想说你活该，如果是她碰到这么喜欢作死的艺人也不会愿意接手，可是凌染现在这种放飞自我的状态又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如果Cara真的不愿意要他的话，也只能由自己来接盘。
“我还是先问问Cara吧。”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姜悦把电话手表还给舟舟，自己给Cara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问这是不是真的。谁知Cara直接暴躁丢过来一句话【这样的祖宗谁愿意供谁供着吧！我手下那么多一线流量不缺他一个。】
好吧，这是真的被嫌弃了。
没办法，姜悦成功化身接盘侠，第二天就和Cara商量好了相关事宜，把凌染转到了自己手下。交接任务完成的时候，Cara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熬了这么久，可算是把这个祖宗送走了。流量好能力强又怎么样？她的头发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接手到凌染的第一天，姜悦马上给他安排了工作。这个家伙已经不营业好久了，真是想把自己变得边缘化。不过既然现在落到了她手上，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和Cara可不一样，Cara刀子嘴豆腐心，但姜悦是一个有时温柔有时又很强势的人。你可以休息，但不可以一直把休息作为理由不干事。
凌染这次算是翻了车，他以为做了姜悦手下的艺人可以离她进一点，没想到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发配边疆。严肃起来的姜悦还是很可怕的，冷冷地盯着你，光是触碰到眼神就感觉头皮发麻。明明几年前她不是这样的。那时还是一个一心沉醉于恋爱中的贴心小甜饼来着。
齐浩那个垃圾，简直该死！
手下有了四个艺人的姜悦突然就变得忙碌起来，每天要关注网上的各类动态，为黎安南选新剧，还要时不时关注白若演的校园剧什么时候播出，必要的话，她也该准备一波营销。那边郑砚导演的投资事宜还没有谈妥，穆城俞安排了一个时间，要姜悦去公司找他。
姜悦把郑砚发来的资料整理好，按照约定时间去找了穆城俞。
说实话，对于这个人的脾气她没什么信心，穆城俞的理智于自持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也导致姜悦不能理解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酒店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随随便便发生关系，而且还会无法自拔地爱上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样，他们都在为一个特定的条件服务。
穆城俞坐在办公桌前看资料，见到姜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准备好了一套可以打动我的说词，那就开始吧。”
这人还真是够直接的。
姜悦打开自己提前做好的PPT说道;“这部电影的价值就在于它并不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文艺片，虽然看起来有些烧脑，故事架构也不像当下主流那样激动人心，甚至主角只是一个有那么点特殊能力的小人物，但是只要愿意看下去，它的故事性就会立马被显现出来，甚至可以把你带入到当下的环境中去。”
“但是想要把我说的这些都通过一种最完美的手段表现出来是需要大量资金支持的，否则即便是有再好的剧本也只能烂尾，这也是我找到你的原因。虽然剧本本身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我本能的不希望这样一部好剧被埋没掉。”
穆城俞认真听完了她说的话，笑了一下说道：“你讲解的这么认真，我都要以为剧本是你写的了。不过还是有一些问题，你说了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不是在说大话，而且如果开头不够吸引人的话，有有谁愿意走进电影院去看它呢？”
“关于剧本的问题，我想以你的眼光已经看出了它的潜在价值，不过有这样的担心也属于正常，具体方面等我们谈的差不多后你可以找郑导演单独聊聊。至于能不能让观众走进去，那就要看前期营销了，身为一个商人，这一点大家应该都懂。”
穆城俞沉吟一声，说道：“说实话，我是愿意相信你的眼光的，当然，除了你选男人的方面。你提到的数目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我也要认真考虑它的分险，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找电影的导演聊的，希望他给我的答案也可以像你说的一样令人满意。”
这么说就是可以考虑。姜悦站起来，和穆城俞握手：“那我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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