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掌管钱财?
宁七音得到的那些, 都是宁玲珑想要的,宁玲珑想不通, 明明她一步步运筹帷幄,为什么自己最后竟落得如此这般。
孙氏越发觉得陆景朝这个女婿合心意, 却向宁七音道:“你年纪小, 从前也不曾管过财物,如今景朝将家交给你, 你可要审慎些,不懂的地方多问问家里的长辈,该花的地方一文钱也不要省, 不该花的半文也不要花。”
宁七音点点头:“我记下了。”
宁玲珑低头无声叹息,再抬头便见宁正辉偷偷向她看过来。
宁玲珑眸中便泛起浪花来, 才要含泪传情,却见宁正辉旁边的夏若梅一动,吓得她忙别过头去。
宁玲珑心中的悔便又多了一分,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劝宁正辉娶夏若梅了,如今她被夏若梅压制着, 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宁国公府为了招待陆景朝, 午宴很是用了一番心思, 又惹得夏若梅暗暗不满, 宁玲珑暗暗伤心。
用过了饭,宁玲珑本想找机会与孙氏说说话,博几分同情。谁知孙氏竟将宁七音叫到房里说了许久的话, 待到宁七音出来的时候,竟是要走了。
宁玲珑堵在含章堂门口:“我还想跟母亲说几句话!”
她今日带着礼品出了血来的,难道要无功而返吗?
孙氏看了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宁玲珑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也没有从前那样常常笑着的欢喜模样,对比之下确实让人唏嘘。
“说吧!”孙氏向宁玲珑说道,却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
宁玲珑看了一眼旁边的宁七音,她想单独和孙氏说话,可显然孙氏眼里心里只有宁七音,再不会顾及她的感受了。
若是再犹豫下去,只怕眼下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母亲,”宁玲珑一开口竟是眼泪满眶,“玲珑从前做了许多错事,让母亲失望,伤了母亲的心。后来我时常想起在母亲身边的那些日子,想起母亲的教诲,我才发现我错了!”
宁玲珑想到自己从前的好日子,心里的悔恨让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索性向孙氏跪下:“母亲!您就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听母亲的话,好好孝敬母亲!”
孙氏听着也是有些动容,她从前那样喜欢宁玲珑,亲自教养了十多年,就算宁玲珑做了许多不合规矩的事,如今痛哭流涕地跪在她面前,她也是心软起来。
只是宁玲珑做的那些事却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先怀孕再作妾也就罢了,和宁正辉的事也说不清,还被夏若梅拿住了把柄……
孙氏想到夏若梅便对宁玲珑心软不起来:“就算我同意你将宁国公府当娘家走动,你那二嫂又怎会容你?”
宁玲珑跪在地上一愣,她没想到连孙氏也拿夏若梅没办法。从前在她心里,除了宁老夫人,孙氏就是宁国公府的规矩,尤其孙氏还掌着家,宁玲珑就更觉得孙氏是宁国公府说话最有分量的那个。
谁知道她如今求动了孙氏,却还过不了夏若梅那关。尤其是想到夏若梅还是她几次三番鼓动着宁正辉娶进来的,她就恨不能扇自己几耳光。
“这是怎么了?”苏南卿走进院子,便见宁玲珑正向孙氏跪着,还拉着孙氏的胳膊,像是拦路似的。
宁玲珑心里尴尬,被宁七音看到已是迫不得已,没想到又被苏南卿看了去。
她忙撑着身子站起来:“宁家对玲珑的养育之恩,玲珑永世不忘,等以后有机会,玲珑再回来看您!”
