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近乎单方面屠杀的战斗，一夜间在火之国传开。“宇智波斑”这个名字就像禁语，无人再敢提及。但在火之国以外，这个名字却传得越来越妖魔化。
这种恐怖既震慑了一些人，也引起了更多人的忌惮和敌视。当一个人成了令所有人都忌惮的存在，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除火之国外的四大国中，不论是大大小小的忍者家族，甚至流亡忍者和赏金猎人，一时间都不断涌入火之国。
面对接连不断的袭击伏杀，斑已是极为不耐烦。族中战斗力不足，他往往只能独自迎战，因此不得不使用万花筒，这导致他眼睛的情况急剧恶化。
但斑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他必须忍耐。
结束一个混乱无序的时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石碑上所说的“时机”到来之前，在找到那条可以真正结束这一切的道路之前，他都会一直忍耐。
……
“大哥，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扉间走进屋里，望着一动不动坐着的柱间，说。
柱间只是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扉间神色也渐渐沉下，他转头看向远处，缓缓握紧了双手，“最近每天都有忍者家族向宇智波开战的消息。”
之前宇智波被联合围攻的时候，扉间和柱间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去看过，可那时战斗已经结束，他们看到的只有杀戮后地狱般的场景。那之后，就不断有别族和宇智波开战的消息传来。
五大国内，忍者家族间的争斗从未停止，只不过有的家族能以绝对的力量制约住其余家族，形成类似附属和被牵制的平衡局面。以作为忍界极具威名又互为仇敌的两个家族——宇智波和千手为首，火之国内所有忍者家族也基本分为两个阵营，两方相互制约。
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被牵制于宇智波的各忍者家族，在宇智波上任族长宇智波田岛死后，意图由此推翻被压制的局面，甚至取代宇智波的地位，而且还带动了火之国以外的忍者家族针对宇智波的斗争。
“自从斑的父亲死后，各族原来的平衡局面就乱了，建立新的平衡，从来就是一个以力量至上的血腥过程。”扉间敛下眸，神色沉冷，“想必那些人都明白，一旦作为新任族长的斑平息了因上代平衡消亡而产生的混乱，掌控了主导权，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们都将面临更大的危机，特别是在挑起这样的战乱之后。”
“是这样没错，”柱间重重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如此大的动乱，格局变化是必然的。”
“所以族中那些长老才坐不住了吧，这样的机会。”扉间冷然道。
“我一直在想，”柱间闭了闭眼，声音低沉，“要是宇智波和千手能够结盟……”
扉间略带讶异地看了看他，然后沉吟片刻，喃喃道：“只怕……”
先不说族人和那些长老能不能接受和宇智波结盟这事，就连斑，对于不同家族间的界限都是很忌讳的。毕竟，宇智波和千手从古至今互为仇敌，水火不容。
扉间和斑提过这类问题，如果两族交好，对彼此乃至忍界的长远发展都极具意义，更何况这也是斑在年少时和柱间谈及过的梦想。不过扉间也存有私心，因为这样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走到一起。可斑对此从不给予任何明确回答，他的心思扉间也不敢深究。
沉思斟酌良久，扉间只能叹道：“结盟这种事，你得当面和斑谈……”
“我知道，可是，”柱间失落泄气地垂下头，“他好像总是回避和我碰面。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四年前的决裂之后，尽管被严格地管束，柱间仍然找机会偷偷去找过斑，那些他们见面的地方他都去过，可是，斑却再也没出现，似乎真的不愿再同他有所来往，总是刻意避开他。他越来越绝望，却只能面对这个事实，将所有情感压在心底。
扉间看了柱间一眼，然后低声道：“他没事。”
昨日扉间悄悄去找过，但看见斑和他的族人在一起，扉间只能远远观察，直到确认斑没事后才回来。
“你怎么知道？”闻言柱间疑惑地看向扉间，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肯定。
扉间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偶然看见的。”
……
