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林青禾瞬间清醒,心脏叫嚣着让她赶紧离开,双腿却不听使唤,软得像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力气。
她脸红得不正常,江觉扶稳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额头。
感受到额头上的温热触感,林青禾紧张地握紧拳头,大气不敢出一下。
江觉收回手,问她:“你刚喝过什么?”
“喝了果汁,”林青禾乖乖回答,补充道,“其中一杯入口有点辣。”
江觉目光冷了八度:“不该如此轻易放过那群臭小子。”
话说到这份上,林青禾明白过来,自己这一晚上做梦似的究竟怎么回事。
“你是说,果汁有问题?”
江觉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果汁里掺了断片酒,你该庆幸,他们没敢下大剂量。”他强调道,“以后不要随便来这种地方,更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似乎并不习惯说这种关切的话,话音刚落,他眉心轻轻蹙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仿佛刚才刹那间的情绪外露,只是错觉。
两人在酒吧门口等了片刻,没等到林清澈他们。
江觉收回目光,在林青禾身前蹲下身:“上来。”
看着面前宽肩窄腰的背影,林青禾迟疑:“我可以自己……”
“他们应该是从后台出口离开,”江觉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背你回去。”
他没有催她,语气却不容置疑。
林青禾停顿两秒,不想显得太扭捏,小心翼翼趴到他背上:“谢谢你。”
“扶好了。”江觉背着她起身,几乎没用多少力气,看得出来她纤瘦,没想到竟轻成这样。
双脚离地,强撑整晚的眩晕感扑面而来,林青禾半垂着眼,昏昏欲睡。
怕她睡着了着凉,江觉随意找了个话题:“刚才怎么不去救你哥哥?”
“嗯?”林青禾半阖的眼睛睁开,恢复几分清醒。
“刚才在酒吧,你怎么救了我这个‘哥哥’?”江觉问。
她今晚的举动,实在出乎人意料。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林青禾少了三分醉意,支支吾吾回答:“我怕你带坏我哥哥。”
江觉恍然大悟,轻笑了声:“难道你认为,你哥可以拒绝掉她们,而我不行?”
林青禾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可又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只能双手抓紧他衣服,生怕他一生气,把她丢下去。
她垂下脑袋,假装睡着了,装着装着,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耳边传来熟悉的温柔声音。
“快到家了,先别睡。”
梦里听到过无数次这个声音。
林青禾嘴角弯了弯,闭着眼凑近,咕哝了句。
声音很轻,轻到她自己都没听清楚。
江觉脚步停顿一瞬,而后又按照之前节奏,不紧不慢朝前走,殊不知身后不远处跟着个少年。
少年瘦削高挑的身体包裹在黑衣黑裤里,如同穿梭在深夜里的幽灵。
他目送他们进入楼道,便停住了脚步,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扶着旁边粗糙的墙壁,缓缓把整个后背靠在上面,目光定格在两人最终消失的楼道口,眨也不眨。
路灯打在那张过分白皙的脸。
仿佛比之前更苍白了几分。
……
第二天醒来,林青禾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记得和杜若若一起去酒吧,而后又被江觉背回来,还记得回家后妈妈看到她被背着惊诧的一番询问,可路上发生的事却断了片,只记得零星几个画面,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
但愿她没有说错什么话,就算有……也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再次见到江觉时,是在傍晚。
林母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这时候门铃声响起来,林青禾去开门。
大门打开,外面站的竟然是江觉和哥哥。
想起昨晚的事,林青禾不敢看江觉,直直看向哥哥:“你们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按照昨天的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酒吧里唱歌才对。
说到这个话题,林清澈立马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脸上表情变得不耐烦,边换鞋边忿忿地说:“辞了辞了,那种鬼地方,老子再也不想去第二次!”
