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浮月平日里就是被晏昭看一眼都害怕,更别提现在还抱着他了,这感觉就像抱了一捆火-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开……
可是没办法,现在得打消表弟对自己怀疑才对,云浮月这么想着,索性把心中的恐惧转为力量,死死地抱着晏昭的不撒手。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头吓得要死,被她抱住的晏昭却是愣住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还是云浮月第一次主动接触他。
难道她不嫌弃他吗?
这云浮月出身便是名门贵女,父亲更是位高权重,从小更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和他这般卑贱的人可曾有相似之处?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小时候过得是什么日子……
渐渐的,云浮月发觉到了表弟的异常,她怀中这个人却硬邦邦的,像是、像是毫无灵魂……
她有几分想抬头看看,却又不敢贸然行动,于是二人就这样僵持了有一会,气氛逐渐诡异起来。
云浮月本还等着晏昭有所动作,哪怕把她推开都好啊……可是等了半天那死小子还是没有动静,她这心里也就忍不住越来越害怕了……
终于,云浮月还是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看看这人到底在想啥!
晏昭双目无神,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表、表弟?”云浮月心头一顿,这晏昭是怎么了?
“哼。”晏昭那双眼睛依旧空洞地看着远处,但回得倒快,口中的话语也是一如既往地阴寒,“表姐突然抱朕,是为什么?心虚?抑或是……有求于我?”
这又是发得什么疯……云浮月转了转眼睛思考了一下如何回答,然后怯生生道:“做妻子的,抱一下夫君,不、不合适吗?”
“突然投怀送抱?”晏昭的眼睛终于动了,他没什么表情地俯下身来,定定看着云浮月,“表姐可曾听过‘非奸即盗’这个词呢?”
表弟他……虽然好看,但是当他面无表情注视着自己的时候,还是让人无端就害怕起来,仿佛泰山压顶、如芒在背,云浮月当即说不出话来,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怯生生看着晏昭。
“听、听过……这个词出自《西厢记》,那可是禁-书……”云浮月刚说了一句,突然又觉得不对,于是赶紧又加一句,“我、我没看过的……”
“行了表姐,我们回去吧。”晏昭看云浮月低眉顺眼,对着自己小心翼翼说话的乖巧模样,也不知为什么心情愉悦了几分,顿时也懒得去计较她说了什么。
再说,现在也不是杀她的时候,何必戳穿呢?于是晏昭带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走吧,该吃午膳了。”
“哦、哦……”云浮月讪笑一下,“皇上今天下朝好早……”
晏昭听到这话,突然放缓了声音,语气也极尽轻柔,显得异常可怕,“可不是吗?舅父把奏折批得十分完美,朝堂上那更是雄姿英发,朕看也用不着朕,便回来了。”
云浮月没察觉到晏昭不同寻常的情绪,她听到这话只是叹了口气,脱口而出一句,“唉,小小年纪已经昏聩起来了……”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又后怕地抬眼去看晏昭的脸色,“我是说,陛下聪明……”
完了,她怎么觉得越描越黑?
“表姐啊……”晏昭慵懒地看了看她,“你要庆幸你是皇后,不然啊……”
不然什么?云浮月紧张地支棱着耳朵听,晏昭却没再往下说了,只轻轻笑了一下。
表弟应该是……没有想要生气的迹象。云浮月舒口气,自己是真的该好好管管这张嘴了,不然以后怎么死得都不知道。想到这里,云浮月做好了准备这一路再也不说话的准备,打死也不开口!
她低着头跟在晏昭后边亦步亦趋走着,突然那边来了个太监,身份似乎还不低的样子,他躬着身子,先是对晏昭云浮月行了个礼,然后道:“皇上,您看,昨夜那个洒扫的宫女……”
“哼……她好大的胆子……”晏昭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冰冷入骨,云浮月甚至感觉自己在那一刻看到晏昭唇边结出了冰霜。
她缩了缩身子把头低下来,却还是听到上方晏昭的声音又轻又低,还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凌迟后,便剁碎了喂狗吧。”
“内臣遵旨。”
“对了。”晏昭语调轻快,又将那太监唤了回来,他轻笑着嘱咐,“别忘了,是三千六百刀,一刀都不能少。”
“内臣遵旨。”
云浮月:!
“这……那个表弟……她,那个宫女……”云浮月战战兢兢的,尤其是看到晏昭神情愉悦地转过头来看着她,更是慌得眼睛向周边乱瞟,“她、她做了什么?你要赐死就赐死,要逐出去就逐出去,可别这样,这样不、不好……”
岂止是不好啊?简直吓死人了……
“这可是朕特赐的,岂能收回?”晏昭冷笑一下,“表姐是什么意思?觉得朕,太过残忍?”
“我觉得是有些那个……”她该说什么呢……
晏昭阴森森看着她,突然又冷笑了一下,“表姐真是好善良啊……有趣、当真有趣!”
完了完了,晏昭生气了!她该怎么做才能平息一下晏昭的怒火?可是又不能违心说自己觉得他不残忍……
“皇上,那宫女到底做错什么了?您……”
晏昭突然停下脚步,他甩了甩袖子,声音冷冽,“云浮月,朕做事自有计较,用何种刑法也无需你来置喙!或许,你也想尝尝其中滋味?”
“……”
云浮月不敢说话了,她当然不想尝,于是只能紧紧闭上嘴,乖乖跟在晏昭后边。这表弟是皇帝,处置人也是应当的,而且她又不知道这宫婢所犯何事,指指点点也确实不恰当。只不过,表弟的手段实在残忍,可惜她自保尚且困难,实在是无力救人……
她这边正在可惜那个年岁正好的宫女,突然前边的晏昭停下脚步,神情有几分戏谑,“表姐,你可知道我刚用得是哪种刑法?”
“啊?我哪知道这个……”云浮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叫凌迟,是个精细活儿呢。”晏昭笑眯眯道:“庭欢在这宫中,自有一方甚为喜爱的小天地,里面各种刑法却是表姐这种闺阁女子想也想不到的,或许表姐想来一观么?”
不得了了!表弟没登基之前还没发现,现在云浮月是真恐慌了!这晏昭,绝对有做暴君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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