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林子里,一前一后两道影子像鬼魅一样无声追逐,在光暗交替的树层间迅捷如风,吹晃树叶。
两边的景物虚幻般向后飞速掠去,视线紧紧盯着前方逃跑的身影,不断拉近距离。
佐助冷笑一下,在落到树干上的同时,抬手朝前一握。下一刻,他手中爆发出蓝色流光,犹如雷电般闪耀跳动。随即那些流光又瞬间破碎一样溃散在空气里,仿佛闪烁的蓝色星辰,悬浮在他的周围。接着,漂浮的蓝光又像被一股吸力牵引般,刹那间凝聚起来,形成无数薄而锋利的刀刃一样的箭矢,铺天盖地射向前方的身影。
那道身影却轻轻一晃,就像毫无重量的黑雾一样,蓦地消失在空气里。
佐助停下脚步,红眸里森冷一片,他抿直嘴角,目光带着危险地望着前面,冷冷的话却是对着身后说的:“出来,要我请么?”
回答他的是空旷的死寂。
佐助又动了动手腕,一支手里剑“噌”地射向身后的树丛,破风划过。
“真是敏锐呐,佐助。”语气轻松却无比阴森的声音,诡异的语调让人不禁背脊发凉。
黑色人影一晃而过,出现在佐助身后。一身漆黑长袍,脸遮在兜帽里,只露出幽森笑着的嘴角。
佐助微微偏头,视线看过去。
“怎么,阿飞交给你的事办完了?”兜诡笑着。
佐助缓缓转过身,眼底就像冻结三尺的寒潭,冷漠的面容上无法看出什么,只是那双血红的眼睛透出嗜血的残酷。
“呐呐,看你这样子,来找我绝不是什么好事。”兜加深了嘴角咧开的弧度,像是刻意引导什么一样,“应该是为了……”说着盯住佐助的眼睛,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他的右肩,“你发现了?”
然而下一刻,兜笑不出来了,诡异的笑容也僵在脸上,他睁大了眼,惊愕一闪而逝,瞳孔里倒映着瞬间逼近眼前的身影。锋芒锐利的长剑此刻正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用力,他就身首异处。
“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佐助面色冰冷地看着兜,低沉而无比危险的声音让人毫不怀疑他随时都会动手杀戮,架在兜脖子上的剑一点点地加重力道。
“呵,呵呵……”惊讶过后,兜却再次笑了起来,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此刻可能丧命的处境。
“这么喜欢笑,”佐助挑了挑眉,声音轻缓而冷冽,“等你去了那个世界,再笑个够吧。”
话落,手中猛地发力,锐利的刀刃眼看就要斩落对方的脖子。
“我死了就没人可以让你的眼睛恢复正常了哦。”兜忽然说了句,看到佐助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满意地挑起嘴角。
“果然是你干的。”佐助眯起眼,红眸中的血色光芒渐渐浓重,就像鲜血凝聚的深渊,“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平静到漠然,体内叫嚣着肆虐的血液却在逐渐沸腾,他缓缓勾起了嘴角,竟是邪恶而暴虐。
被那从未在佐助身上看到过的森然杀意惊了一下,兜不由停住呼吸,心里冒出一丝寒意。看来对方是真被自己惹怒了,以对方那强势高傲的性格,在被人那么算计后,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又因为怒火展现出内心的阴暗面,比任何人都危险了啊。
“佐助,你会那么在意那双眼睛,”兜缓缓地开口,“不光是为了自身的力量,更重要的,因为那是鼬,你唯一的哥哥所给予的,所以才会在受到伤害后,那么生气吧。你那在乎着你的哥哥,背负着被世人误会耻骂的哥哥,最后甚至是以自己的生命换来你的成长,唯一留下的,便是这双眼睛,所以你才那么在意对么,在得知一切真相后。”
佐助眉头微挑,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他将手里的长剑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刺入兜的身体,就像凌迟一样,带着孤傲而残酷的姿态。
兜低下头,将脸完全隐在了兜帽里,而下一刻,他的身体却突然奇怪地塌了下去,像失去支撑般毫无重量,长袍空荡荡地掉在地上,里面的人已经消失。
突然,一条巨大的白蛇突然从树顶垂下,曲着上半身,坚硬密集的鳞片相互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金属质感的蛇瞳紧紧盯着佐助。而兜则现身在离白蛇不远的树上。
“被我说中了,现在是不是很想了结我?”兜笑得更加诡异,肯定的语气仿佛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声音慢而清晰,“不过可惜啊……你现在无法杀掉我,知道为什么吗?”
