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而出的漫天火焰犹如一条巨大火龙,带动着炙热的高温朝土影呼啸而去,空气翻涌起阵阵热浪,在这样的炙烤之下像水一般扭曲模糊起来,半边天都如被烧红般映着闪动的红光,起伏的海面倒映着巨大的流火,也仿佛燃烧了起来。
土影抬起手,一面巨大的岩壁骤然凝聚在空中,挡住了蔓延而来的火焰,但岩壁却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温度,在空气都扭曲的致命高温里,渐渐被烧得通红逐渐熔化。
看见岩壁快挡不住了,黑土向后退开,手中结印:“水遁,水流阵壁!”
巨岩轰然塌裂的瞬间,火龙呼啸着涌现。黑土口中喷出水流冲向火海,可范围却远没有火遁巨大,只能抵挡住一部分,熊熊烈火却开始从两侧围拢,将两人困在里面。
黑土一咬牙,加大了水遁的范围,喷出的水流猛地暴涨变得激烈,如奔腾的瀑布般冲向火海。
火焰与水瀑在空中剧烈撞击,仿佛两只猛兽般势均力敌,蒸腾出高温朦胧的水汽,迅速弥漫开来。火龙的规模仍然比水阵大得多,等火海终于渐渐熄灭时,黑土已经快要精疲力尽。
空气里是模糊视线的水汽,闷热而湿润,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人。然而等蒸腾的水汽被风吹散后,对面停在半空中的黏土飞鸟上,却只见迪达拉的身影。
土影一愣,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下一刻,仿佛印证他的预感般,空中突然传来千鸟的鸣音。
跳跃的冰蓝色电流,耀光中的鸣叫,在视线里闪动着。
“小心!”土影回头大叫着提醒。
黑土反应过来时,已无法躲避。一道蓝色流光直直刺穿她的整个肩膀,身体瞬间麻痹无法动弹,血液喷涌而出。时间仿佛忽然开始缓慢,亦或生命开始迅速流失,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好似慢了下来,飞溅的血液外,是一双冷漠残酷的双眸。
“黑土!”土影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千鸟的光芒消失,佐助在空中向后一个倒跃,坠向龟岛,几秒后落在龟岛的密林上方,接着身形一动,仿佛轻巧优雅的飞鸟般,在树冠间几个利落的跳跃下落后,便稳稳落地。
佐助微微抬头,原本晴蓝的天空,此刻却从远处翻卷着涌来一层沉重压抑的乌云,仿佛黑色波涛般汹涌起伏,昏暗的天色,将他冷漠精致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暗淡的天光里,沉寂的黑眸越发幽深。
空中,一个身影正迅速坠落,同时落下的,还有雨滴般飞洒的血液,仿佛一场刺目红雨。
土影在半空调转方向,迅速飞向坠落的黑土,在离地十米处紧紧抓住了她,然后在空中一个缓冲,停顿了一下后,慢慢落下,将她放在地上,而后赶紧去看她的伤势,但人却早已失去了意识,呼吸已经微弱,血液还在流淌。
“土影大人!”
远处出现的青叶迅速赶来,当看到地上身受重伤的黑土,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黑土小姐她……”说着青叶抬头望向远处的身影,顿时一惊。
“宇智波佐助?!”
佐助站在离他们五十米左右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身为木叶的叛忍,如今你竟也参与了斑的阴谋么?”青叶警惕地看着佐助,全身都防备起来。
“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一下黑土。”土影站起身,对青叶说,然后他看向佐助,脸色沉重,眼里压抑着愤怒,“宇智波佐助,恐怕老夫不能将你交给木叶处置了,虽然对火影没有一个交待,可你不仅威胁到整个忍界的和平,还伤了我岩隐的人,所以你必须死。”
佐助看着已经愤怒的土影,神情毫无变化,眼眸深处是一种无情而幽深的麻木。他缓缓闭眼,声音漠然:“啊,很多人都这样说。无所谓,如果你能杀了我,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蓦地睁开眼,黑眸不复夜色,而是鲜血般迷魅的暗红,三轮勾玉旋转而出,仿佛突如其来的冰冷,眼眸中唯一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
此刻的佐助,和之前的冷漠疏远全然不同,现在的样子仿佛才是真正的他,眼里那种从内心深处所流露的冰冷寒意,那如黑夜般蔓延笼罩一切的危险气息,带着一种不惜一切的决绝,不在意阻挡自己的是谁,眼底只有仿佛被世界抛弃,亦或抛弃了整个世界的空洞死寂。
而同一时刻,在岛屿深处的修炼空间里,正在凝聚尾兽玉的鸣人突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他怔了一下,手中未完成的尾兽玉迅速消散了。
“就快成功了怎么突然停止?”奇拉比手中怪异的说唱动作停了下来,奇怪地问,身后的八条章鱼触手也停止了摆动。
鸣人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抬起头像是凝望什么一样,神色疑惑不安,蓝眸里浮动着一片茫然。刚才修炼时,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颤动,一下子就牵动了自己的所有心神,就像某种感应,那感觉很微妙,像是某种深沉的情绪突然传到自己内心深处,引起了共鸣。
“怎么回事?”奇拉比看到鸣人望着上方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外面……”鸣人仰着头,语气微微困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奇拉比摆了摆手,“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现在应该要专注于修炼,笨蛋,混蛋。”