泉奈找到斑时候，看到他独自靠坐在树下，双眼微闭似乎已陷入沉睡，向来冷傲的面容，此刻竟有种隐忍的疲惫感。
“哥……”泉奈深深望着他，声音犹如轻叹一般。
斑睁开眼，然后看了过来，嘴角微微勾起。仅仅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冷峻的面容便不可思议地柔和下来。
泉奈心里蓦然一阵强烈的悸动，仿佛有什么无法控制的东西要从他身体里挣脱出来。他忍不住走过去，在旁边坐下。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斑淡淡地问。
泉奈凝视着他深邃冷冽的眼眸，然后轻轻握住他的手，一点点用力抓紧，低低地说：“哥，你现在很累吧……”
斑微微一怔。
泉奈将他的手牵到脸颊旁，轻轻磨蹭：“一直不停战斗，用这双手保护家族，保护我。你那么强大，却什么都放在心里。”
斑张开手掌抚摸他的脸颊，声音低沉：“保护你这个弟弟，是我的责任。”
“可我不想一直被你保护。”泉奈抬起目光，眼里渐渐涌动起难以言明的情绪，“我也想要保护你，让你不用背负那么多东西。我想要变得像你那样强大，有一天能够挡在你的面前保护你。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即使是末日也没关系。”
斑看着他坚定而认真的眼，沉默不语。
“哥……”泉奈轻唤，目光专注地凝视他，同时身体慢慢往他怀里靠去。
斑捧住泉奈微仰的脸，指腹抚摸着那片皮肤。
泉奈不禁眨了下眼，俊秀柔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湿润的双眸里满是羞涩与情愫，羽扇般的睫毛微颤不已，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斑敛住目光，另一只手慢慢搂住泉奈的腰，然后像是受到某种牵引般，缓缓低头，靠近泉奈微张的唇，而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断叫他停止。
泉奈紧张而又期待地闭上眼，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他的。
两唇温柔地触碰到一起，带起难言的炙热。
斑扣住泉奈的后颈往自己的方向压，泉奈搂住他的肩颈，整个人都趴入他怀里。
“唔嗯……哥……”
听到那声柔柔的低吟，斑心里一震，理智骤然间回笼，立刻便拉开两人的距离，分开的双唇扯出了一丝涎液。
泉奈睁开有些迷乱的眼，红唇半张发出喘息，他羞涩地垂下眸，偎进斑的怀里。
斑停顿在半空的手僵了僵，低头看到怀里柔顺羞赧的弟弟，几乎是狼狈地移开视线。
“对不起。”斑闭上眼，压低声道。他握紧拳，在心里狠骂自己，竟然对亲弟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要道歉，哥。”泉奈眼里充满了喜悦满足，双手一直紧紧搂在他的肩上，“我一直，都好喜欢哥，所以现在，很高兴。”
但因为低着头，泉奈没能看到斑的神色。
第二天，正好借着去解决外面各族纷争的时机，斑刻意躲开了泉奈。
泉奈自然察觉到了斑的有意躲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冷落自己，心里难过又不安，一整天都恍恍惚惚。
斑一去就是几天，等他终于回来，泉奈还来不及和他说话，他却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宣布了要与羽衣一族结姻的消息。族人表示对他的一切决定都予以支持。
然而对于泉奈来说，当斑说出要和别人结姻那一刻，他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不敢置信地望着对方。
斑知道泉奈从头到尾一直在盯着自己等待自己的解释。可他没有回应，转身走开了。
密室里，斑默默凝视着宇智波石碑，就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有回头。
“哥……”嘶哑而颤抖的声音，“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和羽衣结姻？”
“羽衣是水之国最具影响力的忍者家族，”斑平静回答，“这是目前最快结束纷争的办法。”
“总能有别的办法啊……”泉奈死死握紧双手，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不要结姻，哥，不要结姻好不好？”
“我可以不断战斗，但家族经历了这么久的斗争，战力疲乏，需要时间恢复。”斑依然不为所动，“这也是为了父亲的遗愿。”
“那我呢？”泉奈眼眶泛红，一字一句地问。
斑沉默了一下，然后冷硬地道：“泉奈，总有一天，你就能……”
话还没说完，泉奈便扑上来紧紧抱住了他，那股不顾一切的力道甚至让他往前趔趄了一下。