“嗯?”林青禾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正要细问,林清澈换好鞋,风一般的冲回自己卧室,门被摔得“砰”一声响巨响。
空气中一缕脂粉香飘过,这显然不是哥哥身上原本的气味。
林青禾疑惑,一般都是哥哥把别人气到暴跳如雷,极少见到他这么暴躁的时候。
“别管他了,”耳边传来清润好听的声音,细听带着点笑意,“让他一个人静静。”
这话显然是对她说的。
林青禾假装若无其事的点点头:“我去帮妈妈做饭。”
她打算用这个理由开溜。
谁知江觉喊住她:“青禾。”
脚步刚挪出去一步,林青禾僵着身子转回来,讷讷地问:“有什么事吗?”
“昨晚……”
江觉刚起了个头,林青禾整个后背瞬间起一层冷汗,慌乱打断他的话:“昨晚谢谢你背我回来。”
江觉不以为意的轻轻“嗯”了声,一只手插进裤兜里:“昨晚路上你……”
“快到吃饭时间了你们两个突然回来妈妈肯定忙不过来我现在就去帮妈妈做饭!”
林青禾一口气说完这段话,逃也似的离开江觉的视线。
望着小姑娘逃跑的背影,江觉轻轻挑了下眉,把手从裤兜里懒洋洋地拿出来,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林青禾没敢挪出厨房半步。
晚饭做好,林母喊他们出来吃饭,见林清澈脸色不好,询问道:“兼职怎么样,是不是很累?”
林清澈表情郁闷,没有说话。
江觉道:“我们把酒吧里的工作辞了。”
“辞了好,那种地方,本来就不是你们学生该去的,”林母很赞同他们的决定,有点好奇的问,“怎么突然辞了呢?之前你们不还挺高兴能找到这份兼职。”
“妈!”林清澈突然出声,“你老问这些,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他从头到脚换了身衣服,那股莫名的脂粉味消失不见。
林母莫名道:“我在和阿觉说话,你炸毛什么劲?”
林清澈:“……”
他闷闷地扭过头去,狠狠咬了一口鸡腿,咬牙切齿的。
这模样一瞧,就知道酒吧里该是发生了什么。
林母知道不好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你们累了一天,多吃点,明天想吃什么,等会儿都说一说,我好去给你们准备……”
林青禾埋头吃饭,感觉到对面目光若有似无落到她身上,她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看,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掩耳盗铃般如是想着。
三下五除二把碗里饭扒干净。
“我吃好了。”
林青禾站起身,没去看三人的反应,快速走回自己卧室。
林母若有所思:“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怪里怪气的……”
“刺啦”一声响,椅子在地板上滑动。
“我也吃好了。”林清澈头也不回地朝自己卧室走。
江觉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林母给他夹菜:“来,阿觉,你多吃点,别管他们两个。”
江觉一脸温和无害,十分乖巧地接过。
早上起来晚,一天的学习任务完成时,已经快到十点。
林青禾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起身打算去倒杯水。
门一打开,门外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看清那人是谁,林青禾浑身僵住,握在门把上的手不由得收紧。
江觉举起一只手,似乎正打算敲门的动作。
空气里安静两秒。
江觉从容收回手:“好巧,我正打算找你。”
林青禾抿了抿唇,轻声问:“有什么事吗?”
她面上装着淡定,其实内心很慌,最怕的就是江觉提起昨晚发生的事。
然而,老天似乎惯会和她开玩笑。
江觉又提起了昨晚。
林青禾明白这一茬躲不过去,不再打断,安静等待之后的血雨腥风。
现实总是出乎人意料。
江觉把手伸到她面前,摊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条碧绿手链,红白两朵双生花栩栩如生,正是她昨天抽奖得到的那一条。
“你把这个丢到路上了,昨天回来晚,你已经睡着,没来得及还给你。”
原来是要说手链的事。
林青禾眉眼舒展,松口气,伸手去接手链:“我在房间里找一天,原来是丢到外面了,谢谢你帮我找回来。”
眼见就要触碰到那条碧绿手链,江觉忽然把手一合,让她抓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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