孙氏叹息一声:“我也不求你记什么养育之恩,只要你在陆家安安分分的,不要胡乱生事就好了,不然人家难免说我不会教女儿。”
宁玲珑一听心中大喜,她觉得孙氏这是还认她这个女儿的意思。
可孙氏想的却是,虽然如今宁家与宁玲珑断了关系,可到底都知道宁玲珑是在宁家养大的,若是宁玲珑做事不妥,别人总会想到宁国公府来。
宁七音无心听那母女交心,上辈子自己卧病在床的时候,孙氏还记挂着宁玲珑,那种超然于血缘之外的亲情真是让宁七音难忘。
如今虽然那母女之间有了罅隙,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再像从前呢?宁七音于是向一旁走了两步,只是向苏南卿告起别来。
“才嫁出去两日,我就总觉得家里少点什么,”苏南卿拉住宁七音的手,“昨日在园子里看到有两株芍药开花了,我兴冲冲地就往乐苑走,走到半路小丫鬟问我去哪里,我才想起你已经嫁出去了。”
苏南卿说着便有些伤感,她虽然与夏若梅认识较早,但早就觉出二人性格迥异,因此一直都没有太亲近。
直到认识了宁七音,苏南卿才知道什么是志趣相投,待到她嫁到宁国公府,只要一有机会便与宁七音形影不离,如今宁七音嫁了出去,苏南卿倒是宁国公府最最不舍宁七音的人。
宁七音上辈子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这辈子与苏南卿交好她也觉得很幸运,重活一世,她才发现友情是多么重要。尤其是当亲情有所缺失,友情还能给人以莫大的安慰。
直到要上马车前,苏南卿还拉着宁七音依依不舍:“你才出嫁,我也不好留你,过段时间你就让陆将军送你回来,在家小住几日,我们便好好说说话。”
宁七音点头:“嫂嫂有空便去陆国公府找我,清雅最近也常常在家,府里都是熟人,原应常来常往的。”
回到陆国公府,宁七音去老夫人房里请安,将宁国公府的回礼送给了老夫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子话。
宁玲珑早就觉得陆家老夫人对她不喜,或许也说不上不喜,就是觉得她这个人无足轻重,所以对她从来都是淡淡的。因此,宁玲珑也没急着往陆老夫人那里凑,而是回房找陆见洺说理去了。
陆见洺当初收那画的时候,确实是当真迹收的。当时手上的银子不够,他还拿了块名玉出来。
待到拿到家里来,他回想着买画的过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便拿了画去给陆景朝看,想让他辨别一下是不是真迹。
谁知道陆景朝不说真也不说假,只告诉他好好留着吧。
陆见洺想不通这“好好留着”是几个意思,到底是这画确实是真迹,让他好好保存?还是这画是假的,让他留好了别再拿出去?
后来有朋友到家里来玩,他拿出来给人看的时候,就直接说是真迹,那些朋友也无一不夸赞他有本事,竟能得到昆仑道人的真迹,问过价钱之后又都说他赚大发了,因此渐渐地他就把这画当真迹了。
宁玲珑要这幅画的时候,他是真的很舍不得。可后来又觉得宁玲珑说得有道理,若是宁国公府肯默认仍是宁玲珑的娘家,与他也是很有益的,所以最后陆见洺便由着宁玲珑将那画拿了去。
如今宁玲珑忍着怒气指责陆见洺在外面被人骗了,花大银子买了假画回来,倒把她给坑了。
陆见洺虽然很怕陆夫人,事事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思。可在宁玲珑面前还是颇为硬气的,尤其宁玲珑现在又没有娘家人撑腰,所以他在房里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虽然那幅画是陆见洺很早之前就买下来的,可宁玲珑还是心疼银子心疼得紧,想着若是陆见洺买个别的或是把银子攒下来,现在她也能有点用处。
陆见洺倒不关心宁玲珑又气又心疼,他只是觉得心中恍然,就像许久的疑问被解开了一般,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真是假的。”陆见洺也不管宁玲珑在一旁絮叨,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倒是不心疼银子,反正就早就花出去了,只是少了一件附庸风雅的字画而已,以后找机会再收就是了。
宁玲珑见他这副态度,登时怒气更甚:“怎么?你早就怀疑那画是假的?那你还让我拿回去?你是成心不想让我好吗?”
陆见洺却看着宁玲珑笑起来:“从前听你说宁家二嫂如何,怎么你回去了一日是去找她拜师了么?”
宁玲珑见他那副样子,知道多说也是无益,叹口气坐在镜前将耳上的珊瑚珠吊坠摘了下来:“可惜那幅画被烧掉了,当时那种情形我也不好拦下来,不然把画拿回来再去找个不懂行的卖了,也能贴补一下。”
陆见洺已脱去靴子坐到了床边,听了这话他诧异地看了宁玲珑的背影一眼,没有再说话。
在陆见洺看来,不知道是假画出手也就罢了,明知是假画还要拿去当真画卖,那便是缺德了。他不屑于做这种事,也不敢,回头被人家看出来找上门来,他也丢不起那人。
于是陆见洺心里便有些瞧不起宁玲珑,想着虽然她在宁国公府长大,可却本性难移。就算没有陆景朝娶宁七音的事,宁玲珑也不配做陆家少奶奶。
宁七音从老夫人房里出来,便遇到二房周氏和三房吴氏,她们二人看来是要去见陆老夫人。
宁七音停住脚步向她们二人见礼,周氏只是微微点头,惜字如金的样子。吴氏则笑着向宁七音道:“从娘家回来了?”
宁七音点头称是,吴氏又问宁七音孙氏如何,说从前在宴席上见过几次,将孙氏的端庄大方很是夸赞了一通,说自己就是钦佩那种稳重的人,又说宁七音身上也有那种气质云云,倒是一如既往的热络。
宁七音淡淡地看了周氏一眼,只是微笑着与吴氏应承了一番才离开。
周氏曾经向宁七音暗示过,那日敬茶是吴氏说了谎,可如今看起来二人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宁七音若有所思地往还城苑走,莫名觉得如今看起来一片祥和的陆国公府,内里也是波涛暗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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