“但……”鸣人抬起右手,抚上胸前心脏的位置,顿了一下,还是没说下去。
刚才……应该是错觉吧。
……
“你还真是下得了手,好歹也是曾经的同伴呢。”
深暗的洞穴里,幽幽的声音响起,带着异常诡异的语调。洞穴更深的地方,两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黑暗里,悄无声息,仿佛刚才的说话声只是错觉。
兜看着面前隐没于阴影里的人,嘴角斜着一个如阴冷的蛇般极度让人不舒服的弧度。
阿飞背对着他,抬起手正在往脸上戴着什么,声音低沉缓慢:“即使是同伴,也会有彼此背叛,刀光相见的一天。更何况,已经背叛。”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杀了小南,晓基本就没人了。”兜扶了扶脸上宽大的眼镜,蛇瞳般的眼眸盯着对方。
“哼,”阿飞不在意地轻哼一声,“晓本来就是我利用的棋子而已,既然已经夺回了轮回眼,就没必要再去费心了,我需要的只有佐助。”
“呵呵,佐助可不是谁都能掌控,”兜低头笑着,金色的瞳孔也随之微微缩成一条细线,“他是比大蛇丸还难以预料的人。”
“难以预料,那只是因为现实多变和自身无法预知的成长使然。不管是外界事物,还是自身种种因素,的确会让人对本有的想法发生变化,放弃原有的信仰。但,总有打破常规的存在。长门和小南会因为外界影响改变自己的认知,所以叛变,可佐助不会。”
“哦?你怎么肯定?佐助从来都没说他会为晓或者你卖命。”
阿飞微微侧头,阴影中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他沉默片刻后,听不出情绪地缓缓道:“因为,没人比我更了解他内心深处的仇恨。”说着顿了顿,“被颠覆整个世界的现实以及对其所产生的恨意占据心底,在那已成为既定事实的情况下,不论世界如何,自己如何,他内心的痛苦和憎恨都不会有任何变化,不会被改变,只会去改变一切,毁掉这个残酷虚伪的世界。我能帮助他结束一切,而他同时也帮了我。”
“所以在一早就决定,先为对方铺设好接下来的路,”兜看着他,“最后却是帮了你自己么?可是,你就不怕出什么岔子?”
“决定之前,事情无非是成功或者不成功,但佐助自己选择了怎么做,即使情况没有按我想的发展,也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
“佐助的力量刚稳定,就让他完成那么危险的事,就算是你,也难以对付八尾和九尾吧。”
“呵呵,”阿飞却低笑了一声,“你小看了佐助如今的力量,也小看了他对别人产生的影响。”
兜疑惑地看了看阿飞:“对别人的影响?”
“对佐助执着的不仅是觊觎写轮眼的大蛇丸亦或需要佐助力量的我。”阿飞缓缓地说,“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他一直都在追逐着曾经为同伴的佐助,想让佐助回到木叶。呵,果然只是孩子一样天真的想法,不了解现实的残酷。”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兜听不出情绪地笑了笑,“九尾人柱力啊,那孩子还在寻找佐助么,看来他不肯放弃呢。”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怪响,坚硬的石面像水一样从中心处怪异地泛起一圈涟漪波动了几下,下一刻,慢慢凸起了一个影子,两片锯齿般的扇叶缓缓打开。
“你已经回来了啊。”绝看着阿飞说,“解决了么?”
“已经结束了,虽然麻烦了一点。”阿飞缓缓说,同时抬手从墙壁上取下了什么东西,束在了背后。
“是指小南的事吗?”绝叹了口气,“也难怪,在摧毁木叶行动后从小南和长门的动向来看,就料到了可能会这样。算了,总之,东西取回来就好。”
“啊,都差不多了。”阿飞背对着兜和绝,微微侧头,阴影交替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面具轮廓下泛着一丝奇异的光芒,“绝,准备得如何?”
“好了哦。”绝用缓慢的音调笑了笑,“随时可以开始。”
阿飞轻声笑了一下,往常让人感觉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愉悦。他缓缓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黑暗。阴影的光暗交界里,暗紫色的高领长袍微微晃动,背后斜束着一把两屏团扇,上面描绘着三轮勾玉。
脸上不再是漩涡面具,而是白色的三勾玉面具,眼部位置的勾玉孔洞下,右眼仍然是血红迷魅的写轮眼,而左眼,则是像涟漪般一圈圈扩散开的紫色圆环,带着一种奇异的诡魅。两只各异的眼眸,弥漫着寒夜般的幽幽冷光。
“那……就开始吧,”阿飞低沉地开口,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阴暗的残酷,仿佛正在觉醒的沉寂风暴,涌动着毁灭的欲.望,“放出十万白绝。”
“那么,我也得去那边做好准备了。”兜挑着嘴角,抬手将头上的宽帽拉低,身影退到黑暗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迅速消失了。
绝看着阿飞,说:“真的不等佐助那边结束吗?”
“不用,”阿飞缓缓朝洞口走去,“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八尾和九尾也就是囊中之物。只要那个东西复活,整个世界都会天翻地覆。”
黑暗的洞穴外,刺眼的阳光从头顶垂落。
“终于,到了这一天。”阿飞抬起手,抚上白色面具,语气里透着一丝沉重的颤动,随后他放下手,看着遥远的绵延山峦。
“走吧,第四次忍界大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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