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穷凶极恶的女魔头2

    解散魔教后,姜悦用易容术改变了样貌,独自云游四海。

    体内的魔气仍时不时倾扰着她,姜悦便以自身的控制力强行压制。她不相信这功法只有吸食人血才可解,天地浩大,大可从自然中寻求解法。

    眨眼三年过去,这三年,姜悦遍访各地,见识到不少民间高手,她也海纳百川,从这些招式中寻求解法。久而久之,悟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式。

    此法类似于佛法,魔功本就来源于无尽的欲望,只要在修炼时放空身心,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痛苦自然可以被缓解。如今她已可以熟练运用这种功法,让自己体内的魔气暂时被压制下来,只要不去刻意催动,就不会发生异常。

    稳定下来后,她便找了一处环境深幽的山野,盖了一间小木屋,打算过几年归隐山林的生活。

    日子过的很惬意,但她似乎生来就不配拥有平静的生活。

    变故还是出现了,而且是以一种姜悦想不到的方式:她在悬崖边的小溪上见到了一个昏迷少年。

    相隔几十米远,姜悦就闻到了那股让人蠢蠢欲动的气味。这个致命的气息让她瞬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走近一看,没错了,这不正是当年那个险些被自己杀掉的聂卓临吗?

    他看起来伤得很重,从悬崖上摔下来,骨头断了几根,浑身上下还有几十道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姜悦检查这些伤口,应当是被什么法器所伤,像是正派人士所用。可是聂卓临不是被玄明宗的人带走保护了吗,怎么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不管他的话,两个时辰内必死无疑,姜悦也少了一个向自己复仇的主要对象。可是她以发誓要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赎罪,聂卓临一家都为魔教所杀,或许这就是因果轮回,老天特意将他送到自己身边来赎罪。

    姜悦把人背起来,鲜血散发出的浓香气味瞬间扑进鼻子里,让她苦心压制几年的魔性险些破功。想想这家伙大概要和自己呆在同一屋檐下很长时间,就像每日在床前挂着一块香喷喷的烤肉,想吃却不能吃。某种意义上,这比压制魔功时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还要磨人。

    把人安顿好,疗伤、包扎、换上干净地衣服,这一套做下来,姜悦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并不是因为累,而是要时时刻刻分心去压制自己的欲望。好几次她的手碰到对方的伤口,都差点把持不住。

    小木屋里只有一张床,被聂卓临霸占后,她连屋子都进不去了,在屋外给自己搞了个临时睡处,将门关的紧紧的,以防那股味道溢出。

    大概三四天后,聂卓临醒了。他想动一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浑身上下都被包的像尸体一样,根本动弹不得。骨头也疼的厉害,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眼神暗了暗,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每日清晨修炼过后,姜悦正打算回去给那个昏迷中的小可怜换换绷带,谁知一进去就看见聂卓临像条虫子一样在床上不停蠕动,似乎是想要挣扎着起来。

    “你若想下半辈子都躺在这张床上,就尽管动。”

    聂卓临挣扎的身体顿了一下,废了好大的力气回过头来,与姜悦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姜悦的呼吸顿了一下,她到底还是心虚,怕聂卓临认出自己。

    “是你救了我?”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姜悦,却并没有什么异样。姜悦松了口气,她的易容术还是有些用处的。

    她走过去,将聂卓临的身体重新摆正回床上,说道:“算不上救,只是顺手捡回来。你的断骨刚被接上,若是乱动错开,可能会留下残疾。”姜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他胸口上的绷带。

    聂卓临在察觉到她指尖温度的时候就开始叫嚷,满脸通红地说道:“你想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姜悦无语地看他一眼,直接了当封住他的穴道,然后快速解下绷带,全然无视聂卓临瞪大的双眼。

    “如果你介意这些的话,那已经晚了,因为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帮你换过无数次药,擦过无数次身子,甚至连你身上有几颗痣都清清楚楚。怎么样,你要自杀以证清白吗?”