“泉奈！”斑骤然提高了声音，抓住对方抱着自己的手用力扯开，然后转身看去，正要说一些凶狠严厉的话，却在看到对方痛苦不堪的神情，以及充满泪水的双眸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泉奈猛然扑进他怀里，双手在他身后死死抓住不让他挣脱。
“哥——”嘶哑的哭音就像是溺水者绝望的呼喊。
斑已经抬起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冷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
泉奈将双手从后面扣住他的双肩，然后仰头义无反顾地吻上他的唇。
斑顿时怔住。
泉奈慢慢睁开眼，泪水从眼中溃出，顺着脸颊滑过两唇相接的边缘。
“哥，你明明知道的，”泉奈痛苦地喃喃，“你都知道的……”
斑闭了闭眼，接着用力推开泉奈，转过身去：“泉奈，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撒谎！”泉奈脸色苍白，声音哽咽，“不然那天算什么？你明明不只是把我当弟弟，否则那天你为什么吻我！”
斑顿了顿，冷冷道：“只是吻而已，代表不了别的什么情感。”
“你就是在撒谎！！”泉奈发狠般喊，随即又垂眸咬了咬唇，难过脆弱地哀求：“哥，不要和别人在一起，我不要你和别人在一起，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哥……”
“我们是最亲密的兄弟。”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定义。”
泉奈浑身一颤，目光渐渐灰暗。他久久望着那冷漠无情的背影，最后慢慢垂下头，声音轻不可闻：“你真的要推开我？”
斑深深叹气：“你还小，所以很多事情你分辨不清，等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想明白。”
“是你不明白，哥。”泉奈低着头，双手紧紧攥住。
斑转身望向他，沉默了片刻，说：“以后，我们少见面吧。”
闻言，泉奈死死咬住下唇，头缓缓抬起，苍白的脸上一片空洞神色，然而，他的双眼却在那一瞬间变为红色，勾玉浮现，紧接着，勾玉旋转连接，渐渐形成一个新的形状，诡魅而美丽。
斑猛然睁大了眼。
竟然在这时候，泉奈开启了万花筒……
万花筒的开启一瞬间耗光了全部精神力，泉奈紧紧盯着斑，身体却虚弱无力地往下倒去。
“泉奈！”斑立刻上前将接住他，半蹲下将他揽在怀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眼睛。
“眼睛……”泉奈抬手抚住双眼，然后对上斑的目光，期许而又苦涩地道：“哥，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吧？”
斑默默看着那双禁忌又美丽的红眸，没有说话。
“这样你明白了吗？”泉奈咬住下唇，眼泪映着完全绽放的红色万花筒，犹如血一般惊心动魄，“我爱你啊，哥……”
正因情思早已深种，所以在被抛弃的时候，才会以最极致的方式展现，哪怕是血缘的禁忌。
斑依然沉默，抱着他的双手却在一点点收紧。
泉奈满目绝望，却又决然疯狂：“我不想只做你的弟弟。”
被这样执着疯狂的目光看着，斑忍不住抬手捂住泉奈的双眼，苦笑：“别说了。”手掌下却感觉到了一阵湿润。
泉奈任由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只是抬手抚上他的脸，轻声说：“如果你真的不愿像我爱你那样爱我……”然后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衣襟上，双眼蓦然睁开：“那么，成全我一次，好不好？”
斑瞳孔一缩，震惊地看着泉奈，浑身都僵住了。
泉奈近乎哭求：“今天是我生辰，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件事的。就一次，成全我……至少，让我在以后都能有所安慰，不然我真的坚持不下去……”
“泉奈，”斑别开目光，“我不能伤害你。”
“你不是已经伤害了么。”泉奈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眼泪从脸颊滑落，浸透了他的衣服。
斑感觉到颈间的温热液体，顿了顿，终于低头看向对方。
目光久久凝视，忽明忽暗的烛火让他们的影子时而分开时而融合。
斑闭了闭眼，终是缓缓低下头吻住泉奈。
躯体相贴的一刻，泉奈手脚并用地缠住他，仿佛献祭般，带着绝望，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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