佐助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对他说的没有丝毫触动。
“那我告诉你好了。”兜笑了笑,“你的眼睛之所以会突然产生强烈的痛苦,并且一旦发作起来就失去意识,但事后又毫发无损,那是因为……在你最初刚开始融合这双眼的瞳力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里面植入了一个特别的术式……”
佐助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不过说起来,还得多亏了大蛇丸大人呢,他毕生所做的那些研究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宝藏。相信你待在大蛇丸身边修炼三年,也对一些禁术之类的,多少有些了解吧,不过关于术式,我想你可能不太明白。”
说着,兜从树梢上跃下,那条白蛇立即移开了盯着佐助的视线,转过头缓缓游移到兜的脚下,然后在兜的身后盘着身体。
“本身来说,术式的作用并不大,需要用到术式的忍术也很少,而且它有很大的局限性,一般只是忍者用来进行施术的一种载体罢了。比如飞雷神之术,四代火影所拥有的一种空间忍术,这种忍术需要转换载体,所以飞雷神的术式,就是用作空间移动的转换载体,因而术式也会在这种情况下,本身也具有空间转换的性质。大蛇丸曾经在研究术式时,无意间改变了一下术式的结构,可就因为此,竟然从中发现了一种可谓惊人的……或者说,能让所有瞳术者都忌惮的力量。”
说到这兜顿了顿,然后幽幽地看了一眼佐助,笑得莫名。
“那段时间,正是大蛇丸对瞳术的血继限界,也就是写轮眼痴迷到极点的时候。他发现,当那种术式以类似于咒印的形态密切接触到瞳术者时,术式会立刻发生一系列变化,会开始适应并且强制性地继承瞳术者的力量。在这个过程中术式会不断修复、完善。也就是说,它可以复制瞳术者的血继限界,而且让瞳术更为强大。”
“这种事,”佐助挑了下眉,“该是说大蛇丸傻了,还是你疯了。”
“呵,听我说完。”兜沉沉地笑了笑,“这种术式的确会让瞳术的力量变强,但并不是让瞳术者的力量变强,而是为了让契者得到强化后的瞳术。”
“契者?”佐助蹙眉。
“就是完成这个术式的人,只要结下契印,再将术式植入瞳术者体内,那么术式就会立刻生效。”
“所以你在我眼睛里植进去的那个东西……”佐助看着兜,眼中渐渐凝聚阴戾,“正在夺取我的力量?”
“不,不是夺取,”兜沉笑着说,“而是继承,同时让力量变得更加完善,更为适应契者的体质。不过要激发这种变化,取决于你……术式会在继承你力量的过程中让你的眼睛间歇性地产生剧痛,影响你的情绪和心境,而你的心境越是不定,越是想要摧毁让自己眼睛痛苦的根源,就越会激起你内心压制的黑暗,从而就会加快术式进程,最后,术式会在你体内彻底完成力量的继承,完成契印。”
“最后再取出术式,你就可以拥有我的力量了?”佐助神色突然变得冷漠,淡淡地道。
“呵呵,可以这么说。”兜咧开嘴,露出嘴角的尖齿,眼中闪过一抹异光,“大蛇丸当初就是准备用这个术式来获得宇智波的血继,只是未能实现罢了。”
“是么……”佐助冷笑一声,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不愧是跟着大蛇丸的人,手段依然这么拙劣。”
“什么?”兜沉下脸色。
“对于无法觊觎的力量,你想用这种手段来获取,结果,也只会是步大蛇丸的后尘而已。”佐助闭了闭眼,冷然地说,“不管是力量还是什么,越强大的东西,都有被忽视的相反面。大蛇丸无法得到宇智波血继,不在于他是否够强大。宇智波能够驾驭写轮眼,不仅仅是因为只有宇智波族人的体质才能承受这种瞳术的力量,还有灵魂本身所具有的一切传承于宇智波的精神力,这才是写轮眼的本质。若本身没有这种精神力,即使因为某些原因获得了血继,那也是不完整的。大蛇丸想通过灵魂和意志的转移来夺取宇智波的身体,从而拥有血继,但很遗憾,在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就注定他的失败。”
同为追求力量,兜和大蛇丸总是通过各种极难的研究和药物辅助,哪怕是代价巨大的危险禁术。但佐助看得极为纯粹,他的历程本身就是证明,一个人的力量极限,除了后天修行,还有本身天赋给予的优势,若是血继限界这么容易就得到,也不会被当做什么强大的东西了。
“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可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兜抬头看着佐助,幽幽地道,“你忘了,还有一种情况,一些体质天生具有优势的忍者,也能够承受写轮眼的部分血继,旗木卡卡西就是个例子。当然,这是极限了。如果不是宇智波的族人,即使拥有了写轮眼,也会因为血继的强大侵蚀力而丧命。”说着,兜咧开嘴角,“可我当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呵,你要知道,如果没有完全的后路和准备,我会这么做么?”
佐助微微移开视线,看了眼自己的右肩:“你是指这个东西。”
“啊,没错。”兜扶了下眼镜,镜片迅速反射过一道幽光,“那东西可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弄来的呢,你肩上的伤也是因为它才会那么快就完全痊愈。不过,它的作用,可不光是强大的愈合能力这么简单哦。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体内有陌生的力量在融入你的血脉。因为每次痛苦发作的时候,就是它在进一步适应的时候……只要,等到它完全融合并且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只要到了那时……”
兜低低地笑出了声,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兴奋,仿佛目的就快达成一样,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空气里骤然划过尖锐的鸣音,蓝色光芒流星般闪现。瞬间,千鸟锐枪直直抵在了兜的喉咙处,他身后盘踞的白蛇感觉到危险,猛地抬起蛇身,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别激动啊。”一瞬的怔愣过后,兜笑了笑,“你杀不了我。”
身后的白蛇猛地窜起,佐助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耀眼的刃光一闪而过,白蛇已经被斩成两截,暗红的血液正从断口处汩汩地涌出。佐助出现在兜的身后,抬起手,沾染了血迹的长剑狠狠刺下。
血肉被划破的声音,带着飞溅洒落的血液。
看了眼地上死去的巨蛇,佐助抬头望向兜。
“我说过了,你杀不了我。你眼里的术式既然是我植入的,那么……”兜转过身,“我当然也能控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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