    聂卓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几乎可以滴出血来,但因为被姜悦封住穴道,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姜悦把所有的换药工作都做完,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一双手摸了个遍,已经没有丝毫隐私可言,于是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像一个被强抢的良家妇女。

    姜悦面无表情的结束了整个过程,天知道她承受了什么痛苦,如果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真的一点都不想靠近这个家伙。

    穴位被解开,聂卓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姜悦就端着盆迅速走出去,一副片刻也不想多留的样子让他受到了二次打击。自己的身材难道就这么不堪吗?明明在师门的时候每日都有许多小师妹对自己眼泛桃花。

    自那之后,姜悦除了送饭换药就很少进屋,而且每次都是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片刻也不肯多留。聂卓临整日躺在床上,觉得无聊至极,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试探着稍微活动一下筋骨,期盼自己能快点好起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断了几根骨头,被勒令要在床上躺满半月。

    这天,他觉得自己的一条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拄着姜悦为他做的简易拐杖,蹦蹦跳跳走出去,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

    然后,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姜悦手持利刃立于林间,手上挥舞着一套不知是什么的剑法,气势激荡,剑锋扫过之处无不引得落叶纷飞。虽然相隔数十米远,聂卓临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内力。

    自己的父亲生前被奉为剑尊,受万人敬仰,尚且达不到这种境界,简直就是把整个天地融入到了自己的剑气之中,太精妙了!

    他不知不觉的就看入了迷,直到姜悦停下,负剑而立向这边看来。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太厉害了!”聂卓临激动地想要走过去,却忘记了自己的伤势,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地上。还好远处的姜悦催动内力扶了他一把。

    “只是些很容易就可以参透的东西,你用心领悟,自然也可以。”

    聂卓临的眼睛发亮,像是捡到宝贝一样看着姜悦:“我想学你的剑法,请收我为徒吧!”

    “我不收徒弟,你我萍水相逢,待身上的伤养好了就请自行离去。”开什么玩笑,只是这么几天就险些让她把持不住前功尽弃,要是收在身边岂不是随时放了一颗炸弹?

    聂卓临有些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高人是在躲着自己,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还未敢问您尊姓大名?”

    “姜悦。”说起来,她在武林中臭名远扬,人们却只知道她叫女魔头,几乎没有人知道姜悦的真名,即如此,告诉他也无妨。

    姜悦……聂卓临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他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讳。大概是某位隐世高人,不愿插手江湖事物。

    只是不知这位高人与那魔女相比孰强孰弱,若是能习得她的剑法,说不准可以一举报仇成功。

    自从这家伙有了行动能力,来去更是不受控制,每日她走到哪里对方就跟到哪里,简直厌烦至极。

    聂卓临却不知道姜悦为何躲着他,只想着套近乎,用时间感化,说不准聊着聊着,她就愿意收自己为徒了呢?

    终有一日,姜悦忍不住了,问道:“看你也是有武功的人,想必入了什么宗门,你难道没有师傅吗?”

    提起这个,聂卓临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我的确师从与某个门派,但不久前已被当做叛徒,逐出师门了。”

    逐出师门?姜悦很是不解,聂卓临拜入的不是玄明宗门下吗?为什么会被冤枉叛徒,还逐出了师门?

    “你都做了些什么?”她忍不住好奇多问了一嘴。

    聂卓临冷笑一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是宗门里一个师兄处处陷害我,久而久之,众人便被他收买,相信了那些鬼话。”

    想想三年前掌门救出自己时激动的眼泪,说总算是保住了剑尊的遗孤,再看今日拔剑相向,要替他父亲铲除了这个祸害,转变之大可真是令人唏嘘。

    姜悦皱了皱眉头,看他眼中的戾气逐渐变得浓郁,便说道:“既然是误会,解开便好,若让怨气堆积,会影响你未来的发展。”

    “若你经历过我所经历的,就不会觉得我戾气重了。”他的话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

    姜悦突然想起魔教被解散后,她特地去那个被灭门的山庄看了一眼,真如传言所说,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墙壁上,石柱上,到处都残留着杀戮过的痕迹……

    她的心突然一阵抽痛,这一切本不该发生,都是因为自己疏忽所导致的罪孽,她应该赎罪。

    “我可以教你剑法,但不必叫我师父,就当是相互切磋,你若是哪天不想学了,尽管离开便是。”

    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她也只好遵从天意,就当是给自己的另一个挑战,她总要克服对鲜血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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